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電梯中,鍾平打量着光可鑑人的內壁,這是煙市最好的酒店,鍾平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妹妹現在倒是富貴,可憐我和爸還在挨窮受苦。”
鍾語珂目不斜視的盯着不斷向上跳動的樓層數字,平靜的說:“這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鍾平眼神瞬間變的兇狠了起來:“報應?我對得起天地良心,我無愧於心,就算真的有報應也應該報在你這個喪門星的頭上,如果不是,我們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鍾語珂慢慢收回視線,沒什麼情緒的盯着鍾平:“我是喪門星,你是沒良心的畜生,所以媽纔會變成這樣。”
鍾平剛要開口反擊,電梯卻已經到達頂樓停了下來。
鍾語珂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鍾平只得忙不迭的跟上。
四十層高的酒店,頂樓是一個半露天的咖啡吧,坐在落地窗邊,整個煙市盡收眼底,略微一擡起頭便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
鍾平雙手叉腰看着窗外,滿眼都是掩不住的興奮,有錢果然就是好。
思及此,他突然覺得昨天說的五百萬太少了。
以禹家的財力,五百萬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
禹千彧看到林若箬發來的照片的時候,羣裡面已經刷了幾百條聊天記錄。
有關心的,有嘲笑的,更多的只是抱着獵奇的心態等着看好戲。
對他們而言,禹千彧是別人家的孩子,他們每一天都盼着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狠狠的栽一個跟頭,如今這機會不就來了?
坐在禹千彧旁邊的遲珉然也看到了這些照片,他奚落的看着禹千彧,慢慢的說:“看來鍾小姐真的是鐵了心的不想回頭了,咱們禹總還真的是可憐吶。”
“要不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咱們現在就去酒店把那個男人抓出來教訓一頓。”
“讓他知道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以隨便碰的。”
就在這時,禹千彧突然轉頭冷冷的瞥了遲珉然一眼,不悅的說:“閉嘴。”
隨後他又低下頭繼續翻看着羣裡的聊天記錄。
禹千彧一般都不在這個羣裡發言,這一次在看了幾十條真真假假的聊天記錄之後,他纔不緊不慢的在羣裡發了一句話【那人是語珂的哥哥,誰再造謠就等着接禹氏的律師函。】
消息發出去,羣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林若箬不敢置信的看着羣裡最後一條消息,哥哥?
她怎麼不知道鍾語珂有這麼一個哥哥?
而且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過這個男人和鍾語珂根本就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最關鍵的是她悄悄跟了兩人一路,根本看不出他們兩人會是兄妹關係。
可是禹千彧這麼說了,那他就只能是哥哥,誰敢當面來反駁禹千彧的話。
林若箬也不敢。
......
酒店頂樓咖啡吧中。
鍾語珂厭惡的看着鍾平眼底的貪婪和興奮,冷聲說:“我要的東西呢?”
鍾平大搖大擺的在鍾語珂面前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個U盤,剛要放到桌上卻突然又給收了回去:“不行,我仔細想了一下,五百萬可買不回這個東西。”
鍾語珂面無表情的問:“那你要多少?”
對上鍾語珂的雙眼,鍾平突然怔了一下,這個從小就像小綿羊一樣的妹妹現在的竟然有了讓自己看不懂的一面。
不過那又怎麼樣?
現在是他佔據了上風。
鍾平清了清嗓子:“再加一個零。”
鍾語珂微微眯眼:“五千萬?”
鍾平點頭:“沒錯,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立刻就把這個U盤交出去。”
鍾語珂抿了抿脣沒有說話,鍾平一臉神秘的說:“而且,你應該還沒把你的身世告訴禹總知道吧?如果他知道你只是一個孤兒,害死了養母,害的養父殘廢,還害得姜老師身敗名裂的事情,你說他會不會介意呢?”
鍾語珂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冷聲打斷鍾平的話:“夠了。”
她將一張銀行卡甩到了鍾平的臉上:“這裡有一百萬,我現在只有這麼多。”
鍾平表情兇狠的一拍桌子:“一百萬?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跟你說清楚,五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你今天要是不給,每多一天就加一萬塊錢。”
比兇,鍾語珂從來不怕。
鍾語珂看着鍾平,突然勾脣笑了笑,可是笑不達眼底,甚至於眼底的神色愈發冰冷了幾分。
她身體前傾,手肘撐在桌上,歪頭看着鍾平:“你嚇唬我?”
不知爲何,鍾平硬是在她的笑容之中看到了幾分狠厲,他忍不住朝着椅背靠了靠,警惕的看着鍾語珂:“你想幹什麼。”
鍾語珂偏過頭看了看四周,因爲是工作日咖啡吧裡的人很少,服務員也待在吧檯後面小聲聊天,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服務人員的視覺盲點上。
鍾語珂轉回頭看着鍾平,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
不等鍾平反應過來,鍾語珂一把抓起面前的叉子抵在了鍾平頸部的大動脈上。
此時的鐘語珂猶如一頭小獸一般兇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捅穿你的頸部,要不了幾分鐘你就會死,連去醫院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五千萬?你猜你到底有沒有命來用?”
明明是威脅人的話,可是她的語氣卻平靜的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鍾平心跳如雷,他愛錢可是更惜命,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咱們兩兄妹有什麼不能說的?”
一邊說他一邊慢慢擡手想要推開抵住自己命脈的叉子。
鍾語珂卻完全不吃這一套,她手上加大力道向前鬆了鬆叉子,鍾平感覺到皮膚上傳來鈍痛感,他滿頭冷汗舉起雙手:“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
見他已經徹底被嚇住了,鍾語珂退回了自己椅子上坐好,一甩手把叉子扔到了盤子裡,叉子尖上隱約可見一絲絲的紅色血跡。
清脆的聲音引起了遠處服務生的注意,對方關心的看了過拉里,見沒有任何異常便又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鍾平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幾年沒見,鍾語珂竟然能瘋癲到這種程度。
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脖子,聲音顫抖的說:“你瘋了。”
鍾語珂面無表情的看着鍾平:“你把U盤給我,我三天後給你剩下的四百萬。”
見鍾平面色遲疑,鍾語珂勾脣輕笑,漫不經心的撥弄着盤子裡的叉子說:“或者咱們現在同歸於盡。”
叉子和盤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狠狠的撞進鍾平的耳中,那一瞬間,鍾平相信了她的話。
鍾平把U盤扔給鍾語珂,緊捏着銀行卡逃也似的跑出了咖啡吧。
剛一出門,他就撥通了聶醫生的電話:“聶醫生,我的手術費已經準備好了,腎源現在找到了嗎?”
聶醫生頓了一下:“還沒有,對了,你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麼的,他們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會更高。”
鍾平頹喪的垂下頭:“沒有,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
聶醫生心頭一跳,幾乎快要掩飾不住激動的情緒,他輕咳一聲語氣如常的說:“你也不用擔心,我們醫院有很多資源,一定會盡快幫你找到合適的腎源的。”
掛斷電話之後,聶醫生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鍾語珂的號碼,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一向沉穩鎮定的聶醫生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喂,聶醫生?”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