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仔細思索。
金色的鳳鳥,又被稱作太陽神鳥,在三星堆等古蜀國遺蹟中出土了大量帶有太陽神鳥圖紋的祭祀禮器,再加上一些古籍的記載,這太陽神鳥應該就是古蜀國人的信仰圖騰之一。而那件金色的鳳鳥長袍則應是大祭司專有的身份象徵,代表着神權與威嚴,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我的猜測中那件衣服極有可能只有一件。
最開始那件衣服出現若初的身上,之後我在青城山祭壇幻象裡看到那件衣服從若初身上剝了下來穿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應該是代表着她接任了古蜀國的大祭司之位。而到了現在,她又赤身**的躺在大鼎之中,那件衣服卻出現在了雪兒的身上。
大祭司的身份象徵,我眼中精光爆閃,對於雪兒的事情越來越迷糊。按照最開始的想法,她應該是屬於三百多年前和陳勝之同時代的人,也就是在九老洞裡所看到的那個少女。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變成了那個小女孩模樣被封印進了封靈殿裡的陶罐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也是陳勝之的佈局之一,雪兒就是他所留下的一個後手,爲我指路的人。
而且也正如我所想的,在之後的事情裡,雪兒不僅多次救了我的性命,還逐漸的讓我瞭解了當初的真相。陳家的使命,黃帝的子孫以及那饕餮與舜帝的恩怨,這些都是她給了我的引導,讓一步步的去完成陳家的佈局。
但是,她現在將我帶到這叢帝的墓穴來做什麼呢?甚至還不惜以瞿上城的假象來欺騙我,我敢肯定,在這件事情的背後她絕對還有着不爲人知的目的。
我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一些混亂的思緒驅趕了出去。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雪兒突兀的消失,總會有再次出現的時候,到時候我自然有機會直到最終的真相。
我低下腦袋,從地上撿起一個掉下的手電筒,準備好好檢查一下這女屍的情況。明亮的電光照在女屍的身上,白花花的一片,按理說一般的屍體在變成殭屍後,皮膚都會迅速的固化和變成青紫色,而她卻依舊保持着原本的膚色,身上沒有一絲的石斑,由此可見,這女人絕對不簡單。
“不準看。”
蔡雅雯突然一把抓住我,神色冷冽的說道。
我瞬間一愣,感覺有些好笑,這一向冷豔的蔡雅雯怎麼還管起這事情了。
我推開她的手說道:“這女人就是個殭屍而已。”
但蔡雅雯的神色越顯冷厲,吐出了幾個冷冰冰的字:“我說,你不準看她的身體。”
我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這女人現在是要搞什麼名堂。但是在她這種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我卻是有些吃不消起來,訕訕的問道:“爲什麼?”
蔡雅雯目光一縮,口齒有些僵硬的說道:“我心裡不舒服。”
氣氛越來越轉冷,瓏竹也感覺到了什麼,她抓住我的手,說道:“師父,那個大鼎裡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我知道這小丫頭是在給我們找臺階下,而且我見這蔡雅雯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變得這麼固執起來。我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最後也不好和她一個女人爭辯,只能說道:“不看就不看。”
我站起身子就往大鼎的方向走去,反正這女人已經被我斬殺,而且在看她不着寸縷的模樣,也應該找不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檢查不檢查都沒什麼大影響。
在我起身之後,蔡中堂用狐疑的眼光對蔡雅雯低聲說道:“雅雯,你……”
蔡雅雯瞪了蔡中堂一眼,冷聲道:“二叔,你該從地上站起來了。”
我此時已經走到了這大殿旁,一種滄桑古老的氣息從鼎身上蔓延而出,像是跨過了萬古洪荒。
“都說耳室是用來陪葬墓主人生前物品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怎麼會被一起放進去,但是這裡面應該會留下一點鱉靈的遺物把。”
我伸着腦袋往大鼎裡看去,姿勢和剛纔的劉澤龍一樣,只是兩人的結果卻是大不相同。
這大鼎內部的空間極大,剛纔那女人平躺在這裡面還能有一些空餘的地方。在鼎底處我看到了一灘腐朽的灰燼殘渣和一些古老的青銅製品,看上去應該就是陪葬給鱉靈的東西了。
只是我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大抵都是一些青銅事物罷了。就在我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在一個青銅燈盞下露出的長條形物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心裡一動,伸手將那東西從燈盞下抽了出來,細細打量,這竟是一塊近一尺長的青銅板,上面彎彎扭扭的刻着許多文字,我臉頰微抽,這上面的文字左不見撇,右不見捺,通體由點、直、弧三者組成,渾圓方正,極有特色。
“篆書?”
我眨了眨眼睛,認出這上面的字體。但是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卻是看不懂,而且它的模樣也和我以前看過的秦朝的小篆有些區別。據說秦並六國之前,每個國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文字,相互之間並不相同,所以纔有了之後秦始皇統一文字和度量衡的舉動。
“鱉靈是楚國人,這上面的應該是楚人的篆書吧?”
我自語一聲,然後把這塊青銅板放進了背後的揹包。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上面應該會寫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師父,師父!裡面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啊?”瓏竹身高不夠,察覺不到鼎中的東西,所以拉着我的衣袖叫道,十足的小孩模樣。
我順手從大鼎裡拿了個青銅器具給她,然後便向着外面的幾人走了過去。王一峰此刻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蔡雅雯包紮起來,止住了血,他抱住劉澤龍被吸成乾屍的軀體,老淚縱橫,滿臉的絕望。
“澤龍啊,我就不應該答應這蔡家的邀請到這裡來,都是我害了你呀!嗚嗚……”
幾十歲的老頭子坐在地上哭的傷傷心心,讓我都覺的有些不忍直視。
“王大師,劉澤龍的事情,我們也很遺憾。但是現在我們還處在這危險的墓穴裡面,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吧。我保證,我們蔡家一定會給你一筆滿意的賠償。”蔡中堂拍了拍王一峰的肩膀,安慰着說道。
“滾!”
王一峰一伸手就拍掉了蔡中堂的手,他臉色猙獰的吼道:“你這老東西少給老子假惺惺的說這些……唉喲……我的徒弟啊,你死的好慘啊……”
王一峰話說到一半又開始哭了起來,可見他對劉澤龍實在是太過在乎。
“二叔,讓王大師先靜靜吧。我們再去另一個耳室看看,必須要儘快找到出去的路。”蔡雅雯冷靜的說道。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看王一峰這模樣一時半會兒也平靜不下來,還不如在好好探查一下其他地方,畢竟現在的時間還是十分的緊迫。
蔡中堂嘆息了一聲,又和王一峰說了幾句話,但是他卻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大哭不已。
我們幾人只能先離開這裡,準備在看一看另一邊的那個耳室,希望能找到出路。就在我們重新走回大殿的時候,被我牽着的瓏竹突然轉身向着那間耳室的方向望去。
“瓏竹,怎麼了?”我被她的動作驚動,隨口問了一句。
瓏竹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啦。”
我點了點頭,然後和蔡家叔侄一起往左邊的耳室走去。
只是在我看不到的那間耳室中,一股陰風從王一峰背後刮過,那原本屍首分離的女人身上竟泛起了一絲淡淡的黑光,原本滾落在角落裡的頭顱竟不知何時重新落到了無頭的軀體處。
斷茬結合,兩點紅芒從眼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