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京市最高級的CBD。
千語集團總裁辦公室。
禹千彧坐在辦公桌後看着攤在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鐘語珂笑顏明媚,她的氣色好了許多,就連眼底一直若有似無的憂鬱和苦澀也已經徹底消失。
看來恢復聶家小姐身份之後,她的確過的很不錯,被五哥舅舅九個哥哥捧在掌心寵愛了兩年,洗掉了她身上最後一絲愁苦和悲傷。
焱焱長高了,眉眼之間愈發像自己了,甚至於身上偶爾泄露出來的沉穩一面也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
淼淼也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鋼琴,舞蹈樣樣出衆。
唯一礙眼的就是幾乎在每一張照片的角落都會存在高予晟的身影。
他和鍾語珂相處的很好,他和焱焱還有淼淼都相處的很好。
甚至於他和聶家人所有人都相處的很好。
禹千彧捏了捏眉心,心塞,頭疼。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禹千彧收起照片之後纔出聲:“進來。”
進來的是駱遠,駱遠掃了一眼禹千彧手上的一疊照片,將一張淺粉色的請柬放在了桌子上:“BOSS,這是聶家的請柬。”
禹千彧眉心微動,聶家?
駱遠補充說:“就是深市聶家。”
禹千彧打開請柬,上面只簡單的寫了時間和酒會地址,右下角落款coco聶。
2月14日,情人節,也是鍾語珂真正的生日。
禹千彧慢慢闔上請柬,沉聲說:“我知道了。”
......
酒會當天,中午剛過就陸陸續續有人來到了酒會現場。
來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攀談着。
“今天酒會是怎麼回事?聶家已經好多年沒搞過這麼大陣仗的酒會了。”
“對啊,請柬落款的coco是誰?看起來應該是女子的名字,可是我記得聶家根本沒有女孩子啊。”
有多少了解內情的人趕緊說:“嗨,coco就是聶家小小姐的名字啊。”
“小小姐?聶家哪裡來的小小姐?”
“聶詩挽你們還記得不?”
“聶家小姐?她不是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
“聶詩挽死之前曾經未婚先孕生了一個女兒,後來聶詩挽死了那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走失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了。”
“最近聶家把聶詩挽那個女兒給找回來了。”
“二十多年了,這都能找回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誰說不是呢。”
“聽說今天的酒會就是爲了公開宣佈聶家小小姐的身份,也是爲了給聶家小小姐慶祝生日的。”
“遭了,我不知道是這麼回事,什麼禮物都沒準備,這可怎麼辦?”
“現在時間還來得及,我立刻陪你去隔壁商場買件禮物。”
“走走走,你說蒂家最新款的鑲鑽手鐲怎麼樣?”
......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誰也沒注意有兩個六歲出頭的孩子在人羣中鑽來鑽去好像在尋找着什麼,這兩個孩子正是禹抒焱和禹姝淼。
兩人一路跑到二樓露天陽臺才停下,淼淼苦着臉問:“爹地怎麼還沒來?”
隨後又小聲嘀咕:“爹地再不來媽咪就要嫁給別人了。”
焱焱神色一派平靜,篤定的說:“爹地一定會來的。”
淼淼狐疑的看着淼淼:“你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哦~~你又黑了爹地的手機。”
焱焱歪着頭微微聳肩:“怎麼能說又,我一直都在監控爹地的手機。”
說完之後,他對淼淼一挑眉:“我剛剛看了,爹地就在酒店後門附近,應該馬上就進來了。”
“你說真的?”鍾語珂的聲音從陽臺和大廳的連接處傳來。
兩個孩子轉過頭,恰好看到自家媽咪抱着胳膊斜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就在這時,一樓傳來聶家當家人聶士修的聲音:“現在,有請我唯一的外甥女coco。”
鍾語珂對着兩個孩子輕笑出聲:“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她理了理本就一絲不苟的頭髮轉身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後,焱焱和淼淼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迷茫。
媽咪這是什麼意思?
......
酒店後門。
一輛純黑的車子停在大樓的陰影之中。
禹千彧坐在後排,單手撐在扶手上託着下巴,看着手機上的監控畫面。
畫面中衣着華貴的人們觥籌交錯,談笑風聲。
只是他最想看到的人在五分鐘之前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禹千彧微微皺眉切換到了現場的另一個攝像頭視角,卻還是找不到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他旁邊的車窗突然傳來不輕不重的敲擊聲。
禹千彧手上的動作有一瞬間僵硬。
叩叩叩。
對方又敲了敲車窗。
禹千彧深吸一口氣,熄滅手機屏幕轉頭看過去,只見鍾語珂一手撐在門頂,微微彎腰透過車窗看着自己。
兩年了,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鍾語珂。
禹千彧放下手機,打開車門走下去。
時隔兩年,他們終於又一次站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
“好久不見。”禹千彧聲音喑啞,藉着夜色貪婪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鐘語珂。
她穿着一身純黑禮服,長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臉上畫着精緻的淡妝,眉目如畫,一半天真一半成熟,一半純摯一半妖媚,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讓人折服的魅力。
鍾語珂輕笑偏過頭,玫瑰金色耳環長長的流蘇垂落在素白的鎖骨之上,隨着她轉頭的動作,小幅度的晃了晃,直晃得禹千彧目眩神迷。
回過頭,鍾語珂收起笑意直白的問:“禹總怎麼會在這裡?”
禹千彧心跳有些亂,他握了握冰涼的車門把手,維持着表面的鎮定說:“我收到請柬,所以......”
“那是焱焱揹着我悄悄給你的。”鍾語珂打斷了他的話。
說到這裡,鍾語珂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說:“而且,禹總不會不知道吧,今天這個酒會,名義上是爲了給我慶祝生日,其實是爲了給我相親的。”
“這種場合,禹總你作爲我的前夫,實在是不適合在場。”
禹千彧不是沒有猜到過這個可能性,可想是一回事,聽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這話還是從鍾語珂的口中說出,就更是讓人感覺難堪。
禹千彧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後卻只吐出三個字:“我知道。”
聽到禹千彧的話,鍾語珂擡起手,攤開的掌心中靜靜的躺着一塊精緻瑩潤的小豬玉佩,她開口問到:“這是你送給我的吧?”
禹千彧輕輕點頭,解釋說到:“之前在拍賣會,看到這個玉佩,感覺很適合你,所以......”
他有些緊張,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擔心自己第一次送出去的禮物會不被喜歡一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鍾語珂的聲音:“謝謝,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