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盛夏那些往事,她早已經放下,只希望張嘉年能明白。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開始了另一段期待。想到這裡,腦中不自覺就浮現出了那人總是臭臭的神情。
早上的時候舒靜曼還賴在被窩裡,穆煜澤的電話就打來了,一開口就讓舒靜曼搬出這個小區,說他給她安排了新的住宿。舒靜曼拒絕了。
自從頭晚送舒靜曼回去後,想到那棟公寓樓下黑漆漆的一片,還有那昏黃的樓道,穆煜澤立馬着手就給舒靜曼安排了新的住宿。其實他在市區的房產有好幾處,隨便哪一處都成,只是長時間沒人住,需要打理一番。於是當晚就吩咐了下去,讓人立馬去整理一套出來。房間昨晚就有人整理好了,今早一早他特意開車去查看了一趟。然後就給舒靜曼打了電話。
現在舒靜曼居然拒絕了他的好意,他給的她不是應該欣然接受嗎?還從沒人這樣拒絕過他,生平第一次主動幫助時被拒絕的穆煜澤很不開心,很快,一句“隨便你”過後,他悶聲掛斷了電話。談話不結而終。
爲此,舒靜曼也幾乎鬱結了一天。
外面燈光一片明亮,舒靜曼起身關窗戶時,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她很確定:肯定是他!
事實上,之前一看到那排路燈時,她就想到了。
要不給主動他打個電話吧。畢竟,如果是他,是應該感謝一下他的。
可是,說什麼呢?說感謝他給小區裡新裝了路燈?那萬一不是呢?萬一她猜錯了呢?萬一是小區管理人員終於發現路燈要壞了,突然讓人裝的呢?那豈不是很尷尬。
翻到電話薄裡那串號碼時,手指在撥號鍵上猶豫不決,撥呢還是不撥呢?
舒靜曼最終還是決定發短信。簡單的一句話,刪刪減減,最後只有兩個字:謝謝。很輕的語氣。
手機震動一下,系統提示短信發送成功,舒靜曼鬆了口氣。靜心等了一會,系統卻並沒有新消息進來。
可能他正在忙吧,沒有看見。
舒靜曼想着,心裡還是有些失落,手機被她扔在了一旁。起身洗澡,然後早點睡覺,舒靜曼悶悶地起了身。
從洗澡間出來,臨睡覺前,舒靜曼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桌上的手機屏幕,還是沒有任何新消息。
看了看時間,九點半,挺早的,舒靜曼決定看一會**頭擺放一大本雜誌。
這一看,就看到了十點半,手中厚重的雜誌也被她翻得差不多了。
瞥了眼一旁的手機黑着的屏幕,鬱悶地打算睡覺。這時,手機卻奇蹟般亮了起來,舒靜曼心裡一喜,急忙伸手拿起,掃了眼來電人,終於回電了。煩悶的心情忍不住一鬆,輕觸屏幕,劃開接聽。
“喂。”輕吐了一口氣後,舒靜曼平靜地開口。
電話那頭卻很吵鬧,有音樂聲和人聲傳來,舒靜曼不確定那頭的人是否能聽到她的聲音,於是她重複說了聲“喂”。
過來一會,那方的吵鬧聲和嘈雜聲小了很多,幾乎不太能聽得見,只是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對方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開口,舒靜曼也沒有再開口,屏息等待那頭的人說話。這時,電話那頭的細微腳步聲停止了,那頭的人也終於開口,沉聲地說道:“謝什麼?”
原來他看到了短信。舒靜曼暗自慶幸,只是穆煜澤開口就問,她一緊張,之前想好的那些要如何如何開口的話語一下子全被忘光了,頓了頓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就是……外面的路燈。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了。”
穆煜澤“嗯”了一聲,見對面的人沒有說話,問道:“還有呢?”
舒靜曼想到卻是果真的是他做的,她的直覺果然沒有出錯。
只是穆煜澤的一句“還有呢”讓她立馬又找不到話說了。之前想好的本來就只是要謝謝他,其它的本來就什麼也沒想。
“嗯?”見舒靜曼長久的不說話,對面的人再次疑問地發出了一個鼻音。
舒靜曼突然想到早上的事,其實她還是想再解釋一下的。
“舒靜曼?”穆煜澤瞪眼看了看手機屏幕,在通話中無疑,於是沉聲發問道。
“在的。”舒靜曼趕快答話,然後很小聲地開口問道:“早上的事……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說呢?”穆煜澤反問。
那肯定就是生氣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我現在這樣住得挺好啊,而且,你也給我門小區樓下新安了路燈,現在外面的路燈好亮,晚上回來也很方便。我替我們小區的人謝謝你。”
“反正現在住得很習慣啦,就不用另搬一個地方了……”舒靜曼絮絮叨叨地說道,另一頭的穆煜澤則安靜地聽她說着。
對方長久沒有開口,電話裡安靜得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本來就有些緊張的舒靜曼,說到最後邏輯開始混亂,努力想要解釋,卻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最後只好胡亂總結說道:“謝謝你的關心,不過,現在我真的就住這裡……你不要生氣。”
彷彿能看見電話那頭人的慌亂,還有努力解釋的模樣,穆煜澤嘴角微翹,終於開口說道:“叫我一聲。”事實上,他就沒生她的氣,只是之前有點鬱悶罷了。不過能讓她誤會一下,然後能聽到她慌亂緊張怕他生氣的語氣還是挺不錯的。於是,本來準備解釋一下的穆煜澤決定什麼也不解釋了。
“叫了你就不生氣了嗎?”舒靜曼立馬開心問道,驚喜地問道。
“嗯。”穆煜澤口氣中已經帶了一絲笑意,可惜對面想着終於可以讓他不生氣的舒靜曼並沒有聽到。
“煜。”舒靜曼屏息叫了一聲。
“再叫一聲。”
“煜。”
“嗯。”
這邊,穆煜澤站在夜色隱蔽一邊的陽臺上,隔絕了一處空間,很是安靜,這時有人敲了敲後面陽臺處的門框,穆煜澤聞言偏頭看了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那人果然沒再說話,也沒再上前,只是做了個“ok”的手勢,穆煜澤微微點了點頭,那人轉身就走了。
爲了讓樑凌風幾人有次精彩又畢生難忘的人生經歷,剛纔那人是告訴穆煜澤一切已安排妥當。
穆煜澤嘴角邪肆一揚。讓他們想接着酒意肆無忌憚八卦他的,他還是很小氣的。別以爲他不知道,除了林陽,其他幾個人之前都是在裝醉。不過現在他們是真“醉”了,而且會“醉”一晚。
“煜?”沒聽到穆煜澤的聲音,舒靜曼忍不住問道。
“嗯。”穆煜澤好心情地回答道,問道:“今天都做什麼了?”
“和朋友吃了飯。”舒靜曼笑着說道。
“男的女的?”穆煜澤立馬警覺問道。
“男的,不過你也認識,是行政部經理張遠明,他是我的朋友。”怕穆煜澤多想,舒靜曼也緊跟着就解釋道。
那個張遠明,和她關係好像挺好的,總是一起吃飯,穆煜澤哼了一聲,悶聲說道:“我不認識他。”
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平時開會什麼的經常都會遇見。舒靜曼只好再次向他重複道:“煜,他真的是我朋友。”
“哼。”穆煜澤冷着聲不理舒靜曼。朋友,他怎麼覺得那個張遠明待她不像什麼單純的朋友?他可沒忘記幾次看見他們在一起時張遠明看她的眼神。
“真的是好朋友啦,還有公司的袁麥東也是我的好朋友啊。”舒靜曼反覆強調,說着好話。
“下次不要和他一起吃飯。”穆煜澤卻不理舒靜曼的那一套,蠻狠不講理地說道。
“怎麼可能?我們是朋友啊。”舒靜曼奇怪地說道,難不成之前她的解釋他都沒有聽嗎?
答案是是的。因爲穆煜澤立馬就說道:“就是不準。”
“爲什麼?”舒靜曼很不能理解穆煜澤的邏輯。
“他是男的。不僅是他,所有男的都不行。因爲,你只能和我一個人在一起吃飯。”
“煜……”舒靜曼被穆煜澤的霸道徹底擊敗,只好拖長了聲調叫道。
“不行!”
這個女人,她是想用這樣變相的撒嬌來讓他成全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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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
……
關於舒靜曼能不能和張遠明之類的男性一起吃飯,這個話題最終兩人沒有達成一致,不過,雖然沒達成一致,穆煜澤用沉默小小的讓出了一步,原因如下:
“還不休息?”兩人爭了半天,穆煜澤突然奇怪地開口說道。
“馬上就休息了,現在在和你打電話。”舒靜曼一愣,實話說道。
“趕快睡了。”穆煜澤命令道。
“嗯。你回去的時候路上要注意安全,也早點休息。”
“嗯。掛了。”
“等一等。”想到什麼,舒靜曼連忙開口阻止對面人的動作。穆煜澤也真沒掛電話,默然等着舒靜曼的後話。
“今天晚上爬樓梯時,沒有害怕。”舒靜曼一口氣說完,不等對面的人反應,立馬摁斷了電話。
看了看手機屏幕,穆煜澤嘴角一揚,稍縱即逝。
外面不遠處等他的人見穆煜澤終於掛了電話,看過來時正好看到他嘴角的弧度,不禁奇怪地盯着他多看了一眼,穆煜澤立馬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對方只好趕快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