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空清朗,星辰璀璨。
鳳菲菲在凌子凡暫住的小木屋前徘徊良久,沉吟不決。想起掌教師伯的暗示,鳳菲菲不禁面熱心跳。劍樓蕭家在六大派一向最重聲譽,如果自己和子凡真做了夫妻,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爲難自己。可是他就在真的願意?想到若是自己真的進了蕭家,只怕永墜阿鼻地獄,不得輪迴,再想到凌子凡說不定就和青瑤雙宿雙飛,這豈不便宜了那個妖女?
回想起凌子凡看青瑤的眼神,鳳菲菲只覺得妒火中燒,她不再猶豫,叩開了門。
“師姐——”凌子凡還沒有答話,鳳菲菲就一下撞進他懷裡,隨即腳跟一掃,將門閂鎖上。
“師姐,你這是——?”凌子凡覺得鳳菲菲大反常態,想推開她,無奈鳳菲菲雙手像鐵箍子一般死死的將他抱住,火熱的嬌軀不斷地往他懷裡拱,讓凌子凡難以自持。
“子凡,我真的喜歡你——”鳳菲菲眼波瀲灩,風情萬千。凌子凡心頭狂跳,就在這時,腦子裡閃過青瑤春花般的笑靨,凌子凡頓時冷靜下來:“師姐,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只是——”
“只是你還想着那個崆峒妖女——”鳳菲菲“噌”的一下脫離凌子凡的懷抱,冷冷的瞪着他,兩隻烏黑圓亮的大眼睛炯炯有光,似乎能鑽到凌子凡體內,將他的五腑六髒看個纖維畢露。
“我——我——”凌子凡支吾着,最後長嘆一聲,表示默認。
儘管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但凌子凡這般明白的承認,鳳菲菲心裡還是刀絞般難受,眼下,她決定豁出去了。
“子凡,若是你不答應,我只有進蕭家去陪那個傻子過一輩子,難道你就這般忍心——難道你心裡對我就沒有半點情意?”
幽香暗吐,絮絮低語,美人在懷,焉能不醉?
凌子凡捫心自問,自己並非柳下惠,如果以花比人,鳳菲菲無意就是一株火熱的玫瑰,綻放得那般嬌豔熱烈,灼熱的讓人不能拒絕。而青瑤則像佇立空谷中的幽蘭,嫺靜淡雅的不染紅塵。更要緊的是,青瑤背後還有凌子凡前世女友的影子,這道影子雖然如孤鴻般飄渺,但卻讓凌子凡難以釋懷——就在凌子凡出神的時候,鳳菲菲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偷偷的掏出一枚紅色的丹丸,用力捏破,小屋內瀰漫着一陣濃郁的香氣。這顆丹丸正是蕭玉俊儲物袋中的金風玉露丸,當日鳳菲菲別有用心的將此物藏了起來,沒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場。
藥物的作用下,凌子凡神情恍惚,只覺得鳳菲菲冰肌玉顏,嬌美不可方物,他心神激盪,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子凡,子凡——”鳳菲菲感受着凌子凡火熱的男子氣息,此刻的她毫無羞澀的將滿腔的愛意傾瀉出來,小木屋內,軟語呢喃,說不盡的溫柔旖旎,兩人共同墜入了一個綺紅瑰麗的夢中——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天明瞭,凌子凡披衣獨坐,面對着嫵媚的枕邊人,長嘆一聲,道:“師姐——”在前世時,凌子凡是個勤勉老實的貧家子弟,轉世到了異世大陸,仍然保持着當年的本色。對於鳳菲菲過激的舉動,凌子凡只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覺得自己的豔福未免來的太過猛烈了些。
鳳菲菲也已醒了,她伸出蓮藕般雪白的胳膊,拉住凌子凡道:“子凡,我知道這樣做實在是——只是,我真的不想——若是傷害了你,我這就去蕭家,這樣你也省了煩惱!”
鳳菲菲見凌子凡沉吟不語,騰地跳下牀來,幾下就將衣衫穿好。“砰”,鳳菲菲將門打開,大步走了出去。鳳菲菲敢愛敢恨,昨晚的一切,她從未後悔,哪怕與凌子凡的緣分只在昨夜,那一剎的溫柔也足以銘刻永世。鳳菲菲的腳步越走越快,到了最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林中飛奔,任由荊棘劃出道道血痕。疼痛,既然註定要疼痛,何不就讓它痛徹心扉!
“師姐!”樹林的盡頭,終於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鳳菲菲一頭撞進凌子凡懷裡,淚流不止。此刻,凌子凡心中不再猶豫,道家講求所謂的緣法,自己與鳳菲菲之間經歷了種種波折,雖然是以一種難堪的方式走到一起,但凌子凡最後還是坦然接受。
“我們回去,這就向掌教師伯說明一切!”凌子凡斬釘截鐵的說。
“子凡,你若是真的不願意,不要勉強——”鳳菲菲伏在凌子凡肩頭,破涕爲笑,看來師弟也並非鐵石心腸。
“不管如何,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哪怕這個丈夫是捆來的!”凌子凡牽着鳳菲菲的手,大踏步的往回走。鳳菲菲看着那張堅毅的面容,心裡甜蜜無比。子凡,從此後不管萬水千山,都要跟你去了——“你們真的已經結成道侶?”掌教青峰故作驚訝的問,但鳳菲菲憑着女兒家的直覺還是感受到師伯眼中那絲詭譎的笑意。
“弟子不敢欺瞞掌教師伯,此事都由弟子而起,任由掌教師伯處置!”鳳菲菲挺起胸脯,絲毫沒有半點退縮。
“難得,難得啊!”青峰真人拍了拍鳳菲菲的肩膀,難得二字在鳳菲菲聽來總有些尷尬,在掌教師伯耐人尋味的目光裡,鳳菲菲終於露出了女兒家的羞澀。青峰真人緊盯着凌子凡,似乎在等一個答覆。自己是個大男人,總不能讓一個女兒家衝在前面吧?凌子凡目光堅定的說:“若是劍樓怪罪,弟子願一力承擔!”
“好,好!既然你們已經是道侶,我總不能讓一個有夫之婦嫁入蕭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我這就請蕭家夫婦前來商議!”
不多時,蕭氏夫婦聯袂而來,青峰掌教當着二人的面敘述了一遍。蕭氏夫婦的臉色青紅不定,氣憤不已。白雲素傳音道:“鳳菲菲此舉更顯得她做賊心虛,這二人必定是兇手無疑。就算拼着蕭家千年的聲譽不要,也要爲玉如討回公道。”
蕭天任也有同感,只是作爲一個千年世家的族長,娶一個他人婦進門實在是無法面對列祖列宗。青峰在一旁不住的道歉:“當初我之所以應承,是因爲此女確實有助於令郎康復,只是沒想到——唉,他們這些年輕弟子總是沉溺於俗世情愛,這些事情也是難以預料。事到如今,只有請二位見諒——”
劍樓在六大派中排名第五,僅高於清音閣。如今五派之首的九陽門掌教這樣低聲下氣的乞求諒解,蕭氏夫婦也算賺回些臉面。蕭玉如的事情凌、鳳二人嫌疑最大,但此刻蕭天任也不好發作,他打了個哈哈,一笑而過,心裡暗想,這二人總不至於在九陽呆一輩子。只要脫離青峰的庇護,到時候隨便找一名弟子將二人收拾掉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