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山山
千秋不得不說回到奉昌,尤其是進宮,果真沒有在臨海住得舒服痛快,這纔回來一日,便不得不再面對這些個事情。( ·~ )如今不過是和太后說一會兒話,便扯出一堆大事來,還是她不能完全脫身的。
千秋如此想着,便往陳魚的毓秀宮而去。前一陣毓秀宮似是修繕了一番,牆磚瓦片都曬是簇新的,千秋一路看下來,心道順帝對陳魚倒是真的不錯。這邊宮女早從千秋出了福壽宮便等着了,也不用通報,便領了千秋進了正殿。陳魚面色有些消瘦,精神氣也不是大好,說是前幾日裡受了風寒,這兩日纔好一些。
“怪不得你沒有去福壽宮呢。”千秋說了一記。
陳魚淡淡一笑,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一絲婦人的嫵媚,道:“你該是知道我沒有去福壽宮還有別的原因的。”
兩人相視而笑,心下了然,陳魚這不去福壽宮自然是爲了避嫌,也是給太后一個機會向千秋說一說後位的事情。千秋道:“你想事情是越來越通透了。”
“不通透怎能行,如今只有我一人生下了皇,陛下雖然嬪妃不多,可那幾個舊人可不死死地盯着我,這關口我是半步都錯不得的。”
掐你去點頭稱是,道陳魚如此行事極好,這會兒由得左家與太后交手,她還是不要摻和了,不然一不小心就被推上風口與左家交手了。不管怎麼說,陳魚也算是出生左家,要是陳魚安穩坐着四妃的位,倒是讓左家稱心,可是若是陳魚坐上了皇后的位,那做家人定然覺得不是滋味了。
“你雖然得到了陛下的寵愛,不過你終究是孃家太弱了。”千秋嘆了一口氣,怎麼會不明白陳魚的心思呢,早在陳魚決定入宮的時候便明瞭了。
陳魚淡淡一笑·只道:“我便指望着你與端王了,寧薛成與不成都是你一句話了。”
千秋雖然知道並非有陳魚說得這般誇張,不過不論是陳魚想要坐上後位,還是寧薛想要坐上太之位·都要依靠千秋一層這倒是真的。對於陳魚如此直白地說,千秋倒是沒有厭惡,她是一早說了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她一定會幫陳魚的。與她相交的貴女雖多,可情誼卻都很淺,她與陳魚自小相識,又歷經過不少事情·自然是旁人比擬不得。
“大皇呢?”
陳魚打了一個眼色,一名宮女便去抱人了。陳魚道:“其實我仔細想了想,按照陛下之前的經歷,該是想要找個孃家勢力強一點的人作爲儲君的,好在如今只有寧薛一個皇。”
千秋心中稍稍寬慰,想來陳魚還咩有生出心思去害別人的孩,不過後宮中這些個爭鬥,也說不出好與壞來·不都是爲了自己的孩做打算嗎?
千秋思索着陳魚的這一句話,道:“也不能這麼說,古來外戚專權者便不少·太后如今動這個心思,便也是防着左家勢力太過龐大,讓陛下也下不去手。
孃家也並非越厲害越好,你覺得陛下是個什麼心思?”
揣度帝王的心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陳魚不消片刻便道:“我便是想着該是屬意寧薛的,不過他倒是真希望多幾個兒的,倒是叫我拿不準主意來。”
千秋聽罷,只想着太在這一點上倒是挺仁厚的,只想着自己定然是支持寧薛的,只叫陳魚定要好好教養·暫時不要摻和到了左家與太后的博弈中去。
陳魚嘆了口氣,道:“盡是說這些個事情,是我的不是,這麼久不見你,你該與我好好說道說道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福生還好嗎?”
說到自己的女兒·千秋人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她是最不喜歡我這個親孃的,倒是很喜歡她祖母,定慧公主一早抱着她玩兒去了。【葉*】【*】”
陳魚忍不住掩脣而笑,眼眸中盡顯嬌媚之態,她這年紀正是女最美的時候,千秋以前只覺得陳魚長得很可愛,如今細看越發覺得她豔麗起來了。
千秋道:“我同你說一個事情啊。”
陳魚笑道:“但說無妨啊,不需要與我客氣。”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我這話雖然說得有點早了,可我還是要說的,我自己的女兒,便想着婚姻大事便不由你們做主了,往後她想要嫁誰便嫁誰去,可不准你套着我這層關係來和寧薛湊一塊兒去。”
陳魚張着嘴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本來倒是有想過這一層的,只是覺得如今說還有些早,卻不想這千秋這會兒還真給講出來了,倒是讓她沒有反駁的餘地。這皇家聯姻本來就是常有的事情,這福生和寧薛湊在一起也正好,不過千秋先橫來這一手,倒是叫陳魚將後面的事情都嚥下去。
“好,我不勉強便是了。”陳魚笑着答應,心中卻道,她這雖然是答應了,從小給自己兒鼓鼓勁追一下小女友應該是可以的吧,到時候還不是將她女兒追到手了?
千秋一見她的笑,似是猜想到了什麼,如今都有了孩說起這些來倒是覺得有些頭疼,不知道自己那女兒往後會長成什麼樣。
“啊呀,端王是不是還沒有見自己的女兒長得一副什麼模樣啊?”陳魚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千秋扯動了嘴角道:“估計等他回來,孩都會走路了。”
陳魚咯咯笑起來:“端王是爲陛下分憂解難,這半年都坐鎮在充州。”
她又想起來什麼,忽然說道:“趙明初倒是頻頻傳來捷報,陛下這段時間高興得很想來對他是很滿意了。”
千秋得知趙明初的消息,不禁一愣,轉而一笑,他這樣也挺好,問道:“那玉瓊公主呢?”
陳魚招手讓千秋附耳過來,千秋湊過去聽,只一會兒,千秋便訝異地說道:“當真?”
陳魚低聲道:“自然是真的了,是玉瓊親自過來求的陛下,我當時在內殿,聽得清清楚楚。”
千秋有些悵然,道:“若真是如此,倒是趙明初之福。”
陳魚眨了眨眼,道:“你不怨恨她?”她是知道玉瓊當初對千秋做的事情的。
“自然是怨恨過的,不過她也是聽信了葉芝桐的話纔會如此,那事情倒是也不能只算在她一個人身上,況我對不起趙明初一層,若是她真能好好對待趙明初,我也就不計較了。”
陳魚沒有想到千秋會如此說,千秋這一圈回來心境似是開明很多,玉瓊公主之前特地來求順帝準她北上去找趙明初,說是不想一個人呆在京城裡,順帝是估摸着那丫頭終於不鬧彆扭了,心中是喜歡趙明初的。這二人來來去去,經歷了不少事情,原本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一對,卻因爲阮胥飛當日所爲而綁在一起。千秋是想着趙明初這樣的人應該有一個好好愛她的女纔是,這玉瓊公主雖然並不是她心中理想的那個人,不過個人有個人的緣分,玉瓊公主已然成爲了趙明初的妻,比起成日裡互相看不順眼的夫妻,現在這情況看起來要好得多吧。
宮女抱來了寧薛,千秋過來瞧了瞧,寧薛要比福生大了半年左右,眼睛有些圓圓的,隨了陳魚,見了千秋便咧嘴笑。千秋一喜,對比着福生一見她就哭,看着寧薛便生出不少好感來,便想着要抱抱他
寧薛很是乖巧地讓千秋抱,面上一直都掛着笑容,千秋看着歡喜,白白胖胖的還有奶香味,欣慰道:“還是你兒好,會說話嗎?”
“還不會呢。”這倒是讓陳魚有些泄氣,這都已經過了八個月了,做孃的哪裡不擔心,指望着他叫一聲娘也好。
“喲,嬸孃教你,叫嬸孃……”千秋逗弄着着寧薛,寧薛握着小拳頭,大大的眼睛盯着千秋,哇哇地叫着不成語調。
陳魚苦笑道:“娘都不會叫,怎麼叫嬸孃?”
千秋多遺憾福生不親近她啊,看見喜歡笑的寧薛便很歡喜,便不泄氣地又說道:“叫嬸孃,叫嬸嬸。”
小寧薛也許是被千秋唸叨煩了,便一蹬腿,捏着拳頭開口道:“···…山……山。”
千秋大笑,指着寧薛對陳魚道:“你聽見他剛纔對我說了什麼?”
“山山······山山······”小寧薛叫得越發順口,不停地叫着,千秋差點沒有笑出眼淚來,將寧薛交給了宮女,便對陳魚道:“你兒倒是會討好我。”
陳魚有些憤憤道:“含糊不清的,都不會叫娘便先學會叫嬸嬸了嗎?”
千秋略有些得意,便勾脣道:“那有何不可?”她忽然覺得這姿態應該和阮胥飛得意的時候相似,真是和誰處在一起久了便會受到傳染的。
陳魚不服氣,道:“你下次進宮也將福生帶進來,到時候她對我先開口了便有的你哭了。”
“我可管不知道她,她可不喜歡跟着我,我是沒法將她帶進宮來了。”千秋纔不會給陳魚這個機會,她就要佔着陳魚這個便宜了,反正陳魚很難出宮,她不將福生帶着過來就是了。
秋意更濃,千秋忍不住想起阮胥飛來,這一分開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