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處於大變局的前夜江天闊這個總攬黨務和秘密戰線工作的負責人註定是要廢寢忘食，現在他首要的任務是如何利用英法美和日本的矛盾幫助劉宗漢控制山東。又忙活了一晚上，江天闊推開桌子上一堆文件揉着額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把這些文件的內容又梳理了一遍。這些文件全都是關於英美對華政策的情報，其中最有價值的是王文提交的兩份報告。由於王文每天都在接觸英國外交和情報人員，通過他們行動的蛛絲馬跡和隻言片語獲得了很多難得的情報。比如英國大使館武官有一次說走了嘴提到1919年英國海軍部已經把日本列爲英國唯一的敵人。
從各方面的情報綜合來看由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改變了列強的力量對比，列強之間舊有的秩序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也造成了各列強對華政策的調整。凡爾賽合約使歐洲的形勢暫時緩和下來，但在太平洋地區各列強還沒有能夠按照新的實力對比建立新的秩序。主要是美英法日暗地裡的爭奪異常激烈。
法國因爲是大戰的主戰場，國力損失嚴重，在外交上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法國政府明確認識到這一點所以只想依靠在歐洲大陸上的軍事優勢控制部分中、東歐地區並鞏固在非洲和西亞的殖民地以確立在歐洲大陸上的霸權。太平洋地區的角逐則則是超出其能力之外的事情，所以法國是隻要日本不逼得太緊不會吭聲。
日本則充分利用戰爭的時期使國內工業產值增加了四倍，並攫取了德國在中國的權益，接收了德國在太平洋上赤道以北的殖民地。其海軍力量更是躍居世界第三位並在戰後仍然進行大規模的海軍建設。隨着實力的增強日本不斷擴大在中國和太平洋地區的經濟和軍事擴張，積極在海外市場排擠英美競爭者並越來越不掩飾其獨霸中國的野心。日本的這些行動讓在中國有着巨大利益的英美兩國憂心忡忡。
美國發了筆戰爭財，成了世界最大的財主，其海軍也成爲世界第二。不過由於歷史原因美國在遠東仍然是軟弱的，所以當在遠東與日本爭奪權益時還需要依靠英國。
英國在戰爭中也遭受了巨大的創傷。這種創傷絕不單單是人員和財產方面的，更加重要的是英國商品收到了美日商品的嚴重排擠。比如1913年列強輸入中國商品總額英國佔25%，日本23%，美國10.5%，到了1918年英國則只佔17%，美國達到了16.7%與英國基本持平，日本則高達43.5%。在這種背景下背了一屁股債的英國政府更急於在華尋求一個可以傾銷商品的市場，所以總體來說英國對華政策採取了維持和平，促進統一，維護中國獨立和領土完整以維護英國在華經濟利益，與日美爭奪市場的策略。但是帝國主義的本性決定了英國人仍堅持在華種種特權，如反對廢除領事裁判權、反對中國關稅自主。不過江天闊覺得既然英國政府表面上支持中國統一併且反對日本在中國的霸權就有和英國人合作一把的可能性。而且前幾天王文的報告中詳細分析了英國人對於日本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排擠英美法等國在華利益的擔憂甚至憤怒，看來與英國人建立統一戰線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8月25日在英國帝國化學公司和天津民健製藥公司關於合資建設一座制酸廠和一座染料廠的簽字儀式上江天闊在王文的安排下“偶遇”了英國大使館參贊西斯。後來江天闊回憶這是他第一次代表人民黨走向前臺與各種勢力面對面打交道。
“西斯先生你好。我是江天闊，很高興見到你。”江天闊首先打招呼。
西斯愣了一下立刻想起眼前這個人便是他從照片上見過幾次的中國人民黨重要人物江天闊。西斯的工作就是收集情報，對與江天闊交談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立刻說道“原來是江先生，久仰久仰。”
江天闊問“我們聊一聊好嗎？”
西斯一邊跟江天闊走到花園裡一邊問道“江先生想聊什麼？”
江天闊笑道“不管是作爲外交人員還是作爲軍情六處的諜報人員，我想西斯先生有很多感興趣的事情與我相同，我們可以聊的話題很多。”
西斯連忙說“江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話。我是大英帝國的外交人員，不是諜報人員。”
江天闊也不客氣“我想西斯先生你能瞭解我也掌握着有效的情報機構，對你的身份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既然江天闊把話說得這麼明白西斯也就只是聳聳肩知趣的不再解釋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辯論。江天闊接着說“西斯先生，我最近感到比較疑惑。英國政府一貫是支持對華武器禁運的，但在不久之前卻公開支持了孫傳芳和吳佩孚一批武器。這是不是表示英國政府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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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再次聳聳肩“不不，大英帝國對武器禁運的態度從來沒有轉變，我們依然希望通過武器禁運促進中國儘快統一。但是由於馮玉祥軍隊存在嚴重的赤化傾向並且接受蘇俄的援助，這將可能嚴重威脅大英帝國的在華利益，英國政府不得不有所行動保護在華利益。但這並不表明大英帝國的一貫立場的改變。”
江天闊微笑着“只要英國政府的立場沒有改變就好。不過我認爲這次你們不但押錯了寶可能很快就不得不再次與馮玉祥打交道，而且你們對待中國的態度整個是錯誤的。”
這下西斯眼睛瞪大了，忙問“江先生有什麼消息嗎？”
江天闊高深莫測的說道“看着吧。恐怕最多三個月時間這次英國政府支持的孫傳芳也會象吳佩孚一樣土崩瓦解，在一年之內張作霖也會被擊退至長城以外。同時中國的革命勢力將會崛起，取代軍閥組建政府。”
西斯連連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在我看來張、吳、孫幾位大帥仍是中國最有力量的幾個人，除了馮玉祥其他的力量都太弱小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可馮的軍隊正在受到強大的攻擊，形勢不妙。對了，雖然貴黨的軍隊不斷的取得一些勝利，但仍要面對數倍兵力的對手，我暫時也看不到貴黨取得政權的可能性。江，你是在想誇大自己吧。”
江天闊聽西斯如此說並不生氣，而是作出一副憐憫的樣子看着西斯“你只看到了過去的力量對比卻沒有看到中國的革命浪潮已經到來。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這種浪潮，這是有前車之鑑的。法國皇帝、英國皇帝、俄國沙皇都是無比強大的，但都在這樣的革命中被送上了斷頭臺。這些歷史西斯先生一定很熟悉吧。”
西斯對江天闊說得並不太相信，只是說“也許吧。但我實在不敢想象一羣暴民掌握國家後會是什麼樣子。”
江天闊立刻說道“沒有什麼暴民。雖然革命不得不採取暴力手段，革命者的組成也非常複雜，但如果你們英國人只是簡單的把革命者看做暴民的話馬上就要遭到報應。實際上大多數革命領導人是非常清醒的，從來都對形勢有着清楚的認識，並對革命勝利後的安排有着諸多計劃。我想你不應該忘記孫中山先生本來是想依靠英美法等國完成革命和國家統一，但正是因爲你們這些國家政府爲了自己的蠅頭私利支持他的敵人他才轉而接受蘇俄的援助。中國的革命者從感情上親近蘇俄卻正是你們自己造成的。正是你們支持軍閥的行動造成了中國持續的分裂和連年戰爭，英法美等國所希望的貿易也就無從談起。如果你們支持真心希望中國統一的話中國早就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廣大市場，無論是誰當政都不可能再次閉關鎖國，對
工業產品的需求將會給英國帶來巨大的利潤。可現在呢，英國也只能靠特權從中國搜刮一點兒小錢兒。”
既然江天闊提到英國不支持孫中山的事西斯想借此提醒江天闊一句，便說“大英帝國政府不支持孫中山是因爲他的政治綱領會威脅大英帝國在華利益。”
江天闊立刻反駁“請注意，孫中山先生要求取消的是英國在華特權，絲毫不會威脅到英國合理合法的利益。英國政府應該清楚這樣的特權是中國人民不能容忍的，必將廢除，只是時間問題。哪個中國政府容忍這種特權的存在就與滿清政府無異，必將遭到中國人民的唾棄。英國政府也應該明白這些特權給英國帶來的利益遠遠比不上把中國培育成穩定的市場進行正常貿易的巨大利益。不要忘了，英國政府最初尋求這些特權的目的正是爲了與中國展開貿易。而現在這些特權嚴重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會讓中國人民無法接受英國的產品。英國、美國、法國、德國甚至捷克、蘇俄的商品我們都可以選擇，我們自然不會選擇那些傷害了我們感情的人的商品。對中國人民抵制日貨的行動英國政府應該有印象吧？英國的商品可以被美國和德國商品完全替代，我想英國政府也應該明白。美國原本是在華特權比較少的國家，德國現在則完全沒有在華特權。以後我想中國人還可以選擇捷克和俄國商品。”
西斯明白了江天闊想向他表達的意思，問道“貴黨如果取得政權會如何處理與英國的關係呢？”
江天闊說“兩句話：歡迎平等貿易；廢除特權。”
西斯嘴上說“江先生，我想大英帝國是不會允許中國單方面改變現狀的。”但是回到大使館西斯便向大使彙報“我想這次中國人是認真的想要帝國廢除在華特權。也許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阻止南方的赤黨或人民黨上臺。另一個是在他們上臺後選擇和他們合作。他們至少比北京政府要廉潔些，也許可以讓更多的中國人買得起英國商品。”
這次與西斯的會面更加堅定了蔣天闊的一個觀點，那就是帝國主義國家是絕不會自動放棄不平等條約的。但是不平等條約必須廢除，否則即使佔領的地盤再大也會被帝國主義搜刮乾淨，爲了將未來廢除不平等條約的反彈降到最低江天闊決定採取行動。當時中國和比利時的商約到期兩國正在談判續約，中方要求比利時放棄原條約中的特權，而比利時則堅持必須比照原有的不平等條約，談判一時陷入僵局。江天闊就準備拿這事入手作些工作讓英美認清形勢。8月28日先是北京、天津、上海多家報紙刊發新聞及社評披露中比商約談判情況，揭露比利時的無理要求，接着武漢、廣州多家報紙加以轉載，本來沒有什麼人注意的中比換約之事一時成了焦點。8月31日，北京各界代表十人到顧維鈞總理處遞交請願書要求外爭國權。9月1日北京即發生反對不平等條約的示威Y行，2日天津、上海也發生萬人以上的示威Y行。這天北京的遊行發到十萬人最終被張作霖派兵驅散，但是接下來上海、漢口和廣州都發生了十萬人以上的示威Y行。
對示威遊行英美已經習以爲常，但是這次江天闊還精心準備了一個讓列強感到切膚之痛的行動就是抵制外國貨運動。中國人抵制洋貨的運動已經發生過多次了，但總是虎頭蛇尾，因爲現實的情況是洋貨已經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沒有替代品的情況下洋貨實際是無法抵制的。江天闊可是有後世抵制日貨的經歷又借鑑了國強在天津組織抵制日貨運動的經驗，早就安排各地的支部發動學生摸清當地可以替代洋貨的貨品名單，在Y行示威發生時學生們就開始散發傳單張貼大字報，上面明確開列了哪些外國貨是可以用國貨替代的，替代品能在哪裡買到。這樣的抵制洋貨雖然不見得轟轟烈烈但是卻非常紮實，是爲中國的企業作免費廣告，中國的實業人士也就更加願意慷慨解囊支持工人和學生的行動。
Y行示威只是一種很無奈的顯示力量的方法，而且沒有強大的財力支撐也難以持久。抵制洋貨也因爲國貨無法完全替代洋貨顯得很無力，它們都無法撼動列強。西斯雖然向上司報告了江天闊主動與他談話的事情表示“這似乎表明一直甘於默默無聞的中國人民黨開始爭取表現的機會”，但是他在報告中又寫道“雖然江威脅要對大英帝國及其他在華特權國家採取行動但是我更傾向於認爲他是在爭取在貿易中佔有更優越的地位。至於他提出的希望與歐美國家進行貿易的提議似乎應該得到重視，人民黨的軍隊已經佔領了一個省並正在進一步擴張，未來與他們進行貿易是符合大英帝國利益的。也許人民黨的出現可以制約被日本人控制的奉系軍閥。”
西斯的看法代表了當時列強外交和情報人員對人民黨的普遍看法，特別是被人民黨的溫和麪目所迷惑，但是很快他們就會驚訝於人民黨的言出必踐和爲實現一個目標的矢志不渝。江天闊從和西斯見面後接連在各種場合與美、法、意等國家的外交人員打過交道，他只是溫和的表達人民黨的要求但從不說過激的言語，因爲他明白多麼激烈的言辭都不如實力有效，人民黨現在還欠缺實力，要向增強實力只能靠行動。
既然人民軍沒有了湖北方面的後顧之憂現在便全力對付東面的敵人，陳同宇把張必先旅投入河北戰場並發動二十萬民工支前準備在奉軍加入戰場前發動一次大規模進攻打垮直魯聯軍。但是邢臺前線大軍蝟集力量相差不大，即使張必先加入作戰也很難打開局面所以陳同宇把一件秘密武器也交給了武立明。這秘密武器是十幾部電臺，等到總攻開始它們就會按照早已查清的直魯聯軍電臺聯絡頻率對直魯聯軍通訊進行阻斷和發送假命令造成直魯聯軍的混亂。這將是中國土地上第一次大規模的電子戰。
張必先從8月25日乘車到達臨銘關然後穿過建國豫軍佔領區進入山東臨清從戰線邊緣進入直魯聯軍後方，9月2日突然兵臨鉅鹿。鉅鹿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雖然當時石德鐵路還沒有修築，沒有鐵路通過鉅鹿，鉅鹿的重要性有所下降但是這裡正好威脅直魯聯軍後背，因此城裡和城外駐了一個團的直魯聯軍。張必先派了一個營突襲直魯聯軍在城外警戒的一個營，天亮前發起攻擊，早上7點即結束戰鬥。駐城內的直魯聯軍出城增援，被另一個營攔住一通猛打跑回去不足一半。然後張必先又打跑了直魯聯軍在城外的另一個營大搖大擺的來到城下。城裡的團長已經派人向上司求援去了，這時又派出一波傳令兵找上司搬兵。
這可是正中張必先下懷。要是想拿下鉅鹿他完全可以直接黑虎掏心先派人混進鉅鹿城裡應外合或者裝扮成直魯聯軍賺開城門殺進城內，這都是滾瓜爛熟的套路十拿九穩的，城外的敵軍可以在城內打響的時候再進行清掃，反正他的兵力也夠用。但是這次他準備嘗試一下劉宗漢教給他的圍城打援，所以一上來先虛張聲勢嚇得守敵去搬兵求援，但又沒有顯示全部實力，然後只等敵人的增援部隊送上門來。
話說人民軍殺到鉅鹿的報告立刻驚動了直魯聯軍師長張玉錦。張玉錦隨軍長劉志陸來到前線聽了不少關於人民軍，深知人民軍戰鬥力比建國豫軍更加強悍而且下手賊狠，有這麼一支部隊在自己防區裡肯定會攪得自己寢食不安。於是他派了作爲機動兵力也是最有戰鬥力的一個團前去鉅鹿增援。他倒是不打算一定要消滅這股人民軍，因爲直魯聯軍上上下下現在都知道人民軍能跑。褚玉璞派了將近兩個師的
兵力去圍堵四處卻一直摸不着孫亮的邊，孫亮反而今天在保定城外露一小臉，明天到徐水扒一節鐵路搞得褚玉璞不得不沿着鐵路線四處設防。
張玉錦覺得自己這個主力團有三千餘人，最不濟也能和人民軍打個平手。可是他想錯了，他這個團是三千多人不假，可裡面超過一半是挑夫等勤雜人員，真正拿槍的也就一千多人，張必先這個旅以後是要擴充成師的，編制齊整，有八千人，拿槍的有五千人這還不算炮兵營和一千八百名民兵，實力差距太大啊。
晚上張玉錦剛躺下就被叫了起來。那個團長是被擡回來的，他報告說部隊剛剛急行軍到鉅鹿以北二十多裡的地方前鋒就和人民軍遭遇，他的部隊還沒來得及展開呢，人民軍就從兩面包抄上來，然後炮也打過來，正處在行軍狀態的部隊轉眼間就被分割包圍首尾不能相顧，打了不到倆小時就垮了，自己是被衛兵拼死背出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能聽見隱隱約約的槍炮聲了，那團長驚叫一聲“師長，趕快，人家追來了！”
張玉錦一下子腦門兒上就冒了汗。不到兩個小時就打垮自己一個主力團那人民軍的兵力要有多少呀，這可大意不得。他連忙指揮身邊的部隊進行抵抗同時派人向劉志陸報告。
劉志陸聽說張玉錦危急現在卻不敢輕易從前線抽調兵力，因爲從昨天開始建國豫軍一直調動不斷並發動了幾次偵查性質的進攻，一切都預示着一場大的進攻就要開始。他一聽說背後出現大批人民軍出手就幹掉兩個團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自己這是腹背受敵啊。他忙下令手下加強戒備然後向褚玉璞求援。褚玉璞手邊也沒多少預備隊，不過他也擔心劉志陸的防線一旦被突破會動搖全線只能將剛剛部分到達的朱泮藻軍派上去。但是朱泮藻的部隊已經來不及趕去支援了。黎明後建國豫軍以猛烈攻勢突破威縣，劉志陸因爲沒了作爲預備隊的張玉錦師只能眼看着手下放棄一個個據點，防線一段段被突破。到早上十點多鐘打垮張玉錦的張必先又從背後插了劉志陸一刀，戰至下午劉志陸在前沿的兩個師徹底崩潰了。這下樊鍾秀立刻又投入兩個旅對劉志陸追擊，至第二天早上佔領廣宗包圍乞村，直魯聯軍戰線的側翼完全暴露。但是依靠步兵進行突擊的速度根本無法達到閃電戰的要求，在直魯聯軍已經開始產生動搖的時候朱泮藻的部隊在褚玉璞一再嚴令下趕到擋在了張必先和建國豫軍前面。雖然朱泮藻的部隊因爲是長途行軍而來，各部隨到達隨投入戰鬥形成了添油戰術，其先頭部隊被打得很慘但是雙方已經形成膠着，武立明再依靠張必先側翼的突破已經很難奏效。
就在褚玉璞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武立明卻在邢臺動手了。這就是各部隊裝備電臺聯絡方便的好處，當武立明得知朱泮藻給派去阻擋張必先和建國豫軍立即就能判斷出褚玉璞手上已經沒有預備隊，此時正是發起進攻的好機會。進攻計劃是早就準備好的，9月5日凌晨便向位於戰線中央在鐵路線兩側的曲同豐軍發動進攻。
曲同豐的部隊是最早趕到邢臺前線和武立明交手的，這仗已經打了一個多月。一開始是曲同豐指揮直魯聯軍進攻，不但沒能前進一步還損兵折將，在陳同宇拿下邯鄲後反倒成了武立明不斷髮動小規模進攻。雖然武立明每次進攻規模都不大目標僅僅是直魯聯軍團以下單位，但是架不住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每次都要殲滅或打垮直魯聯軍一個建制單位，曲同豐受到的打擊不少部隊已經減員近八千人。更要命的是人民軍的攻擊每每是夜間發動，就是人民軍不來騷擾前沿的士兵也不敢睡覺，後來實在是困得不行了有些兵就把槍放在戰壕裡顯眼的地方自己倒頭就睡，聽見槍響也不睜眼，他們知道反正人民軍打過來也不會虐待俘虜的。
從兩軍進入僵持以來陳同宇還讓劉天章組織原來是直魯聯軍的俘虜的戰士對敵人喊話宣傳人民軍官兵平等爲人民謀利益。這都是跟太祖學來的招兒，不過真管用，當兵的聽說人民軍能吃飽穿暖而且讓老百姓也有飯吃有衣穿就不想打了並且有三三兩兩跑到人民軍陣地上要求入夥的。這一來二去直魯聯軍特別是曲同豐這個與人民軍作戰時間最久的軍的軍心是徹底散了。在武立明眼裡曲同豐的部隊就像爛透的果子要自己掉下來了，不過他還是準備在這個果子徹底爛掉之前把他摘下來。於是他命令手下的特種兵和偵察兵利用敵人疲憊不堪的機會滲透到其防禦縱深偵查，把兩個師部和幾個團部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攻擊開始之時這幾個師部團部最先遭到偵察分隊的攻擊。失去了指揮的直魯聯軍在人民軍進攻時亂作一團，武立明用一個團的兵力打開一個兩公里寬的突破口就向縱深穿插打散沿途的直魯聯軍直插官莊曲同豐的指揮部，另以一個團向則插向任縣張萬信的指揮部所在地，袁家聲的部隊則把突破口向兩側擴張。
武立明在集中突破曲同豐的防線的時候整個戰線上的直魯聯軍都被驚動了。各軍指揮官連忙通過電臺聯絡自己的部隊聯絡曲同豐聯絡褚玉璞，可是通訊參謀滿頭大汗就是聯絡不上，他們一直用於電臺聯絡的那幾個波段上不斷的在發送着一份明碼的《人民軍告直魯聯軍將士書》。
徐源泉正在指揮部裡急的兜圈子，副官三步兩步跑進來“報告，收到褚總指揮急電。”徐源泉立刻停了步子說“念。”
副官念到“着你部即刻向石門撤退。”
徐源泉說“立刻電告總指揮就說我部即刻撤退。各師的電報通了嗎？”
副官說“還沒有通。總指揮的電報也是在很短的一個空檔收到的，只怕回電發不出去。”
徐源泉命令“立刻派傳令兵傳達命令讓各師立刻撤出戰鬥向石門撤退。”
“是！”副官答應一聲去派傳令兵了。
在徐源泉接到命令的時候朱泮藻也收到了褚玉璞的電報命令他立刻全軍向德縣（德州）進發驅逐那裡的人民軍。“人民軍打到德縣了？”朱泮藻倒吸一口冷氣。可是靠兩條腿走到德州那不是黃瓜菜都涼了嗎？而且自己這邊正在和人民軍、建國豫軍作戰很難撤出。他命令副官“立刻向總指揮確認命令。”
半個小時後副官疾步進來報告“電報不通。”
參謀長建議“咱是不是一邊準備一邊確認？總指揮最近脾氣不好，咱們一點兒也不動彈萬一總指揮追究下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朱泮藻只好說“那就這樣。”然後嘆了一口氣“你說這電報怎麼就不通呢？”
又一個副官跑步進來報告“總指揮急電。十萬火急，你部立刻開拔德縣應援，不得有誤。”
朱泮藻對參謀長說“看來德縣確實是出了大事，趕緊命令部隊集合撤退。”
張必先早有準備，朱泮藻一撤退他立刻進行追擊。直魯聯軍和大多軍閥部隊一樣進攻還可以，一旦敵前撤退那就是爭先恐後的跑生怕殿後。張必先一追擊朱泮藻的後衛就嘩啦了。若非張必先的目標並非朱泮藻,朱泮藻損失可就大了。
把朱泮藻趕走後張必先和樊鍾秀就把矛頭對準了側翼完全暴露的張萬信。張萬信現在是三面守敵眼看後路要被切斷兩翼的友軍又聯繫不上馬上慌了神。
褚玉璞這個時候比朱泮藻更納悶，他指揮部的電臺也收到了朱泮藻和徐源泉收到的電報，他幾乎是對電訊主任咆哮 “到底是誰發的電報？你再聯繫不上我斃了你！立刻發電報讓徐源泉和朱泮藻就地阻擊，趕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