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搖頭:“不,老爺子,您根本就不瞭解他。”
“不瞭解他的是你,你覺得他愛你嗎?他愛你,爲什麼一直不讓你替他生孩子?不對你提起他母親的事情?”
方可晴臉色一白,他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裡去。
生孩子的事……讓她記起那次她“假懷孕”,他的可怕反應……
聽完霍老爺子一番話,她心緒有些亂,但告誡自己不能放在心上。
霍連城下午就回來了,大概是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面對霍老爺子。
見她臉色不太對,有些心不在焉,關心地問:“可晴,你沒事吧?”
她擠出笑容,抱住他:“我沒事,你回來真好。”
只要他在身邊,她的不安和疑惑都會釋除,她纔不會遂了霍老爺子的願,因爲他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而懷疑霍連城對她的愛。
霍連城蹙了蹙眉:“老頭子對你說了什麼?”
一猜就中。
她乾巴巴地笑了:“他沒有說什麼。”
“你覺得我會信?真該好家裡安裝個竊聽器。”
方可晴“噗哧”一笑:“那我豈不是一點自由都沒沒有了?”
他低頭,鼻尖輕觸她的額頭:“你有了我,還需要什麼自由?記住,他爲難你一定要告訴我。”
兩個人正在卿卿我我,醫院那邊來了電話。
她爸爸醒了!
霍連城帶着欣喜若狂的她來到明心醫院。
兩父女相隔一年多再見面,二人經歷了不一樣的磨難和變故,她無語咽哽,只想摟住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大哭一頓,然後告訴他,她找到了值得託付終生的人,爲他找到一個好女婿。
可是,他懵懂地被她抱住,與她激動無比的表現比起來,他顯得很平靜,或是無知……
“這,這位姑娘,你是誰?”
……
方可晴表情一僵,臉抽了抽,她沒聽錯?
她的爸爸方有財,問她是誰?
從他懷裡離開,察看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腳,沒錯啊,這人的確是他爸爸!
“爸爸,是我!我是可晴!”
方有財一臉茫然:“我是誰……”
方可晴:“……”
深夜,帝豪苑裡,方可晴立地落地窗前,因爲爸爸那麼艱難渡過一劫醒過來之後失憶而惆悵。
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她這個女兒,更忘記了她死去的媽媽,以前的所有事,就像雲煙,散盡不見。
男人從身後摟緊她,給她溫暖的懷抱,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你爸爸失憶了,未必不是件好事,忘記過去那些不堪的往事,重新生活,這樣不是更好,嗯?”
他溫柔地安慰她。
方可晴被他一句話,從自己鑽進的牛角尖里拉出來。
對哦,爸爸失憶了也未必是件壞事,起碼,他以後可以戒掉好賭這個壞習慣了!
她開心起來,轉身捧着他的臉親啊親的,由衷地讚歎:“你真好。”
他霸氣地將她摟過去,用力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你現在才發覺我好?”
方可晴嬌滴滴地躲進他的懷抱:“我知道你很好很好很好,所以人家要給你生孩子。”
她無意間開玩笑說出的一句話,卻刺中了他的要穴。
興許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敏感地察覺,他的身子僵了僵。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把頭在他胸懷裡:“你想要孩子嗎?”
並非因爲霍老爺子的話而多心,這個問題,她是作爲一個女人的立場而問的。
她愛他,願意爲他生孩子,因爲有了孩子,纔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她自小喪母,他也很少就沒有了爸爸,他們倆個組建起來的家庭,當然要有個孩子,才顯得更完整,更熱鬧。
“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他聲音溫沉地問。
他的話給了她希望。
她用力地答:“嗯!”
“現在就要?”
她想歪了,捶他的胸:“你又沒正經了。”
他輕笑:“是你想要我,所以想多了,我問你,你那麼年輕,真的想現在就要孩子?”
方可晴想了想,沒錯,她才二十二歲:“但是我不年輕了。”
“有了孩子,以後就沒有辦法二人世界了,每天都要帶孩子,換尿片、餵奶、哄他睡覺、不分晝夜,你願意嗎?”他似乎想讓她知難而退。
方可晴猛地搖頭:“我不怕。”
霍連城沉默一陣,輕拍她的背:“孩子的事,再等一陣子吧,我還沒有準備好。”
方可晴有些偏執地說:“可是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無語,只是將她抱起,輕放到牀上,幫她蓋上薄被,俯身,撫摸她的額發:“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不過,你要相信我,跟隨我的步伐,無論我做什麼決定,都是愛你的。”
他的話,深情而堅定,令人心裡感動,卻似乎包含着太多她現在無法理解的內涵。
她聽得懵懵懂懂的,但他的承諾,卻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讓她安心。
暖洋洋的心,被他的愛填滿……
因爲要照顧失憶中的爸爸,所以方可晴只能向學校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在醫院的時候王仙仙給她來電,說想見她一面。
方可晴應約而來,兩個人咖啡廳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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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仙的臉已經不見淤痕,就是脖子上還是有點勒痕,經歷圍毆這種事之後,她非但沒有無精打采,反而是神采奕奕,掛着笑容,眉宇間是含春少女的風韻,看起來像是戀愛中的女人。
她遞給方可晴兩份禮物:“小晴,禮物你收下。”
方可晴驚喜地看着面前兩份禮物:“怎麼突然送我禮物了?”
王仙仙微笑如春風:“一份是你的,一份是你哥哥的,就當是你們收留我在星河苑住了幾天的謝禮吧。”
哥哥?方可晴一頭霧水,她臉蛋爬上驚訝:“那個霍,我哥哥他那幾天來看過你?”
霍連城,偷偷見了王仙仙卻不告訴她?這是弄啥勒,不知道他有沒有對王仙仙胡說些什麼。
王仙仙點點頭,笑得甜蜜:“嗯,你哥哥人真好,他幫我買了好些藥,讓我敷到傷口上去,看,我好得多快。”
方可晴聽了更是納悶,霍連城竟然還親自送藥給仙仙?
他何時變得那麼熱心了?而且還是偷偷揹着她的情況下。
見方可晴的臉色不太對,王仙仙輕笑,有些羞澀地道:“也許小晴你還不知道,其實我和你哥哥,早就認識了。”
“啪”一聲,方可晴怒了,什麼嘛?他們倆還早認識了!然而,霍連城什麼都沒有對她說!
這個騙子,之前還裝着對王仙仙不理不睬,說她的事是閒事,結果偷偷揹着她……
呃,怎麼想都不太像啊,霍連城至於瞞着她討好美眉嗎?
保持着一顆懷疑的心,她定了定神,看見王仙仙被她嚇愣了。
“小晴,你是不是……不高興?”王仙仙對她的身世一直不清不楚,但她並不笨,方可晴的背景絕對不簡單,而她與那位“哥哥”的關係……似乎也並不是太簡單。
很多的猜度,她選擇適可而止,因爲她知道深究太多,對自己沒有好處。
方可晴清咳了兩聲:“沒有啦,我只不過沒想到你跟我哥已經認識了,我還沒有正式介紹你們認識呢,說說看,你們怎麼認識的。”
王仙仙只要一提起她“哥哥”,眼裡就放出溫柔的光芒,方可晴有種預感,貌似王仙仙要成爲自己的情敵,不,是小三兒……
她莫名覺得有點兒頭痛。
但王仙仙卻說:“在我最無助,最狼狽的時候,你哥哥突然從天而降一般,像個英雄一樣,救了我。”
方可晴聽完這段描述,汗毛都豎起來了,天呀,好煽情,也好唯美……
“實不相瞞,那天,我爸爸逼我去陪一個客戶喝酒,他對我毛手毛腳,還想……”她難堪地低頭,說不出去,眼睛噙着淚水。
兩手握成了拳頭,然後似乎想到了希望,她深呼吸了一下,嘴角彎起嫣然的笑意:“可是他出現了,幫我把那個人教訓了一頓,最後還幫了我家,讓我不受爸爸責罵和痛打。”
聽到這裡,方可晴似乎聽明白了,釋懷大笑。
笑得她肚子痛。
原來,原來是個大烏龍,她幾乎要誤會了!
王仙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捧腹大笑,有些怨言:“小晴,我明明說着我那麼悲慘的經歷,你倒笑得開心。”
她終於打開心扉向方可晴坦白自己最不能與人分享與痛訴的心事,可是對方卻……
方可晴猛地搖頭擺手:“不,仙仙,我絕對不是幸災樂禍,我發誓。”
“我只是笑自己笨。”
王仙仙讚賞地說:“不,小晴,你纔不笨,你這個人熱情,善良,仗義,也聰明。”
方可晴感謝她的稱讚。
“原來你說的是浩子哥哥。”害她還誤以爲是霍連城。
王仙仙疑惑:“要不然你以爲我說的是誰?”
方可晴暗自打自己嘴巴:“沒有啦,我是感嘆你們的緣份,既然你們那麼有緣份,不如這樣,這個週末,我們仨一起吃飯。”
王仙仙眼睛發亮:“真的嗎?你哥哥那麼忙,他真的有空?”
方可晴拍着胸膛說:“放心,我會想盡辦法把他拉出來的,你呢,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見我哥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