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辦公室,熟悉的人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鍾語珂的辦公室。
很快,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推開門走了進去,他先是漫不經心的把辦公室桌子上櫃子上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又隨意的拉開抽屜將裡面的東西翻亂,最後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移動硬盤捏在手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辦公室。
這個人正是禹氏保安隊長。
視頻播放結束,會議室中一片死寂。
鍾語珂低頭看着漸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沒有說話。
今天早上被前臺攔住的時候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直到聽到前臺說這卡是禹千彧讓她交給自己的,鍾語珂才隱隱感覺不對勁。
她下意識的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直到後面聽到前臺精確的說出禹千彧上午十點到十二點都在辦公室,她才確定下來前臺在騙自己。
一個前臺,怎麼可能這麼精確的知道禹千彧的行蹤?
但她還是將計就計,一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按照前臺的說法在這個時間去換卡,一邊全程進行了錄像。
至於她辦公室的攝像頭,倒完全是誤打誤撞,只不過是她嚴重缺乏安全感,纔會在自己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都裝上監控,權當做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現在真相大白,自己的嫌疑都被洗清,可是鍾語珂自己卻沒有多少開心,反而愈發不甘了起來。
她不喜歡這個處處防備謹小慎微的自己,她也不喜歡這個杯弓蛇影的自己。
這一切,都是拜林若箬和禹千彧所賜。
鍾語珂眼神微沉,握着手機的手指用力收緊。
她閉了閉眼,用力吐出幾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擡起頭的時候,她的臉上只剩下夾雜着幾分憤怒卻又拼命剋制的表情:“禹總。”
陳向陽求救的看向林若箬,可是林若箬明顯也是被鍾語珂這一套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半會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椅子在地板上劃過的聲音響起,禹千彧沒什麼情緒的站了起來,他冷着臉走到陳向陽面前,不帶情緒的說:“第一,他和她立刻辭退,從今以後禹氏和禹氏相關的企業永不錄用,第二今天GQM的損失全部由你個人承擔,第三,剛纔鍾總要求的公開道歉和禹氏員工卡的權限調整今天之內完成。”
禹氏和禹氏相關企業永不錄用,基本也就意味着錦城七成的企業都不會錄用他們,至於剩下的三成企業,爲了不得罪禹氏,只怕以後也不會錄用他們。
前臺當即臉色就白了,她驚恐的看着林若箬,脫口而出:“若箬姐......”
剛要求情就被林若箬出聲打斷了她剩下的話:“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幸虧語珂及時錄音攝像給自己留下了證據,否則這個後果你能承擔的起嗎?”
一邊說,她一邊衝着前臺和保安隊長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
這件事情現在不能把林若箬牽扯進來,否則無非就是幾個人抱着一起死。
只有保住了林若箬,以後他們才能在錦城尋得一個生存的機會。
想通這一點,保安隊長和前臺便一言不發的接受了這個處理結果。
禹千彧走到鍾語珂面前將一張卡遞給鍾語珂,輕笑說到:“這張卡本來六年前就應該給你的,晚了一點,是我疏忽了,你別生我的氣。”
看清禹千彧指縫中夾着的卡,林若箬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的乾乾淨淨。
這是禹氏大廈最高權限卡,整個禹氏總共只有四張,一張在禹千彧手上,一張在禹千彧大哥禹千嶸的手上,一張在禹老夫人手上,現在這最後一張卡禹千彧竟然要給鍾語珂。
不止林若箬,陳向陽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原本以爲林若箬是未來的禹家二少奶奶,他纔會選擇幫林若箬去陷害鍾語珂,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了一種壓錯寶的感覺。
鍾語珂莫名其妙的看了禹千彧一眼,沒有接過卡:“不必,我不需要。”
禹千彧絲毫沒有被拒絕的挫敗,只是寵溺的笑了笑收回卡說:“那好吧,我過一段時間再給你。”
鍾語珂微微皺眉:“不管你過多久給我我都不需要。”
禹千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心思去考慮禹千彧到底在盤算什麼,鍾語珂一邊快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邊對宮天朗交代:“天朗,你帶陳總去清點一下咱們的損失,另外還得麻煩陳總安排保潔好好的把GQM辦公室復原。”
說完之後,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分給禹千彧便走了出去。
就在鍾語珂走出會議室的瞬間,禹千彧臉上的淺笑瞬間消失了,他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偏過頭對駱遠說:“聯繫一下遲總那邊。”
駱遠立刻說:“已經跟遲總的秘書聯繫過了,咱們半個小時之內過去還來得及。”
禹千彧一邊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一邊大步朝外走去:“嗯。”
林若箬剛要跟上,禹千彧卻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般停下腳步偏過頭對林若箬說:“遲總那邊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你今天跟着我們跑了一天也辛苦了。”
特別官方的語氣說着最爲敷衍的話。
說完之後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林若箬不甘心的走到鍾語珂的辦公室外面,剛要推門而入卻猛然想起她的辦公室裡的監控設備,不管鍾語珂到底爲什麼要在自己辦公室安裝監控,這裡都不是一個合適的說話的地方。
她憤憤的收回手,重重的踩着地面離開了。
就在她剛轉過身走出去兩個工位的距離的時候,鍾語珂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鍾語珂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看着林若箬的背影突然出聲:“林若箬,兩個,我記住了。”
林若箬腳下一頓,沒有轉身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又繼續朝着電梯走去,只是腳下的高跟鞋和瓷磚碰撞的聲音稍稍減弱了一些。
剛好和陳向陽清點完GQM的損失返回來的宮天朗聽到鍾語珂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奇怪的問:“可可姐,什麼兩個?”
鍾語珂衝着宮天朗挑了挑眉,宮天朗瞬間反應過來了:“今天的事情是......她?”
宮天朗伸手指了指林若箬離開的方向。
而兩個是代表着今天敗露的前臺和保安隊長。
鍾語珂輕笑點頭轉身回了辦公室。
宮天朗連忙追了進去:“是爲了禹大哥?”
鍾語珂笑容淡了幾分:“不完全是,好了,不說她了,你和陳總以前認識?”
宮天朗抿了抿脣,最後還是承認到:“是。”
但是更多的他並不打算說。
鍾語珂可以看的出來宮天朗刻意的隱瞞了他和陳向陽之間的恩怨,還有當時陳向陽脫口而出的破產的宮家又是怎麼回事?
鍾語珂並不想多管閒事,更何況很多事情也並不是她可以過問的。
鍾語珂斂眸思考片刻,沉聲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