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嬤嬤本以爲是賀蘭棋雲犯錯,哪想到會當衆丟人,看向楚嬤嬤的臉色極爲不善。楚嬤嬤根本不看她,你有主子我也有,兔子急了還會咬人的。
真是一場好戲,棋雲笑問“不知嬤嬤說的和我有關就是看這一出?”
“自然不是”惠嬤嬤打起精神,擋在楚嬤嬤身前“奴婢和您說過的,都說未央仙子最擅引人向善,奴婢相信由您相助嘉敏郡主定能一日千里,成爲真正的貴女。”
“嬤嬤要我如何幫忙那”賀蘭棋雲一鬆口,衆貴女便知道這就是她說的時間到了,一個個興奮地等着惠嬤嬤倒黴。
惠嬤嬤見衆貴女突然都增亮眼鏡,悠然不安“便先學規矩吧,奴婢相信郡主定然能在一天之內教會嘉敏郡主如何行走站立。”
“外邊下着雨,你這分明是在……”趙匪易氣急,這老婆子分明是在作弄她。見賀蘭棋雲冷豔瞟來,趙匪易只等忍下去,老婆子在最後忍你一次。
“今天下着雨那,不若挪到明天在學。”棋雲故意示弱,眼中卻故意露出嘲諷來刺激惠嬤嬤。
惠嬤嬤果然被激怒,在衆目睽睽下反駁“這雨不大不一會兒便能停,趕巧不若趁早,早一天看見嘉敏郡主改頭換面,奴婢也早一日安心。”
如此託大,也不怕閃了你,衆貴女嗤笑。楚嬤嬤看着這一幕,憐憫地對着惠嬤嬤嘆了一口氣。
嬤嬤們走後,貴女們聚集在棋雲身邊,問她有何計劃。
棋雲淺笑“我們越發忍耐,她越發張狂,現在她的胃口養足了以爲整個止霖宮都在她的掌控之內。你們也不用忍了,有什麼委屈儘管寫信傳出去。”
賀蘭棋雲的意思很明白,要玩就玩大的。現在惠嬤嬤囂張跋扈,壓制着整個止霖宮就連皇帝也要有些顧忌的貴女們。光奴大欺主這一條便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只要朝臣聯合彈劾,她背後的人亦是不會好過。
貴女們學習的不止女兒家的玩應,身份使然,她們各個都懂實事,有時候有些意見還會被父兄接納,一想到她們有掀起大波浪的機遇,各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寫信訴苦什麼的,小菜一碟。
“洛雅,可會怪我。”棋雲在衆人散去後私下問幕洛雅。
幕洛雅搖搖頭,甜甜一笑“我懂得沒有姐姐多,也不想懂那麼多,我知道姐姐只是想殺雞儆猴,以絕後患。姐姐也不會真的傷害母后的,對嗎?”
棋雲抿脣“其實,你纔是皇宮裡看得最通徹的。”大智若愚,說的便是她這樣的人了。
“咳咳”棋雲咳嗽兩聲,將寫好的信交到寒月手上“早朝後親手交給大哥,告訴他和二哥,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急。”
“主子,您歇一歇吧。”綺月見她臉色不好,連忙扶住她握住她的手腕,過了會兒,綺月臉色凝重的道“主子,您現在的狀況很不好,你必須要安心休養。”
“我還挺得住,你們四個!”棋雲同樣難得嚴肅的告誡四人“無論一會兒我是真病還是如何,你們一定要冷靜。”
“主子!”四人震驚,主子什麼意思,什麼叫真病。
棋雲揮揮手,示意四人小點聲,棋雲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我的身體我知道,自入京以來便一直挺着,你們私底下也廢了不少心思吧。我一直撐着便是不想影響接下來的佈局,現在就是病也要病的有價值,以前我能熬過去現在依然可以。”
狠得下心利用自己的人,永遠不會敗。
“主子……”四個人這一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主子又變了,這一次入京彷彿是帶着破釜沉舟的決心。
“黎陽郡主”門外有敲門聲“可要現在去見嘉敏郡主?”
“催什麼催!”寒月正又火沒處發,隨身武器早已在入宮前留在京城輔國公府,習慣性的摸腰際什麼都沒摸到,恨不得立刻出去毀了這個令人厭惡的皇宮。
“好,現在就去。”棋雲迴應了一聲,整了整容裝氣定神足地走出房間。
外邊還在零零落落地下着第一場春雨,舞月打着傘小心地扶着賀蘭棋雲往前走。趙匪易就在前邊的迴廊裡頂着一本書練習儀態,惠嬤嬤見棋雲來了行了一禮,傲慢地道“郡主可來了,奴婢等了好久。”
“奴才等主子不是理所當然的,惠嬤嬤是什麼意思。”棋雲反問。
惠嬤嬤顯然沒想到棋雲會咄咄相逼,她的口才可比不過未央仙子,連忙做低架勢“郡主說笑了,奴才哪裡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擔心雨天路上滑罷了。”
“哦,是嗎?”賀蘭棋雲走到趙匪易身邊將書從她頭上拿下來,悠悠地趙匪易說“怎麼僵硬怎麼行,我來給你做一遍。”
遠遠的,只能看見惠嬤嬤和賀蘭棋雲說了什麼,賀蘭棋雲始終淺笑着,然後走到趙匪易身邊……
賀蘭棋雲把書丟給寒月,邁着蓮步走一步向趙匪易解說一下要領“步子要穩,不要貪多。步環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莫要將它想的太難,放鬆腰肢,氣淡神閒,步子不急,怎麼走都是好看的。”
趙匪易見棋雲走的有穩當有好看,比跟在她身後學着走,突然覺得自在了好多。
“不要只顧着看腳下,挺胸擡頭沉住氣,雙手自然交握,你可以在走步時腦海裡自己想着最熟悉的音樂,腳步落在重音上……”
見趙匪易在賀蘭棋雲的引導下漸漸放開,步子越發沉穩婀娜,就是惠嬤嬤也不得不承認賀蘭棋雲教化人的本領。
要改掉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中間更是不能間斷,棋雲帶着趙匪易走了一圈有些倦了,示意舞月領着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