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一朝分娩兩分離

061 一朝分娩兩分離

“夜將軍呢?”

玉鈴蘭在稍微地平復了那股喋血之心時,沒有看到夜千澤,沉冷地問了一位將士。

“回大將軍,夜將軍帶着人去追趕敵人的殘兵敗將了。”

玉鈴蘭憶起城樓上的楚王夜宸,夜千澤肯定去追趕夜宸了,她的臉色一沉,擔心報仇心切的夜千澤會中了夜宸的埋伏,顧不得吩咐什麼,一踢馬肚子,策馬就朝城外奔去,她身邊的親兵不明所以,緊緊地跟隨着。

夜千澤帶着自己的親兵,大概有一千人左右,馬不停蹄地追趕着軒轅徹。他的臉色沉凝着,眼神也是異常的冰冷,緊緊地盯着在前方逃跑着的軒轅徹。

軒轅徹的目的就是把夜千澤引到萬丈崖,他在那裡埋伏了弓箭手,只要夜千澤到了萬丈崖,他的人就會放箭,任夜千澤武功再高,也敵不過接二連三的箭雨。所以他故意讓夜千澤緊緊地追着,並沒有刻意去甩掉夜千澤。

快要到達萬丈崖的時候,軒轅徹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在手下的掩護下,他失去了蹤影,但還有一個人穿着與他一樣的衣服,身形與他極爲相似的,代替他帶着大家往萬丈崖跑去。

到了萬丈崖,軒轅徹的人立即停下來,反身就揮着大刀長劍迎面砍向夜千澤。

雙方廝殺起來。

夜千澤帶來的親兵在某種程度上不及軒轅徹的暗衛們,但夜千澤厲害,他一心要殺向被手下緊緊地護在中央的軒轅徹,忍了那麼長時間的仇恨,此刻適數地爆發。他手裡有一把劍,手起劍落的,就砍下一顆腦袋,沒有人能抵擋他殘忍的砍殺,不過是片刻功夫,軒轅徹的手下就有幾十個人死於夜千澤的劍下。

軒轅徹的人越戰越心驚,不停地後退,無形之中就把夜千澤真正地引向了萬丈崖。

“好功夫,昊兒,你果然是王叔最厲害的勁敵!”

軒轅徹的聲音卻是從後方傳來。

殺紅了眼的夜千澤,扭頭望去,赫然發現軒轅徹在他的後方了,剛纔引着他到此的並非軒轅徹本人,而軒轅徹不僅在他的後方,還帶着不少的黑烏鴉以及一大批黑壓壓的弓駑手。

“昊兒,王叔最愛的女人便是你母妃,你母妃在地府裡太寂寞了,王叔心疼着呢,剛好送你去陪陪你母妃,你母妃肯定會很感激王叔的。還是你王叔最愛你母妃呀!”軒轅徹無恥地拿話來刺激着夜千澤,看着夜千澤變得越來越黑的俊臉,他無恥地大笑起來。

夜千澤施展輕功就朝軒轅徹撲過來,但軒轅徹的手下訓練有素的齊齊躍起,把夜千澤擋了回去。

“殺他們個遍甲不留!”

夜千澤的怒吼聲響徹方圓百里。

他自己更是化身成爲惡魔,藉着他絕頂的輕功,出神入化的劍法,遊走敵人之間,如入萬馬千軍之中,一聲一聲的慘叫聲傳來,聽得軒轅徹都變了臉色。

軒轅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夜千澤的身手,過去他只知道夜千澤有一身不錯的武功,代青親自調教出來的,想着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據說連元缺都沒有把握殺死夜千澤,可見夜千澤武功之高。此刻見證了夜千澤的高超武功,軒轅徹不敢再抱着僥倖的心理。

他後退幾步,一揮手,冷冷地命令着:“放箭!”

“爺?”

他身邊一位心腹有點遲疑地叫着,他們的人還在與夜千澤廝殺呢。

“放箭!”

軒轅徹冷酷地再次命令着。

他要用那些殘兵敗將來換夜千澤一條命。

值得!

那位心腹有點心痛,卻沒有再阻止。

爺爲了策劃今天這一局,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錯過了這一次,下次想再殺夜千澤就很難了。那些殘兵敗將都是爺的親兵及暗衛,沒有了,還可以再培訓新人。

那位心腹不再勸阻,弓駑手立即朝前方的人羣放箭。

夜千澤他們在崖邊,軒轅徹在他們的前方放箭,讓他們無法迎面而逃,只得拼命地揮劍擊箭,並且本能地後退。

“夜宸!”

夜千澤心知自己因爲報仇心切中了夜宸的詭計,眼見軒轅徹連自己人都不要了,下令放箭,分明就是要所有人陪着他死。

“昊兒,你叫錯名字了,其實我不叫夜宸,並不是你的二皇叔,我叫軒轅徹,本是軒轅國的三皇子,奉命潛入你們大星,挑撥是非,搞亂天下局勢的。你真正的二皇叔早就死了,被我殺死了。你母妃不被你皇祖母所喜,也是我的傑作,十八年前戰神玉鈴蘭被奸臣出賣,差點戰死也是我的傑作,還有云飛揚的死,也是我策劃的。”

軒轅徹把夜沐此刻無法再說出來的一件件真相,說了出來。

“可惜,昊兒,你再也沒有辦法替你的母妃,你的二皇叔報仇了,也不能替你父王雪恨了,哈哈哈!上官紫,你的兒子來陪你了,叫你不愛我!”瘋狂的軒轅徹得意地仰天大笑。

看着夜千澤擁有超人武功,也不敵接二連三的箭雨,被逼着退到了崖邊,他的眼神更加的瘋狂,立即從一名弓箭手手裡奪過了弓與箭,搭弓拉箭,瞄準了奮力地與箭雨奮戰的夜千澤,冷酷地射出一箭。

“公子!”

兩條絞綃帕橫飛而來,捲住了不少的箭,喬依兒飄落到夜千澤的身邊,幫夜千澤擋箭。

“放!接着放!我要他們都死!”

軒轅徹一箭沒有射中夜千澤,立即把弓擲在地上,瘋狂地叫囂着。

弓駑手分成數批,輪番上陣放箭,箭就沒有停止過。

夜千澤帶來的親兵,以及軒轅徹自己的人,不少人都中了箭,倒在地上,慘烈的現場一點也不輸於朔州城下的戰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軒轅徹準備着的箭都放完了。

地上全是屍體。

夜千澤與喬依兒卻沒有中箭。

軒轅徹的臉色變得很黑,他一揮手,身後的那些“天殺”組織殺手便撲向了夜千澤,夜千澤剛纔躲避擊箭時,耗損了不少的體力,那麼多的殺手前赴後繼地撲來,他連喘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再次陷入廝殺之中。

幾百名武功並不算低的殺手圍攻着夜千澤與喬依兒兩個人,結果可想而知。

夜千澤受了傷,臉上,手上,鎧甲上全是血,有他的,也有別人的。喬依兒反而沒有受傷,她只躲閃,並沒有還招,便沒有受傷,但她也無法協助夜千澤突出重圍。

“夜君昊!”

軒轅徹驀然大叫一聲。

夜千澤一擡眸,一支箭倏地射來,他想躲都來不及了,左胸上就中了一箭。

軒轅徹藉着撿起來的箭,趁夜千澤疲憊不堪時,放箭時又大叫一聲,讓夜千澤本能地望過來,就中了箭。

兩名殺手趁夜千澤中箭之機,雙雙出掌拍向夜千澤,夜千澤忍着左胸的劇痛,一劍砍向兩人,或許是有傷有身,他出招的速度不及之前那般快了,雖然還是逼退了一人,另一名殺手的雙掌卻拍到了他的身上,本就被逼退到崖邊的他,腳下一個踉蹌,便向後跌進萬丈深崖。

“公子!”

喬依兒急急地甩出了兩條絞綃帕想纏住夜千澤,誰知道夜千澤墜崖的速度太快,她非但沒有救起夜千澤,連她自己也被扯下了深崖。

“夜千澤!”

玉鈴蘭的嘶吼聲倏地傳來。

帶着人趕到的她,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女婿墜下萬丈深崖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軒轅徹見到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把夜千澤打進了萬丈深崖,就算中箭,身受重傷都要了不了夜千澤的命,但墜下萬丈深崖,夜千澤也是凶多吉少了。玉鈴蘭又帶着援兵趕到,軒轅徹不敢戀戰,低冷地吩咐着“撤!”

在手下的保護下,他殺出玉鈴蘭自背後包抄而來的重圍,逃走了。玉鈴蘭心急地衝到崖邊去,沒有心思再去追趕軒轅徹。

“千澤!千澤!”

玉鈴蘭衝着深不見底的山崖大叫着,非但聽不到夜千澤的迴音,就連她自己的迴音都沒有傳回來,直墜入萬丈崖底。

“快,四處尋找通往崖底的路!”壓下心裡的劇痛,玉鈴蘭大吼着吩咐。

將士們沒有半點的遲疑,四散而開,在四周圍尋找着有沒有路可以通往崖底的。可惜那是萬丈深崖,他們都沒有找到可以通往崖底的路。

“夜千澤……”

玉鈴蘭絕望地撲跪在崖邊,嘶聲嘶力竭地叫着:“你教藍兒怎麼辦呀!”

……

夜幕來臨,黑色籠罩了整片大地。

寒初藍在軍營門口等了大半天,等着夜千澤凱旋歸來。

計劃成功了,朔州肯定能拿下的。

元缺倚靠在門口,默默地看着站在寒風之中,不時地縮一縮的人兒。

士兵勸過她數次,說夜千澤很快就會回來的,勸她回去,別在這裡等,外面太冷了,她又怕冷,又挺着個大肚子的。可是平時懂情識理的她,今天卻怎麼都無法勸回去,堅持要在這裡等着夜千澤回來,隨着等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臉色也越來越沉凝。

看到她因爲寒冷又縮了一縮,元缺再也看不下去了,幾大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回走,嘴裡罵着:“你要等夜千澤回來,我沒意見,但你不能再在這裡等,外面多冷,你瞧你的臉都被凍得紫色了。夜千澤回來瞧着了,又得心疼了。你可以無視我的心疼,你總不能無視夜千澤的心疼吧。寒初藍,你一向是個很懂事的女人,今天怎麼回事?你不知道你這樣子,會讓夜千澤很難過嗎?他去打仗已經夠累的了,回來得不到你給的溫暖,還要心疼你,你不覺得你很過份嗎?”

“元缺。”寒初藍像是沒有聽見他的罵,反手就扯着他的衣袖,擔憂地請求着:“元缺,你能不能跑一趟看看,千澤什麼時候回來?平時他們出兵,到了傍晚都會回來的,現在天色都完全黑了,還不見他們回來,我擔心。我下午的時候,一顆心總是莫名地揪緊,莫名地亂跳,這是從來未有過的,元缺,拜託了。”

頓住腳步,元缺瞪着她,沒好氣地罵着:“你是多心了,夜千澤能有什麼事?連我都沒有把握能當場要了他的命,還有誰能殺得了他?你跟我回去,說不定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我出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般的爲我牽腸掛肚?都什麼時候了,你也要吃點東西,別餓着了你的小小千澤。”

“我不餓,千澤沒有回來,我也吃不下去。元缺,求求你,幫幫我吧,幫我去看看,千澤什麼時候回來,我總是心神不寧,我擔心……”寒初藍扯着元缺的衣袖哀求時,遠方忽然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是大軍回來了。

“諾,這不是回來了。”

元缺望向了遠方,淡冷地說了一句,細心地替她整理好披風。

寒初藍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笑着迎出來,站在門口等着大軍近前。

距離並不算遠了,可是大軍的速度卻很慢,好像人人的腳步都有千斤重似的。餘許帶領的騎兵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奔跑而回,也是慢慢地走着。

爲首的,不再是心急回來見她的夜千澤,而是她的親孃。

哪怕大軍前行的速度無比緩慢,還是慢慢地回到了軍營前。

寒初藍四處搜索,卻不見夜千澤的身影,她好奇地迎向了玉鈴蘭,在玉鈴蘭下馬後,她問着:“千澤呢?”

玉鈴蘭忽然用力地把她摟入懷裡,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不死心,親自把所有路都走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一條路能通往崖底的。

夜千澤,凶多吉少了。

寒初藍全身一僵。

她用力地掙脫了母親的摟抱,臉色變得煞白起來,扯着玉鈴蘭手臂的手已經在顫抖,她驚惶地問着:“千澤呢?他怎麼沒有跟着你們一起回來?”

“藍兒……”身經百戰,也曾數次差點戰死沙場的玉鈴蘭,練就了一顆堅硬的心臟,可是此刻她卻不知道如何把那個噩耗告訴在等着丈夫歸來的女兒。“藍兒,外面風大,咱們進去再說。”玉鈴蘭別開了視線,不敢迎視女兒的視線,拉着寒初藍就想進去。

寒初藍用力地甩開了玉鈴蘭的大手,也不讓玉鈴蘭進去,她站在玉鈴蘭的面前,煞白的臉上已經掛起了淚水,她緊咬着下脣,淚眼望着玉鈴蘭,好半天,她哽咽地問着:“大將軍,告訴我,千澤是不是犧牲了?”

玉鈴蘭紅了眼,抿緊脣不答話。

寒初藍卻從她的反應得到了答案,再望向其他人,全都愧疚地低下了頭。

淚水瞬間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下來。

“他答應過我,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去哪裡,走多遠,他是完整的一個人從我身邊離開,就會完好無損地回到我的身邊。嫁給他兩個年頭了,我們分分離離無數次,他也遇到過無數次的危險,但每一次他都會不缺手不缺腳地回到我的身邊。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他最愛的人也是我,他不捨得我哭。知道嗎,我有一次喝醉了酒,我哭了,他心疼得不得了,自那次之後再也不讓我喝酒,他很寵我,可有些事又很堅持,他說我醉了會哭,堅決不讓我碰酒,他怎麼捨得讓我等不到他歸來而哭泣?他會回來的!”

帶着哭腔又輕輕幽幽的話在黑夜中響起,四周圍都變得很安靜,只有她的聲音在寒風中飄泣着,傳進每一個人的耳裡都格外的心酸,格外的痛。

“他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他,我知道他有他的責任,有要扛起來的擔子。我只告訴他,請他記住在家裡,有一個我會一直等着他回來,不管是等一天,一個月,一年,甚至一輩子,我都會等着。前不久,他才答應我,永遠不分離。他對我向來一言九鼎,怎麼可能會食言。”寒初藍仰起淚顏望着玉鈴蘭,玉鈴蘭早就哭成了個淚人,望着沒有大哭大喊,只是默默地流淚,幽幽地訴說着的女兒,玉鈴蘭心如刀絞。

“藍兒,對不起!”玉鈴蘭痛苦地把寒初藍摟入懷裡,痛苦地緊摟着她,“藍兒,千澤遇着了楚王夜宸,他報仇心切,着了夜宸的道,身中一箭墜入萬丈深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但那萬丈崖深不見底,他墜下去,凶多吉少了。”

這是無法再隱瞞的事實。

玉鈴蘭知道說出來對女兒來說很殘忍,可女兒那般的聰明,早就猜到了結果,再隱瞞下去也於事無補的。

“既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千澤就不會死!他不會死的,他絕對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寒初藍在傷心絕望中似是看到了一縷微弱的曙光,她不願意放棄。

除非親眼看到夜千澤的屍體,否則她絕對不相信他死了。

寒初藍用力地再一次推開玉鈴蘭,不顧懷孕快要分娩了,也不顧此刻四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施展輕功就走。

“藍兒。”

“初藍。”

“夜夫人。”

元缺身形一閃,在半空中把寒初藍攔下,並且抱住了她,抱住她旋身回到地面上。

夜千澤死了,元缺也很震驚。

心底也有着失落,他唯一的對手,就這樣死了。

但更多的卻是對寒初藍的擔心。

她一心一意地愛着夜千澤,此刻又懷着夜千澤的孩子快要生了,如何承受得起夜千澤的死訊?就算夜千澤墜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或許會有奇蹟出現,其實誰都知道奇蹟等於爲零。萬丈深崖呀,跌落到崖底,不摔得粉身碎骨纔怪呢。

“初藍,你冷靜點。”元缺心疼地摟緊拼命掙扎着要去找夜千澤的寒初藍,心疼地低吼着。

“元缺。”寒初藍哭着扯緊元缺的衣袖,乞求着:“元缺,你武功最高,你最有本事,求求你救救千澤,他說不定沒有掉落下去,說不定掛在樹枝上,你救救他吧,我給你下跪了。”說着,她就要朝元缺跪下。元缺一把撈緊她,不讓她下跪,心痛地低吼着:“寒初藍,你冷靜一點,我會去看看的,你先冷靜點,好嗎,君昊命大,你說他不會死,就不會死的,你先別……”

勸到最後,元缺勸不下去了,因爲那些話都是假的,都是虛的。

玉鈴蘭那麼多人,肯定去找過了,都一無所獲,就算他去了,他又不是神仙,哪能躍落到萬丈深崖底下去找夜千澤?就算他能躍下去,找到的也是夜千澤的屍體呀。

“千澤,你這個騙子!啊!”寒初藍痛苦地朝黑夜嘶吼着,忽然以手摟抱住腹部,她也忽然無法再站穩,整個人的重量幾乎掛到元缺的身上。

元缺緊張地扶住她,緊張地叫着:“初藍,你怎麼了?”

鮮血慢慢地從寒初藍的雙腿間滴落在地上。

“藍兒。”玉鈴蘭更是緊張兮兮地扶住了寒初藍的另一邊手臂。

“夜千澤是個大騙子……痛……”寒初藍腹痛,孩子竟然選擇在他爹剛死時來報到。

見紅了。

痛?

衆人回過神來,天哪,她要生了!

元缺一把抱起了她,抱着她飛快地往裡跑,大吼着:“快,傳穩婆,她要生了!”

瞬時,所有人亂成了一團。

……

夜千澤的營裡,寒初藍痛苦的叫聲一聲一聲地傳出來。

軍醫,穩婆,元缺,玉鈴蘭全都聚在裡面。玉鈴蘭心疼地坐在她的身邊,用手握住她的手,讓她用力地抓住自己的手,分娩的痛苦讓她把玉鈴蘭的手都抓傷了,指甲深深地扎入玉鈴蘭的肉裡面,玉鈴蘭吭都不吭一聲。

向來鎮定的元缺替她施針時,手都在顫抖。

大冷的天,穩婆卻滿頭的大汗。

孩子久久不下。

寒初藍快要失去意識了。

“藍兒,你振作點。”玉鈴蘭想起自己當初生寒初藍的時候,難產,孩子也是久久不下,她幾乎因爲生女兒而命喪黃泉,如今女兒分娩時,孩子竟然也是久久不下。她怕,怕女兒熬不過這一關。

寒初藍的胎位正,按理說不會難產。可她剛剛經歷了夜千澤死亡的打擊,痛苦萬分之時忽然分娩,她都沒有了力氣,孩子便久久都無法生下來。

元缺用銀針定住她的元神,怕她這樣一昏就再也醒不來。

看到寒初藍似是要昏過去的樣子,他惶恐地叫着:“寒初藍,你不能睡,孩子還沒有生出來,你不能睡,振作點,你聽到了嗎?這是夜千澤的孩子,夜千澤死了,你必須保住他的孩子,這是他唯一的血脈了。寒初藍,振作點,你是最堅強的女人,振作起來!”

微微地睜開淚眼,寒初藍似是醒悟過來似的。

這是夜千澤的孩子,夜千澤唯一的血脈,就算要了她的命,她也要保住夜千澤的孩子!

“藍兒。”玉鈴蘭含淚地握緊她的手,鼓勵着:“藍兒,你能行的,你能行的,孩子很快就會生出來,你振作點,不要放棄。”一放棄,便是一屍兩命呀。

寒初藍反手握住玉鈴蘭的手,又看向元缺,哽咽地請求着:“元缺,這是千澤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他!”

元缺心痛地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着:“我只想保住你,你要是想保住千澤的孩子,你就給我提起精神來。”

“你……”

陣痛陣陣傳來,寒初藍再也沒有心情去罵元缺了,爲了夜千澤的孩子,她拼了命也要把孩子安全地生下來。

夜千澤死了……

這個孩子便是夜千澤唯一的血脈……

痛叫聲再次傳出營外,營外圍滿了人,餘許等人的臉色也是慘白的,他們上戰場時都沒有害怕過,此刻聽着營裡的那個女人一聲接着一聲的痛叫聲,他們害怕,很怕!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營裡終於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哭聲。

“哇哇哇……”

孩子哭得很大聲,好像在哭自己一出生就失去了親爹似的。

營外的等候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藍兒!”

“初藍!”

正當大家都鬆一口氣時,營裡傳來了玉鈴蘭和元缺的驚叫聲。

寒初藍用力過猛,造成大出血,這是產婦分娩時最奪命的情況,頓時又是亂成一團。

……

隔天。

老天爺折騰寒初藍折騰得夠了,終於放晴,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軟綿綿的太陽雖然躍上了高空,慈祥地望着人間大地,整片軍營卻死氣沉沉的,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的沉重。

寒初藍產後大出血,經過元缺的全力施救,命是撿回來了,人還在昏迷之中。

孩子倒是很健康,是個兒子,昨天晚上剛出生的時候還是皺巴巴的,看不出五官像誰,今天卻能從他小小的五官中看到了夜千澤的影子。

寒初藍處於昏迷之中,元缺和玉鈴蘭寸步不離地守着她。孩子便交給了穩婆和士兵們抱到了另外一個營裡照顧,穩婆是負責接生的,不負責餵奶,孩子生下來後就沒有吃到一口奶,餓得哇哇直哭。急壞了這些大老爺們,好在玉鈴蘭的親兵有經驗,玉鈴蘭當初生寒初藍的時候,也沒有餵過奶,都是親兵們煮了米湯,放點糖,一口一口地喂着寒初藍喝的。

如今他們也這樣喂着小小千澤。

可憐的小小千澤,本該是父寵母愛的天之驕兒,卻在一出生時就得面對父死的現實,母親又處於昏迷之中,他連一口奶都沒有得喝。

餘許他們心疼孩子喝米湯,在天一亮,就去尋找奶媽,正午的時候,還真讓他們找回了一位奶媽,奶媽抱起小小千澤,撩衣餵奶,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喝過一口奶的孩子,立即貪婪地吮吸起來。

除了幾個穩婆之外,其他人都回避地退出去。

……

“藍兒,我們的孩子出生了,辛苦你了。”

“藍兒,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藍兒,我怎麼捨得拋下你,怎麼捨得讓你爲我難過。”

寒初藍夢見了夜千澤,他正溫柔地坐在她的身邊,溫柔地凝視着她,愛憐地替她拂開貼在她臉上的髮絲。

“千澤……千澤……”

寒初藍哭叫着,倏地睜開了眼。

“藍兒,你醒了。”

“初藍。”

映入眼簾的並不是她家夜千澤,而是她的親孃,還有一臉疲憊,又一臉心疼的元缺。

夜千澤並沒有回來!

痛苦地閉了閉眼,寒初藍的淚無聲地又滑落。

他,難道就這樣走了嗎?拋下她孤兒寡母的。

他答應過她的話都忘了?說好的永遠不分離的,他是個大騙子!大騙子!

“藍兒。”玉鈴蘭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響,寒初藍睜開淚眼,輕輕地問着:“孩子呢?孩子還好嗎?”

玉鈴蘭含淚點頭,柔聲答着:“孩子很好,是個男孩。”

聽到孩子沒事,寒初藍略略地放下心來,她又請求着:“我能看看孩子嗎?”

玉鈴蘭點頭,“我去抱孩子來讓你看看。”

說着,她站起來就要出去抱孩子,玉彬卻青白着臉迎面而來,差一點就撞上她。見到是她,玉彬忽然撲嗵一聲跪在玉鈴蘭的面前,自責又小聲地說道:“小姐,孩子不見了。”

“什麼?”

玉鈴蘭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

“末將派了人保護孩子的,剛纔末將去看孩子的時候,卻發現孩子不見了,守在營外的士兵全都被殺,穩婆,奶媽也都被人無聲無息地殺死,孩子不知所蹤。”

玉彬說得很小聲,裡面的寒初藍卻聽見了。

元缺的臉色也變得異常的鐵青。

軍中重地,十幾萬的大軍駐紮在此,卻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殺死了守兵,殺死了穩婆及奶媽,悄然地抱走了孩子,這是陰謀,還是早就布好的局?

不是存心要寒初藍的命嗎?

“孩子——”

寒初藍吃力地想坐起來,卻因急怒攻心,倏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怦然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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