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家原是京郊凌原鎮上的,我爹在鎮上開了鏢局,這些人,都是鎮上的鄉親,他們有的是開鋪子的,有的是種田莊的,原本我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雖說不富裕,可也安寧,可是,從去年起,我們就不得安生了。”洪青口齒伶俐,他似乎也看出來楚雲羲並不真的想要了他們的命,所以膽子也大了不說,說話條理清楚,聲音又秀氣清越,裴曉晴忍不住掀了一點簾子細細聽了起來。
“也不知哪裡來的土匪和盜賊,他們不偷金不偷銀,就偷十四五歲以前的女孩兒,附近莊子上,鎮子裡,接連有女孩兒失蹤。我那十五歲的妹妹就前半年前,被人劫走了。大家四處尋找,又報官,又懸賞,可就是找不到,我奶奶和我娘因爲妹妹,每天茶飯不思,一家子都愁雲慘淡,寢食難安,後來,我爹發現,衙門裡雖然收了我們的案子,卻並不真心查案,有一次,還有人發現,參與作案的就有縣衙裡的人,我爹氣急了,就去找縣太爺理論,結果被按了個罪名,打了二十板子送了回來。”
裴曉晴聽得一震,這案子怎麼這麼熟悉?太象赤炎城劉太守的作爲了,可這裡是大楚啊,並非大周,莫非……
心裡就有了懷疑。
果然就聽洪青繼續道:“我妹妹長得如花似玉,又正是花樣的年紀,這個時候被官家暗中捉了去,肯定沒有好結果,我娘急得暈了過去,我爹就跟鎮上的里正商量,邀集丟了女兒的鄉親一起去縣衙計說法,結果,我們的人還沒去縣衙,我們的家就被一夥黑衣人給抄了,連房子都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我奶奶沒能逃出來,活活被燒死……”
洪清邊說邊哭,大眼裡全是憤恨之色。
“於是,你們就打算造反,佔山爲王,打家劫社起來?”楚雲羲聽了個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很顯然,這就是一起官賊勾結的大案,可惜小民人微言輕,沒能力與官鬥,我爹又不甘嚥下這口氣,就糾結了這些鄉民,先在這岐山上住下來,每天在這條路上等,劫點錢的同時,也看看能不能遇到能幫助我們的人,只要能替洪家和這些鄉民審冤,就算要我們爲奴,也在所不惜。”洪青一臉慨然道。
他們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可是,楚雲羲的馬車很低調,再平常不過的一輛小馬車,既不象富翁,也不象官家,而且,楚雲羲一看就是個武功高強的角色,這些人明知打不過楚雲羲,還有可能被他殺了,卻還要衝上來冒險,這又是爲什麼?
他們憑什麼覺得楚雲羲既不會殺他們,又會幫他們?
“說吧,是誰讓你們來找我的?”楚雲羲和裴曉晴一樣,立即想到了這些關節,長素一抖,就將洪老大給抖落了下來,洪老大也算有點本事,縛束一斷,他凌空翻了個跟頭,穩穩地跪在了楚雲羲面前。
“公子果然好本事,小的是被人指點,纔敢上前來冒犯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