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司空明的敗北,今晚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
夜色已然濃如水,但衆人都是異人,運炁行於明目之經絡,夜中視物是很基本的能力。
本來八苦和尚還想和李承真再打一場,可能是想試試他的金銅濁炁究竟有什麼樣的威力?
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再加上李承真的真炁也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婉拒了八苦和尚的請求。
但他還是和八苦和尚定了一個口頭約定,說如果下次見面的時候有機會,就把欠的這一次切磋補上。
八苦和尚也欣然同意。
……
比試結束後,下了島,衆人各自離去。
諸葛青向衆人道別後,直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李承真瞥了一眼,尋思着,那個方向好像不是回他們學校的路。
不過這倒黴孩子再怎麼說也是異人,也用不着他操心。
“這個戴着眼鏡的男子叫做王大開,旁邊這個胖子,叫做王二開,是王大開的弟弟,”竇樂繼續說,“二人祖籍不詳,年齡在四十三歲上下,在公司的檔案中屬於非異人,兩人成爲異人的時間不詳,但可以考察到的是。”
黑色別克一路狂飆,停在了公司門口,幾人進了公司。
…………
一位和爺爺的童年玩伴,也是梨園的一位樂師,便死在這位手上,死相極其悽慘,那時爺爺才二十出頭。
……
“別磨蹭了,我們走!”
“喂,老肖?”竇樂頓了頓,問道,“出什麼事了?”
“收到!”肖自在的聲音略有些抖,語氣上揚,聽着讓人不寒而慄。
“你傻呀!”王大開一把拍在了弟弟二開的頭上,“人家是公司,是國企,人家手裡有槍,你再牛,能牛得過槍去?”
這墨筋柔骨一脈早就被滅門了,隨着上世紀全性惡徒白鴞·樑挺被殺,墨筋柔骨一門的修煉方法早就失傳了!
最重要的是,那爲機關術和符籙雙大宗師白鴞·樑挺,和他爺爺李鴻舉,有大仇!
白鴞·樑挺性情乖張暴戾,爲了找樂子而虐殺他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所有組長,現在來會議室,”竇樂掃了一眼人,帶着李承真和劉火濟徑直往裡走。
哪都通華東大區總部。
黑色的別克行駛在大路上,因爲是在車裡,竇樂就沒有抽菸,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李承真,笑了笑。
上海某個老城區,一間簡陋的出租屋內,四處散落着外賣包裝和菸頭,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盯着面前的手機,臉色有些發青。
“允許擊殺,重複,允許擊殺!這二人性情極其殘暴,動輒滅人滿門,下手時切記不可留手。”
“哈哈哈,您二位擡舉我,我要再過分謙虛,反倒顯得矯情,”李承真笑了笑,“不過我這身本事,雖說也有自己的辛苦在,但更多的是運氣好,竇叔,您的幫助也功不可沒啊。”
竇樂路上已經連打了好幾通的電話,一進公司,已經穿戴好了制服的哪都通員工排的整整齊齊。
車內氣氛陡然一冷,竇樂先是看了一眼地圖,猛的踩了一腳剎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哀鳴,留下深深的痕跡。
竇樂低頭一看,是他的手機響了,再仔細看清了聯繫人,竇樂皺了皺眉,放緩了車速,接起了電話。
“諸位,事態緊急,我就長話短說了,”竇樂嘆了口氣,“有兩位擁有重大案底的異人,流竄入了我們華東大區!”
“我明白了,這邊我會安排,”竇樂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老肖,任務升級,檔案我來想辦法,這次,伱放開了玩兒!”
“我的傻弟弟,這能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嗎?人家勢大,我們逞這個強幹什麼?”王大開嘆了口氣,“我託一個外面的朋友找的關係,我明天晚上坐貨輪偷渡離開這裡,到時候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但根據現在掌握的資料來看,這些事情有極大可能是王大開和王二開接連犯下的,違反了異人不得對普通人出手的重罪,所以公司正式對王大開和王二開展開抓捕行動,有武警支部協同!”
…………
“走,往哪兒走?”王二開一愣,咬咬牙,頭一擰,“乾脆我們和他們拼了!不就是公司嗎?之前在四川,那個什麼公司的臨時工不也吹的挺牛逼嗎?那不是照樣讓我們兄弟搞死了?”
竇樂一怔,看了一眼李承真,眼神中似乎有些猶豫。
“媽的!早跟他說了,叫他悠着點來,我們在四川那邊剛犯了事兒,跑過來,”大高胖子罵了幾句,“就算這次不出事,他遲早也要出事,要不是這個王八犢子的那些蠱水還有些用,別人不弄他,我先得把他弄死。”
竇樂說着,重新打火,直接開向了另一根路,油門幾乎踩到底。
竇樂又翻到了下一頁。
“經過組織方面的調查,我們對這二人的手段有了一定的瞭解,”竇樂指了指王大開,“王大開,確認修行野毛山邪術!疑似修行交感巫術,王二開,確定修行墨筋柔骨!”
“阿承,對不住了,你就在這兒下車吧,”竇樂點上了煙,頓了頓,“我這邊出了點急事,馬上得處理。”
“老竇,有麻煩了,”低沉的男聲從電話中傳出,“你讓我抓的那個人,抓到了,我在他這兒找到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讓我很心癢啊。”
“兩人夥同其同夥柴某,在截止到目前三年的時間中,疑似爲修行邪術,連續犯下兇案高達四十五起,殘殺七十四人,多是孕婦,輾轉十三個省,一路逃竄至此,”竇樂繼續說,“因之前每次犯案手法不同,所以一直被當作非異人犯案,由當地警方調查。”
司空明和八苦兩人一起走,開着車,回公司分配的員工宿舍了,他倆明天早上還要值班,以異人旺盛的精力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李承真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
…………
“哎喲,不服老不行啊,這江山代有才人出,”竇樂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可真可怕,阿承你也是,青也是,都是響噹噹的青年才俊,實力手段不可小覷,若是李叔泉下有知,大概也該欣慰了。”
“對頭,”劉火濟插了一句,“現在的娃兒一個個兇得很,我們宗門裡那叫洪斌的孩兒,天生火氣旺,那陽火一起,乖乖,嚇人。”
會議室中。
竇樂站在大屏幕前,深呼吸幾次,看向下面坐着的一衆組長。
王大開沒時間理會弟弟,又給老柴撥了個電話,在確定沒有人接聽後。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竇樂的臉色也一點一點的變得難看起來,不自覺的摸出一根菸,拿在手上,卻遲遲沒有點燃。
“壞了,老柴的電話打不通了!”一個戴着眼睛的斯文男人臉色一黑。
八苦和尚和司空明不在,他們剛剛在路上,竇樂一通電話,讓他們改了路線,也不用回公司,直接先去了某個地方待命。
現在早已是半夜時分,但整棟公司樓燈火輝煌,穿着制服的員工在其中穿梭,臉色冷峻。
“先別說這些了,雖然有可能是他手機丟了之類的,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斯文男子扶了扶眼鏡,“二開,我們現在就走!”
直接把手機關機,電話卡拔出來折斷,扔掉了垃圾桶裡。
“那可說不定!”王二開有些不服的爭辯道,胸脯拍得震天響,居然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王二開似乎有些不樂意,又想不出什麼話能反駁哥哥,只能賭氣的抱着胳膊往後一坐,坐的沙發吱呀作響。
竇樂一揮手,大屏幕上出現了幾張照片。
“……”竇樂心一橫,“罷了,是我着急了,先去公司,到時候有問題再說。”
“竇叔,您幫過我的大忙,有什麼事您不妨說說,說不定我也能幫襯一二,”李承真頓了頓,“當然若是實在敏感或者涉及到什麼機密,您就當我沒說,我現在就下車,不耽誤您辦事兒。”
李承真一愣,墨筋柔骨!這怎麼可能?
“出啥子事了?”一旁的劉火濟忍不住問道。
……
………………
與此同時,
“你呀,這運氣……”竇樂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嘹亮的山歌給打斷了。
…………
開始做各種準備,各種檢查。
最後,李承真和劉火濟在竇樂的邀請下,坐着他那輛黑色的別克,準備一起回市裡。
他爺爺的爺爺李壽山,參加過數次追殺白鴞·樑挺的行動,但最終都奈何不了他,無功而返。
直到白鴞·樑挺去世,爺爺也沒有解開心結,以至於把這陳年舊事記在了冷暖冊上。
也不知道這兩位究竟是不是白鴞·樑挺的傳人,李承真眯了眯眼,不過這都無所謂,反正這兩位同樣是惡貫滿盈,留他們不得。
李承真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五炁,並沒有滑落的趨勢,反而翻騰了起來,顯得有些躁動。
李承真眯了眯眼,作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