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婚

雪姐的腳步聲到了我身前卻停住了,半天沒有動靜。雪姐傳來的情緒波動有些奇怪,似乎很憂鬱,我慢慢睜開眼,偷偷轉頭看了一下,卻發現雪姐的衣服還是好好的。忽然雪姐一把把我拉過來摟在懷裡向以前一樣用力的按着我的頭,將我的頭髮弄得像剛剛鬥過架的雞窩,我試圖反抗,但又怕不小心傷了雪姐,只好逆來順受的硬撐着。

“你還是像以前那麼有趣,知道嗎?我從來不和別人開這種玩笑的,你是唯一一個,連我都覺得奇怪,經過我這麼多次的挑逗,你多少也應該有些免疫力了,可你居然每次都臉紅……每次看到你緊張兮兮的樣子我都覺得特別的開心……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或許以後再也沒有了……”

雪姐的樣子有些奇怪,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傷感的波動居然也擾亂了我的波動,我的心中也是一陣的煩悶。我不知道到底雪姐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爲什麼感覺她好像要去另一個地方似的,難道她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雪姐你怎麼了?爲什麼這麼說呢?你要離開這個城市嗎?”

“不……不是啊,”雪姐笑笑鬆開了我,我能發覺她的笑容很苦澀,“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吧,對不起,說了些奇怪的話……”

說謊!一定是在說謊……普通人的情緒變化根本逃不出我的感覺,可雪姐真的不想說我又不能逼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雪姐見我一臉懷疑的樣子,似乎有些心虛,急忙岔開了話題:“小忍,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沒……”我回答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想。

“那喜歡的人呢?有嗎?”

“哎?”我有點不解的看着雪姐,搞不懂她今天爲什麼會這樣反常的問我這些,但我還是回答了,“其實說起來也算曾經有一個……但她的情況有些特殊,而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她了……”

我說的當然就是指美奈,情況特殊是因爲她不是人類,但她自從給我留下一條項鍊和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和我聯繫過,甚至我委託風葉都無法查出她的所在,似乎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說到底還是被人拋棄了?心裡很難過吧?”雪姐一臉的疑問,但似乎又鬆了口氣。

“拋棄?這個說法有點……不過也差不多……不過倒是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我撓撓頭傻笑了一下,本來都沒有開始,又哪來的拋棄呢?但有時給我的感覺卻真的像被人拋棄了一樣,不過畢竟這又不是失戀,我心裡倒是沒那麼難受。想到美奈,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脖子上掛着的那塊黑色的石頭,這是美奈送給我的東西,也是我現在對她唯一的回憶。

這一摸卻似乎在上面摸到了什麼,原本光滑的石頭表面上似乎有道裂紋,我急忙到處找鏡子,正巧雪姐的牀邊櫃子上有一個,但拿起來卻猶豫了……該死的鏡妖,搞得我現在居然有“照鏡子綜合症”了……

“雪姐,你幫我看一下我的項鍊怎麼了,我看不到……”無奈之下我只好求助雪姐。

“有一道不大的裂紋,”雪姐仔細檢查了一下後告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喜歡的那個人送的?她送的東西倒是挺別緻的,現在壞了你一定很心疼吧?原來就看你整天帶着,還不知道原來是定情之物……”

“壞了就壞了吧,反正也沒辦法補救……”我摸了摸上面的裂痕,將它又塞進了衣領中,“是人家送的不假,但整天帶着是因爲這個項鍊很特殊,不能拿下來。”

“哦……”

雪姐聽完我的話有些心不在焉,低頭在沉思着什麼,我正尋思着是不是要和雪姐打招呼提前走的時候,雪姐忽然走過來站在我面前,今天她穿的是高跟鞋,本來她就比我高那麼一點,現在我必須仰着臉看她,頓時覺得很有壓迫感。

“小忍,我一直想問你一句話……”

“哎?”

“你一直是叫我姐姐是吧?”

“恩,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不喜歡你這麼叫呢?”

“沒……沒想過……也忘了問,對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雪姐她的臉離我的臉似乎越來越近,目測距離大概只有二十幾公分,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雪姐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無論是微翹的鼻子,長長的睫毛,上挑的嘴角,完美的如同嬰兒一樣的肌膚,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幾乎讓人覺得將要窒息。

“小忍,其實我……”

雪姐漂亮迷人的雙眼幾乎一眨不眨的直視着我的眼睛,神色很古怪,我心忽然跳得厲害,更是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視線急忙垂了下去,以逃避雪姐那美得幾乎駭人的目光。

目光這一下移不要緊,正好落在了雪姐那呼之欲出的豐滿前胸上,本來也應該沒什麼事情的,畢竟雪姐駭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小襯衫,但我剛剛想起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剛纔雪姐象徵性“寬衣解帶”的時候,恰恰是解了最上面的幾個釦子,而且忘了重新扣上,正好被我近距離俯視到一片“大好春光”,至於好到什麼程度,請自行想象。

頓時全身猶如雷擊,一股熱氣由丹田而升,穿膻中過天突直衝百會,剎那間只覺得雙眼發澀口中發乾,腦中一片混沌,恍惚間聽到雪姐驚叫了一聲。

“小忍……你……你怎麼流鼻血了?”

……

一家名爲“一杯咖啡”的咖啡廳內,風葉正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一杯水,再有三分鐘,她就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了。

由於不是營業的高峰時間,咖啡廳內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服務生昏昏沉沉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風葉看了看錶,終於站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從外面從容不迫的走進來一個男人,英俊的面龐,西方人典型特徵的金髮碧眼,雪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褲,接着是……接着是暗花“福”字圖案的藍色綢緞面唐裝小褂,一手拿着一把黑麪摺扇,另一手拿着一張市內地圖。

男人一進屋便東瞧西望,很快便看到角落裡正要離開的風葉,欣喜若狂的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風葉的面前,拿起風葉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

“葉,終於找到這裡了,沒想到這個城市不大,地方還蠻難找的,我怕找錯位置,還特地買了份地圖……”

“哦,”風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約可,你怎麼打扮成這樣,去馬戲團了?還是民間藝術交流會?”

“怎麼了?這樣不好看嗎?”約可看了看自己的小褂,很無辜的問道,“我這次來中國,當然要入鄉隨俗了,所以我特地在紐約唐人街定做的衣服,還特地配了把摺扇……哈哈,怎麼樣?很帥氣吧?”

“……就當我不認識你,麻煩你坐遠一點……”

“……”

約可看樣子是渴壞了,又找服務生要了兩大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接着將手中的摺扇一合,看着風葉的眼睛問道:“在我印象裡,你一向都是個特例獨行的人,即便是再難的任務你都不會要別人插手幫忙,這次是什麼原因讓你急匆匆的將我叫過來呢?”

“因爲有事找你幫忙,我怕我一個人勝任不了……”風葉的表情很憂慮,似乎很擔心。

“是組織內部的事情嗎?”約可倒顯得很從容。

“不……”風葉猶豫了一下,“是關於我弟弟的事情,你知道武靈使這個組織吧?他們近期在這裡出現過……”

約可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隨手用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倒五角星的圖案,水痕莫名其妙的自己像各自的方向流去,最後匯成了兩顆水珠,一大一小。

“那個現在只有四個人的奇怪組織武靈使,你見到的那兩個人應該是私自出動的,所以你倒不用擔心他們會有埋伏或增援,而且根據我的占卜雖然他們有兩個人,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只會有一個人出手,但即使只有這一個,你勝算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前途渺茫生死未卜啊……”

“所以我纔要找你幫忙,不論任何代價……”風葉的眼神很堅定,“我要百分之百的勝算。”

“呵呵,”約可居然笑了,饒有興趣的看着風葉,“我們的煞星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死了?你以前可是執行過很多連百分之一勝算都沒有的任務啊,因爲這樣才被稱爲‘神邸的守護天使’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可以死……因爲……因爲我死了小忍會很傷心的,他現在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所以你必須幫我……”

“呵呵,這樣啊。”約可笑着搖了搖頭,“他不是組織裡的人,所以我拒絕。”

風葉聞言臉色猛的一遍,殺氣瀰漫消散了多次後,緩緩的站起來。

“別走,作爲朋友,我還有幾句話要說,”約可微笑着阻止了準備離開的風葉,“雙子星,雖爲雙子,卻爲一星,一分爲二雙雙無法存活,無論此戰是勝是敗,總有一天你都要接受你們的命運,你和他,註定今生其中一人是爲守護另一人而存在的。”

“你是在指最後那張牌倒吊男嗎?其實當看到那張牌面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了……”風葉沒有回頭,約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犧牲,對他來說便的最大的守護。”

風葉似乎點了一下頭,攏了一下飄散的長髮徑直走出了咖啡廳,約可面帶笑容目送着她到門口,直到她乘上一輛出租車,消失成爲一個微弱的小點。

“又一個新的神的時代將要開始了,連滅神者也要誕生了,未來會很混亂吧……”約可的眼神中放出了異彩,似乎一臉期待的樣子,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摞金色的塔羅牌,呈六芒星形狀擺好了六張,輕輕一敲桌面,六張牌依次自動翻起。

“恩……恩?怎麼會?爲什麼新的神會出現兩個?一個是掌管着控制的權利之神,另一個是掌管着夢的月之神……這……這不可能啊?同時出現兩個神的結果……”約可的臉色凝重了,緩緩收起了塔羅牌,“結果……難道是傳說中的……不行,我得儘快回總部……”

約可匆忙起身要走,卻被服務生攔住了,服務生遞給了約可一個帳單。

“先生,剛纔那位小姐說這次的帳由你來付……”

“……這個葉……壞了,我的錢剛纔買地圖了……中國還真是個缺水的國家,只不過是三杯水而已,居然也這麼貴……你們……你們收美元嗎?……”

“……”

一輪烈日高照在頭頂,天空中僅有的幾絲薄雲也絲毫遮不住彷彿針刺般的灼熱光線,蟬躲在樹蔭之中有氣無力的哼哼着千古不變的煩人聲音,路上的行人除了自己撐着傘的基本都貼着路旁建築的陰影緩慢的移動着,一邊呼出着二氧化碳一邊咒罵着越來越嚴重的溫室效應。

“不要笑了,不就是鼻孔中堵了兩團紙嗎……”

我很鬱悶的走在雪姐的旁邊,現在的我大概看起來像長着兩顆獠牙的野豬,爲此雪姐已經笑了一路了,我更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鬼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美女與野獸嗎?

或者是……美女與野豬……

也不知道雪姐今天爲什麼這麼有興致,非要在這麼大熱的天散步,雖然說冷熱的差距對我來說並不是很明顯,但這樣強的陽光照在身上還是不太舒服,最讓我受不了的是這比我呼出去的氣還熱的空氣,簡直讓人有一種想停止呼吸的衝動。

雪姐挽着我的胳膊走在一旁,似乎對我這個自動調節環境溫度能力很享受,但一個美麗高挑的女子挽着一個矮小瘦弱的男生無論在任何人眼中都看着是那麼的不協調,連我自己都覺得開始自卑。

我恨高跟鞋,它的發明者一定是嚴重的女權主義者,在滿足女性追求高度的虛榮心的同時,還嚴重的打擊了一切敢於藐視它的男性,如果這些人繼續藐視……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很好的小規模殺傷性武器。

“雪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我還有事情,如果沒事我就走了……”雖然我嘴上這麼說,身子可是一動也不敢動,未經許可擅自離開的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是再急也要吃了午飯再走吧?何況我還有話要對你說……”雪姐看也沒看我挽着我加快了腳步,我哪裡跟得上她那兩條長腿,只好一溜小跑的跟着,“說起來還不是你不好,無緣無故的就流鼻血,硬生生將人家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怎麼可能是無緣無故?雪姐你不會真的認爲我只是有些肝火過旺吧?我已經成年了,再和我開這種玩笑我總有一天會因爲失血過多死掉的……

“就這裡,坐吧……想吃什麼,儘管要,今天我請客。”在一家西餐廳裡,雪姐和我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坐好後,她示意服務生將菜單遞給了我。

“牛……牛排好了。”說實話,我一看上面的英文我就頭疼,只好憑印象點了一個,在我印象裡似乎來西餐廳都吃這個。

雪姐笑了笑,又隨便叫了幾樣後將菜單遞給了服務生,不多久便聞到香味撲鼻,服務生將我們叫的東西端了上來,並在我們面前各自放了一個酒杯,並倒上了紅酒。

我好奇的端起酒杯嚐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不是壞了吧?但如果真的是壞了雪姐不可能不知道啊,不過說實話,我不喜歡這酸酸澀澀的味道,不過又不能吐出來這麼煞風景,只好流着眼淚硬生生吞了下去。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大口喝紅酒的,是不是覺得很難喝?”雪姐大概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意思,纔沒有大聲的笑出來。

“恩,恩!”我點頭表示贊同,指着眼角擠出的幾滴眼淚道,“很難喝。”

雪姐晃了晃自己面前杯中的紅酒,輕輕沾了一小口:“其實我也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我每次和其他人來這裡吃東西都會叫,我問過和我一起喝這酒的很多人,他們從來不說難喝,只有你是第一個說這酒難喝的。”

“爲什麼?”難道是說我的舌頭構造和其他人不一樣?

“因爲你說的是真話啊。”雪姐笑得很燦爛,伸手摸摸我的頭,“我喜歡你這一點。”

雪姐燦爛如花的微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假裝低下頭去吃東西,但手中的那副刀叉卻說什麼也割不開面前盤中的那塊牛排,我真懷疑他們把牛皮當牛排給我煎了,一怒之下也顧不得形象了,一手刀一手叉,直接戳起咬着吃。

可能我的舉動在這裡比較另類,引得不少人紛紛向我們這桌看來,更有不少人在偷偷的笑,沒估計錯的話應該是在笑我這個“層次比較低連刀叉都用不好”的傻小子。

我很尷尬的將牛排放下,卻見雪姐伸過手來很利索的將我面前的牛排幫我割成小塊,還拿餐巾將我嘴角的沾上的汁水擦掉。

“有的時候覺得你很可靠,看似柔弱的肩膀卻有種能撐得起天的感覺;有的時候卻發現你依舊是個小孩子,連吃飯都要讓人照顧……可能是我比你大的關係吧,五歲,始終不是一個小的差距……”雪姐的眼神很溫柔,也很傷感,我總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卻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其實雪姐還很年輕,沒必要這麼想……”我急忙安慰,但總覺得好像這樣說會起反作用。

“還記得你曾經說過要守護我一輩子的嗎?”雪姐放下酒杯忽然盯着我的眼睛問道。

“哎?記……記得……”印象裡好像我有說過這麼一句話,但已經忘了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那現在還算數嗎?”

“當……當然!”

雪姐似乎鬆了口氣,甜甜的衝我笑了一下,我忽然覺得後背發冷,有種後悔說出剛纔的話的感覺。

“那你娶我吧!”

“啥?!”

我肯定我當時的眼睛一定瞪得比我們頭頂得燈泡要大得多,感覺好像有人在我的頭頂引爆了一顆原子彈,我甚至能感覺到冉冉升起蘑菇雲。

大概是我的聲音分貝數稍微的大了那麼一點,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不言而喻的,整個餐廳所有的客人都同時停下來瞪大眼睛看着我這桌,我甚至看到了帶着高帽的廚師也在後面探頭。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我尷尬的解釋着,試圖緩解這萬衆矚目的局面。

雪姐到底在想什麼啊?莫名其妙的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種事情她可是做得出來的……但看她的表情似乎還很認真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開玩笑!一定是開玩笑!!

“別發愣啊?聽到我這樣一個大美女委身於你高興傻了?”雪姐依舊保持着那要人命的甜甜微笑看着我,“答案呢?”

“行!”我倒是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服務生,買單!”雪姐原來僅有的一點憂鬱一掃而光,站起來向服務生招招手,結過帳後轉身走了出去,“你一定要記得你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以反悔!不然我鄙視你一輩子!”

“哎?”我當時就傻了眼,“雪姐……你……你來真的?……不是吧?……”

蒼天啊?這算什麼啊?我只說了一個“行”字就糊里糊塗的將自己給“嫁”了……

……

我都不知道雪姐走後我剩下的東西是如何吃完的,牛排吃在嘴裡真的如同牛皮一樣艱澀難以咀嚼,舌頭似乎麻木也嘗不出味道,整個人都呆掉了。我很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來證明我剛纔僅僅是做夢,但不用打也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睡,可……可爲什麼不乏人追求的雪姐會忽然要我娶她呢?……等等,她不是已經和司徒明訂婚了嗎?那……那我算什麼?……傳說中的第三者?……

“喂,趙楠嗎?快來接我……我……我不行了……”

我有氣無力的撥通了趙楠的電話,聽過了經典的“您所撥叫的用戶以裸奔出服務區”彩鈴後終於聽到了趙楠那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

“睡覺中……你怎麼了?吃飯沒帶錢?還是上廁所沒帶紙?……”

“只怕比那還嚴重……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我被人求婚了……”

“哦……恭喜你,我會準備好紅包的……”

接着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掉了,聽筒中傳來一陣煩人的盲音,這算什麼兄弟?我差點將整部電話吃進去,但聽說手機這東西似乎不容易消化,而且還沒什麼營養,搞不好還會便秘……

算了,先不去想她,這件事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搞不好又被雪姐耍了,一個有婚約的人怎麼可能讓我娶她,更何況還是雪姐那樣異常出衆的美女。

現在耽誤之急是儘快找到鏡妖,如果她依舊不肯妥協的話,就只好用強硬手段將她在世界上抹殺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要找鏡妖倒也很容易,她的目標是樑雪冰,只要找到樑雪冰便能找到鏡妖,即便除不掉她,也可以阻止她繼續侵蝕樑雪冰的生命。

不過我忽然想起在夢中鏡妖最後說的一句話“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這樣也好,但願我們以後能很好的相處……”,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從很早以前就認識我?可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或許這一切只有見到了她的本體才能問清楚。

太陽漸漸偏西,炎熱的暑氣依舊未散,我的手機碰巧這個時候沒電了,只好跑到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給樑雪冰打了一個電話,約她晚上出來見個面。她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聽她的聲音似乎沒什麼事情,但我卻不敢保證鏡妖沒有在她的身邊。

電話是打完了,不過我有些頭疼,不知道見了面該如何對她去說這件事情,至少我現在知道,鏡妖在沒有實體的情況下只能藏身在鏡中,離開鏡子一段時間後力量就會迅速的減弱,如果再無法回到鏡子,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所以讓樑雪冰保護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去掉她家中的所有鏡子。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簡單,但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記得有人說過,懲罰一個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給她穿最漂亮最時髦的衣服然後將她關在一個沒有鏡子的房間裡。由此可見對於一個女生來說,一小時不照鏡子可能比殺了她們都痛苦,更何況可能要幾個月不照鏡子,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即使不可能也要這麼做了,我知道了真相不能放任不管,雖然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欠樑雪冰什麼。

由於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我直接來到我們兩個人約好見面的地點,市中心的中心廣場的龍型雕塑前,找了一處乾淨的臺階坐了下來,閉起眼睛開始考慮一會兒見到樑雪冰要對她怎麼說,畢竟這件事情對於看不見鏡妖的她來說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而且也會暴露我不是正常人類的秘密。

大概是問題太難想,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隻涼涼的小手在推我的肩膀,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卻見樑雪冰坐在了我身旁的臺階上,依舊穿着上午我見到時那件粉紅色的外套,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在後面甩着,而且臉上似乎淡淡的化了妝,看起來很是清純可人。

只是或許她自己還不知道,她的生命只剩下了不到三個月。

“早,你來了多久了?”我揉揉眼睛,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

“有一會兒了,看你在這裡睡得挺香就沒敢叫你。”

我看看廣場上的大鐘,六點十五,約好了是六點鐘見面,也就是說樑雪冰最少也在這裡等了十五分鐘了。

“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樑雪冰淡淡的問道,一陣風吹來,我聞到了一絲熏衣草的花香,今天的樑雪冰還真是反常,我記得她是從來不用香水的。

“哎?”我剛纔光顧着睡覺了,還沒有想到該如何對她說,“我們先走走吧,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哦,那我們走吧。”樑雪冰站了起來,向我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抓着她的手站了起來,她的手同大多數女孩子的手一樣,很軟很小,但唯一不同的是即使在這麼熱的天氣,她的手依舊很涼,握在手中很舒服。

站起來後忽然發覺樑雪冰一直在看着她的手,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光顧着覺得舒服了,居然忘了把手放開,急忙鬆手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事,握着吧,我不介意的。”樑雪冰淡淡的說了一句,“要去看電影嗎?”

“哎?”我怎麼覺得現在的氣氛搞得像秘密約會呢?

樑雪冰大概也發覺到自己說的話語氣有些曖昧不清,急忙解釋道:“本來今天我媽媽要和我去看電影的,正好趕上你找我,媽媽便去照顧我爸爸了,我想到這裡離電影院很近,就把買好的票帶了出來……沒……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哦……明白了。”

真是奇怪,既然沒別的意思她緊張什麼啊?不會是吳語雯這小惡魔盯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