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I-65 憶妍憶妍(下)

沂和只能無聲嘆息。

“殿下不必擔憂, 師傅早就安排好了後招, 他們鬥不過我們的。 大師姐馬上就要來了。”青田雖然疲於應付新原的攻擊, 但是仍然不忘了出言安慰。

“哦, 不知道這大師姐是誰?”作爲當今皇上, 有唐家兄弟護佑, 沂義顯得很淡定。

“哈哈哈,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郅親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還能有誰, 能稱爲大師姐, 自然是指跟郅親王有最親密血緣的女子, 自然是他的長女, 當今皇后的嫂嫂, 宇文辰健的妻子, 花蛇憶慈。”新野回覆他以同樣不屑的語氣:“一個表面柔弱但是比蛇還毒的女人。”

“九少爺, 如此評價女子有失厚道。” 應聲而來的果然是憶慈和她的衛隊。而最爲觸目的是, 她居然跟當今皇后宇文莀雅一起出現。“如果你們不想皇后和皇子命喪當場, 你們住手吧。”雙方還真停下了手。

新野依然幽幽地盯着她:“對於一般女子剛纔的話確實有失厚道。 但是對於已經將宇文辰健吸乾精髓, 將丈夫軟禁, 用撫仙門中妖人易容假飾自己的丈夫的歹毒妖婦, 只怕還不夠。”

“你說什麼?”最驚訝的莫過於宇文莀雅, 她一直尊敬自己的嫂嫂, 雖然這幾年哥哥顯得古怪,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人已經不是她哥哥。

“是又怎麼樣, 唐九少說得沒錯, 你哥哥早就被我關進城外梅莊的地窖裡了。”憶慈不無得意, 瞬間她又警覺:“你是如何知道的?”

“宇文公子, 不知你是否想報這五年來的仇?也讓我們鑑賞一下開國元勳宇文世家絕妙的槍法?”新傑突然發話。

“當然,”一個站在新野身邊的唐家精衛答到, 他慢慢取下臉上的裝飾, 露出宇文辰健那清闕的面容。“食之皮寢之肉不爲過。 辰健如今但憑玉臺將軍調遣。”

憶慈驚恐地看着對面的丈夫:“你怎麼會在這裡? 梅莊那個人是誰? 我昨天晚上還去看過的, 他還在裡面。”

“那個是你貼身侍衛楊冰啊。 你不是從來都不喜歡他嗎? 經常當着我的面罵他, 哼, 所以新野就幫你把他關進去了。”

“你說什麼?”憶慈驚恐地看着丈夫。 雖然她對自己的丈夫沒有感情, 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下手, 但是楊冰可不一樣, 那是她多年的相好。

“郡主這幾天是不是覺得很寂寞啊, 是不是以爲楊冰又跑去小桃紅那裡去了, 沒來侍候郡主啊?哈哈哈,...”新野捉弄人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都不會放過的:“不過我還真是在小桃紅的牀上找到他的。 他也真是該被關去地窖, 他居然跟小桃紅說你身上到處是黑痣, 很多地方都癟得出褶子, 而且還有花香都掩不住的臊臭。 我真是替你可惜啊, 放着這麼一位英俊儒雅品行高尚的丈夫不要, 居然跟那種卑鄙小人混在一起。”

“她那種人哪裡配得上辰健兄。 她即便找一個人來假冒宇文公子, 也只能是照貓畫虎。 她根本無法理解辰健兄的思想才華, 她招來的妖人又怎能學得像?”新傑看見妻子慢慢地挑起頭紗有意無意地走向皇后附近的皇子, 他已經猜到她的目的, 而此時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還在憶慈和宇文辰健身上,他便幽幽地說:“無論是楊冰還是易容的妖人, 都只有一幅臭皮囊, 連半點宇文兄的風采都無法學到。 你早就露出了破綻而不自知。”

“新傑賢弟, 你是怎麼知道那人不是爲兄的?”宇文辰健自己也一直好奇。 五年來, 自己的家人, 自己的兄弟姐妹, 沒有人懷疑過, 反而是自己多年不見的唐家兄弟救了他。 當新野出現在他面前時, 他極爲驚訝。 他曾經想到過有人發現, 來救他出牢籠, 所以這幾年雖然在地窖, 卻一直堅持練習內功。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外人先發現。 新野解救自己的時候, 只是說是新傑讓他來的, 但是新野自己也不知道三哥是怎麼認出來的。 這幾天大家一直忙碌, 也沒有時間詢問。

新傑淡淡地笑笑, 慢慢地跺到宇文辰健面前, 又逐漸走向憶慈:“上京城中早年的文人們人人皆知宇文府有一位飽讀詩書才思敏捷的宇文公子。 無論詩詞歌賦, 作曲填詞, 吟和對唱, 特別是把盞時的急智, 三步之內出佳句的天賦, 曾經讓京中無數才子折服, 佳人迷倒。 又怎是那個瑟縮的鼠輩能夠模仿得來的。而在朝中, 他掌控的制金局向來賬目清晰。 宇文公子有過目不忘之才。 在朝廷上對答如流, 而且思路清晰。大家都在感概, 自從五年前得了一場極爲嚴重的熱症之後, 宇文公子突然變得足不出戶, 除了到衙門裡應卯, 上朝按規矩參見皇上之外, 不再涉足於任何詩文聚會, 也不參加任何親戚朋友的宴請邀約。 即使在路上碰見或者在朝中議事, 都顯得呆頭呆腦。 而且性格也顯得陰翳古怪, 時常暴躁而起踢打下人。

更有甚者, 作爲功勳世家之後, 當年一條銀槍挑戰過禁軍諸多統領而不落敗的宇文公子, 居然這五年從來未在人前使過槍法或者任何武功。 且在前年先帝召集皇室和世家子弟必須參與的秋狩中從馬上跌落, 摔斷了左腿。 這很是讓在下納罕。 當年在下在京城混日子的時候, 曾經在詩文上多得兄長指點, 而在槍法的要義上, 兄長更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無論是兄長的文風和武功, 在下相信沒有人比小弟瞭解得更清楚。

兄長從來都是繡衣卓雅, 長袖掩及手掌。 但是當初跟小弟一起在西秦會館賽文之時, 無意中弄翻了酒杯, 兄長擡臂擦拭之時, 露出了左腕奇特的傷痕, 當初兄長說那是在南夷之地追蹤匪人時爲毒物所傷, 肌膚已被灼焦, 永遠無法修復。 然而兄長是個愛美之人, 所以常年以長衣遮掩, 外面沒有人注意過。 在對那人產生懷疑之後, 小弟特意在下朝之時讓柳公公無意間弄壞了他的衣袖, 露出的卻是完好無損且慘白的皮膚。

從那以後, 小弟便確知兄長已遭迫害, 只是不知究竟,又花了幾近一年的時間, 才找到梅莊, 且經過幾個月的籌劃, 纔將兄長接出。 沒有早點來解救兄長, 還請兄長原諒。”

這時他轉過身來面向宇文辰健, 身子遮住了郅親王能夠看到皇子的視線。 妻子已經接近皇子, 在瞬間向站在旁邊的憶慈和宇文莀雅揮動了有**的頭巾, 然後抱住兩位小皇子疾步退開, 靠近新天所站之處。 郅親王雖然已經注意到她的動向, 但是並不能十分確定。 而且在他看來憶慈的武功遠遠高於那丫頭, 根本不足慮。 他哪裡料到憶慈正在爲往事和她與丈夫之間的情誼掙扎, 根本沒有注意其他人。郅親王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撫仙門是用藥的高手, 女兒跟隨自己苦練多年, 居然會着那個剛剛纔開始學武功的丫頭的當。當他發現對方得手之時已爲時已晚, 他急忙臨空一掌拍出, 但此時晚凝已經抱着兩位小皇子退到新天身側, 新天及時替她擋住這一擊, 然而強勁的力道讓他覺得自己體內氣血翻滾站立不穩。

新天此時覺出一口血卡在了咽喉, 方纔意識到自己剛纔過於大意,雖然三弟反覆囑咐自己服了解藥之後也要提氣防備,但是自己剛纔並沒有太在意去將解藥運氣化散行血於經脈之間。這一擊過後,氣息調節之間,自己已被毒氣侵擾。然而晚凝和兩位小皇子的位置讓他不能不出手不幫助防護。幾個回合之後, 毒氣已經隨着血氣進一步侵入。 旁邊的新野和新傑覺出了大哥的異常, 急忙接下他。 此時憶慈所帶來的人和原來的公主衛隊叛變的人以及劉彬和他的手下早已和唐家的精衛和平鸞閣的部下以及禁軍混戰在一起。

郅親王獨自應付新傑和新野聯手頗爲吃力, 但是憶慈加入之後, 大家終於知道了她在撫仙門中爲什麼被衆人遵從爲大師姐, 最被尊重的仙姑。 她歲比新野年長十幾歲,功力和手段皆不在新野之下, 而且周身隨時散發出各種毒氣, 防不甚防。雖然有宇文辰健聯手, 但是三人也未必能佔這父女二人的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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