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哄帶騙外加威脅的送走了月奴,翠微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月奴那傢伙簡直就是個豬腦子,被小姐那麼一糊弄,竟真答應了,他也不想想,離王殿下那麼好的人,小姐怎麼可能去解除婚約呢,真可惜綵鳳去看歡姐和靈犀了,不然也能讓她樂上一陣子 ……”
正說得起勁的翠微忽然發現自家小姐靜默不語,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散去,一臉認真的湊到慕歌面前,“小姐,你該不會真要聽那墨君臨的話,動了要退婚的念頭吧?”
“我若退婚,離王便成了這天下間最大的笑話……”慕歌平靜的說道。
翠微聞言微鬆了口氣,還沒等她這口氣完全出來,就聽到自家小姐輕聲嘀咕道,“我不退,自有人會幫我退掉……”
“小姐你說什麼?”翠微沒聽清楚問出聲。
不想聽翠微嘮叨的慕歌擺擺手,“沒什麼,你去給看看有什麼吃的給我準備點,我先躺一會兒……”
自從將軍去世後,慕歌就沒睡過安穩覺,此刻她一說要休息,翠微整個人都來了精神,立馬歡快的應了一聲就去小廚房準備吃食。
慕歌則隨意斜臥在軟榻之上,雙手環在後腦處,一邊摸着那幾不可查的噬魂釘陣所在,一邊思緒萬千。
今日與柳素雲母女的一番對話,不出意外她們一定會認爲自己先前的一切所爲都出自慕千離的主意,這對母女一直想將自己踩在腳下,如今爹爹不再了,又出現個離王護着自己,她們絕對萬般不願意。
依着那娘倆的尿性,這婚事她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阻止。
其實,自己本也沒準備幾日後大婚,爹爹如今屍骨未寒,自己如何能辦的了喜事?
原打算是跟慕千離商量着推遲婚事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偏偏這時候墨君臨出來橫插一扛,不論自己是要退婚還是推遲婚事,在慕千離那裡都是自己因爲墨君臨的威脅而妥協。
除非婚事照常進行,不然,無論如何做,都是對不起慕千離!
罷了,當墨君臨拉着自己堂而皇之的去到碧落閣時候,便已經是對不起慕千離了,自己欠慕千離的又何止這一次?
未來餘生慢慢還吧!
想到一直沒有任何目的無條件幫襯自己的慕千離,慕歌就是一陣陣的愧疚,若非自己招惹了墨君臨,爹爹怎會慘死,慕千離又怎會被他羞辱?
沒錯,在慕歌眼中,墨君臨拉着她闖入碧落閣中,當着慕千離的面故意與自己曖昧,甚至逼迫自己與慕千離退婚,就是在羞辱慕千離!
“該死的混賬東西,你不會一直這般得意下去,我蕭慕歌發誓,等我找回爹爹的屍身,一定讓你血債血償不得好死!”慕歌眼中陰厲之色驟然閃過。
過了好一會兒,心中的恨意逐漸平息,慕歌閉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氣後起身,走出水雲軒,看着府上忙裡忙外的下人們,一個個自她身邊路過,卻未曾有一個主動停下來與她行禮問安,慕歌還猶記得前幾日自己去獄中看望時候,他們一個個見了自己猶如見到救星一般的哭求恭順模樣,如今眼中卻似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用問也知曉,必然是柳素雲母女在背後挑事,順道把救他們出獄的功勞全按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殊不知,皇上爲了名聲連自己這個將軍嫡女都不追究了,又如何會遷怒株連他們這些個下人?
只要自己不治罪,放他們這些下人出來是必然!
然而慕歌並不在乎這些人的想法,自然也懶得去費事解釋什麼,她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亦步亦趨的來到了爹爹的書房所在。
站在書房外看着那門檻,慕歌停步,她便是在這裡親眼看到了爹爹冰涼的屍身……
而門檻內便藏着所謂定了爹爹叛國罪的密室龍袍金座。
也不知是因爲將軍府的敗落起源於書房,還是有人刻意囑咐,當初被守護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書房,此刻前庭後院都有下人在忙活着收拾,唯有此處附近安安靜靜,無一人前來整理,還保留着當日凌亂的模樣。
尤其是從書房外一眼便能望見內裡的密室大門敞開,即便其中的龍袍玉璽金椅已然被當做證物運走,然那敞開的密室彷彿依然在昭示着爹爹通敵叛國的可惡行經。
慕歌面無表情的正欲進入書房內,突然密室處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而出,與慕歌撞了個正着。
“蕭慕歌?你怎麼在此?”
面對如此質疑的女聲,慕歌微鎖眉頭,“這話該是我問你吧,敢問玉郡主你怎會在此?”
“本郡主是來查勘現場,爲將軍洗刷冤屈的!倒是你,蕭慕歌,你竟還有臉來此處?”南宮玉神情鄙夷中還帶着深深的憤恨盯着慕歌,彷彿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慕歌與她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原本南宮玉的話,讓慕歌心中頓時寬慰,終於有人也認爲爹爹是被冤枉的,只是,南宮玉對自己的情緒來的有些讓人不解。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這南宮玉除了第一次與自己遇到後不曉得自己的身份高傲了些外,其餘任何時候都帶着一抹讓自己都懷疑的刻意示好來對待自己,怎麼如今不說刻意示好了,竟連起碼的平靜面對都沒有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似乎並未曾得罪過玉郡主,而且就算我無意中得罪了玉郡主你,也不妨礙我來我爹爹的書房吧?”慕歌一臉懵逼的說道。
“你是未曾得罪我,但你卻害死了將軍大人!若非是你,將軍又何須橫屍此處?你說,你怎還有臉來?”南宮玉的憤怒沒有絲毫隱忍直衝慕歌而來。
慕歌聞言目光微沉,這南宮玉如此說,莫不是知道殺害爹爹之人是墨君臨?可她怎會知曉自己與墨君臨相識?
墨君臨身份莫測行蹤詭秘,當初與自己相識除了翠微與無歡之外,絕無他人知曉,這南宮玉又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