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就知道宇軒這小子肯定能夠救回這個孩子的。”
“是啊, 劉老的孫子果真不一樣的,我估摸着他家還真的是什麼神仙轉世呢,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圈黑色的霧氣直衝雲霄,我估摸着這就是那水鬼。”
“這不就是一團霧氣嗎。怎麼就是水鬼了呢?”
“哎,我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啊?鬼,我們這些人能夠看得見嗎,這團霧氣肯定就是那水鬼。”岸邊上,那個拿着棒槌的婦女對着旁邊的一個婦女說道““你看這宇軒真厲害,我好像還沒怎麼看到他和那個水鬼鬥爭了,這水鬼就已經逃竄了。”
我還在河水中行走着,這池塘的水位確實不高,我一隻腳足夠可以踩到地面,但是這水面也已經及到了我的胸部了,這水位對我來說是不高,但是對於一個小的孩子那是很高的。
這個時候,岸邊上就已經有了一些討論的聲音,這些村中的婦女對我們師徒兩個竟然看做了是個神仙轉世,這件事情聽上去挺滑稽的,但是站在一個淳樸質樸的鄉村婦女那也是正常不過,但他們口中所說我們鬥爭就把這個水鬼給嚇走了,這個說法我是不敢苟同的,那件事情也確實讓我很奇怪,我才準備上岸去拿道具,這水鬼就化爲了一團邪氣衝上了雲霄。
這次回來,我也就是準備去老家去緬懷一下, 去感受一下師父的氣息。
而在我回來之前,這王長忠可沒少埋汰我,說這案件還沒結束,你怎麼就回去了呢?李晨的那個案件簡單的做了一個筆錄,然後我就跟這個王長忠回老家看一下,其實,我也不只是要回來看看,在我回來之前,這陰陽指錄上又是發生了異狀——
陰陽指錄的扉頁之上,露出金燦燦的一片,一團八卦圖中閃現出一張地圖,這地圖的指示就是崇溝村,雖的然我不知道這陰陽指錄的指示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陰陽指錄似乎每當我到了絕境的時候總會來點指示,加之崇溝村老家這邊,我也確實有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而恰逢師父也是過世了兩個月整了。
在農村,總會不定期的去老去的人墳墓上掃墳,雖然師父沒有墳墓,但我也是應該回來一下,陪一下這師父老去的靈魂。(鄉村習俗,據說人死之後,其靈魂是要回歸故里的,也常常有每經過一座橋時就要喊一下老去人的名字,能夠讓他認識回來的路。)
我將這個小男孩帶回到了岸邊,剛纔那位被驚嚇過度的大嬸也是跑了過來,這位大嬸在我腦海之中有點印象,這印象是很淺顯的。
“宇軒,你就是宇軒,真的是你嗎。我家終於有救了!”這大嬸一過來就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上岸的時候也是將他的孩子放在了岸邊,這男孩已經由於過度的吸進河水,而導致暫時的昏迷了,不過這大嬸滿臉的激動,真的把我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心裡也是有點奇怪的,這不先去看孩子,而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幹什麼?
我乾咳了一聲,然後對她說道,“大嬸,那個,你孩子應該更重要一些,有什麼事情,我們等下再說?”
“啊。好好。”
我走到小男孩的旁邊,蹲了下來,雙手交疊在一起,然後再在小男孩的胸前強有力的按着,小男孩眉頭一皺,之後大嘴一張,一口河水從嘴裡吐了出來。
這小男孩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情,吐完這口河水之後,小男孩的眼睛也是慢慢的睜開了。
而伴隨着小男孩的睜開的時候,這岸邊上圍觀的人羣,又是交流起來。
“你看看,人家宇軒就是厲害啊, 要是我家那小子也能有這麼厲害就好了。”
“你就別說了,你家那小子,誰不知道是整個村子裡最調皮的孩子,你看看人家宇軒多懂事,聽說現在這宇軒也是出息了在城裡上大學呢,而且上次回來的那次,你猜他是怎麼回來的,坐的小轎車啊。”
“切,就算我家小子不行,你家呢,你家就是姑娘,好意思說呢,現在你家那閨女在幹嘛呢,準備什麼時候出嫁啊?”
伴隨這句話之後,下面頓是就變得雅雀無聲,在這個落後的村莊裡面,重男輕女的思想是比較嚴重的,在這村裡,有條件會把姑娘家送去念個幾年書,沒條件的直接呆在家裡跟着父母親們幹活,然後等到十八歲之後,物色個好人家就給嫁了。
小男孩醒過來之後,這岸邊上的人也都是散去了,或者說,各自幹着各自的活計,有的還在碼頭上洗着衣服,有的在碼頭邊淘米,還有的甚至是剛剛從農田幹活回來的,肩膀上還扛着一個鐵鍬,正蹲在岸邊上用着清涼的河水洗了洗那髒兮兮的手和臉蛋。
“這次真的得謝謝你了。”這大嬸對我道了一聲感謝,領着他的孩子。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問明瞭一下情況,這小男孩因爲放學晚歸了在這裡戲水,然後他媽知道了,就追着他後面打,但是小男孩是何等的狡猾,一下子就鑽進了池塘裡面,讓他媽媽打不到,平時都沒有什麼事情的,但是今天卻是發生這個情況,這小男孩經過這次事情之後,也是感覺的有些害怕。
質樸的臉蛋上煞白煞白的,這個時候還躲在他媽媽的懷裡面,還有一些嗚咽的聲音,而她的媽媽也就是村裡有名的殺豬倌的牛屠夫家的兒媳婦,姓氏王。我也就尊稱其爲王大嬸,在這個村裡,大多數都是這麼叫的。
王大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的嘴脣還在不斷的蠕動着,似乎有些什麼話要說出來。
我看見這個情況,微微一笑,“王大嬸,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你救救我的公公吧,我那公公今天六十八歲啦,已經算是花甲之年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中邪了——也不知道是撞的哪門子邪氣。本來我也是去找過劉老的,但是發現你家的們是緊閉的,這件事情已經有兩天了,宇軒,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救救我的公公吧。”
......
夜幕降臨,家家都已經生氣了爐竈,煙窗之中炊煙裊裊,村裡家家戶戶都已經燈火通明,透過窗傳來微弱的燈光,落後的村莊,所供應的電壓是非常低的,而且家家戶戶都是那種白熾燈。
夏季的夜晚,是有點風的,特別是這種靠山而坐落的村莊,更是如此, 風兒吹拂在我的身上,給我一種清涼的感覺。而每到夜晚,在吃完晚飯之後,村裡的家家戶戶都會結伴的到村口那顆大槐樹下乘涼,他們手中的拿着涼蒲扇子。
我這次此行的目的地是殺豬倌,也就是牛屠夫家,黃昏時分我已經跟他的兒媳婦打過一聲招呼,說是晚上過去。
殺豬倌就靠在村口,也就村口的那顆老槐樹也就數十步的距離,關於牛屠夫在原來我也是常常聽到一些傳聞的。
聽說這牛屠夫所賣的豬肉是非常貴的,村裡的一些人根本就買不起,都是些清苦老百姓,有些家,一年半載才吃過那麼一次葷腥,有的條件好一點的一個月吃上那麼一次,而這些人有的時候還會欠着牛屠夫一筆債。凡是那些欠人家債的婦道人家,這晚上的時候,牛屠夫就會去那個婦人家偷腥。
我師父在世的時候,常常也是到那個牛屠夫家買肉的,不過他總是不要我師父的錢,他說,我也會有生老病死的時候,說不定我也會撞到哪門子邪,然後這個時候就會要我師父幫忙。
師父幫助了村裡好多人,每次都沒有收錢,所以幾年過去了,村裡的那些人看師父一個人還要照顧田裡的農活,還要供應我上學,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加之有恩,所以有好幾年,田裡的那些農活都是村裡的一些人幫忙完成的。
此時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下還沒有多少人,不過也是有些大老爺們拿着菸袋吧唧吧唧的倚在老槐樹上抽着大煙,還不時的談談那些村裡的黃段子。
小的時候,我路過這棵老槐樹,偶然聽到他們口中所說的黃段子,然後臉一紅腳底抹油一般的直接跑了。有些時候他們還會攔住我,要來調戲我一下,說我下面的小弟弟有多大了。
我來到了牛屠夫家的時候,王大嬸正在杵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我過去跟王大嬸打了一聲招呼,王大嬸就笑嘻嘻的將我領進了屋內。
這幾年牛屠夫因爲殺豬,賣豬肉也是賺了不少錢,而且聽說他還去城裡擺攤賣過豬肉,還跟一個公司的後勤部專門提供豬肉,反正混的倒是挺不錯的,這家裡傢俬也是忙的井井有條的,也是這村莊裡面唯一一戶磚房瓦房。
剛進這個家門,就聞見一股子的豬肉的腥味,然後還聽見豬拱豬圈的聲音。
跟隨着王大嬸來到牛屠夫家房裡的時候,這房裡已經站着三四個人了,還有黃昏救起的那個落水男孩,牛屠夫躺在牀上,看見那樣子,我着實有些倒吸了一口涼氣,饒是我看過這麼多死人,這麼多鬼,看見這牛屠夫的樣子,也是不經意的倒吸了那麼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