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語珂沒有問禹千彧的手到底傷成什麼樣了,但是單看他包成饅頭一樣的手和候正昔專門開給他的一大包內用藥外用藥就看得出來他傷的很重。
告別候正昔之後,鍾語珂沉默的帶着禹千彧上了車,她猶豫了一下問:“送你回半島灣?”
禹千彧點頭:“好。”
片刻之後,車子還停在原地沒動。
禹千彧輕笑,伸出左手按在了鍾語珂握着方向盤的手上:“語珂。”
鍾語珂猛的抽回手,扭頭看着禹千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什麼?”
禹千彧笑着說:“車子還沒打火。”
鍾語珂懊惱的吐出一口氣:“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去半島灣應該怎麼走。”
她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
禹千彧忍笑:“沒關係,我認識路,我給你指路就行了。”
鍾語珂開着車子來到半島灣門口,正準備開口告辭,卻只見禹千彧放下車窗給保安刷了個臉卡。
認出禹千彧,保安立刻開門放行。
鍾語珂愣了一下:“我不是。”
禹千彧擡起右手在鍾語珂面前晃了晃:“我現在手包成這樣,沒辦法回家。”
鍾語珂驀的瞪大雙眼:“你什麼意思?”
禹千彧無奈的苦笑說到:“指紋鎖我只錄了右手的指紋,現在右手包成這樣我沒辦法用指紋解鎖進門。”
鍾語珂:“可是我。”
禹千彧果斷的說:“你可以開門,你當年錄的指紋現在還沒有失效。”
說着,他的聲音又軟了下來:“所以,你要不要幫忙送我回家一下,駱遠住的地方離這裡很遠,我就算現在叫他過來,等他到也差不多要兩個小時以後了。”
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讓一個手受了傷的人等兩個小時,這種事情鍾語珂做不出來。
鍾語珂嘆了口氣,開車進了半島灣,又陪着禹千彧上樓。
將手指按在指紋鎖的時候,鍾語珂的心臟不由自主的亂了一拍。
嘀~~門鎖打開。
雖然剛纔已經在禹千彧口中聽到自己的指紋還沒有失效,但是現在真的能打開門鎖,她還是感覺到一種微妙的不可思議。
四年前她離開的時候,禹千彧抱着勢必要和自己離婚的打算,爲什麼到現在還保留着自己的指紋?
禹千彧他到底在想什麼?
感應到門打開,屋內的燈自動亮起,禹千彧一邊走進屋子一邊招呼:“語珂,進來坐坐。”
鍾語珂搖頭後退一步:“不必了,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轉身按下了電梯按鍵。
剛剛送他們上樓的電梯還沒有離開,電梯門都還沒有完全打開,鍾語珂就已經走了進去。
目送電梯門關上,數字一路跳到1之後,禹千彧才收回視線關上門。
他左手輕輕按揉着右手的手腕,因爲受傷又失血,現在他整個右手都又酸又脹的難受。
他一邊按着手腕一邊思考着今天晚上鍾語珂的種種表現,眉頭越皺越緊。
過了一會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了許久對面才接起來,帶着睡意的女人聲音響起:“禹總?你怎麼這個時間找我?”
禹千彧聲音低沉:“餘思,我要你幫我查一下......”
話到嘴邊卻莫名的說不出口。
餘思等了一分鐘都沒有聽到到底要查什麼,於是主動開口詢問:“查什麼?”
禹千彧吐出一口氣:“算了,不需要了。”
說完之後,他便一言不發的掛斷了電話。
餘思是一個私家偵探,人脈強大行事也極有手腕,全世界都遍佈有她的眼線,只要是她想要調查的人就沒有不會成功的。
可是禹千彧卻臨陣反悔了,他突然不想窺探鍾語珂的秘密,如果有一天他會知道那一段過去,那一定會是由鍾語珂親口告訴自己的。
次日清晨,鍾語珂剛睜開眼睛就接到了林若箬的電話。
可奇怪的是林若箬一句話也不說,鍾語珂只能聽到嘈雜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飛機場的廣播?
就在她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奶氣的聲音:“林媽咪,沐沐會想你的。”
緊接着林若箬的聲音響起:“林媽咪也會想沐沐的,你跟太奶奶過去了要好好聽太奶奶的話,知道嗎?”
聽到這裡,鍾語珂騰的一下從牀上彈了起來,快速的收拾好自己之後便跑出了酒店。
一路踩着超速的邊緣衝到了機場。
就在她跑到候機廳的時候,一眼就在人羣中看到了林若箬,禹老夫人,禹沐欣還有忠伯。
鍾語珂放慢腳步走到幾人面前,因爲剛纔跑的急了,現在她的呼吸還有些不穩。
倒是林若箬第一時間看到了鍾語珂,她詫異的出聲:“語珂?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完之後,她又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千彧告訴你的?”
禹老夫人皺眉:“簡直是胡鬧,明明跟千彧說了不準告訴無關緊要的外人的。”
不等鍾語珂開口,她對忠伯使了個眼色:“先帶帶沐沐登機。”
忠伯立刻抱起禹沐欣大步走進了專用登機口,兩個保鏢立刻跟了上去隔絕了鍾語珂阻攔的可能性。
無關緊要的外人。
明明已經和禹家上下劃清了界限,可是在聽到禹老夫人這麼說的時候,鍾語珂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一絲受傷。
她深吸了一口氣:“禹老夫人,您之前答應過我要讓我和沐沐見面的,爲什麼又要帶她離開錦城呢?”
禹老夫人冷眼看着鍾語珂:“沐沐是我禹家的孩子,我想帶她去哪裡就去哪裡,應該不需要你來同意。”
鍾語珂閉了閉眼,努力壓着聲音:“我是她的親生母親。”
禹老夫人剛要說話,卻聽到了遠處急匆匆跑過來的腳步聲。
是禹千彧趕來了。
禹老夫人一看到禹千彧,臉就垮了下來:“千彧,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準告訴外人的。”
禹千彧看了鍾語珂一眼,又向禹老夫人問到:“奶奶,你怎麼突然決定要帶沐沐去海島了?之前也沒有聽你提過。”
禹老夫人沒好氣的瞪了禹千彧一眼:“避暑。”
說話間,她看到了禹千彧包起來的右手,緊張的抓起來問到:“你的手怎麼了?”
禹千彧避重就輕:“昨天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包紮過已經沒事了。”
“哎呀,二哥。”禹幼雯吃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走到禹千彧面前:“原來昨天晚上在仁頌醫院的人真的是你們。”
禹老夫人看向禹幼雯:“什麼昨天晚上在仁頌醫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