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頭目付兆勳簡略的說完了從沈青口套出來的口供之後,心滿意足的翻開了《毒靈譜》秘籍,他一目十行的翻到後半部,當目光停落在三分之二秘籍的時候,臉這才綻放出笑容,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全本的《毒靈譜》,老夫找這樣東西可以找了太多年了,如果不是因爲只有半部殘本,當年也不會被徐騰逼的差點自盡,呵呵,剩下那部分該給我的東西呢?”
確認拿到了真正的《毒靈譜》秘籍之後,付兆勳開始討要剩下的報酬,而那人影卻是反覆品味着黑衣頭目九死一生帶回來的消息,愁容滿面道:“雪銀神劍?金聖珠跟雪銀神劍有何干系?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還不夠清楚嗎?”黑衣頭目攤了攤雙掌道:“很明顯,沈青把金聖珠跟雪銀神劍藏在一起了,要不然,他爲什麼最後會說出“雪銀神劍”四個字呢?”
“這是他親口說的?”人影狐疑道。
“呵呵,沈青可沒這麼說,那個老傢伙骨頭很硬,我用盡了手段,最後還浪費了好幾包亂心散和僅有妖靈瘋魔蟲,才讓他失去意識受我擺步,而他張嘴說的第一句跟金聖珠有話,只有四個字——雪銀神劍,相信我,找到雪銀神劍,你可以擁有金聖珠了。”
“混蛋……”人影聽完,莫名暴怒道:“我他媽花了這麼大的心力把你藏起來,給了你大把的頂級丹藥,你到頭來居然給我問出四個字,還是沒邊沒影的四個字,你讓我怎麼找?”
黑衣頭目被吼的一愣,但馬恢復正常,戲謔道:“那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反正你讓我乾的,我已經幹了,而且順利完成了任務,你不能食言而肥吧?”
“放屁,你問出“雪銀神劍”四個字,你也叫完成任務,你怎麼好意思管我要剩下的報酬呢?付兆勳,我原以爲暗幫助你逃脫,會給我帶來巨大的好處,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你的才能也許只有在用毒的時候纔會體現出來。”
砰!
人影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言辭犀利且威脅滿滿道:“還是你故意隱瞞了雪銀神劍的下落,想把金聖珠據爲已有,我可以這樣懷疑嗎?”
人影的一句話後,小樓裡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二人的談話到了如此露骨的地步,算用腳後跟思考問題的人都會明白,人影已經對付兆勳產生了巨大的疑心。
而要是從人影的角度考慮一下,他這麼想也不無道理。
金聖珠事關新任金聖君能否任,其更關係到歷代聖君留下來的無數絕學,以及那必可渡過三九天劫的重要保障,試想一下,哪個乾坤境高手不想得到如此的寶物?
放眼天下,武學四境,唯有天道境才能近天而成神,而天道大境當,道武境是最後的一環,在這一環當,四種劫難等於攔在凡人面前的一道天塹,令人永遠也無法觸及大道的真諦,而四大劫難之,三九天劫是最重要的門檻,只有渡過此劫,纔有繼續修行下去的可能,這一步太重要了,重要到即使讓人豁出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付兆勳以交易的方法爲了獲取《毒靈譜》以及其它寶物受命人影去劫走了沈青,逼問金聖珠的下落,這當過了足足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十五天裡,付兆勳用盡了一切辦法逼沈青開口,那麼如果他獲悉了金聖珠的確鑿位置,真的會守約守信如實的將金聖珠在位置告訴自己嗎?
人影非常懷疑付兆勳的真心。
這是無可厚非。
可是這番話,即使不去挑明,稍稍帶點懷疑的語氣問出來都會叫人心裡極不舒坦,更何況是人影如此直白的問起呢?
“你什麼意思?你想說我故意沒把那老傢伙所有的口供都告訴你?”
手裡把玩《毒靈譜》的付兆勳面沉似水,伸手摘下了戴在頭的斗笠,露出滿臉縱橫交錯的刀疤,指着自己的臉頰道:“你看看我的臉,這都是跟徐騰交手的時候留下的,我原本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它復原,可惜我沒那麼做,你知道爲什麼嗎?這是要提醒我自己,當初得罪徐騰是多麼的愚蠢,這是警示,你懂嗎?”
付兆勳說着,重新將斗笠戴,語氣低沉道:“我知道你們幾個的修爲非常人能,你覺得我會拿自己的小命,來拼一個虛無縹緲的金聖珠嗎?金聖珠的確是至高無的至寶,但我付兆勳更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的目的是讓你成爲金聖君,從你身換幾樣用的寶貝,事成之後,你必須把我送出去,畢竟等於是我親手殺了沈青,你不找我,其它人也會找我,不是嗎?”
付兆勳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裡是有極大的怨氣的,他心想,老子給你賣命辦事,你居然懷疑我?給老子惹急了,老子還是伺候了呢?
人影聽着,也在觀察付兆勳面部表情變化,看了半晌,不見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才強忍着按下心的不滿,重新坐回到椅子。
“你沒撒謊,那爲什麼只套出這四個字?”人影還是有點不信,打算刨根問底。
“還能爲什麼,都怪那個姓風的外來者,媽的,我弄這個局如此周密,他們根本想不到我會把人藏在隱雲山,奈何沈青命太大了,不知道從哪裡結識了一個修爲如此之高的強者,你知道那天我看到什麼了嗎?”
“什麼?”
“血妖樹!”付兆勳牙縫露風的怪笑道:“呵呵,血妖樹啊,他孃的,放眼天下,幾萬年的宏圖大世,我只聽說過在地元還是天元紀年出現那麼一株,而這個人手裡恰好有一個,他是用血妖樹控制了山裡的草木精華,逐步排查才找到我的藏身之地,沈青吐口的時候,他們已經攻破了外面的石門,如果我晚走一步,你連這四個字都休想聽到,還好我安排周詳,在山洞裡佈置了一個傳送陣,若非如此,你根本看不見我。”
自打人影從小樓門進來,付兆勳一直保持着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態度,但一提到血妖樹,他莫名恨的牙根直癢,這也難怪,當天他的佈局,可謂毫無破綻,正因爲如此,他纔敢膽大包天的去動四聖使一直在監視的沈青,而按照付兆勳最初的劇本,他最起碼還有一天左右的時間來從沈青的口審問出金聖珠的確切下落,可好死不死的,他遇到了風絕羽。
最後關頭,血妖樹的根部植入了隱雲山,幾乎瞬間控制了所有山內的草木精華,這才讓付兆勳的計劃,在最後一刻,出現了瑕疵,而當時的情形時,妖靈瘋魔蟲已經佔據了幾乎一半沈青的身體,難熬的痛苦戰勝了沈青衰老的意志,眼看着要吐口了,甚至連“雪銀神劍”四個字都已經說出來了,那一會兒,付兆勳只要再多問幾句,不用多,一炷香的時間,沈青肯定把該吐的都吐了。
哪曾想,這個時候風絕羽帶着人找門來了,不僅是他,四聖使門徒率領的四百修士也衝進了山洞,這樣一來,付兆勳不敢再耽擱了,所以,到最後,他從沈青口套出的,居然無法成爲一個確切的消息,只能算是一條較有用的線索。
付兆勳能不氣?
他當然生氣,差那麼一點,事情圓滿解決了,可是因爲這一點點的瑕疵,使得整個事件變得更加複雜,讓他只拿到了一半的酬勞,所以付兆勳現在最恨的,反而不是非要給爺爺報仇的沈天悲,而是幫助沈天悲擾亂自己計劃的風絕羽。
付兆勳氣哼哼道:“媽的,不知道哪來的小子居然身邊還有血妖樹,要不是我《毒靈譜》沒有拿到全本,修成無的“毒龍神咒”,我早把那小子腦袋擰下來了。”
人影眯着眼睛打量付兆勳,沒有理會對方憤恨間發下的牢騷,語意直白道:“費了這麼大的勁,金聖珠仍舊下落不明,付兆勳,這件事,還得你來接着辦?”
“我辦?”付兆勳聞言冷笑道:“算了吧,爲了兩件寶貝,老子差點把命搭進去,這次我說什麼也不去了,反正線索已經給你了,把答應給我的剩下的寶物給我,咱們此分道揚鑣吧。”
“不幹?”人影拌着嘴角森冷一笑道:“付兆勳,你覺得事到如今,你還有機會抽身嗎?”
“你什麼意思?賴我了?”付兆勳聞言一怔,臉色漸冷。
“是這件事賴你了。”人影毫不猶豫的答道,擺出了一副吃定付兆勳的樣子,氣的後者一時間直磨牙,恨不得將眼前人生吞活剝了一般,可在這時,人影給出了一個令付兆勳無法拒絕的條件:“事兒,你接着辦,剩下的酬勞我可以給你雙倍,你考慮一下吧。”
“雙倍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