等穆煜澤慢條斯理吃完早餐,再到公司時,兩人已經整整遲到了幾乎半個小時。
她的全勤獎,就這樣華麗麗的沒了。
舒靜曼抽了口涼氣,在心裡告訴自己:全勤獎什麼的,都是浮雲。沒事沒事,下個月再奮鬥。只是答應給媽媽買套新傢俱的事,只能遲緩了。
穆煜澤倒是心情不錯,至少公司碰到他的員工是這樣認爲的,因爲他們給他打招呼時,穆煜澤耐心地點了點頭。
遲到了這麼久,又怕有認識的同事看見影響不好,穆煜澤剛一停車她就迅速開門下車,直直地向前面的公司跑,一路搭乘電梯向上。
袁麥冬正好從走廊一頭走出,剛好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舒靜曼。
“靜曼,你怎麼來公司了,不是生病請假了嗎?”袁麥冬很是驚奇。
“什麼?”舒靜曼皺着眉,不解。
“沒事吧?生病了就去看醫生,還來什麼公司?”
“我挺好的啊。”舒靜曼更加迷惑,她好好的啊,哪有生病。
“還說沒事,就一份工作,值得你這麼拼嗎?”以舒靜曼小強般的工作作風,袁麥東想當然以爲她是帶病堅持來的公司,就要伸手過來摸舒靜曼的額頭。
舒靜曼偏了偏頭。
“咦?穆總。穆總早上好。”這時,袁麥冬突然看見從天梯走出來的穆煜澤,恭敬地打着招呼。
舒靜曼也是調頭看從電梯出來站在她身後的穆煜澤。
穆煜澤倒是點了點頭,邁步從她們身邊經過,只是經過舒靜曼時,似是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
他害她遲到,舒靜曼置氣地沒有理他。
見穆煜澤走到了前面,袁麥東和舒靜曼跟在了身後。
“靜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袁麥東壓低了聲音說道。
“誰告訴你我生病請假了的?”舒靜曼皺着眉頭問道。
“聽齊銳說的,他還說穆總今天早上也不來了呢。”之前袁麥東有份文件需要穆煜澤親自簽名,去他辦公室時發現沒人,正好遇見齊銳,齊銳就說穆總今天早上不來上班了,估計要下午纔來,讓她下午來看看。想着也不是很緊急的文件,所以她說了聲謝謝就轉身走了,只是轉身要走時,看見舒靜曼的辦公室裡居然也是沒有人,大感奇怪,鬼使神差的,她轉頭向齊銳問道:“那你知道舒秘書嗎?她怎麼還沒來公司?”
“她生病請假了。”齊銳冷冷說道。
袁麥東這才知道舒靜曼生病請假了。
“這……”
她壓根就沒請假。不會是?
既然是齊銳說的,那一定是他了。想到之前慢條斯理吃着早餐的人,舒靜曼一下子明瞭。
看着關切看着她的袁麥東,舒靜曼一笑,道:“我沒事,早上起**時有點不舒服,現在完全好了。”
“真的?”袁麥東懷疑地問道。
“真的。我進去了啊。”舒靜曼說道,進了辦公室。心裡卻很開心:太好了,可以給媽媽買新傢俱了。過不久是妹妹舒顏顏的生日,總得要準備一份禮物的。說道這個妹妹,她這兩天就要放寒假了。
視線掃了掃對面那件辦公室的門,原來他早給她請過假了。轉眼又想,也不早點告訴她,害她以爲全勤獎會沒了。
他是老闆,想到剛當上他秘書那會,也是趕時間上班,他硬是要她和他一起吃早餐,之後又讓她給他請假,然後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她的遲到不算。
舒靜曼心情很好,只是有人心情就不太好了。
原因是:昨天下午下班時大明星樑凌風居然親自到公司樓下接舒靜曼的消息在公司不脛而走。甚至還有照片爲證。於是,關於兩人間的關係被誣陷放大,說什麼的都有。
穆煜澤黑着臉坐在辦公椅上,他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樑凌風是在溫暖的被窩中收到穆煜澤“問候”的電話的,他勉強睜開朦朧的雙眼,胡亂抓起手機就接。
“誰啊,大清早打擾本少爺的好夢!”樑凌風很兇地吼道。
“樑凌風!”只是有人的聲音顯然比他更兇。
“澤。”聽到穆煜澤的聲音,樑凌風的瞌睡頓時醒了一大半,知道他要問什麼,於是不等穆煜澤的詢問,立馬上報道:“昨天我可是順利把你女人送回的寓所。你肯定感動了,不過,不用感謝我,都是我應該做的。”說道最後,樑凌風倒嘿嘿的笑了起來。
對於樑凌風的邏輯,本來想要興師問罪的穆煜澤只覺頭大,索性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咦?掛電話?想不到澤也會有害羞的一天。”電話一下被掛斷,樑凌風自言自語,然後心安理得地重新躺回了被窩。不一會竟又睡着了。
“靜曼,你和樑凌風也認識啊。”果然,茶水間裡,聽到消息的袁麥東好奇問道。
“認識。”舒靜曼正喝着杯子裡的水,聞言點了點頭。
“啊?那你昨天和他同坐一輛車的消息也是真的啦?”袁麥東大驚。樑凌風和穆總認識,偶爾會拜訪穆總的辦公室,這層樓的同事幾乎都知道他。只是穆總似乎不太待見他,每次他幾乎都是興高采烈的來,心灰意冷的離開。
昨晚到今早就發生了好多事,舒靜曼這纔想到昨天下午樑凌風來接她的事來,頓時拉下了苦臉。那個樑凌風實在招搖,加上他爲萬千少男少女迷的本事,這下公司好多人肯定都知道了。早知道就不坐他的車了。
“看來是真的啦。”袁麥東搖了搖頭,腦中立馬想到了大灰狼和小綿羊的故事,“他怎麼會來接你?靜曼,我和你說啊,那個樑凌風可不是個好人,花花公子一個,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袁麥東最不喜花心大蘿蔔的樑凌風,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在她心裡,連有些冷漠無情的穆煜澤都要比他好上n倍,於是她把樑凌風比喻成了花言巧語的可惡大灰狼,舒靜曼則就是被大灰狼花言巧語騙了的可憐小綿羊。
舒靜曼倒是同意地點了點頭,樑凌風放浪形骸的名氣很大,離遠點總是好的。
“靜曼,你知道就好,可千萬別被騙了。”對着這個猶如不諳世事的鄰家小妹,袁麥東倒是語重心長。
舒靜曼點頭。
接下來幾天,樑凌風和舒靜曼的這條新聞在公司倒是傳得熱鬧,不過很快就被人壓制下來,大家也只是暗地裡討論,衆人看舒靜曼的眼光都有些怪異。
流言止於智者。
抱着這樣的想法,舒靜曼倒也懶得解釋,聽聽就過,不過就算她解釋估計也沒有人聽,甚至還會越添越亂。
秦若蘭聽到這條消息倒是開心,在她想要得到穆煜澤青睞的道路上,舒靜曼成爲了她的假想敵。雖然她一直對舒靜曼很不屑,但是穆煜澤很重視舒靜曼是真,什麼工作都會交給舒靜曼做,舒靜曼現在在公司的地位算是和萬能助理的齊銳平分秋色。當然這不是秦若蘭最忌憚的一點,她憤恨的是冷漠又萬分討厭女人的穆煜澤對舒靜曼那個小丫頭很不一樣,這個不一樣,主要就是穆煜澤居然不討厭舒靜曼對他的靠近。平時和穆煜澤說話時,大家都會默契地離他一步遠的距離,這是公司不成文的規定。可是有一天她親眼看見舒靜曼跑上前去拍穆煜澤的手臂,穆煜澤不但沒生氣,還接過了她手裡的文件。擱公司其他的人,穆煜澤估計當場就炒他魷魚了。
現在好了,要是真如傳聞所說的那樣,樑凌風迷上了小清醒的舒靜曼,舒靜曼也看上了他,就沒人和她秦若蘭爭了。秦若蘭冷笑着想到。
袁麥東倒是真爲舒靜曼打抱不平,舒靜曼給她解釋了那天的事,當然不是全部的內容,省略了和穆煜澤的那層關係,簡單說偶然認識樑凌風,那天她下班沒打着車,正巧樑凌風經過,好心送她回家。袁麥東反覆告誡舒靜曼千萬別被樑凌風的花言巧語所騙,聽到有人小聲議論着樑凌風和舒靜曼的事時,也免不了上去罵幾句,解釋舒靜曼這樣的好女孩纔不會喜歡樑凌風那種人。期間自然難免貶低辱罵一下罪魁禍首樑凌風。
這期間最煩悶的數穆煜澤了,那天他有事,正好沒事無聊的樑凌風打電話給他,就讓他接送舒靜曼了。
好在沒過幾天,流言就銷聲匿跡了。一是因爲有人壓制了消息。樑凌風走哪肯定都是有記者跟拍的,只是新聞媒體之類的卻未有任何報道。二是男主角沒再登場,時間久了,大家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想着舒靜曼雖然人長得不錯,但也只是個普通職員罷了,喜愛火辣主動美女的樑凌風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一定是偶然罷了。
除開此事後,在這期間,舒靜曼和穆煜澤的感情倒是不斷升溫。
每天除了早餐不再一起吃外,午飯和晚餐必然都是在一起吃的。可以說兩人的感情與着吃飯倒是息息相關。這樣一來,吃午飯時自然不能和袁麥東一起,爲此穆煜澤倒是幫她找到了合理的理由:陪他應付客戶。
一開始,袁麥東倒也沒多想,還勸她少喝點酒,要是客戶勸酒的話要學會各種推辭。只是時間長了,袁麥東也起了疑心,每天都是陪客戶,就算有那麼多的客戶,穆總也不可能總是去啊。因爲平時不管是什麼大小宴會,穆煜澤都很少很少出席,更不要說陪客戶吃飯這樣的事。每當袁麥東問舒靜曼時,舒靜曼就東說西說的亂找話題推就,雖然袁麥東比較粗線條很快被轉移話題焦點,但舒靜曼還是覺得這樣做很不妥,想着還是什麼時候告訴袁麥東關於她和穆煜澤的事比較好。
晚飯後,穆煜澤會送舒靜曼回公寓,然後還會呆一會才離去。公寓裡就一張**,那天發生的尷尬事還歷歷在目,舒靜曼沒有再邀請他留下的道理,甚至有時晚了,還會直接了當的告訴穆煜澤讓他快點離開,她要休息了。每當這個時候,穆煜澤總會怨恨地看着這個“狠心”掃他出門的小女人,然後秋風掃落葉般的狂吻她一通,直到舒靜曼喘不過氣求饒他纔會放過她。
而且,穆煜澤最近對中餐青睞有加,每次都帶舒靜曼去各種特色中餐大酒店,西餐廳倒是一次都沒去。舒靜曼倒是樂在其中,她不太愛吃西餐,中餐卻是她的最愛。各種排骨和蝦都是她的最愛,也超級喜歡吃魚,雞肉也喜歡。總之她很喜歡吃從小到大的中餐,不挑食。穆煜澤財大氣粗,兩個吃的飯菜,總要叫上滿滿一桌才肯下筷,一開始舒靜曼覺得浪費,後來……後來勸阻無效,索性“助紂爲虐”了,盡情享受美食。只是穆煜澤吃得都不多。
有了全勤獎保障的舒靜曼,把之前積攢下來的前寄給了媽媽,幫她選購了新的傢俱,還給放假回家的妹妹舒顏顏寄了生日禮物。
穆煜澤嫌棄她的房間沒有空調,當天舒靜曼下班回家就看到了新安裝好的空調。她沒有給穆煜澤她的鑰匙,穆煜澤倒好,直接讓安空調的人把她的整扇破舊的木頭門給砸了,換上了防盜鐵門,臥室的門倒沒有換,只是給她添了一把又大、機構又很是複雜的新鎖。
“咦?”舒靜曼晚上回公寓,立馬發現了煥然一新的防盜門,還以爲是她走錯了,仔細看了看牆上寫的樓層數字,很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旁邊一直沉默着的穆煜澤這時倒是拿出鑰匙主動給她開了門。
舒靜曼立馬明白了所有的事。
“你怎麼沒經我同意就砸門啊?”知道事情原委後,舒靜曼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道門太不安全,你一個人住不好。”穆煜澤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你應該先告訴我一聲啊,這房子是租房東的,得和他商量一下啊,而且……”舒靜曼絮絮叨叨,總覺得不妥。
“我不放心你。”穆煜澤一下摟住絮絮叨叨的某人,直接壓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可是……”
“嗯?”摟着她的人親吻着她的脖頸,然後撩了撩她耳垂的秀髮,一路直上,就要吻上她小巧可人的耳垂,聲音低沉,熱氣都噴在她的脖頸,惹得舒靜曼癢得發顫。
“別、別這樣。”舒靜曼急忙伸手阻止着他的動作。
“那要怎麼?”穆煜澤捉住了她的手,不退反進,一下咬到了他的耳垂上,“況且你今天早上把我看光了。”語氣完全是被輕薄後的委屈。
又是這個問題。舒靜曼挫敗地放下了抵抗。
她已經給他解釋了很多遍了:她不是故意的。
過來一會,摟着她的人才微微鬆開了她。
看着摟住她的人,舒靜曼思考了一會,說道:“和那個樑凌風的事,不是真的,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聞言,穆煜澤哼了一聲,道,“我已經不准他以後再去穆氏了。”
他……
本來還擔心他會誤會,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他的防範措施都佈置好了。
舒靜曼突然一笑。
“笑什麼?”穆煜澤修長的手指正輕撫她泛紅的粉頰,見此,問道。
“謝謝你。”舒靜曼由衷說道。
“謝什麼?”微動的可愛粉脣實在惹人犯罪,穆煜澤的動作又要落下。
“謝你給我新裝了空調,還給我換了臥室的門鎖,雖然以後我打開可能會很麻煩,還有外面的門。”舒靜曼偏了偏頭,沒讓採摘香吻的穆煜澤得逞。
“哦,你剛纔不是還批評我來着嗎?”穆煜澤聞言倒是停下了繼續向下的動作,不滿說道。
“剛纔是剛纔。”舒靜曼不好意思說道。
“你要補償我。”穆煜澤立馬想要得寸進尺。
“你不經我同意就砸我的門,還是不對的。”見穆煜澤竟是這般的傲嬌,順着竹竿就要爬樹,舒靜曼不答應了。
“而且,你給我安了空調,以後我還要多交電費呢。”舒靜曼繼續“數落”着,佯裝不滿。
“是,我的錯。”穆煜澤皺了皺眉,竟承認了自己的“犯錯”,舒靜曼被她逗笑。
“爲了彌補我的過失,以後的電費都交給我了。”穆煜澤繼續皺眉,“嚴肅”說道。
“不用,我開玩笑的。我有工資的,自己交。”舒靜曼立馬不贊同地說道。
穆煜澤倒是一愣。
“固執。看我哪天不扣完你的工資,到時候看你怎麼交費。”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抓住什麼把柄的。”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某人開始他的蠻狠不講理。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我什麼時候說我講理了。”聞言,穆煜澤倒是不反駁,還坦然無比地承認了。心裡卻道: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丫頭。給她買個空調就能讓她這麼開心了。也真是傻氣,他穆煜澤的女人,想要什麼他給不了?換了別的女人,早就讓他買這買那了吧,可惜這小女人是什麼都不肯要。不過,他還就喜歡她這份傻氣。
“你——”
他怎麼這樣?舒靜曼這次真的徹底啞口無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