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私奔

松花府第一俠女是茉花村的丁月華,第一美女是凝香樓的紫沁,而這第一才女便是那隻翠綠耳環的主人——萬芊芊。三個月前,因家中逼婚,與一秀才相攜私奔,遠走高飛。

一走,便是三個月沒有音訊。

這個秀才在松花府也是個名人,因爲少時曾被稱爲神童,做的一手好文章,寫的一手好字。但似乎在這個少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什麼作品,從此也就沒落。這個秀才,名叫安青武。

他們私奔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萬府。

“那丫頭和我萬家已再也瓜葛!”萬老爺怒氣衝衝地說道。

展昭看着萬老爺如此模樣,嘆了一口氣。他只想打聽一下萬家小姐和安秀才失蹤細事,誰料這家老爺只聽了萬芊芊的名字就發了脾氣。展昭理了理思緒,說道:“萬老爺,展某到此,只是想了解一下萬小姐失蹤細由,還望您能配合。”

身旁的張龍加了一句:“老爺你莫不是真的不要自己的女兒?”

萬老爺身子一震,正想開口說什麼。只聽得門口傳來尖銳的女聲:“不必找了。”

陽子莫。展昭微微皺眉,這才幾天,這個受了重傷的人就跑出來了?當真不要命了?他轉過頭,看向門口的那個女子。紅衣似火,她的臉上卻是冷若冰霜。

趙虎一看到陽子莫,趕緊過去攙扶:“陽姑娘,你傷還沒好呢,怎麼就下牀了?”

不止下牀了,還活動得夠遠。展昭心裡加了一句。沒有被家丁攔截,定是使用了輕功,這傷勢……

“你是何人?”萬老爺看着陽子莫的出現有些憤然,說道:“怎麼敢私闖民宅!”

陽子莫冷冷一笑,將手中的東西往萬老爺身上一扔:“我是被請來的。”

萬老爺一驚,慌忙接住來物,打開一看,竟全是自己女兒的物什。“這是……”

他疑惑地看向陽子莫,對方臉上卻是不見表情。

展昭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問:“你還去了哪兒?”

陽子莫扶着椅子坐下,漫不經心地說:“去了土匪窩。”

“你還敢獨自去那兒!”這句話幾乎是展昭吼出來了。這是陽子莫第一次看展昭發火,甚至可以說這是張龍趙虎第一次看他發火。以前的展大人都是溫文爾雅的,就算是犯人語氣都是不驕不躁的……怎麼這會兒……

陽子莫扯了扯衣服,有些不自然地回嘴:“本姑娘做事需要向你報備的麼?”

展昭氣急,不說話,只是盯着她。

張龍趙虎不敢出聲,低着頭研究着自己的刀劍。

萬老爺倒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顫抖着拿着那物什問:“這是從何而來?”

陽子莫鬆了一口氣,趕緊看向萬老爺,說道:“展大人心軟,不捨得告訴你,但是我卻是要告訴你。你女兒已經死了。“

“你胡說!”她剛說完,萬老爺就瞪着眼睛吼道。

陽子莫背疼,今天是什麼日子,她陽子莫接二連三地被人吼着說話?

“是不是胡說,你問展大人就知道了。”

展昭收斂自己的心,低下頭,理着思緒。

土匪皆被收押,他們供出曾經劫過一女子。土匪頭子想要那女子歸順,那女子不肯,一頭撞死。然後幾人怕事,便把那女子埋在了官道旁,還特意踩得跟沒埋過東西一樣。

女子是確定死了,但男子呢?去了哪兒?是死是活?

想查明一下細由,卻還是不忍告訴女子的死因,卻不料陽子莫一來,將什麼都抖了出來。

“萬老爺請節哀。”展昭低低地說着。

萬老爺一聽,一下子像卸了氣般癱坐在椅子上,握着手裡的物什哭了起來。

原來,那麼強硬的人也會如此軟弱。

陽子莫有些怔然,她一直以爲像萬老爺這樣的人是不會如此的,她甚至還以爲告訴他女兒的死因後,他也會沒事人一樣繼續吼他們……

只是片刻,陽子莫轉過眼去,又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她說:“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儘可能找到安秀才的人,還有你女兒的屍體!就請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

陽子莫一說,趙虎也接着說道:“萬老爺節哀,我們得趕快找到萬小姐的屍體才能讓她入土爲安啊!”

萬老爺哭了一陣,才緩緩說起了萬芊芊和安青武的事情。

萬芊芊和安青武是在一次賞燈會上認識的,或許是被對方的才氣吸引,兩人互生情緒。他們之間的來往萬老爺是半年前發現的,他氣得讓女兒趕緊跟那秀才斷絕來往,女兒不從。他罰過,責罵過,卻怎麼也勸不回女兒的心。一氣之下,他便給自己女兒找了門親事。卻怎麼也沒想到,三個月前,女兒竟和那窮秀才私奔了。萬老爺發出話來,從此之後,萬芊芊再不是他的女兒!

再不是他的女兒……這句話如今才知道,說的有多違心,說的有多痛心……

*

“回去休息。”出了萬府大門,展昭便淡淡對陽子莫說道。

陽子莫晲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他身後默不作聲的張龍趙虎,說:“我還有些事不明白,得去安秀才的住處查查。”

“不許。”沒有多餘的客套話,只是淡淡的兩個字。

陽子莫翻了翻白眼,扯起展昭的袖子:“展昭,你現在是不是膽子大了,敢和我陽子莫這麼說話?”

展昭看着對方拉着自己的袖子,不語。面色慢慢有些潮紅,終於忍不住說道:“陽姑娘,你傷勢未好,還需好生休養。”

“你當我陽子莫是千金大小姐麼?”陽子莫滿不在乎,開始拉扯展昭的手臂了:“從我懂事以來,受過了不知多少傷,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展昭的心抽了一下,從陽子莫手中扯回自己的手臂:“張龍趙虎,你們去查安青武的住處。展某送陽姑娘回丁府。”

張龍趙虎連忙應聲,互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陽子莫看這架勢,無奈,瞪了展昭一眼:“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