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鍾語珂近乎於宣誓的話之後,聶易晨眼底的凝重淡了一些,他又交代了兩句之後便開着車離開了。
環星大廈3208號房,這裡是屬於她們一家人的地方,聶易晨貼心的避開這裡,不入侵也不干涉。
屋子裡的一切都和兩年前一模一樣,站在客廳中,鍾語珂有那麼一瞬間幾乎都要懷疑這兩年的分別是不是真的發生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扯起嘴角,雙手叉腰,大聲說:“孩子們,動手吧。”
焱焱和淼淼從剛纔一下飛機看到禹千彧開始就一直沉浸在擔心的情緒中,如今突然看到自家媽咪這麼鬥志昂揚的樣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動什麼手?”
鍾語珂笑意加深,彎腰輪流捏了捏兩個孩子的鼻尖,說到:“動手收拾屋子,這屋子已經兩年沒住過人了,這滿屋子的灰塵根本都沒法落腳。”
看着自家媽咪活力滿滿的樣子,兩個孩子陰霾的情緒瞬間散去,也立刻來了精神。
母子三人整整忙了兩個小時才把屋子裡裡外外徹底打掃了個乾乾淨淨。
累出了一身汗之後,壓在心頭的最後一塊石頭也徹底被搬走了。
鍾語珂攤在沙發上,盯着頭頂的水晶看了許久,腦海之中一個模糊的念頭慢慢在心底深處成型。
她坐起身,看着兩個孩子說:“咱們去GQM俱樂部看看。”
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這個時間,沐沐應該正在那裡訓練。”
自從兩年前她們離開錦城之後,沐沐就主動要求去學習花滑了。
她的確是個非常有天賦的選手,不過兩年時間就已經在國內外的許多少兒組大賽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
......
來到GQM,剛一進門便看到了站在冰場上旋轉跳躍的禹沐欣。
也看到了坐在觀衆席上的林若箬和禹千彧。
兩年未見,林若箬眉眼之間多添了幾分刻薄和狠厲。
就算是在看向禹千彧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之中也並無多少情愫,有的不過是不甘心和執念而已。
鍾語珂攏了攏頭髮,牽着孩子們朝着兩人坐着的地方走去。
靜謐的冰場上,三個人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不等他們走近,禹千彧就已經聽到聲音轉過了頭。
看清三人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朝着三人來的方向邁了兩步
淼淼一邊叫着:“爹地。”一邊撲進了禹千彧的懷中。
焱焱雙手插在兜裡,故作鎮定的走到禹千彧面前,從容叫到:“爹地。”
只是他漸漸泛紅的眼角泄露了他激動的情緒,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衣兜裡面的手到底顫抖的有多厲害。
林若箬錯愕的看着兩個孩子,很快回過神來。
她看着鍾語珂,震驚的開口:“鍾語珂,竟然是你。”
時光對鍾語珂好像格外的開恩,兩年的時間並未給她帶來任何歲月的痕跡,反而還爲她平添了幾分從容和明媚。
林若箬握了握拳,咬牙上前挽住禹千彧的胳膊笑着說:“好久不見,你回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們就該好好的設宴爲你接風。”
儼然一副宣誓主權的女主人模樣。
鍾語珂意味不明的輕笑出聲,走到距離兩人一臂的距離才停下來開口說到:“我們先前在機場已經見過了,對吧,禹總。”
禹千彧看着鍾語珂的一舉一動,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最後只能含糊的嗯了一聲,敷衍了過去。
林若箬卻在聽到她說的這句話瞬間,猛的收緊十指,無意識的掐緊了禹千彧的胳膊。
臉色陰沉的反問:“你們見過面了?”
林若箬越急躁,鍾語珂越從容。
她笑着點點頭:“是啊,只是當時太匆忙了,都沒時間好好跟禹總敘敘舊。”
林若箬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步逼近鍾語珂質問到:“鍾語珂,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你忘了我手上還有你的把柄嗎?”
鍾語珂笑意更盛:“把柄?”
“哦~~你是指小莫死的那件事情?”
她眼神如同淬了寒冰一樣盯緊了林若箬,壓低聲音說:“你不用着急,這筆賬我會慢慢跟你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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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箬有恃無恐的說:“你跟我算?我手上可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是你殺了遲珉然那個瘋子的。”
鍾語珂擡起手,指尖不輕不重的劃過林若箬脖頸上凸出的血管,漫不經心的說:“林若箬,看來你是真的忘了,我是瘋子啊。”
“我在門迪裡面待過兩年,就算我真的殺了人,又能怎麼樣呢?我殺人可不犯法。”
林若箬以爲自己已經夠瘋的了,可是當她面對着這樣的鐘語珂,卻還是遏制不住一股寒意順着腳底流遍她的全身。
林若箬向後踉蹌了兩步:“你想幹什麼?”
鍾語珂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冰雪消融,溫暖如春:“我想幹什麼?我想爲小莫討回公道。”
“你不用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說完之後,她繞過林若箬走到禹千彧面前,仰頭問到:“禹總,可否賞臉共進晚餐?”
禹千彧雙眸深沉的看着鍾語珂,遲疑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好。”
鍾語珂擡手挽住禹千彧,偏過頭對焱焱說:“帶上妹妹。”
說完之後,她便率先挽着禹千彧走出了冰場。
林若箬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長長的指尖深深的掐進掌心,用這種疼痛讓自己獲得片刻的冷靜。
......
走出GQM,禹千彧停下腳步,鍾語珂也跟着停了下來。
她奇怪的轉頭看向禹千彧問到:“怎麼了?”
禹千彧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心一橫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語珂笑着擡手摸了摸禹千彧眼下的陰影,不答反問:“禹千彧,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傻?”
突如其來的一句,反倒讓禹千彧失了方寸:“什麼?”
鍾語珂雙手捧着禹千彧的臉,讓他低下頭來對上自己的雙眼:“禹千彧,兩年前我就知道你所謂的和林若箬複合是假的。”
“你是爲了幫我纔會被她威脅。”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回來了,我的病好了,我們都不用再被她威脅了。”
禹千彧身體有些僵硬,弓着腰背的姿勢很是彆扭,可是他卻一動都不想動。
鍾語珂笑意更深,踮起腳尖湊近禹千彧。
禹千彧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鍾語珂,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可是焦躁喧鬧了兩年的內心,卻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就在兩人之間只有分毫距離的時候,鍾語珂突然偏過頭幾乎是貼在禹千彧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話。
禹千彧想,也許是天上的太陽太熱烈了,纔會導致他有些幻聽,否則他怎麼會聽到鍾語珂說:“禹千彧,你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