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世

司徒明被這個答案驚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父親說的話,就在這個時候,司徒遠星手中的香菸燃到了盡頭,忽然一道閃亮的白光從菸蒂處發出,緊接着熊熊烈火瞬間燃遍了司徒遠星的全身。

“父親……!!”

司徒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試圖抓住司徒遠星的身體,但穿過光亮的白色火焰,卻什麼也沒有抓住。眨眼之間將司徒遠星燒成了一團白色的灰燼,而司徒遠星腳下的地面卻沒有留下任何灼燒的痕跡。

自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體自燃?

只有人體自燃時候發出的火焰纔不會燒壞周圍的物體,而只燒灼人類的本身,雖然我對這方面並不是很瞭解,但依然可以看出司徒遠星的自燃是和剛纔他手上的那根菸有關,而且看他的神情應該是完全知道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自殺的打算了。

可到底他說的神是指什麼人呢?難道是什麼組織?

我猛然間想起風葉被劫殺事後草叢中的那些灰燼,居然和司徒遠星留下的出奇的相似,而司徒家那比不明的支出又恰恰發生在風葉回國的這幾天,聯繫他們模棱兩可的對話,難道說風葉的遇刺也和司徒家還有那個身份不明的神有關係嗎?

這裡面的聯繫似乎太錯綜複雜了,想得我有些頭大,出於習慣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想去撓頭,但卻忘了我還躲在盔甲裡面,結果一個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猛的向前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由於我的動作,這副古老的盔甲忽然動了起來,發出了金屬片碰撞的艱澀之聲,悲傷之中的司徒明大驚,猛然回頭看過來,正好和我的視線對視,我嚇了一跳,情急之下立即影化沿着盔甲的縫隙鑽出,沿着牆角的陰影逃出了書房。

失去了支撐的盔甲瞬間栽倒,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關節分離,頭盔滾了幾下,滾到了司徒明的腳邊。

司徒明呆呆的看着腳下的頭盔,忽然彎腰撿起拿在手中,滿臉悲憤的警惕注視着周圍,低聲自語道:“來了嗎?居然這麼快……”

也不知道是由於我的出現還是司徒遠星的突然死亡,司徒家之後的幾天似乎戒備了許多,之後在學校裡得知司徒梟有事請假一個星期,我原以爲他是去參加他父親的葬禮,但當我正大光明的以同學的身份想找司徒梟出來問些事情的時候,出來接待我的司徒明卻告訴我司徒梟臨時有事出門了,具體去哪裡和做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和司徒明談話的時候奇怪的發現他居然談吐如常,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而之後許久司徒家去遲遲沒有公開司徒遠星的死訊,如果不是司徒遠星的死因不明無法公開的話,那麼就是司徒明這個人要比我想象中擁有更深的城府。

風葉似乎還在一直對我回避她遇刺的事件,我見她不想說,即使心中疑問,也索性不在提起,只是平時跟緊了許多。說實話,我真的擔心風葉會出事,不光是因爲她是我姐姐,她現在更是我精神上的支柱,芳芳的情況不見好轉,如果風葉再出了事情,我只怕我會徹底的崩潰。

風葉也似乎發覺到了這一點,倒以沒有說什麼,相反的她似乎很喜歡我這樣像一貼膏藥一樣跟進跟出的感覺,我忽然發覺好像這和我們剛剛相認時候的情景正好反了過來,倒成了我保護她,雖然我自知沒那個能力。

雖然風葉不說,但我卻一直能回想起司徒遠星自燃前所說的那些話,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即使和風葉無關,如果不搞清楚的話,將來對我要對付司徒梟恐怕也是一個障礙,換句話說,或許司徒梟也許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神秘的後臺,纔會做事這樣有恃無恐。

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我要面對的可能不只司徒梟,如果那個神秘的後臺老闆正是對風葉不利的那個人的話,恐怕我和風葉將面對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個所謂的神。

這天正好是星期六,趙楠昨天忽然心血來潮說要找我出去陪他出去轉轉,我想到正好可以順路去看看芳芳,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可定好了早上八點在我家集合,我和風葉吃過了早飯,眼看着時鐘的時針指在了九的位置也不見趙楠那小子出現。

實在等得不耐煩了便撥通了他的手機,居然仍是那可恨的“該用戶已裸奔出服務區,暫時無法接通”的自制彩鈴,許久,忽然電話裡傳來了斷線的聲音,居然被這小子掛掉了,我頓時感到頭上的青筋在抖來抖去,有一種想將趙楠殺之而後快的感覺。

當我咬牙切齒的想再次撥通電話,在一旁的風葉卻淡淡的說了一句:“算了,他或許家裡有什麼事情吧?反正時間還早,你不妨等等……”

我拿着電話想了想,或許趙楠真的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不然也不會掛我的電話,心裡坦然了許多,於是放下電話坐下來安靜的等待。

風葉最近似乎不怎麼愛出門,不知道是上次受傷還沒有痊癒還是怕再次遇到刺殺她的人,除了和我一起上學的時間外就是在家中看看電視,風葉看電視一點都不挑剔,什麼節目都愛看,甚至連我看了就想吐的肥皂劇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跟着風葉看了一會兒惱人的肥皂句,看着男女主人公爲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尋死覓活的態度,我實在不行了,拿眼角瞟了一眼風葉,試探着問道:“姐,暗世界是指什麼?”

“暗世界?就是……”風葉忽然停了一下,扭過頭來奇怪的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反問道:“這個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但你問這個幹什麼?”

“無意之中聽來的,有些好奇,所以問問……”我急忙掩飾了一下。

還好風葉並沒有太在意,或許正如她所說的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於是扭過頭去,邊看着電視邊隨口說道:“現實的世界分爲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嚴格遵守着人類文明和法律,在科學的輔助下有秩序發展的人類社會,由少部分人類爲領袖而領導着絕大多數人類維護着本國的利益和安全,這就是我們平常所看到的世界,我們稱呼它爲表世界;而暗世界是平常人看不到的世界的另一面的統稱,在表世界當中,還有一個以自己獨立的形式和法則而存在的社會,這個社會的人大部分都是由‘非人’組成的……”

“非人??那是什麼?”我驚訝的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多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非人’是指兩種人,非正常人類和非人類。”風葉雖然眼睛看着電視,但說話的條理依舊很清晰,我甚至有些懷疑她根本沒在看電視,“非正常人類很容易理解,簡單的說就是不是普通人,這裡面絕大部分是先天異能者和後天修行者,還有一部分是無意之中踏入暗世界的普通人類,這種人雖然沒有任何能力,但由於進入了暗世界,也脫離的普通人的範疇,不過由於知道過多的事情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他們大部分都只能投靠一些暗世界的組織來尋求庇護,得不到庇護的往往很快就會在暗世界中消失,不過即使得到了庇護也並不意味着擁有絕對的安全,反而他們往往會成爲暗世界與表世界一些爭鬥的傀儡和替死鬼……”

我心中一動,如果按風葉所說的話推斷,司徒遠星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情況,一個成爲暗世界爭鬥犧牲品的普通人,經過風葉的解釋,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一切也就頓時豁然開朗,在心中也明白了許多。

“那非人類是指什麼?”我的好奇心現在被完全的激發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非人類也很好理解,一些妖怪,活死人,怪物,還有外星生命體,因爲他們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概念,所以被劃到了另一類……”

“還有外星人?”我有些驚奇的張大了嘴,其他的我還是知道有那些物種存在,但外星人這個概念在我的腦子裡還停留在電影中那和章魚 第一章樣長着很多觸角的軟體生物一般的樣子上。

風葉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伸過手放在我的嘴上,莫名其妙道:“你那麼驚訝幹什麼,你不是看過不少UFO的報道嗎?光看到飛碟不見裡面的人,你當都是無人駕駛啊?當然,外星人並不是很多,但他們卻是最危險的,雖然他們沒有和我們一樣的異能,但他們卻有着先進我們很多的科技,有時候連我們的異能在他們面前也是一樣軟弱無力的……”

風葉的話說得很認真,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是在很嚴肅的告誡我,於是很用力的點點頭,忽然問道:“那……那就沒有比我們落後的外星人嗎?”

我話剛出口,風葉噗哧一下就笑了,用力的按了一下我的頭,笑道:“小笨蛋,要是比我們還落後,他們怎麼能到達這裡啊?你這個問題問得有點……”

我被風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的撓撓頭。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奇怪,如此說來,暗世界卻是由一羣非常不穩定和安分的生命組成的,理論上說那樣特殊的存在應該很容易被人發覺,可爲什麼連我這樣的人都很難了解其中的事情呢?

風葉似乎和我有感應一樣,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繼續說道:“其實倒也不用擔心,暗世界也是有着自己的法則的,違反法則的人也是會公然被討伐或暗地被追殺的,暗世界沒有法律,很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個血雨腥風的江湖,大家都是憑着自己的想法抱着不同的目的在這個世界不爲人知的默默生存着,在暗世界是不阻止廝殺的,但絕對的阻止暗殺同一個世界的人,即使是暗殺組織,他們也只接受暗殺普通人的任務,如果暗殺能力者,往往都會當面進行通知,不過也有一些例外的獨立暗殺者,這種人就是暗世界的違法者,殺了是有賞金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法則呢?”

“因爲雖然大家都是能力很強,在這個地球上屬於強勢生命,但在數量上屬於弱勢羣體,如果任意的爭鬥只會減少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機率,畢竟表世界還有一羣人千方百計的想消滅我們……”

“爲什麼?是什麼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人類始終是一種嫉妒心很強的生物,任何人都不例外,甚至包括我在內……”風葉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有意無意的向我的身邊靠了靠,緩緩說道:“比如我就很嫉妒那個叫雪櫻的女生,雖然她只是普通人,有的時候我甚至想如果自己要是能和她調換一下就好了,可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精神體侵入他人身體雖然我能做到,但你會恨我的……”

“啊?……姐,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懂……”我不太清楚風葉爲什麼會嫉妒雪姐,風葉除了身高比雪姐矮了那麼幾公分外,似乎其他方面都要比雪姐出衆,沒有理由會嫉妒啊?

“沒什麼,我是說人會嫉妒的原因往往都是別人能擁有自己所不能擁有的……”風葉忽然微笑着看着我許久,然後轉過臉去繼續看着電視說道:“因爲我們暗世界的存在,對於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種無形的威脅,因爲我們的力量足夠無聲無息的顛覆任何一個國家,所以表世界的領袖們對我們是又恨又怕,他們很多人想將我們除掉,但一個是因爲他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可以一網打盡,另外也是怕會迫使我們聯合起來,那個時候即使出動最精良的裝備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的……”

“哦,是這樣啊,那就是說對於暗世界的事情,表世界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對待了?”我多少鬆了一口氣,畢竟我也屬於暗世界中的一個,多少也得爲自己擔心一下。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其實他們一點都不甘心,”風葉揮揮手,身旁的冰箱門開了,一罐飲料飄了出來,她一看電視的時候就用異體做其他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聽說過‘表裡之戰’嗎?”

“啊?啥?”我忽然覺得我在風葉的面前變成了一個傻子,還是那種智商很低的。

“你果然不知道啊……我還以爲你所在的國家安全部會和你提起過呢……”風葉喝了一口飲料放在了一邊,似乎坐累的樣子將身體橫在沙發上,兩隻光着的腳丫就搭在了我的腿上,“那是由表世界提出每四年舉行一次的交流形式的比賽,基本內容就是很簡單的比武,說起來和我們看的奧運會還有點關係,因爲它是和奧運會同步進行的,這樣可以利用其他人對奧運會的關注避開大量敏感的視線,畢竟現在的各種媒體像蒼蠅一般見縫就叮,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哦,說遠了,其實‘表裡之戰’名義上是作爲一種交流形式的比賽,但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其中根本不是那麼簡單,交流不過就是一種藉口,表世界不過是想通過比賽更多的瞭解暗世界現在的實力,一旦發現暗世界的實力消退許多時,他們就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了。因爲比賽是不限制生死的,他們更可通過比賽來削弱我們的一些力量,所以他們的選手都和敢死隊一樣的不要命,搞得我們很是頭疼……”

我眨眨眼,臉上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風葉所講越來越匪夷所思了,但細聽起來卻有幾分道理,反正趙楠還沒有來,不妨繼續聽下去。

“對了,如果要是那個國家安全部要你去參加‘表裡之戰’,你千萬不要去……”風葉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很緊張的對我說道。

“哦……爲什麼?”

“因爲……表世界的人從來就沒有贏過,去的人也幾乎沒有回來的……所以‘表裡之戰’也被叫做‘修羅鬥’,去的人只有拼了命才能活下來……爲此,暗世界往往都是冒險將一些嚴重觸犯暗世界法則的重犯放出來,許諾勝利後就將他們釋放,免除他們的死罪,這些人都是很可怕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即使是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全身而退……”

“啊?那……這麼危險的人如果贏了,放出去不是更危險嗎?”我不解的問道。

“不會的……”風葉說道這裡笑了笑,“因爲能贏比賽的人往往只剩下半條命了,出去也做不了什麼的……”

我愕然了,初次瞭解表世界與暗世界的關係居然便得知了這麼陰暗的一面,還有多少殘酷的內幕是我所不知道的?我一直以爲我所在的國家安全部是一個很溫暖的家,但說起來,他們如果不是看中了我的能力,我可能連那裡的門都進不去,說到底,即使是人情再暖,我們也不過是用來進行爭鬥的工具而已,可……無論是在表世界還是暗世界,甚至是風葉,有誰又能逃脫成爲工具的命運呢?恐怕即使是使用工具的人也不過是命運這個玩笑者的工具吧。

我有點心寒,不是太想聽下去了,風葉也發覺到了這一點,也沒再開口,只顧着自己看電視,我倆就這樣沉默着。

“姐……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我忽然冒出了一句。

“啊?”風葉似乎被嚇了一跳,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臉離我只有尺許的看着我,表情有些驚恐,也有些驚訝,“你……怎麼問這個問題?你聽誰說的?”

風葉的神情我想已經說明了一切了,我若無其事的笑笑:“沒事,也是無意之中聽說的,因爲和一些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係,所以我想問一下,我想姐你或許知道……”

“我……不知道。”

風葉的頭垂了下去,長長的頭髮讓我看不到她的臉,她很頹然的坐在我面前,一動也不動,我從來沒見她這樣消沉過。

“姐……你騙我……你肯定知道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風葉忽然似乎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的捂着耳朵大叫起來,拼命的甩着頭,長長的頭髮隨之擺動着,無情的打在我的臉上。

我用力的抓住風葉的手腕,將她的雙手強行從耳朵上拿了下來,隨手將她帶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睛大聲問道:“爲什麼?你明明知道爲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遇刺很可能就是這個所謂的‘神’指使的,我很擔心你的安全!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難道這些事情比你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嗎?!”

風葉呆住了,此刻的她頭髮凌亂不堪,臉頰紅紅的,兩隻大眼睛含滿了淚水不住的向下流,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鳥。我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風葉了,如果不是見到過,真的很難把那個堅強果敢的風葉和現在這個樣子聯繫到一起,到底是爲什麼會讓她有如此大的反應?難道說這個所謂的神連風葉也會害怕嗎?

風葉忽然驚恐的撲上來將我緊緊抱住,衝力讓我摔在了沙發上,我想起身,可無奈風葉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她渾身冰冷發抖,有些心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撫摸着她的頭髮。

“姐,到底是爲什麼?你說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他會再次對你不利……”

“不……不會的……你說的神是不可能對我怎麼樣的……”風葉流着眼淚在我耳邊嗚咽着:“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寧願她能來殺我……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啊?爲什麼?”

“因爲她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風葉忽然支起了上半身,伸手抹了抹眼淚,猶豫的看着我許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忽然說道:“我想通了,有些事情我不可能瞞你一輩子,該知道的你始終會知道,該面對的我始終要面對……這個你所說的神就是我們兩個的媽媽……她已經死了,還是被我親手殺死的……你……是不是也會很恨我?就像爸爸一樣……我生下來就是一個災星,永遠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死亡……”

神?是我們兩個的母親?爲什麼會這樣?

我看着淚流滿面的風葉,記起了我昏迷時候那開啓的被封印的記憶,那就是我和風葉出生時候的記憶,母親的確是可以活下來的,但卻被風葉親手殺死了,可……我能怪她嗎?那時的她僅僅只是依靠着一種求生的本能纔會這樣做的,更何況如果沒有風葉,更不可能有現在的我,一切已經過去,我又能說什麼呢?對我來說,活着的人不是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嗎?

我輕輕的伸出手撥開風葉垂在我臉上的頭髮,抹去她還掛在眼角的淚珠,微微嘆了一口氣,淡淡笑了笑:“不用說了,你那時都是無意識的,我怎麼會怪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即使你在別人眼裡又多麼的不好,但有一個事實是始終改變不了的,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啊……”

風葉咬了咬嘴脣,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心跳很快,我甚至可以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忽然一陣溫熱的鼻息呼在我的臉上,我才發現剛纔光顧說話一直沒注意原來風葉的臉居然離我這麼近,而且因爲哭過泛起一絲潮紅,看起來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小忍,我……”風葉似乎欲言又止,居然莫名其妙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啊?”我有點發懵。

風葉的反應讓我很不理解,忽然發現我們兩個的姿勢卻讓人覺得有些尷尬,可我還無法將風葉推下去,畢竟這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做法,即使對方是我的姐姐。

就在我左右爲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忽然感覺似乎有什麼人在注視着我們這個方向,我猛的轉頭看去,卻發現窗口處露出了半個留着半長不短頭髮的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似乎充滿期待的看着我們,似乎還一臉的驚喜,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

這半個腦袋的主人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我氣得半死,沒好氣的叫了一聲:“趙楠,你就不會光明正大的敲門進來?什麼時候居然學會趴窗戶?”

風葉猛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冷冷的看了趙楠一眼,說了一聲“你們兩個聊吧”之後就轉身進屋去了。

窗子沒關,趙楠一個翻身跳進了屋裡,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看着風葉壞壞的笑着:“哎?別……你看我這個人,怎麼老是做這種煞風景的事情,哎?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就可以,就當我不存在,當我是空氣,當我和上次一樣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呵呵……哎?真走了?……”

“行了,你少給我貧了,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看他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拽着脖領將他提了過來,“我還沒有問你,約好了八點你過來,你看看,現在都快十點了,你幹什麼去了?居然還掛我的電話?慣的你是不是?”

“嘿嘿,我……我睡過頭了……電話是無意中掛的,我以爲是鬧鈴……”趙楠撓着腦袋滿臉堆笑解釋着。

我差點氣昏過去,正要伸手掐死這廝,趙楠卻跳起來陰陽怪氣的大叫着:“等等,聽我給你解釋,我是有原因的!”

“說!”我就是知道哪次他遇到這種情況都有一大堆無聊的理由等着我。

“昨天我去坐公交車,身邊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忽然和我說話,我以爲是桃花運來了,心裡那個美……結果她一開口‘我朋友不舒服,能讓個坐給他嗎?’我鬱悶了,但咱是好人啊,於是我點點頭,就這麼無條件的答應了。可我剛剛站起來,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哇’的一下就吐在我身旁,還好我及時的護住了臉,難看的相貌纔沒有變得更加難看,當然衣服還是乾淨的。也不知道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吃過的什麼東西在地上吐出了一個很圓的形狀,就像一張‘大餅’一樣。在剩下了一段路程中,人們以那張吐出來的‘大餅’爲軸圍成了一個圈,而我這瘦小的身體則不幸的成爲圈圈的邊緣,成爲距離那張‘大餅’最近的幾個人之一,與其爲伍了整整十分鐘之後,車停了,我下了,整個腸子都翻了。一夜難眠,折騰了半宿才睡着,所以早上沒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