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倒飛出去,落到一邊的地面上,衆人臉色還未來得及驚變,眼前卻發生更加詭異的一幕。
只見落敗的羅烈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怨恨之色,反倒是滿臉的興奮,他的目光閃爍着奇異的光芒,投向少年。
接下來的動作更是令人結舌。羅烈當着衆人的面衝着少年躬身一禮,拜了下去,這一禮是那麼的崇敬。
這是怎麼了?
衆人皆是不解,心中萬分疑惑,在他們看來,羅烈可足足比少年年長三十,他如何能夠放下顏面行禮。
就連高臺上的那些家主也是不解,雖然他們已經看出羅烈並非少年的對手,但也不至如此。
但,當伍胥將屏障張開之時,這些家主皆是一臉異色,看着羅烈滿是不敢相信之色。
融靈境九重!
他突破了!
難道說,他的突破和這少年有關。想到這,他們終於明白羅烈爲何如此一禮。
此刻,他們覺得這一禮一點也不重,非但不重,反倒是輕了,若是易地相處,能夠讓他們也突破目前的桎梏的話,他們也願意行這一禮。
想到這,這些家主看向少年的目光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人再敢小覷這名不到二十的少年,將他放在和自己一個高度上,甚至更高。
只有陸翊,依舊一臉陰沉,面沉如水,少年天賦越是可怕,便讓他更加有殺死後者的慾望,想到一名不世天才隕落在自己的手中,心中興奮之情便難以壓抑。
“再讓你得意片刻,過後我便爲管兒報仇。”
陸翊心中默想着,雙眸愈發的陰冷,離他稍近一些的家主都不覺得向後退了退,有些受不了這股冰冷的氣息。
“多謝公子成全了!”羅烈躬身一禮說完之後,身形一躍,跳下擂臺,進入羅家弟子中間,絲毫不在乎衆人那異樣的眼光。
只有他才清楚剛纔少年的攻擊時多麼的恰好,適才他突破到融靈境九重尚有不足,欠缺些許的衝勁,正是少年那一劍給了他臨門一腳,成功突破。
“葉玄勝!”
直到伍胥宣佈了結果,衆人還如坐雲中,如夢似幻,看着少年久久也說不出話來。
打敗羅烈,那是什麼概念?
融靈境八重的高手居然還擋不住少年的腳步。
突然,他們想起剛纔,想起自己將少年和於疾陸管相比較,此刻突然覺得這是那麼的可笑。那完全不是在一個層面上的戰鬥,或許剛纔少年從未認真過吧。
至於劉長峰這些在比試中與葉玄空交過手的人,心頭皆是一顫,此刻他們十分的慶幸,慶幸先前少年手下留情,也突然感覺自己日後多了一份談資。
擂臺上,葉玄空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臉上只是掛着一道淺淺的微笑,走下擂臺,走到黃家之中。
此刻的他自然成了衆人的焦點,對此他只是抽了抽鼻子。
擂臺上,陸翊再次出場,與他相對的是一位穿着頗爲隨意的中年人,這人一那些家主給人的感覺相去甚遠,臉上給一道猙獰的刀疤佔了半邊,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旁邊,黃興爲葉玄空介紹了一番,這人是一個冒險團的頭領,綽號刀疤,出手狠辣,一身修爲雖然只是融靈境八重,卻讓九重的人忌憚不已。
面對着陸翊,這人並沒有像徐明一般退卻,一躍上臺,氣勢不落,身上濃重的殺意散開,那是真正的鐵與血的洗禮,令人心悸。
“哦,你不認輸?”陸翊饒有興趣的看着刀疤說道。
“想要我認輸,先要問過我手中這把刀再說!”
說話間,刀疤將手中的大刀砸向地面,雖然動作十分
輕,但那塊青石還是震動了一下,地面上,碎石裂開,向着四周濺射開,一塊塊碎石濺到一邊早已設立的屏障上,盪出點點漣漪。
這把刀怕是重逾百斤!
葉玄空心頭一震,對着名漢子升起一股敬佩,他自己的臂力已經算是驚人,憑藉玄幻不滅體的淬鍊,已經達到千斤左右,武器尚不敢用百餘斤的武器。
這就好像一個人有百斤的力量,但他不會用數十斤重的武器,因爲這負擔太大了,對於體力的消耗,遠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這人居然敢用如此重的武器,臂力與耐力應該皆是驚人,難怪融靈境九重的武者都要忌憚他。
“好武器,居然用玄重鋼製成。這東西我要了!”
說話間,陸翊雙腳輕點地面,身形一躍而起,遁入虛空之中,他的躍身與其他人完全不同,是真正的踏空而行,只有化靈境強者在能掌握的手段。
單單這一點,他就比其他人多了一個巨大的優勢。
刀疤提起重刀,右手微微一轉,地面青石崩裂,濺出點點星光,旋即,長刀呼出,向着身前劈砍下去。
“憑本事說話!”
刀疤衝着陸翊冷哼一聲,一點不給他面子。
“好,好,好!”
陸翊可謂怒急了,他一個化靈境強者到哪不是禮遇三分,如今一名小地方的頭目居然敢用如此語氣同自己講話。
不收拾了你,化靈境的威嚴何存。
陸翊心頭一橫,右手化掌,一道道黑色勁氣在指尖纏繞着,原本被火焰照亮的天空似乎在頃刻間變暗,暗得可怕,讓人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的靈氣翻滾,在陸翊的牽引下,閒着雙拳猛地衝去,速度之快,令人驚訝,而刀疤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天地靈氣這一刻似乎都離他而去,莫說是引動靈氣,就連最爲普通的吸收靈氣都變得困難重重。
對此,刀疤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翻手間,兩枚丹藥仰首服下,體內氣息穩定,絲毫不受影響。
陸翊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五指一爪,天空中那道道暗流頓時一緊,如同一張大網,向着刀疤罩去,將他困在其中。
他的身體周圍,那一層靈氣凝聚起的護罩,才與這黑色氣流接觸,便發出嗤嗤的響聲,漸漸崩離。
“喝!”
刀疤喉間一聲可怕的低吼傳出,如同獸吼一般,若不是他站在臺上,沒有誰會懷疑這是一聲獸吼。
低吼間,他的雙手握刀猛地破出,一刀斬向那黑色氣流之上。
這一刀沒有太多的花俏,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力道,單是這力道便能破開虛空。
嘭!
一聲猛烈地撞擊聲傳出,衆人凝目望去,只見黑色氣流形成的網子如同錦帛一般,在重刀之下撕裂!
刀疤的身形脫困而出,脫困而出的刀疤並沒有停下,腳下一個重步,踩踏之處的青石頓時裂開,他的身形暴掠而出。
體內,雄渾的靈氣瘋狂涌出,傾入重刀之中,古樸的刀身綻放出別樣的光芒,一道耀眼的土黃色光芒劃破長空,向着陸翊而去。
陸翊面色微微一變,不過轉瞬間便恢復了原樣,右手一翻,一把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這柄長劍上烏光燦燦,隨意揮動,便輕易劃開這一片虛空,留下一道劍身殘影。
地品靈器!
“大家族出來的弟子果然富有。”
“這還怎麼比?”
“呸,真不要臉!”
臺下,那些觀衆大多都是來自鎮內的居民,從感情上自然是更偏向刀疤一方,雖然刀疤全無取勝的機會,不過他們也不想他輸得太慘,如今,這
陸翊倒好,直接連地品靈器都用上了,讓他們一陣鄙視。
陸翊自是不會在意這些,收拾一名融靈境的人,他懶得浪費太多的時間。
“給我滾!”
陸翊輕喝一聲,身形一縱,迎向刀疤,速度之快,令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身法武技與陸管同出一脈,不過同樣是四品的武技,由化靈境施展出來和由融靈境的陸管施展簡直有着雲泥之別,讓人根本不敢相信這是同一門武技。
身形似箭,飛射而出,衆人只見到殘影連連,根本無法捕捉到陸翊的位置,速度之快,單單看着便令人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或許是經常徘徊在生死邊緣,刀疤面上沒有一絲畏懼之色,依舊是一臉謹慎神色,這表情似乎從他上場就有,無論是面對着誰。
或許,正是這份謹慎的態度,才能讓這麼一位毫無背景的散修能夠走到今天這個高度。
重刀方向不改,朝着原來的方向猛烈地轟了下去。
鏘!
金鐵相交之聲如同春日裡的驚雷,在整個擂臺上乍響,令所有人心頭爲之一顫,凝目望去,兩人相交的中心早已成了一個風暴眼,一股可怕的氣浪從中席捲而出。臨近的人連忙趨步退後,直到他們發現有着屏障保護着他們,這才暗罵自己膽小,也惹得後面的人一陣嘲笑。
嘲笑歸嘲笑,衆人的焦點依舊是擂臺中央,雖然結果早已經註定,但刀疤的表現還是讓人忍不住拍手叫好,相比之下,徐明就顯得迅速許多。
擂臺之下,岐山鎮居民無不爲刀疤感到驕傲,特別是那些以貌取人的人,此刻對刀疤也是大爲改觀,讚歎他真漢子。
人羣之中,只有一人的面色不大好看,那便是徐明,看到境界與自己相當的刀疤面對陸翊居然一步不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不過同樣也怨恨起來。
無論下方的衆人是何情緒,臺上的戰鬥都不會因此有任何的變化。
氣浪揚起的塵埃落下,視線變得漸漸清晰起來衆人聚焦望去。刀疤大口喘着粗氣,嘴角分明掛着一絲鮮血!
再看陸翊,陸翊身形穩在原地,不過面色上有着一絲異樣的潮紅,顯然他的狀態並不似他表現的那麼輕鬆。
“再來!”
陸翊顯然是怒了,根本不給刀疤機會,一劍便再次刺出。
刀疤身形急退,最後更是猛的一踏地面,翻身退下擂臺,高呼一聲:“大人實力無人能匹,在下認輸!”
“你!”
陸翊雙目幾欲噴火,看着刀疤,凝實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冷哼一聲說道:“算你命好。”
“陸翊勝!”
對於這個結果,衆人毫無意外,不過他們最爲關注的不是勝利者,而是刀疤,這一刻,刀疤無疑成了岐山鎮的英雄。
“下一場,葉玄,彭雄!”
聞言,廣場再次熱烈起來,因爲勝利者將會取得明日最後一場比試的名額,與陸翊爭奪誰纔是真正的王者。
兩人上場,原本衆人以爲激烈的戰鬥並未出現,葉玄空僅僅一劍便擊敗了彭雄,整個過程乾淨利落。
就連葉玄空事後也是嚇了一跳,目光投向無盡的虛空,這一刻,他知道,到了晚上,星辰劍訣威力有着極大的提升。
彭雄面色中充滿了不甘,他如何也想不到,對手居然是如此的果決,原本以爲試探的一劍,居然將自己擊敗了。
“今日比試到此結束,你日最後一場,陸翊,葉玄!”
伍胥對着下方大聲宣佈道,所有人齊齊愣住,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會是這名少年對上化靈境強者。
唯有陸翊雙眸中泛着一抹殺人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