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雨兒你仔細想想,先前紙鳶計破,到後來蕭慕歌去獄中探望說的那些話,再到如今糊弄着不叫我母親,可是她一個傻了十幾年的人能做出來的?若非有人在背後提點幫忙,憑她,可能嗎?”
“根本不可能,即便如今她蕭慕歌不傻了,但也是個草包!”蕭慕雨不屑開口,她是打心眼裡瞧不上蕭慕歌的。
柳素雲素來謹慎隱忍,卻也贊同的點頭,“她蕭慕歌背後沒別人了,唯有離王,也只能是離王在幫她!不愧是曾經風華絕代的天驕,紙鳶一事將計就計便算了,能瞬間分析出只要將軍府在,就是對蕭慕歌最好,她蕭慕歌沒那個能力保住將軍府,卻能想到利用我們母女,更確切的說是利用我們讓北安王府來幫忙保住將軍府,也當真是厲害了!”
“離王殿下怎麼知道外祖一定會幫忙?”蕭慕雨聽了自己母親的話很是震驚的問道。
柳素雲耳邊又回想起父王的囑託,忍不住佩服的嘆了口氣,“離王他是料定了父王他覬覦……”話說了一半柳素雲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偷聽,稍稍鬆了口氣,可縱使如此也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看着目露狐疑的蕭慕雨囑咐道,“離王殿下心思縝密,算準了我們即便知曉他在利用,也只能按着他的指引來行事,他若一直幫襯蕭慕歌,我們可要小心了!”
“有必要那麼小心嘛?離王殿下便是再厲害,畢竟如今雙腿已殘,還隱世多年……”蕭慕雨心中不爽,可說着說着還是說不下去了。
她自小便在京中長大,曾經的離王是如何的耀眼奪目,那時候的她即便年幼也記得清楚。
想着那時候驚才絕豔幾乎被奉爲神人的離王殿下,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無力感,真的一點與之抗衡的心思都不敢有!
即便如今離王雙腿已殘,但祖父接風宴那日看到離王那般淡然出塵的絕世風姿,依然讓她不敢有半分惡念去相對。
那真真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彷彿所有不好的念頭都不敢用在他身上!
然而就是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竟是蕭慕歌的未婚夫婿,蕭慕雨心中又是一陣妒火溢出。
“母親,難道就因如此,我們就只能在蕭慕歌面前一直忍氣吞聲了嗎?如今蕭慕歌還未曾嫁入碧落閣,我們都束手束腳,再過幾日等她真的成了離王妃,我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看着她快活?”
“所以,她不能成爲離王妃!你父親生前倒是給她找了個好去處,可如今他已離世,這事情便不會如他想的那般順利了!”柳素雲溫柔的眸光中一抹厲色一閃而過。
蕭慕雨聞言終於氣順了,若是沒了離王做靠山,蕭慕歌那個蠢貨還不是任自己隨意擺佈?
“母親可是有主意了?”
“先前沒有,不過剛剛她插科打諢的不願叫我母親,我便有了主意!”柳素雲得意一笑。
“那個蠢貨,母親你對她那麼好,她都不知感恩,到時候做不了離王妃,也怪不得咱們!”蕭慕雨也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突然一跺腳,“該死,將軍府如今亂成這樣,我們都在這忙活呢,那蠢貨怎麼就心安理得的去休息了?”
“呵,且讓她去休息,過了今日,便再無她的好日子!”
……
此時水雲軒內,一切如故。
慕歌望着熟悉的地方,彷彿一切如昨日般,回首間便能看到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含笑而來,親暱慈愛的叫着自己歌兒,然所有的美好永遠只能停留在記憶中,那個溫暖慈祥的爹爹已經不在了……
不,還有希望!
墨君臨說過,這世間之大,並非沒有起死回生之法!
自進入水雲軒,慕歌周身便環繞着生人勿近的低氣壓,翠微與月奴兩個大氣不敢出。
此刻眼看着慕歌眼中猛然爆出神采,翠微這纔敢出聲說話,“小姐,柳姨娘她如今晉升將軍夫人,不可能讓小姐一直稱呼她姨娘的……”
慕歌神色平靜的看過來,“我便如此稱呼,她又能奈我何?”
“既然這麼剛,之前在人面前怎麼還裝單蠢?”月奴忍不住欠欠的低嘲一聲。
慕歌沒搭理他,只是低着頭似是在思忖着什麼。
翠微則瞪了月奴一眼後繼續道,“小姐您暫時沒打算與柳姨娘她們撕破臉的話,若一直不肯改稱呼,必然會引起她們的不滿!”
“有離王在,即便不滿她們也不敢說什麼。”慕歌隨口應聲。
月奴見自己剛剛說話慕歌都沒搭理,便更大了些膽子再次出聲,“就會依仗我家殿下,自己卻不檢點……”
話音還沒落,慕歌突然擡眼看了過來。
月奴一個激靈,梗着脖子逞強道,“我……我實話實說而已,你要是這也遷怒我可就不講理了!”
慕歌不語,只是死死的盯着月奴的臉。
起先月奴還勉強挺直了腰板,可過了沒一會兒,就被慕歌的目光盯得發毛了,“我不過就隨口說一句,你想怎樣?我可不怕你!”
“嗯。”慕歌點頭。
嗯?
嗯什麼?
慕歌沒有多說什麼,反倒讓月奴心裡更毛了。
“既然你不想讓我依仗你家殿下,那我退了這樁婚事便是。”慕歌平靜的開口。
也正是如此平靜並非賭氣的姿態,讓月奴一下子慌了,雖然他覺得慕歌不檢點配不上自家殿下,但他還真怕慕歌因爲自己這話就退了與殿下的婚事啊!
若是讓殿下知道了,那自己就徹底完了!
“你別胡說八道,這婚事是皇上定下的,大婚日子都選定了,哪裡是你說退就退的?你還敢抗旨不成?”月奴忙道。
慕歌依然面色平靜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孑然一身,便是抗旨又有什麼好怕的?不是你說我不檢點配不上你家殿下嗎?我便如了你的意便是!”
月奴聞言急了,“我……我就是隨口一說……”
“可我不是隨耳一聽,你真當我蕭慕歌沒臉沒皮嗎?”慕歌一副鐵了心要退婚的樣子。
月奴見狀快哭了,“姑奶奶,小的錯了,小的嘴賤,小的做牛做馬來彌補還不成嗎?”
“真的?”慕歌平靜的目色中泛出一抹光亮。
“真……真的!”月奴看着慕歌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來,“你該不會真的讓我做牛做馬去拉東西折磨我吧?”
慕歌風輕雲淡的一挑眉,“你怕了?想反悔?可以啊……”
“胡說,我月奴是誰?做牛做馬又如何?我根本沒在怕!”月奴一瞪眼,奶兇奶兇的嗷嗷道。
“很好,你儘管放心,我不要你做牛馬,只借你菊。花一用,想來你也一定沒在怕!”
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