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盒子放進我的揹包,因爲看二舅他們的表現,我詢問這個東西是什麼他們也不會告訴我,與其得不到答案,不如我自己去破解它。
我收拾好心情看了看布吉,他也算是和我們一起共患難過的了,可惜竟然包藏禍心,說來覺得布吉很可憐,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走回去姜花站在那裡問我:“撒泡尿這麼久啊?”
我撓撓頭,現在雨越來越大,剛纔我們站的地方已經被水淹沒了,二舅他們已經扎出了竹筏的大體形狀,我尷尬地說:“這不天黑,看不清楚東西,腰帶拉成死結了。”
姜花“恩”了一聲,對着我說:“周黑牙,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娘們怎麼這個樣子,怎麼追着人家大老爺們文喜不喜歡她,這也太主動了吧,絕對的豪放派啊。
“是,那又怎樣?”我喊道。
姜花臉上露出一絲詫異,感覺他內心裡面沒有想過我會喜歡她。
“你們倆過來幫忙!”泰然老頭喊道。
我正愁沒法化解尷尬呢,泰然老頭無疑幫我解了圍,我迅速跑過去,腳踩起的水花飛濺起來。
竹筏只剩下一個側欄沒有裝上去,現在水位已經馬到了我們的膝蓋處,雨聲很大,還伴着雷電。
“二舅,側欄不裝了,我們趕緊撤吧!”
“好,大家記住,等會兒漂下去無論到了哪兒都記得活命要緊!”二舅喊着,“今天我們大家上了竹筏,等會就要說再見了,甚至人鬼殊途。”
扎西的雨衣帽子被竹子刮破,頭髮溼溼的,往下淌着水滴。“屈叔,大家都會沒事的。”
我們幾個人都跑到竹筏上,老張手執着一根長竹竿撐船,老黑先在水裡面推起船,沒想到水流太快,老黑沒有來得及推船,船就已經劃出很遠了,老黑撲騰撲騰的游上船。
“二舅這裡是哪兒?”
“不知道,應該是英水,連着長江。”
我們的竹筏在夜色中飄飄蕩蕩的隨波逐流,這是我們聽到身後一陣巨大的聲響,剛纔聳立的山峰已經垮塌了,十幾米高的巨浪瞬間掀了起來,就像大海里面的波浪一樣。
“山洪!”老張大喊起來。
我看着那洶涌的山洪,已經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們的竹筏根本跑不過山洪。“兄弟們,後會有期!”
我剛剛喊完,一個巨浪就拍在我們的竹筏上面,我坐在船頭,扎西多仁坐在船尾,巨浪直接把扎西和多仁吞噬進渾濁的浪裡面,我則被船頭翹起的力道狠狠摔了起來落進水裡。
我看到竹筏已經翻了,二舅他們還在死死的抓住竹筏,想要在竹筏上不掉下去,我拼命的想游回去,但是水流太湍急,而且還有許多的暗流,根本沒有辦法游回去。
我和竹筏越來越遠,老黑也被甩了出來落在水裡面,扎西是個旱鴨子,只能雙手握住竹筏,閉着眼睛。
二舅喊着:“黑牙!活着是第一位!”
我想說知道了,但是洶涌的河水灌進我的嘴裡,雨聲嘈雜,周圍的聲音亂作一團。
這時一個巨浪拍了過來,我的頭皮猛地一沉,巨浪直接把我拍暈過去。
暈過去的期間,我似乎做了一個夢,我覺得不能呼吸了,但是又有什麼人把我拖舉出水面,我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了河水邊上,蘆葦輕輕的盪漾着。
我聽到從蘆葦裡面傳來一陣聲音,身後的風吹拂了起來,吹的背後發涼,但是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後輕輕的摩擦着我的後背。
我轉過身,看見一艘緩緩行駛過來的小木船,木船的船頭掛着一隻白色的旗子,上面畫着亂七八糟的圖案,有點像我們在地縫那條巖穴通道里面看到的強上課的梵文,但是又不像,總之就是亂七八糟,我讀書少,識字少,所以這種古怪的文字不太認識,哦不對,是根本不認識。
從船艙裡面伸出一隻手,非常的白淨,我覺得像是女人的手,因爲只有女人才有這樣的手。
我想她大概想讓我過去看看,所以我就邁向了那艘船,船停泊在我的前方,散發着一種幽靜,這時四周的空氣就像是靜了下來,不再有風了,而是一陣有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極了一種笛子吹出來的。
我邁起腿準備踏上船,結果一腳踩進了水裡,整個人又跌落在水裡面,河水就像是冰冰,徹骨的冰涼刺得臉頰猶如刀割,疼得我大叫起來。
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雨也已經停了,陪我擡了擡頭,看到一旁是河流,河水早已經沒有晚上的洶涌了。我慢慢的爬起來,發現老黑在我一旁臥着,我的身子下面是一堆柔軟的草墊,估計是老黑幫我銜過來,又把我拖到上面。
我摸了摸老黑的頭,“老黑,二舅他們呢?”
老黑站起來搖了搖尾巴,對着河水叫了幾聲,意思是二舅他們還在水裡面,估計和我們衝散了,當時水勢那麼洶涌,我又被水浪打暈,根本不知道二舅去了哪兒裡,估計二舅也不知道我被水衝到了哪兒裡,如果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和老黑的。
我愜意地躺在草墊上,沒想到老黑還挺通人性,給我墊了層草墊,簡直比人還要細心體貼。躺着躺着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類個去,我的揹包呢?我迅速站了起來,顧不得剛纔的愜意了,揹包裡面有我從布吉屍體那裡找到的八方函盒,裡面還有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物件。
老黑正臥在揹包上面,看到我站起來它也跟着站了起來,我拿起揹包拉開拉鍊,東西都在裡面,不過已經被水泡了。
我撤下身上的簡易雨衣,盤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打開八方函盒,盾牌狀物件安靜的躺在八方函盒裡面,我覺得這個東西就像一個盾牌,會不會是令牌之類的?
老黑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手裡的“盾牌”,我輕輕地講“盾牌”拿出來,用手摸了摸,東西的表面很光滑,但是有一種砂質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手感。
我自言自語道:“老黑,你活得時間久,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老黑居然像人一樣搖了搖頭,嘿,這傢伙真的能聽懂人話,雖然我知道老黑是上古的癸駟,但是它能和人交流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以前老黑就表現出來非凡的一面,但是人獸之間能夠相互交流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相信。
我把“盾牌”放進了八方函盒裡面,將揹包背在身上準備走。一夜的河水浸泡外加雨水淋打,我的皮膚已經滂了,四肢也已經變的痠痛無力。
但是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我必須的離開這裡。我看了看四周,這裡是一處樹林,樹林外面什麼情況我看不到,但是看到不遠處的河灘上面有一處搭的簡易碼頭我就知道這裡一定不是什麼窮鄉僻壤,肯定有人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善惡。
我記得我爸爸給我說過這樣一句話,那個時候我還是很小的年齡,我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搶劫犯,爸爸上去幫了忙,我問爸爸世界上是不是都有好人,爸爸笑了笑,摸着我的頭把說:“兒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善惡。”
我一直不太理解,但是後來長大了就明白了。
我希望在這個“江湖”能見到善良與溫暖。
我帶着老黑徒步走進樹林,樹林裡面有一條纔出來的小路,看樣子從這走的人還不在少數,人流量挺大的。
林子裡面傳來各種鳥的叫聲,就像一支交響樂隊似的。老黑忽然跑到前面,跑了幾步就站在那裡停滯不前。
我幾個疾步趕上去,那裡是一處山坡,在山坡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山坡錢的林子後面矗着幾座房子,在不遠的山坡上面還錯落有致的分佈着其他的房子,房子不高,最高的也不過兩層樓,應該是小山村。
我和老黑沿着山坡跑到了村口,那裡有一棵巨大的槐樹。人家都好說村頭的大樹,這個村頭的大樹不止一般的大。
我準備進村時想起來一件事,在我印象裡我好像去過一處村落,那還是在小時候,我的媽媽帶着我去她的老家看姥姥和姥爺,媽媽的老家就是一處山村,不過印象中的房子全部都是破房子,不像這裡那麼發達。
真的,十幾年前的房子真的不如我現在看到的房子。
那個村口就有一棵大樹,媽媽說,那就是槐樹。
我的心一陣莫名的緊張,媽媽的老家是不是就是這裡呢?
我正猶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拖拉機的聲響,“噠噠噠,噠噠噠……”
我轉過身去,一個老鄉正開着拖拉機往我這邊來,身後面拉着一車摞的高高的泥土。
我絕對不能說我是從上游飄下來的,因爲這樣一說他們可能會懷疑我,畢竟我只是被水衝了一夜,現在絕對還在神農架裡面,我必須換個說法。
想好了理由那臺拖拉機剛好開到我跟前,我立刻跑上去攔住他,笑哈哈的問他:“老鄉,我是徒步探險隊的成員,昨天山洪爆發我被衝下來了,想問問你,你們這是什麼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