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南看看他,並沒說什麼,將手裡的盒子遞了過來,沈涼晨接過,說了聲,“我替桑桑和我兒子謝謝你。”
“不用客氣。”葉皓南說完,轉了身鑽進自己的車子裡。葉皓南離開了,沈涼晨看看手裡的盒子,想了想,還是轉身又上樓了瑚。
桑桑正在給寶寶換尿布,沈涼晨又回來了。
“這是葉皓南給孩子的。”他把手裡的盒子遞了過來,桑桑看了看,手中的尿布墊在兒子的屁股底下,又給他蓋上小被子,這才伸手去接那個盒子。
盒子裡面是一枚金質鎖片。桑桑想起,曾經,她和葉皓南的婚姻裡,徐靜亞就曾經捧着這樣的一副鎖片,滿臉嚮往地說過,這是留給她的孫子的。
可是葉皓南拿這個來送給了她。
“他人呢?”桑桑問沈涼晨。
“他有事,走了。”沈涼晨淡定地說。
桑桑微微擰眉,沈涼晨卻用自己的雙臂環抱住了她,“桑桑,我們結婚吧……”
八個月之鑠後
“寶寶,來,到媽媽這兒來。”寬敞明亮的大廳裡,年輕的媽媽向着一歲的寶寶伸出手。
小彼德潘張着兩隻小胖手,搖搖擺擺地向着他的媽媽走過去。
“撲通。”
小傢伙跌在地上了,他胖乎乎的小身子趴在地板上,張開小手瞅了瞅,手掌有點兒疼,但是沒摔壞。他又擡頭看看媽媽。她一臉的笑,張着兩隻手在叫他。
“來,寶寶,沒關係的,站起來。”
小彼德潘兩隻小胖手又撐在了地板上,慢慢地爬了起來,可是他太小了,還差半個月才一週歲,所以,走出兩步,他又摔倒了。
“哇,寶寶,你好笨哦。”桑桑走過去,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她輕捏捏小人兒的小胖臉:
“這麼笨,你怎麼給媽媽當花童哦。”桑桑說話的時候,滿眼疼愛。
“小彼德已經夠棒的了,小川一歲兩個月了還不會走路呢!”單秋華走過來,嗔怪地埋怨着女兒,接過了女兒懷裡的小外孫,“來嘍,外婆抱抱。”
桑桑挑挑眉毛,不言語了,“我去試衣服。”她轉身進了臥室。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早上沈涼晨叫人送來的結婚禮服,這是他找人重新設計訂做的,她還沒有試穿過。
她把包裝袋打開,把禮服拿了出來,先擱在胸前比了比,然後又放下,把自己身上的家居服脫了下來。她看看鏡子裡,雖然經過了快一年的時間,還未完全恢復的身材,心情有點兒鬱郁的。
禮服被她從腳底套了上去。
大師就是大師,大師設計的衣服很好地遮擋了她身體上肥胖的部位,將她豐腴了不少的身體修飾得纖細而苗條。
她看看鏡中的自己,人還是那個人,可是當了母親,連眼神都變了,眼神裡帶着母性和沉穩。
婚紗脫下來,桑桑又試了剩下的幾套衣服,每一件都那麼漂亮,那麼精緻,那麼別具匠心,穿在身上,透着淡淡的奢華。
桑桑看着鏡中的自己,手指輕輕地在胸口的鑽飾上劃過,曾幾何時,她也這樣站在鏡子前試過婚紗,可是那件婚紗,只能當做回憶了,因爲現在的她穿上之後,連拉鍊都拉不上。
半個多月之後,這所城市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婚禮,新郎深情款款,新娘羞澀而甜美。唯一不同於許多豪門婚禮的是,他們的小花童是一個才只一週歲的小男孩兒。他們的兒子,小彼德潘。
小傢伙虎頭虎腦,雖然才只一歲,可是已經看得出眉眼間的英俊,小傢伙捧着一大束鮮花獻給他的母親,然後把小嘴湊過去在他媽媽的臉上吻了一下,留給他媽媽一臉的口水。
婚禮在熱鬧而歡快的氣氛中舉行,主客皆盡歡,就連小彼德潘都趁着抱着他的保姆一個沒注意,把不知誰喝剩的酒底兒送進了小嘴裡,然後辣得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起,咧着小嘴,那樣子真叫是欲哭無淚。
葉皓南也來參加婚禮了,桑桑猶豫了半天,才決定邀請他,而沈涼晨也沒有反對。只是那天,葉皓南喝醉了,看着那對夫妻幸福甜蜜的笑臉,他心裡感慨萬千,酒就喝得多了,末了,被人扶進了酒店的房間。他趴在酒店的大牀上,胃裡被酒水折磨得難受,而心裡也被強烈的失落感撞擊着,他趴在牀上,翻騰着,神情痛苦。
涼悅也喝多了。
雖然是哥哥的婚禮,可是她這個小姑也跟着忙裡忙外地照顧賓客,一幫年輕人湊在一起,大家都十分興奮,你一杯我一杯的,她跟着沒少喝。恰好,秦川也在那幫年輕人裡面,大家都知道,涼悅跟秦川那是八字不合的一對,見面就掐架。就連他們哥姐的婚禮上,也沒能避免。
也不知道因爲什麼話題了,兩人又吵了起來,誰也不肯讓一步,吵到最後就喝酒,看誰喝得多。
涼悅說:“秦川,你要是把這桌上的酒都喝了,我就大聲說三句我愛你。”
秦川切了一聲,滿眼不屑地說:“沈涼悅,我纔不要你說你愛我,我要是把酒都喝了,你以後見到我,你就退避三舍。”
秦川的話把涼悅給激惱了,“好,秦川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喝不了,你現在就要給我學三聲狗叫!”
“叫就叫,有什麼大不了的!”秦川豪氣干雲地說。
於是,他拾起一個酒瓶對着自己的嘴咕咚咕咚地喝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以爲他能喝得了那些酒的,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桌子上既有紅酒,又有白酒,還有啤酒,幾種液體在他身體裡一摻合,那作用就顯出來了,雖然才只喝了三瓶,可是他卻頭暈腦脹,滿眼發花了。
“喝啊?”涼悅得意地說。
秦川的眼睛裡,涼悅嬌俏的身形分身出三個來,左面一個,右面一個,中間還一個,她們都直直地盯着他,在等着看他的笑話。
旁邊圍觀的人,也是亂紛紛的,看不分明。
秦川又拾起一個酒瓶,定了定神,然後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往自己嘴裡灌。只是這一瓶酒沒喝完,他的身形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醉了,而且醉得很深。
喝過酒的人都知道,這幾種酒最好不要摻在一起喝,那樣多大的酒量也容易醉。秦川半個身子掛在椅子上,下半截身子坐在地板上,竟然爬不起來了。
所有的人都轟笑起來。
涼悅也笑得前仰後合。但是她也沒少喝酒,此刻就對着大傢伙擺擺手說:“我……要找個地方睡覺去了,你們……扶他找地方歇着去吧!”
涼悅笑呵呵地轉身離開了酒桌。
她醉眼迷離地往包/間的地方走,酒精在她的身體裡上竄下跳,她的眼前一陣陣發花,再多走一步都覺得堅難,於是一把推開了旁邊的房門。
她看到裡面有一張大牀,也沒多想,緊走幾步,就把自己扔牀上去了。葉皓南在衛生間裡吐了老半天,胃裡好受了一些,他洗了臉漱了口,然後轉身出來。
可是他看到牀上多了個人。
他走過去,推了推她。“喂,醒醒。”可是那人睡得跟頭豬似的,他撥拉半天也沒醒,葉皓南只記得那人身上穿着很漂亮的粉色裙子,他禁/不住酒勁上來,一頭就紮在了牀上也睡去了。
“啊,媽呀——”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見耳邊一聲尖叫,耳朵差點兒給震聾了。他睜了眼睛看到沈涼悅瞪着溜圓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葉皓南,“你……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葉皓南的睏意已經全沒了,此刻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怎麼知道。我喝多了,這房間是我開的,誰知道你怎麼闖進來。”
“你……你……你還狡辯!”涼悅難以置信,“葉皓南,我還以爲你好歹也算個男人呢,可是你做了竟然不敢承認!”
“我做了什麼?你以爲我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嗎?”葉皓南不以爲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對面的女孩兒。
涼悅昨晚雖然喝得爛醉,可是卻不習慣穿着那麼緊巴巴的禮服睡覺,睡到半夜,就把裙子給解了,現在她就穿着裡面的三點坐在葉皓南的面前,裙子被踹到了地上。
葉皓南神情淡然地收回目光,轉個身從另一面下牀去了,宿醉讓他有點兒頭疼,他得去洗把臉。
涼悅低頭看看自己,這一看更是讓她吃驚不已,於是找到自己的裙子飛快地把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後一把拉開了衛生間的門,“葉皓南,你說我身材不夠好嗎?”
葉皓南正在刷牙,此刻微微側頭,笑了笑,眉眼舒展,十分溫和俊朗,“我沒說你身材不好,但你年紀太小了,不是我的菜。”
“哼!”涼悅啪地把衛生間的門拍上了。
她也不知道昨夜發沒發生過什麼,但聽葉皓南的語氣不像有事情發生過,她邊尋思邊氣哼哼地拉開了房門。她是想找個地方去梳洗一下的,可是她看到對面的房門也打開了,秦川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仍然穿着昨天的西服,人雖然洗過了臉,可是臉看起來有點兒蔫,應該是昨天酒喝的太多的緣故。
他看到涼悅,眉間立時一黑。
涼悅卻雙臂一抱胸笑呵呵說道:“喂,你該給我學狗叫嘍。”
秦川哼了一聲,一雙眼睛射出陰沉的光來,“你想得美!”
“喂,你說話不算話!”涼悅不依地叫了起來。
可是秦川懶得搭理她,邁開步子就要離開,涼悅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說話不算話,長尾巴!”
秦川被她拽住了身形,又聽見她的罵聲,正想回罵她一句,可是這時候,葉皓南從涼悅身後的房間裡出來了。他關上房門的同時還在整理着自己的領帶,一看就知道是剛剛起牀。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秦川,而且後者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你們……你們滾牀了?”秦川的嘴裡竟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這一句話把涼悅差點兒嚇破了膽,而葉皓南的神情也露出幾分不自在來,“你想多了,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再跟他們說下去,而是邁開步子離開了,那瘦削的身形修長卻也挺拔,黑色的西裝雖然經過一夜,仍然透着幾分沉穩和風度。
秦川不能想信葉皓南的話,一時之間眸光又轉向涼悅,眼睛緊緊地膠在她的臉上。一種匪夷所思,和難以置信讓他心裡說不出的是什麼滋味。
“喂,你別多想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就是走錯了房間,不關他的事。”涼悅緊張地說。
“還不關他的事?沈涼悅你還要臉不要啊!”秦川難以置信地瞪着涼悅,“你一個二八小姑娘,竟然連這種離婚養情人的男人都招惹,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喂,你別瞎說!”涼悅也急了。
秦川說:“我纔沒瞎說,我親眼看着你們從一個房間裡出來的。”
涼悅急道:“從一個房間出來又怎麼樣!”
她忽然間一把推開了秦川睡過的那間屋子的門,幾步走到牀邊,往上一躺,然後又爬了起來,走到門口對着秦川嚷道:“秦川,我睡過你睡過的牀了,是不是我們也滾過?”
“你……你簡直歪理!”秦川無語之極了。
涼悅對着他撅着嘴哼了一聲,“怎麼樣,你還有話說嗎?我是不是要對外面宣揚一下,剛剛我們同牀共枕來着?”
“你……你……”秦川無語之極了,一張帥臉是青了紅紅了青,而涼悅卻揚起小眉毛,哼了一聲,走了。
看着那道嬌俏的背影離開,秦川是鬱悶之極。
涼悅一晚上沒回家,王若茹忙昏了頭,竟然沒發現。直到女兒一大早從外面回來,她才驚奇地問:“咦,你昨晚沒回來?”
“呃,我昨晚喝多了,住酒店裡了。”涼悅心一跳說。
王若茹道:“挺大個姑娘,怎麼總喝那麼多酒,明兒看誰家男孩兒敢要你。”
涼悅扁扁嘴,“沒人要就沒人要唄!”
王若如無語,涼悅卻笑呵呵說道:“我上去洗澡換衣服了啊!”
她一蹦一跳地上樓去了,王若茹看着她孩子似的身影直搖頭。這丫頭多時能長大呢?
葉皓南迴到家裡,衝了個澡,又換上乾淨衣物,從臥室裡出來,他看到陽陽站在樓下的大廳裡等他。
“爸爸,我們可以去幼兒園了嗎?”
“可以了。”葉皓南牽起兒子的小手,父子倆一起往外面走去。
陽陽的幼兒園是這所城市一家貴族幼兒園,葉皓南許多朋友的孩子都在這裡。
跟一個熟人打過招呼,葉皓南牽着兒子的小手來到幼兒園門口。
“陽陽。”一個年輕的,長相文靜的女子笑着跟陽陽招招手,陽陽喊了聲,“夏老師。”然後把小手交到了女子的手中。
夏秋雨對葉皓南笑了笑,說道:“您是陽陽的父親吧,過幾天有個親子互動節目,有空來參加嗎?”
葉皓南打量眼前這個面很生的女子,這應該就是陽陽口裡說的,新來的,人很和氣的那位夏老師吧!
“呃,有的。”葉皓南應下來。
秦秋雨點點頭,“那好,我們到時見。”
“再見。”葉皓南溫笑看着秦秋雨牽着陽陽的手向幼兒園裡面走去。他回過身形走出十餘米遠外的車子旁,開車離開了。
工作總是那麼忙忙碌碌,每一分時間都排得滿滿的,他也就不會去想些別的。比如,母親;比如,父親;比如,她。
九點鐘時,小鄭來找他,說是一會兒要去接董事長回家,問他要不要隨行。葉皓南搖搖頭拒絕了。
雖然已經一年沒有見過面,可是他並不能原諒父親所做的一切。婚外生女,幫助私生女逃避罪刑,氣死母親,等等一切,他不能原涼。
他只打電話給葉盛華安排了醫院,老頭子是帶病提前三個月出獄接受治療的,他只吩咐小鄭去接他,然後直接送去醫院。而他本人,沒有出現。
葉盛華走出監獄,遠遠地看到小鄭的車子開過來,他滿面滄桑的目光向那車子裡面瞧過去。他只看到了小鄭一個人。
“董事長,上車吧!”小鄭過來攙扶他。
葉盛華跟着小鄭上了車,問了一句,“皓南,他沒過來?”雖然他的眼睛已經告訴了他一切,可是他仍然問了一句。
小鄭陪着笑道:“是的,總裁他很忙,但是他有吩咐,要好好照顧您。”
“哦。”
葉盛華心頭掠過沉沉的失落。
車子緩慢前行,然後又加速,住了一年多的地方慢慢離開了視線,葉盛華回過頭來,心頭又是升起萬般感慨。雖然只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再出來,也已是物事人非。
小鄭把葉盛華送去了醫院,親自幫着他辦理了一切手續,又交待護工好好伺候着,這纔跟葉盛華告別離開。
“小鄭。”在他的腳步就要邁出病房的時候,葉盛華在身後喊了一句。
小鄭回頭,“董事長,您有事?”
葉盛華凝視着小鄭的的眼睛,似乎欲言又止,半晌卻對他揮揮手,“走吧……”
他轉過身去,那身影已經佝僂了不少。
小鄭見狀,便說道:“再見,董事長。”
小鄭從醫院離開,又開車回了公司,作爲總裁助理,他有很多工作要做。葉皓南的許多事務都需要他經手處理。
“總裁,董事長已經送到醫院了。”小鄭走進辦公室時說。
葉皓南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低頭處理手邊的工作。
“小鄭,看一下我後天的安排。”
葉皓南邊工作邊說。
小鄭便打開了自己的平板電腦,查看了一下說道:“九點半,例行會議;十點,香港分部負責人視頻彙報工作;十一點,接待政府來人……”
“好了,八點到十點鐘之間的事情推後,一切下午再說。”
葉皓南打斷了他的話,放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小鄭回頭看看他沉默的身影,有點兒不明所以。
葉皓南和兒子陽陽之間的感情是很深厚的,雖然兒子有一個並不受人待見的母親,但這並不能影響到他對兒子的感情。尤其是,他繁忙的工作和應酬還有個人原因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忽略了兒子之後,他決定好好地補償他的兒子。
親們,桑桑和涼晨部分已經完結,以下部分,主要寫葉皓南,涼悅秦川,以及陳薇兒和那對父子的感情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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