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璞也收到了兩份分別發給朱泮藻和徐源泉的電報情知要壞大事連忙命令電臺加緊聯絡前線部隊，可是在邢臺武立明的指揮部裡十幾臺大功率電臺正在一刻不斷的發送電波，把褚玉璞和他手下軍、師一直用來聯絡的幾個頻段全部堵塞了，褚玉璞的命令到底是無法發出。褚玉璞久經沙場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全靠電臺，派出了一批參謀傳令兵前去傳達命令。可人力傳達命令自然比不上用電報快，褚玉璞派出去的人還在路上狂奔的時候徐源泉已經在冒着被一師進攻和二師一團的側擊的危險收攏部隊，朱泮藻則已經朝德縣轉進而且沒有跟張萬信打個招呼。這下直魯聯軍的防線上亂作一團。張必先旅和建國豫軍在趕走朱泮藻後立刻向張萬信的後方包抄。軍閥部隊最怕的就是被包圍，張萬信突然發現朱泮藻不辭而別大驚失色又聯繫不上褚玉璞頓時害了怕趕忙命令部隊撤退。在兩面夾擊之下撤退那還有好兒嗎？張必先的動作非常快，張萬信前沿的部隊沒能退下來後面的部隊已經被張必先趕得放了羊。張萬信察覺形勢不好忙帶着自己的手槍團先走一步逃往石門。
張萬信這一跑部隊就徹底放了羊，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抓俘虜了。不過武立明不貪這個財把抓俘虜的機會送給了建國豫軍和袁家聲的部隊，張必先在建國豫軍包圍了張萬信的部隊後立刻把隊伍集結起來向京漢鐵路急行軍。而一師二師也把抓俘虜的事情交給袁家聲和民兵去做，除去包圍張萬信的部隊外全部急速向北追擊。
褚玉璞是還有兵的。爲了防備孫亮四處襲擊，在京漢線上和京滬線上佈置了兩個軍的兵力，在鹿泉、井陘等處又佈置了一個師防備晉軍。但是電報無法發出，電話線那是三天兩頭遭到破壞的，他現在根本沒法及時調動這些兵力。那些分散佈置在石門以南的部隊眼看人民軍大部隊蜂擁而至包抄兩翼甚至切斷自己的後路生怕被包圍立馬向北逃跑。
9月5日下午三點徐源泉剛剛接近京漢鐵路幾個軍官打馬如飛跑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急急勒住馬喊道“徐軍長，總指揮有令讓你們立刻向赤黨發動反擊奪回原陣地。”
徐源泉一愣問道“怎麼總指揮沒有給我發電報？”
那軍官取出公文急道“總指揮司令部和各軍之間電報不通，派出四支隊伍尋找徐軍長傳達命令。請徐軍長立刻回兵。”
徐源泉聯想到電臺一直沒有和褚玉璞取得聯繫明白肯定是來人說得沒錯。可是要讓準備撤退的部隊回頭發動進攻這個轉變太大並非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他想了一下然後命令參謀“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把各師長叫道我這裡開會。”
騎馬的傳令兵快馬加鞭沿途傳令，正在行進的隊伍緩緩的停了下來。正在這時有人驚叫起來“飛機來了！”
張宗昌原有的飛機都被人民軍給幹掉了，新購買的飛機還沒有到貨，現在天上飛的只有人民軍的飛機。因爲直魯聯軍三天兩頭被掃射、挨炸彈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一聽見“飛機”二字士兵四散奔逃躲進溝裡樹林裡，徐源泉也被手下人從馬上扶下來藏進路邊的樹林裡。
三架飛機成品字隊形從樹梢上掠過，但是並沒有向徐源泉他們掃射而是順着道路飛向遠處，不多時便出來一陣密集的機槍聲。
徐源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喊罵罵咧咧從馬肚子底下鑽出來便問來傳令的軍官都知道些什麼情況。那軍官告訴他前線可能已經崩潰了，他們剛纔沿着鐵路線走的時候在內丘遇到了人民軍的部隊，所以他們才離開鐵路遇到了徐源泉。
徐源泉一聽內丘可能已經被人民軍佔了馬上意識到此刻自己再回頭去進攻很有被包圍的危險，於是他馬上命令進行電臺聯絡看能不能得到最新的命令。電臺一打開報務員一聲驚呼“有了。有命令。”
不一會兒他便收完了電報。但是可能情況緊急，給他發報的人一刻不停發送着這個命令一刻不停讓他都無法發出確認已經收到電報的信號。他只有滿懷疑惑地先把電報交給等在一旁的參謀。
徐源泉一聽說電報通了大喜過望，一聽電報內容卻大驚失色。電報說“晉軍正猛攻井陘，你部即刻增援井陘。”
“晉軍不是在打國民軍嗎？怎麼會突然進攻井陘呢？”徐源泉一肚子疑惑但是在那個混亂的時代出現什麼情況都是可能的。一邊是褚玉璞派來的信使一邊的電臺接收的密碼電報，他該怎麼辦呢？
徐源泉問信使是怎麼回事，但信使是低級軍官也說不明白。徐源泉略想了想。信使帶來的命令是幾個小時前發出的，電臺收到的命令卻肯定是最新的。而且現在轉身進攻如果人民軍從背後把他
包圍怎麼辦？於是兩個師長趕來的時候他命令部隊急行軍增援井陘。他可不知道褚玉璞一直在祈禱他不要上這個當。
這個命令還是從武立明的指揮所發出的，褚玉璞的電臺一直在這個波段上試圖聯絡徐源泉也就收到了這個命令。褚玉璞命令電臺不斷的呼叫徐源泉，只是劉宗漢從德國購買的電臺都是經過姚鬆志的研究所改裝的，功率大，基本壓制了褚玉璞電臺的信號。
徐源泉剛命令部隊開拔，突然從隊伍的尾部傳來了炮聲，不一會兒有人打馬如飛前來報告“赤黨追上來了。”
隊伍處在隊尾的師長問“有多少人？”
報信的人回答很乾脆“估計有兩萬。”
徐源泉又是倒吸一口冷氣。如果自己身後有上萬人民軍追擊，從右翼鐵路線再衝出一支隊伍側擊自己的部隊可就要危險了。他立刻命令“留一個團斷後，其他部隊立刻向井陘開拔。”
追擊徐源泉的隊伍是隻有一多萬人，而且其中大半是民兵，正規軍只有一個團。但是部隊進攻時都是採取三三制散兵隊形，進攻時打眼一看到處都是人，這就是PLA著名的人海戰術，直魯聯軍總會產生誤判。徐源泉實在是忌憚人民軍強大的戰鬥力，根本不願在野戰狀態下和人民軍交手，上馬催動部隊趕緊北進。
這屁股後面有人追着撤退當兵的本來就心裡沒底，當官的一慌亂當兵的就更慌了，腳下不由得加快速度越跑越快，越跑也越亂，又推着徐源泉快跑。可追擊的一師一團總是留下一部分部隊牽制徐源泉留下阻擊的部隊後繼續追擊，一直吊在徐源泉身後。夜幕降臨時徐源泉還是沒能停下，他深知這樣的跑法跑一晚上他的部隊就可能徹底散架，於是他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阻擊人民軍。可他的部隊跑了三個小時建制已經有些亂了，擾攘了倆小時才佈防完畢，可他後衛的一個團已經被徹底打垮，另一個團受到重創。忙活了半夜徐源泉的防線佈置好了，人民軍也停止了猛攻但還是騷擾了一夜。
停止行軍後徐源泉的電臺再次打開，現在收到的全是毫無意義的訊號，但就是叫不通褚玉璞。徐源泉只好派出騎兵四處偵查並聯絡石門。騎兵帶回的情報嚇了他一跳，鐵路上一直到高邑以北都出現了人民軍大部隊，這就是說人民軍還是可以回過頭包抄自己。所以不等天亮他就命令部隊立刻開拔，又是一陣混亂。
天剛亮，他派往石門的騎兵帶着褚玉璞的手令找到了他，看了手令他才知道昨天電臺接收的命令全是假的。不過現在褚玉璞已經不再讓他發動反擊了，而是趕快回石門佈防。等徐源泉跑到石門的時候二師先頭部隊正在距離石門不足三十公里的地方與褚玉璞從鐵路線上收攏的部隊發生激戰。可鐵路線上也沒多少部隊了，軍部設在保定的那個軍也收到假命令把部隊派到易縣和霸州去了。褚玉璞只得決心冒險調動向山西方向警戒的那個師，可派人去傳達命令卻發現該師主力部隊已經抵達娘子關下。娘子關上的晉軍可是嚇壞了，嚴陣以待就差開打了。這個師好不容易撤下來這鐵路又被炸斷，只能兩條腿往回走，褚玉璞是不可能指望他們回援了。
9月7日人民軍大軍直逼石門城下，褚玉璞把靠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三萬多人縮在城裡防守才擋住了武立明進攻的步伐。不過褚玉璞已經對守住石門沒了信心，率領指揮部人員撤到了保定。
9月6日上午開始人民軍的電子壓制就變得斷斷續續，褚玉璞終於有了通過電臺直接聯絡張宗昌的機會。他向張宗昌報告張萬信、曲同豐、劉志陸、徐源泉和朱半藻都聯繫不上估計凶多吉少，要求張宗昌速發援兵。
說張宗昌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也許是實情但是自己有多少能打的兵他是知道的。一下子和五個軍失去聯絡他還真沒有什麼兵力可以調動了。他的兵是不少，可現在是十個手指胺螞蚱哪個指頭也不敢放。就在武立明發起進攻的時候徐象乾從魯中山區出擊一部進入長清威脅濟南，褚玉璞直接指揮的那個軍不得不去加強濟南周圍的防務了。郭祥的勢力越來越大，率領十萬紅槍會威脅兗州曲阜，張宗昌把王棟那個軍派到兗州去了。袁承才奪佔臨沂以後現在正威脅棗莊張宗昌也要派兵去抵擋，方中正在膠東打出了大旗他也要派兵剿滅，對了還有個在河北魯西四處出擊的孫亮也不能不管。這幾處沒有一個是善茬派人少了都不管用。比並不夠用更要命的是在山東的直魯聯軍連遭打擊，不但損兵折將而且被人民軍虜獲大批槍炮彈藥，人民軍越大越強，直魯聯軍卻越大越弱。張宗昌即使能夠拉到人擴充軍隊沒有槍炮也是白搭。
他看看地圖，石門如果不保
保定肯定也保定也要丟，這可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請求張作霖出兵？張作霖一旦出兵十有八九會賴在河北不走，到時候河北可就不是他說了算了。他是徹夜難眠舉棋不定，被J已經有一羣人也在琢磨此事。
人民軍的電子阻斷減弱之後在褚玉璞處當軍事顧問的淺田大尉立刻給北J阪西公館報告了直魯聯軍打敗和電臺聯絡被阻斷的事情。阪西利八郎立刻把土肥原賢二和擔任駐在員的鈴木貞一叫來對他們說“你們看看，似乎張宗昌的軍隊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啊，現在張宗昌的兵力已經無法在打垮赤黨了，我看以他自己的力量連山東都很難保住。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張作霖現在越來越對大日本帝國存在二心，陸軍省既定方略是讓張作霖儘量把軍隊調入關內，這樣皇軍就可以更加穩固的控制滿洲。我們應該促使張作霖儘快向河北進軍與赤黨拼殺。鈴木準備一下等我的命令去和張宗昌談判說服張宗昌允許奉軍進入河北。土肥原去探探張作霖的口風。”
“嗨。”土肥原答應道，然後說“我估計張宗昌是不會輕易讓出河北的，現在去和他談判他可能會要價很高。我們不如等他在河北失敗或者無法控制山東他一定會要求張作霖出兵。”
阪西利八郎搖搖頭“讓張作霖出兵河北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張宗昌肯定不甘心丟掉河北，但是他的實力已根本不足以和張作霖、赤黨對抗。我們要讓他認爲只有在大日本帝國的支持下他纔有可能與張作霖和赤黨爭奪，他的野望會讓他甘願用大日本帝國要求的利益交換大日本帝國的支持的。”
土肥原眼睛一亮“老師是說要求張宗昌用山東的權益交換大日本帝國的支持？”
阪西利八郎鄭重的點點頭“是的。山東絕對不能落入赤黨之手，山東關係到帝國的大陸戰略成敗必須處在帝國的控制之下。但是近幾年來華北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使英美兩國對大日本帝國的戒心越來越重，如果帝國在山東有激烈的動作肯定會激化與英美兩國的矛盾。但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只要張宗昌答應帝國的條件，帝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控制山東。英美兩國在沒有合適藉口的情況下是無法反對的。我已經向國內報告了這一計劃，現在就等回覆了。一旦這個計劃獲得批准還請你們兩個努力完成。”說着他恭下身去。
土肥原和鈴木連忙躬身躬身還禮“請老師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等到晚上回電終於到了，不但批准了阪西利八郎的計劃而且寫明可以給張宗昌一百萬日元的軍費。土肥原和鈴木立刻分頭去拜見張作霖和張宗昌。
9月7日晚上12點柃木貞一在濟南火車站一下車就和前來迎接的日本軍事顧問小澤彌太郎急三火四的前去面見張宗昌。張宗昌聽小澤彌太郎說日本政府準備援助自己大喜過望，所以一直等着鈴木貞一的到來。鈴木貞一上來先長篇大套的說什麼“日本是張大帥的朋友應該一同防範赤黨” 一類的屁話他都沒聽進去，只聽了最緊要的一段是日本出一百萬日元的軍火支援他，條件是向日本出讓山東的權益和讓奉軍到河北作戰。
日本對山東權益的要求是1、開放煙臺、濰坊、周村、德州、棗莊爲商埠，日本人可以自由經商和居住但是不允許其他外國人享受此權利；2、日本修築煙臺或龍口連接膠濟線的鐵路、其他線路另作商討；3、張宗昌聘請日本人爲軍事顧問和警務顧問。4、日本人在山東開辦的企業、學校、醫院等均享有土地所有權。
張宗昌心裡罵道“這不是二十一條嘛。”但是他看在一百萬日元的份兒上並不很反對，反倒對日本人要求他讓張作霖到河北作戰很反感。經過一番互相摸底鈴木貞一也看出了張宗昌主要不滿這一條於是直接把話說明了“張大帥，現在的形勢是您不能獨自與赤黨作戰，張作霖大帥完全可以等您失敗後再奪取河北省，那樣的話您就沒有理由再佔有河北了。可是如果您邀請張作霖大帥出兵，您仍然佔據河北的大片土地，而且待您實力恢復後完全可以參與爭奪河南。哪種選擇更有利我相信張大帥很容易作出選擇吧？”
張宗昌想想這小鬼子說得也確實在理，現在重要的是把眼前的難關過去，以後什麼樣子以後再說吧。於是他一擺手“好，就這麼定了。鈴木先生，趕緊把軍火先運來，咱們間的協議儘快籤。”
回頭再說土肥原賢二到奉軍司令部活動探聽到消息是張作霖在打國民軍的時候就在打河南的主意。張宗昌發出求援電之後張作霖一開始還假意以部隊疲憊不堪推脫了一下然後就在9月10日宣佈韓麟春爲河北前敵總指揮率榮臻、胡毓坤兩軍爲先頭向石門開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