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九叔的話,我好像明白點,但是依舊猜不透九叔的心思。
“墓上之墓雖然是墓葬穴位的大忌,但是並不是不能破解。可是在祁宏家中的那個墓地,裡面卻佈置着一個連環死局,你已經看見石頭之上的那些縛鬼的槐樹枝。坤爲祁家墓穴的穴眼,所有真氣都從穴眼進入,所有的晦氣也全從穴眼流出,但被人前行阻斷之後,那穴眼就像是一潭死水,翻不起任何漣漪。你拔掉那些槐樹枝,就讓那穴眼重新煥發了生機。但是之後你陷入恍惚之際。”
九叔頓了頓,接着道。
“這就是說這個局中最關鍵的就是死局的第二局。還記不記得三國的陸遜,陸遜在當時也算是一代名將,難道能不懂八卦陣,所以我現在也基本斷定陸遜陷入的八卦陣也是一個連環局,陸遜可能已解除了第一局,但是他還是涉世未深,沒有想到黃月英還會設下第二局。這可能也是最終黃承彥交給陸遜一本自撰後天八卦的原因。”
“九叔,您是說,陸遜懂得先天八卦,卻不通曉後天八卦嗎?”
九叔點點頭,可是我還是不清楚祁家的目的跟九叔說的這些有何關係。
九叔看見我有些迷惑接着道:“其實祁家的墓地之中也有一個八卦局。”
我一聽感覺到不對,若是祁家的墓地之中也有八卦陣的話,按照九叔以前教過我的看破八卦陣的方法,我一定能走出來,不可能完全在期間迷惑,不知所措。
“這第二局看似是一個先天八卦陣,但是他是先天八卦與後天八卦組合在了一起,你就像當年的陸遜一般,只破解了其中的一個局,卻沒有看到第二個局。祁家墓地的那個穴眼既是第一個局也是一道後天八卦。在你解開後天八卦的時候,那道先天八卦也在你破解的瞬間顯示出來,所以你會身在墓地之中,不能自己。這也是那個設局者的精明之處,他並無害人之心,可是誰要是敢動他的局,面臨的也只能是死。”
聽完九叔的話,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若不是九叔在這,恐怕我也只能在這裡白白的增添一堆白骨。
“什麼人這麼狠毒,可是九叔,既然您已經解開了他所佈下的局,那豈不是我們將有麻煩了?”我問道九叔。
“無妨,我們早晚還會回來。”
九叔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自從我跟隨九叔出來,到現在,我們一直在走,我總是感覺九叔好像是在逃避着什麼,也總感覺九叔是在完成一個巨大的工程,或許是我在九叔身邊的時間最長,我自己的幻想,可是在着四年的時間之內,我跟九叔踏遍了山川,從不曾在一個地方駐足過兩次。
在九叔不在的時候,我曾試圖問過一些人,九叔是幹什麼的,周圍的人只是說九叔是個好人,別的一概不對我提起。
四年之內,我跟九叔看見了無數的人,在這些人中有乞丐,有富豪,有官員政要,可是看見九叔的時候,臉上的恭敬之情是不能夠裝出來的,九叔也只是很淡然的面對,當然我也沒說一句話。
“九叔,這次我們要去哪裡?”
“湘西。”
在我跟隨九叔行走的印象中,九叔從來不會制定自己的路線,只是想去想就去哪,可能這也是衆人找不到九叔的原因吧。
到湘西,那是多麼遠的路,我一邊在尋思,一邊在想辦法不走那麼遠的路。我跑到九叔的前面。
“九叔,從這到湘西那麼遠的路,您看您都是古稀之際的人了,我怕您的身體受不了,要不咱們坐船過去吧。”我笑着對九叔道。
毫無疑問,依舊是九叔不語的面孔。沒辦法,只要是九叔不想做,我就得一直跟着。
在去湘西的路上,九叔依舊是沉默不語,而我也已經習以爲常。但是在我們去湘西這三個月之內,九叔還是讓我見識了一回他古稀之年的手段,那時候我才知道爲何人人那麼尊敬九叔。
一個月之前,在我們走到一個叫古樓的地方的時候,九叔停了下來,對我說:“小九,咱們在這裡住上五天。”
當時我一聽樂的夠嗆,走了整整一個月的路,沒有做過一天的船,突然聽見九叔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九叔在我心中有高大了許多。
找到了一家旅店,我跟九叔住了下來,說實話,在這樣的路上,這樣的一個小村莊,我跟本就沒有去想它會有多麼的熱鬧,結果事實也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九叔,這什麼都沒有,要不咱們去前面在找一家吧。”我躺在牀上對着九叔到。
九叔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說:“小九,這幾天你跟我出去做一次活兒。”
當時我一聽,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九叔讓我跟他出去,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啊,我趕緊問九叔讓我跟他出去幹什麼。九叔只是淡淡的回道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九叔這樣說完以後,我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九叔的身邊,因爲我想知道九叔到底去幹嘛,病並且我也想知道,九叔爲何要在這裡住下,當初我是想,九叔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故交,可是就這樣呆了兩天,別所是故交,見連個人影也沒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想我和九叔就是這間旅店之中唯一的住店之人。
三天後,早上一陣急促的竅門聲中,我醒了過來,剛想表達我自己的不滿,可是看見九叔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了板凳之上,見此情景,我也立馬穿好衣服站在了九叔的旁邊。
“去開門。”這是九叔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把門打開,一箇中年的女人站在了門口,看着九叔的樣子,淚眼婆娑。
但是我被嚇了一跳,心想難道這是九叔的情人,九叔說的活兒不會是讓我勸解吧。
我正想着的時候,那個女的也沒有再看我,直接衝進來,跪在了九叔的面前。這一場景讓我有點不知所云。
“九叔救命,九叔救命啊。”女的帶着哭泣之聲想九叔苦苦的哀求。
“大侄女請起,帶我去看看。”說着扶起了還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九叔扶起她的時候,看向了我,“小九,走。”
我不明不白的就跟在了九叔身後,踏出了旅店。不多時候,來到了一家看似破敗的門前。
“九叔,我父親就在裡面。”那個女人這時的聲音明顯壓低看很多。
“你帶路我去看看。”九叔指着那個女人道。
女人推開了門,眼前的場景讓我感到十分吃驚,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被四個男人緊緊地困在了大廳的椅子之上。但是顯然那老者看着九叔的眼神也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
“解開。”九叔對着那四個男人說道。
四個那人看着女人,女人也唯唯諾諾。
“你們都出去,小九,你去解開。”
說完那女子一擺手,那四個男人出去,接着九叔跟那個女子小聲的說了幾句,我站在旁邊沒有聽清楚,只是隱約的聽見九叔問“要死的還是活的。”
女人和男人走後,我還在那想要解開繩子。九叔道:“小九,天黑之時用刀將繩子斬斷就行,你去一邊坐着,我要跟老朋友說幾句話。”
我嗯了一生就離開了那個被捆綁的老人。九叔上前坐在了老人的旁邊。
那也是這我跟隨九叔出來的這四年來,九叔說話最多的一次,可是在那驕陽的照耀之下,我感到頭暈目眩,漸漸地躺在臺上睡了過去。等在睜開眼的時候,九叔已經坐在了我的旁邊。
天色漸漸地黯淡下去,九叔跟我說:“小九,去在他的身邊那墨線畫出一個禁屍陣。”
我聽見覺得九叔是在開玩笑,這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幹嘛要擺下那麼一個陣,可是看着九叔的神色有不像是跟我在開玩笑。九叔確實在教我的十年間教會我很多的東西,所以九叔說擺陣的時候,我好像也有點清楚他要幹什麼。
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擺好之後,看着九叔,九叔指了指那個老人,我會意,拿出小刀將老人身上的繩子斬斷。老人起身,當時我嚇了一跳,趕緊跑到了九叔的身邊,但是那老人卻對我和九叔微微一笑,又坐了下去。
其實在九叔教我的這個禁屍陣之中無非就有三根弦,分別是“擾屍弦,驚屍弦,殺屍弦”。我不知道九叔交給我的這些是做什麼的,可是今天這一晚上之後,我就明白了。
“小九,擾屍弦。”九叔對着我說道,當時我只是按照九叔的話做。
我撥弄了一下擾屍弦,那老頭的身體不知覺的顫抖了一下。九叔的眼中眼也閃現了一道凌厲的光,接着一腳踏出,那是的樣子在我看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跛腳的老人,反而更像是一個殺手。
很快的九叔到了老人的面前,我看到那個老人在剛纔的那根擾史弦的震驚之下,眼中出現了混沌,九叔一掌按在了老人的肩膀之上。
“驚屍弦。”
按着九叔的指示,我再次撥動地上的那條墨線。這時的老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向着九叔踢出了一腳,九叔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看着當時的場景,我真的不能想象那是一個老人的動作,我剛想上去幫助九叔,九叔對我一揮手,讓我停下。
慢慢的九叔將手伸進了他一直揹着的那個黑色的布袋,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九叔去觸碰他的那布袋。被踢出的九叔迅速的站起來,再次跑向了剛纔的老人,就在跑的過程中,對我大喊:“小九,殺屍弦!”
我看着九叔那緊張的表情之下同時也看到一臉的無奈,在我彈起殺屍弦的時候,九叔也跑到了那個老人的面前,我看到那個老人的手直接在九叔的肩膀上劃過,九叔的肩膀之上留下了血,也正是他的那一下,我看見九叔在自己的揹包之下拿出了一把只有手掌大小的匕首,在我的眼前一晃,九叔越過了他的身邊。
那個老人的手也慢慢的吹了下去。
我那時分明看見九叔的眼角至上掛着少許的淚花,接着九叔在腰間拿出一把紅色的東西,在老人的脖頸之處一圖,直說了一句“再見了,老朋友”,將兩人的頭拿了下來,裝進了一個白色的口袋。
我看到的九叔的動作,險些沒有坐在地上,九叔在我的面前殺了人,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是九叔卻是一臉的坦然。
事後我才知道這個老人是九叔的一個老朋友,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可是在不久之前已經死去,就在家人想要將其埋葬的時候,老者突然醒來,其後就是我看到九叔殺他之前的樣子。九叔告訴我,他那是被人中蠱,纔會那樣,九叔在老人面前說話其實並不是同老者談話,因爲那時候的老人本就已經死去,他是在找老人身上的施蠱之處,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九叔根本不想了結自己老朋友,但是沒有辦法,九叔問老人的女兒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時候,顯然是已經知道了老人的樣子。九叔還告訴我那把紅砂是用來去掉老者上的那些蠱。
可是我在追問九叔的那把匕首的時候,九叔就再也沒有說話。
時間匆匆,我跟九叔從古樓出來已經快有兩個月,這兩個月之間,我聽見九叔經常說:“快到家了。”
我很是奇怪,就問九叔。
九叔只是說:“我在這條路上走了四十年。”
“這條路有什麼特殊的嗎?”
九叔面帶微笑,這也是九叔少有的表情。道:“對別人來說並不特殊,可是對我來說意義非凡,這是我四十年的湘西路。”
我不甚明白的點點頭。
“小九,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九叔說着話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