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葬禮七日的流程幾乎沒有節外生枝的情況出下,但這當卻發生了一件事,令陪同沈天悲的風絕羽又往深一層思考了一下。
這件事的事發,是葬禮開始第三天發生的。
其實開設靈堂的時候,金聖城大大小小有頭有臉的修士相繼過來到訪了,其絕大部分人都是進來拜一拜走的,然後等着七日之後送葬之時再過來湊熱鬧,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真是的沈青生前結識過的同道人,這裡面一部分關係較好,一部分也是點頭之交或者曾經說過兩句話,但衆人爲了沈青這聖君親衛的名聲,也是過來幫忙捧捧人氣,而這樣一來,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這種人,基本都會在靈堂外面等七天,然後七天之後一同送葬。
於是乎汪景春把整個府邸打開,除了自己的家眷留在宅院深深的地方以及下人們的住處實在不適合招待賓客,其餘的地方,都變成了留宿之用,而且基本是一間屋子裡五、六個相識的人,擁擠的湊在一塊耗這七天的時光。
這也是汪景春沒辦法的,因爲沈青的名聲太大了,總不能區別對待,可這樣一來,給了一些心思不純傢伙創造了胡言亂語的良機。
事情的起因是葬禮開始的時候,當日擺靈堂,三位聖使沒有離開,而是裝模作樣的跟着沈天悲忙裡忙外,派來了大量的人手,而隨後接連三天的弔唁開始,慢慢的有些人覺得不對勁了,一些跟沈青並不熟悉,但卻把自己彪炳的跟沈老是至交好友的傢伙留心觀察了起來,於是乎,各種各樣的閒言碎語很快流傳了起來。
其實最初的議論心是東聖使徐騰,也不知道哪個大嘴巴閒來無事,把那天沈天悲在屋子裡指責謾罵徐騰的事說了出去,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坊間各種各樣的傳聞一刻不停的宣揚起來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想壓都壓不住。
消息傳出之後,有人開始臆測徐騰的意圖,最終目的肯定是金聖珠無疑,有人說徐騰早在一百年前開始謀劃此事,藉着追殺連雲毒君這件事,悄悄的把其人招攬至麾下,並且暗替他做了不少不了檯面的事;也有人說,沈青當年負傷,是連雲毒君下的手,而那次只不過是徐騰全部計劃的第二步,徐騰這個人平時剛正不阿,但實際他卑鄙陰險,十足小人一個,其人用心不純,偏偏智計百出,每每都能讓他成功;更有人說,徐騰根本是碎亂星島外界勢力派來的探子,早在很多前打算將碎亂星島一舉拿下,變成某一巨頭天宗的編外宗主……
如此種種的傳聞,坊間傳的是有鼻子有眼,還有人臉皮厚的一點根據都沒有造出更大的謠傳出來。如此一來,徐騰東聖使的身份倍受金聖城修士的詬病了,有人覺得他沒有資格做東聖使,還有人揚言三聖使聯合起來把徐騰趕出碎亂星島之外,這般謠傳傳出之後,徐騰身的壓力與日俱增,甚至在葬禮的第二天,有人開始趁着徐騰不備,晚偷偷的打砸東聖塔示威,以示對徐騰的不滿,而回過頭有些人發現,在葬禮過程,三聖使的人開始秘密接觸徐騰手底下的人,試圖從東聖塔內部,瓦解徐騰多年來建立起的威信,並以此將其孤立。
無論謠傳如何,當日沈天悲那口黑鍋算是扣着人了,一下子把徐騰多年來建立起來的威名,幾天的功夫打落了谷底,最可怕的是,東聖塔治下有許多修士揚言要離開東聖塔,不再聽命徐騰。
一起風波吹乍金聖城,使這潭平靜了多年的池水,終於泛起了滔天的波瀾,一度讓徐騰的威名變成了臭名,並掩蓋住了其人以往的光芒。
其實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是如此,有的時候你做對了一百件好事也很難得到世人的褒獎,但哪怕你走錯一步,隨之而來的絕對是鋪天蓋地的謾罵和無情的拋棄。
此時的徐騰,差沒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連風絕羽在靈堂前,都不止一次聽過有人在弔唁的時候,偷偷的詛咒謾罵徐騰。
可是徐騰呢,他的行爲卻大跌了城修士的眼鏡,原本一開始的時候有人說起徐騰的謠傳還沒有這般過分,但隨着徐騰不反擊、不辯駁、不理會之後,這幫人的膽子大了起來,這個時候,新的謠言出現了,在葬禮的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也不知道誰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徐騰有點受不住天下人言辭棒殺,偷偷的在連雲山密會了連雲毒君,兩個人已經從沈青的嘴裡套出了金聖珠的下落,並準備聯手將金聖珠取出來,然後再借金聖珠的力量,全力渡劫,市井,這時有人再去謾罵徐騰,準保會有人站出來微笑着指着那個人告訴他道:“你還在這裡亂講,別怪我沒提醒你,徐騰已經拿到金聖珠了,他突破道武境指日可待,等他成了金聖君之後,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別想好。”
看,先前是“密會準備去取金聖珠”,轉眼間變成了“已經拿到金聖珠”,這當的差距有多麼明顯世人心裡再清楚不過,但絕大部分人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度導致金聖城人恐慌連連,不知何時這輝煌的重城會在徐騰的突破之後,變成人間煉獄。
總之,徐騰現在已經是徹頭徹尾的魔頭沒跑了,而三聖使的結果會是什麼,又成了新的議題。
可這件事還沒影呢,三聖使那邊坐不住了,憋了三天沒敢跟沈天悲說話的三聖使陸續的找了過來,而因爲風絕羽答應了沈青這段時間保護沈天悲,所以他一直待在靈堂,跟沈天悲幾乎是形影不離,連飯五斗也時不時過來看一眼,怕二人真的出了什麼事,畢竟,有三聖使在汪府,沈天悲的安危可不太牢靠。
第三天清晨,西聖使瓊娘子找了過來,她藉着給沈青香爲由,跟沈天悲攀談了起來,不過看見風絕羽在,瓊娘子有些不好開口,便對風絕羽說道:“風兄弟,能不能讓在下跟天悲單獨說幾句。”
風絕羽眨了眨眼晴,本不想離開,但又不知道如何回決,畢竟單獨把沈天悲和瓊娘子放在一眼,他怕沈天悲變成第二個沈青,而在風絕羽糾結不定的時候,一直跪在堂下燒約的沈天悲卻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爺爺臨終之前,將我託付給風前輩,他可以不用離開,你有什麼話直說吧。”
經過了三天的緩解,沈天悲不再像沈青嚥氣那天脾氣暴躁了,這也歸功於風絕羽的勸說,知道自己跟三聖使這樣的人掰手腕還遠遠不夠資格,而他又有更加艱鉅的任務,所以平時三聖使主動找他說兩句,即使再不情願,沈天悲仍舊可以跟對方有些交流,不會顯得過於不近人情。
可是瓊娘子卻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一看沈天悲語氣梆硬,當即沉穩的勸道:“天悲,我要找你說的是有關金聖城未來的大事,風兄弟雖然深得沈老信任,但他畢竟不是我們碎亂星島的人,無端端把他牽扯進來,跟沈老一貫處事的習慣不附啊。”
瓊娘子的口才委實不着,假借替風絕羽擔心爲由,想勸他離開。
可是沈天悲又不傻,怎麼會被其花言巧語輕易騙到,沈天悲冷着臉道:“你要說說,不說走,廢話這麼多。”
瓊娘神情一黯,眼閃過怒色,但好在她忍住了,看了沈天悲半晌,無奈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直說了。”
瓊娘子頓了一頓,委婉道:“天悲,你應該明白現在金聖城的情況,沈老這一去,金聖珠下落不明,熟話說蛇無頭不行,金聖城的聖君之位空懸已久了,倘若再這樣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所以我希望你能將金聖珠下落告訴我,天悲,相信我的爲人你是清楚的,我在西聖使這個位置已經待了六百年,雖然不是時間最長的,但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聖君、對不起沈老的事,更加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一個碎亂星島的同道,如果你知道金聖珠的下落,還請你相信我,只要我拿到金聖珠,一定可以做一個有道名君。”
瓊娘子道出來意,靈堂的氣氛急轉之下,當然,她的來意並沒有讓風絕羽和沈天悲感覺到驚,畢竟這幾個聖使心裡打着什麼樣的算盤,只要是個人知道。
靈堂內,沈天悲目光深邃的看着瓊娘子,足足半盞茶的功夫後,方纔呵呵一笑道:“相信你?那我不如信鬼了,瓊娘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都幹過什麼事,當年西聖使是你的主子吧,因爲私藏了西城李家進貢給聖君的一批丹藥,三枚,你告到金聖君的面前,最後讓任西聖使被罰退位,由你取代,當然,本來這件事你並沒有錯,可錯錯在,你原本知道,任西聖使私藏的那三粒丹藥僅僅是爲了救一個朋友,你把她賣了,瓊娘子,你告訴我,像你這種賣主求榮的人,配得金聖君三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