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帆是第一鋼鐵集團的一個部門經理,女白領。我和秋深走訪了她的一些同事,得知這位女強
人平時爲人和善,與同事們並沒有什麼矛盾。
“人還不錯,也沒有什麼衝突。”我說:“她的同事對她瞭解也不是很深,這方面的確無法入手。”
“案發地點距離這兒較近,她的同事沒有作案動機,也不可能挑這麼近的地方作案。同事是她的主要社會關係,但是不太可能,所以我們就要等劉莫嫺的調查了。現在去案發現場吧。”
“那我們是不是要走一趟程雨帆回家的路,這樣可以大致模擬一下當時的情況 。”
“你和程雨帆一樣是女性,你來模擬一個人單獨走到案發地,我開車到前面等你。”
“嗯。”
……
我試着把自己想象成一個30多歲的女白領,下班回家。我的家離工作地點不遠,中途要經過四個路口。
第一個路口是高架橋交錯縱橫之處,是城市最北面的一個重要交通樞紐。車來車往,但大多數車右轉開往機場路。經過這個路口之後,車輛就極少了,偶爾有一輛白色的209路公交車。
第二個路口是一個正在施工的路口,只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其餘的地方被藍色鐵皮介開,如果公交車來了,就要等它先擠過去,行人就能過。
第三個路口也是普普通通,公交車從這個路口轉彎,這也是程雨帆爲什麼不坐公交車回家的原因。因爲她的家還要直走再經過一個路口。
在第二個路口和第三個路口之間,有一條小道延伸到附近的村裡,通往案發現場——那個下水井。
陸秋深已在等我:“有什麼發現嗎?”
“公交車。”我說:“兇手很有可能乘坐公交車而來,在這個村的村頭下車。所以附近各路口監控中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這時,省城電視臺的一個記者認出了陸秋深:“請問陸偵探,這起案子你們私家偵探再次加入,對警局的威信是否會造成影響?”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一個視頻網站的記者問到:“今年來省城變態案件頻發,您認爲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我不是心理學家,無可奉告。”
“陸偵探。請問……”
這時陸秋深和我已經跨過警戒線,只給記者留下了背影。
孫樂正在勘察現場,“深哥,蘇小姐。你們也來了?”
“樂樂,你現在去網上查一份209路公交車路線圖,畫出來。”
“OK。”
陸秋深看着案發現場的血跡,問我:“你還記得我們研究血跡的時候,所講的滴落型血跡嗎?”
“這兒有滴落型的。”
“血壓不足時,血液不再以噴濺的形式流出,而是像滲出來一樣,這樣,血液先沿肢體滑動,在一個重心偏低點滴落,滴落的高度差雖小,形成滴落型血跡。”
“也就是說,如果兩個人在這兒被殺,形成的血跡是噴濺型和滴濺型。”
“你想想,被割了脖子,血液一定是噴涌而出,由於剛剛死亡時,血壓仍然正常,所以血滴落地的相對高度差就大,地上就會有滴濺型血跡。所以……”
“這兒不是案發現場。只是拋屍現場。”我說。
孫樂說:“你們兩個也太神了,滴落和滴濺一字之差,卻有這麼多學問。”
“你上警校的時候是不是整天打DOTA,忘了學習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本來就笨。所以……”孫樂心想:嘿嘿,其實我打LOL。
……
我和陸秋深帶着一身臭味鑽出下水道,“作案現場會在哪裡呢?”我橫着食指堵住鼻子,發出奇怪的聲音。
陸秋深拿開捂着鼻子的手:“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我們去找一下案發現場吧。”
“留給警察就好。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
star律師事務所。
“劉莫嫺還沒回來?”陸秋深問。
李矜儀說:“她要是回來肯定要來這邊或者偵探事務所。”
“她這調查速度也太慢了,我們都出去大半天了,天都快黑了還不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吧?”李矜儀有點擔心。
“不能,又不是什麼危險任務,我和小淺先回事務所等她。”
……
晚上9點半左右,劉莫嫺終於回來了,我也長舒一口氣。
“吃飯了嗎?”我問她。
“還沒。”
“你先去樓上找深哥吧,他在資料室。”
劉莫嫺走進資料室:“調查結束。”
“爲什麼花了這麼長時間?”陸秋深問道。
“破小學,查個東西還得弄手續,流程這麼繁瑣。”
“程雨帆的孩子是死於交通事故,而駕駛校車的正是這位司機對嗎?”
“看來你已經推理出來了。不過那時候的校車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是輛麪包車。”
“沒錯,交集只能在這兒。”陸秋深說:“那麼兩個仇人,爲什麼會死在一塊呢?”
“剛纔孫樂讓王姐給我發了一個關於胡振華的資料,他曾經爲了節省成本,超載駕駛校車,導致人員傷亡,其中就有程雨帆的孩子。”
“那爲什麼還讓他駕駛校車?”
“事故的主要原因不在於超載,當時只超載了兩個人,擠一擠也就做開了。”
我走進房間:“飯熱好了,深哥你也沒吃呢,快點吧。”
“行,那你接着說完,我們就吃飯。”
劉莫嫺說:“當時的事故主要原因在於一個被城管追着跑的小販,司機胡振華爲了躲他導致了翻車。所以法院對這起事故的判定,主要責任並不在胡振華身上,所以小販蹲了監獄。”
“不對啊,司機再怎麼說也得有點責任。”
“當時,胡振華有一個辯護律師,你的師父,蘇振。”
秋深瞪了莫嫺一眼,劉莫嫺意識到,不應該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好了,我們去吃飯,等會再說。”
……
等我們聊完案子,已經是凌晨。
“這麼晚了。小淺,你今天就先睡我屋吧,我在一樓睡沙發。”陸秋深說:“等有空我騰出一間屋來,這樣你就不用天天來回跑了。”
“不用,我睡沙發就可以。”我說:“地板我都躺過。”
“讓蘇姐姐和我一塊也行啊。”劉莫嫺說。
“那行,你倆擠一個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