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姐瞪完勝子纔對勝子說:“同學之間的矛盾,你去幹嘛?大人不要摻和小孩子的事,你啊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小茹姐又對我說:“初一,你們都是同學,他們這樣欺負你們,你們自己就沒有想辦法解決嗎?比如告訴老師?姐不是不幫你們,幫你們也絕不能去幫你打架,幫你恫嚇他們,這個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你們還是要另想對策。”
我頓時就泄了氣,喃喃的地說:“小茹姐,我們也反抗了,我們好幾個都打不過他們,老師每次都是批評教育,小霸王哪裡聽得進去啊?他家長都來過學校好多次了,可他還是惡習不改,天天欺負人。我剛纔也去找小叔幫我出主意了,可小叔好像就只知道生氣,沒給我寫啥。”
小茹姐在那裡思考了一會說:“小叔不給你寫字,自然還是覺得你們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要是真的需要小叔幫你,根本不用你去求你小叔。這樣吧,明天我去一趟,你看這樣行嗎?”
聽見小茹姐答應了我,我高興的一蹦三高,開開心心回家了。
小茹姐等我走了,對勝子說:“今晚就不去找我二姨了,明天你開車帶着我和二姨一起去學校找老師,這事還得讓學校出面管理調皮搗蛋的學生。你啊,平時也不笨,腦袋一熱就知道武力解決。”
第二天一早,我們幾個陸陸續續都到村口了,豆子和國慶也都到了,唯獨大柱來的最晚,來的時候還一臉的無奈和沮喪。
我們看看人齊了,都沒有往日的興高采烈,就默默出發了。
只有豆子和國慶的興致很高,兩個人一路騎着車還大聲唱着當時的流行歌曲,和我們幾個的沉默寡言形成鮮明對比。
大柱騎車追上我倆,小聲說着:“我爹一分錢都沒多給。那十塊錢我今天是交不上了。”
我和孬蛋都知道,大柱他爹在村裡是有名的摳門,吝嗇、小氣不得了,哪怕只有一分錢只要進了他的口袋,就像是栓在自己肋巴骨上一樣,很難再要出來,要錢比挖他的肉一樣還難受。
大柱接着說:“我爹說了,買啥學習資料?你啊就上個初中畢業算了,畢業了趕緊掙錢,不然娶媳婦錢都沒有。還有他們都買了資料不能一起看啊?”
我和孬蛋一路上正在商量這個事情,我說我是堅決不想把錢給小霸王,孬蛋聽了也同意,他說他也想了一晚上,我們不能就這樣輕易屈服了,有了第一次就難免有第二次。
孬蛋又說:“這樣吧初一,中午飯後我們在湊一起合計一下,咱們都不給他錢。然後再商量對策和應付辦法。”
我說:“好,那一會我就告訴他們。”
豆子和國慶一直走在最前面,這個時候回過頭來喊我們:“平時你們一個個心急火燎的趕着去學校,今天怎麼變蝸牛了?”
我們沒人搭理他倆,還是不緊不慢的騎着,心裡都在琢磨心事。
他倆看我們沒人理他們,速度也慢了下來,很快就和我們三個並排騎着了。路面就被我們佔了一大半,我和孬蛋就趕緊加快了速度,儘量不佔據路面。
豆子看見愁眉苦臉的柱子,然後兩個人就詢問着柱子什麼事情了。
我和孬蛋在前面就斷斷續續聽着柱子給他倆說着我們的窩囊事。
最後只聽見豆子哈哈笑着說:“我還當多大的事情了,你們學校還出了個小霸王?我咋不知道?”
然後就是國慶迅速從後面追上來,來到我倆身邊問我們:“你們和小霸王約好了?啥時候給他錢?”
我倆就又簡單說了一遍,國慶最後說:“下午下課了我和豆子也去你們學校,我還不信了還有人敢欺負咱村的人?”
我和孬蛋也沒把國慶的話放在心裡,嘴裡只是答應着。
一上午也沒看見小霸王,在第三節課課間的時候,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母親和小茹姐在裡面,我頓時傻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當着老師和母親的面都講了一遍,第四節課都上了一會了纔回來。
母親和老師怎麼說的我後來就沒聽見了。
下了課,老師把我叫來,說給小霸王班主任說了,小霸王答應不再找我們麻煩,讓我們回家的時候把錢還給家裡。
中午飯後,我們還是按照約定在教學樓下集合了,我把我媽來學校的事情告訴了大家,大家的神情似乎都輕輕放鬆下來,然後都說可算把這個事情解決了,最高興的還是柱子。
就在我們以爲這個事情翻頁了的時候,小霸王幾個人再一次出現在我們幾個面前,他嬉皮笑臉的說:“你們幾個村娃娃就這點本事啊?把家裡大人都請來了?嘿嘿,我上午給老師的話都是屁話!還是老規矩,下午下了課咱們操場見!錢一分都不能少!”
說完,看也不看我們幾個人就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遠了,我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給!捱打也不給!”
孬蛋也馬上隨聲附和着說:“我也不給!”
剩下幾個人看我們兩個都是很堅決的樣子,也都紛紛表示和我們站在一起,我和孬蛋看見大家又一次齊心協力表示要表示反抗了,於是我們就又一起商量着下午去操場怎麼對付小霸王。
我們最後商量的結果就是:下午到了操場,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他的敲詐,如果他還是武力動手,我們這次誰都不許跑,都要勇敢的衝,而且我們這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隻對付小霸王一個人,他身邊的幾個小嘍囉可以不管,只管把小霸王打倒或者打跑了就行。
我們幾個人說好了之後,也都是信心滿滿的回宿舍了。
下午下了最後一節課,我們就集合着去操場了。許多知道消息的同學也有抱着好奇的和看熱鬧的心態來到操場。
小霸王一夥人比我們來的還早,在那裡擺着各種吊兒郎當的姿勢,還有各種蔑視的眼神看着我們來到他們身邊。旁邊不遠的地方站着幾十個毫不相干湊熱鬧的同學。
小霸王看見我們走近了,歪着頭衝我們喊着:“村裡的娃娃們,錢都帶齊了嗎?”
孬蛋語氣很堅決的回答着:“沒帶!憑什麼我們要給你錢?”身後的我們也異口同聲的說:“沒錢!”
小霸王看出來我們這次似乎是很齊心,怕他也是早已有了準備,他不慌不忙從兜裡拿出一把摺疊刀,在手裡晃悠着,旁邊幾個小嘍囉也把藏在身後的手拿到身前,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根一尺多長的木棍。
我們也預想到對方這次會拿着武器,我們幾個人沒有拿東西,但是提前都說過了,我們不管對方拿不拿東西,只要是動手我們只管瞄着小霸王一個人出手就可以了。
小霸王一副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的樣子,還是歪着腦袋鼻子輕輕哼着說:“上次沒把你們打疼了,這次還敢叫板了,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你們也不知道我小霸王的厲害。”
只見他一揮手,旁邊的幾個小嘍囉就直奔我們而來,手裡的木棍都握得緊緊的。
我們幾個同村的夥伴就像和小時候玩打仗遊戲一樣,幾乎是同時喊着:“衝啊!”就一窩蜂似的衝向對面,衝破幾個小嘍囉的陣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木棍剛剛舉起來的時候,我們就衝到了小霸王身前,小霸王的摺疊刀都沒有來得及打開,就被我們圍在中間。
我衝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右手,孬蛋很配合的抱住他的左手,夥伴們的小拳頭就雨點般落在小霸王的身前身後,只是沒人往他臉上招呼,沒幾下,小霸王就被我們圍着打,渾身動彈不得,孬蛋腳下一絆,我也渾身一使力氣,就把小霸王結結實實摔到地上,我倆也隨之摔到在他身上。
我很快就爬起來騎到他身上,嘴裡喊着:“讓你欺負人!讓你欺負人!”小拳頭往他身上落下。孬蛋也是同樣的擊打着他。一羣人只圍着小霸王,七八個拳頭此時也有打在小霸王的臉上了。
幾個小嘍囉看見自己老大被摁在地上挨着打,木棍也是劈頭蓋臉的往我們身上打着,雖然有幾棍子打在我背上和頭上,但是都不是特別的痛,心裡知道對方也是不敢下死手,力量都不是很大,那種痛還是可以忍受的。
我們幾個不管不顧,身下的小霸王殺豬般的嚎叫着,喊着:“使勁打!”不知道是喊我們使勁打,還是對小嘍囉喊的。
外面的幾個小嘍囉看見木棍對我們沒起作用,就有人開始拉拽我們喊着別打了。
這個時候身下的小霸王也不喊着打了,只剩下兩隻手抱着腦袋‘哎呦’‘哎呦’着。
我們此時也累得氣喘吁吁,動作也慢慢遲鈍起來,我一眼看見掉在地上的摺疊刀,我就馬上撿起來,嘴裡喊着:“大家別打了!”說完自己停了手,先站了起來。
孬蛋和蹲着打小霸王的幾個夥伴都順從的站了起來,看着地上捂着腦袋的小霸王,此時的他早已威風掃地。
幾個嘍囉忙上前攙起來他們老大,小霸王鬆開手,滿臉都是被我們不分彼此的拳頭打的通紅,嘴角還流出血來。
小霸王捱了打,嘴上依然不饒人,剛剛站穩就嚎叫着說:“行!你們有本事!咱們走着瞧!這件事情沒完!不整趴下你們我就不是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