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頭黑蛇的能力,是不是超過了你的預計?”莫言血笑着問我。
我點了點頭,跟莫言血說道:沒錯——的確超過了我的預計!
那雙頭黑蛇,僅僅看了我一眼,就讓我的心裡,充滿了暴戾,甚至想着要殺人。
這種蠱惑能力,超過了我的想象。
我甚至也能想象,曾經的巫人,爲何從“食爲天”嘴裡的那個崇尚自然,追尋原始快樂的種族,變成了一個以殺戮爲主的族羣。
這雙頭黑蛇,太過於可怕了。
“哎!雙頭黑蛇就要掙脫禁制了。”那莫言血笑了笑,接着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這看清楚,莫言血到底變成了一個什麼樣子。
他成了一個長着人頭魚身,渾身鱗片的人,除了有兩隻手和人臉之外,幾乎和一頭大魚,再也沒有任何區別了,想來,他就是他自己說的三妖中的一種“鬼妖”,是他自己的魂魄,附身在了一頭大魚的身上。
莫言血跳到了那水潭裡面,快速遊動了起來。
他圍着那水潭,遊了一圈又一圈,很快,那黑蛇的紅色眼睛,再次黯淡了下去。
“雙頭黑蛇不能出這個海墓,一旦出了——閩南大亂。”莫言血說完,尾巴十分有勁的拍打這水花,他從那水潭裡面,飛騰到了岸邊,然後迅速披上了衣服。
我跟莫言血說:莫前輩,我有辦法,可斬黑蛇!
“什麼辦法?”莫言血說。
我說在我的背後,有一枚妖刀刺青。
這枚妖刀刺青,是曾經六百六十年前的陰陽刺青師所作,這把刺青妖刀,是平巫的重點,也只有這妖刀,才能徹底斬殺雙頭黑蛇。
“哦?還有這麼神異的刺青?”莫言血問我。
我說是的。
莫言血問能不能給他看看。
我說可以。
我直接脫掉了我的衣服,把背後的刺青,展示給了莫言血看。
莫言血看完了,撫掌大笑,說道:好!好!好!那陰陽刺青師,真是絕世之才啊,能想出這樣的一副刺青,不過……於水兄弟,你這幅刺青,不是成品吧?
我說不是。
這幅刺青,還差四個沉睡者,才能是真正的成品。
莫言血聽了,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接着,我跟莫言血說道:莫前輩,這兩天,我先去把妖刀刺青給做完整,然後,我帶着完整的妖刀刺青,來斬這黑蛇,可以嗎?
“你隨時都能來。”莫言血說道:海墓歡迎你,等到雙頭黑蛇被斬殺,我也算了了一個心願——可以等待超生,化作小鬼,入地府轉輪迴,下輩子和二孃,雙宿雙飛了。
我笑着說:當然。
這一次……我們算是真正的找到了蛇頭棍了。
這蛇頭棍已經不是蛇頭棍了,而是一頭雙頭蛇妖。
我跟莫言血抱了抱拳,就告辭了。
我帶着陰行兄弟,離開了海墓,陳雨昊也從海墓門口的棺材裡翻了出來,跟着我們一起,去了陰行祠堂。
今天拜了海墓,弄到了蛇頭棍的位置,算是大功一件了。
接着,我們這些人就先散了,我和馮春生、龍二,去了紋身店等人。
那守密人跟我約定好了,說今天,會把我缺的三個沉睡者的臉皮,給送過來。
我得等着他。
我一直等着,但也沒看見人影,閒得無聊,我跟龍二、馮春生打牌,打到下午四點多,終於有人進來了。
這個人站在紋身店的門口,他問我們誰是於水。
我站了起來,說我是。
那人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包裹,說道:我是跑腿公司的,有一個劇組託我給你們寄了三張假臉皮,你們簽收一下。
那守密人還真是雞賊,假說他是劇組的人,給我們送道具。
我接過了那人的包裹。
那人笑着說:我先走了……錢那邊已經付過了。
“謝謝。”我跟那小哥道了聲謝。
結果,那小哥走了沒兩分鐘,又折返回來了,他滿臉歉意的跟我們說:實在對不住……剛纔還忘了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那小哥說:找我跑腿的那位劇組大哥,還讓我給你們帶一句話——說是網劇的臺詞。
我問那小哥:什麼臺詞。
小哥想了想,說:哦!臺詞是這樣的——下一個活過來的是劉老六,你願意他活過來嗎?如果不願意,那就寫一封勾牒給我,這樣,劉老六這輩子都活不過來了。
我心裡發緊,但是臉上卻堆着笑,對小哥說:哦,謝謝小哥,幫我們帶道具就算了,還幫我們寄臺詞。
“應該做的,爲人民服務。”小哥笑了笑,出門騎着他的小電驢,疾馳而去。
我拿着裝了人皮的包裹,想着小哥說的那句話:下一個活過來的人是劉老六,你願意他活過來嗎?如果不願意,那就寫一封勾牒給我,劉老六,這輩子都活不過來了。
這是守密人想跟我說的。
馮春生剛纔也聽到這句話了,他跟我說道:水子,這事,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啊……這個節點上,劉老六活過來,只怕有些不合時宜吧?
目前正是閩南陰行上下一心,抵抗巫人之亂的時候,如果劉老六活過來了,按照他在陰行裡的地位——的確有些麻煩。
我嘆了口氣,跟馮春生說:這守密人,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
“寫封勾牒,就說現在別讓劉老六活過來。”馮春生跟我說。
龍二也讓我寫勾牒。
我說你們沒有仔細聽那小哥的話嗎——如果我寫了勾牒,劉老六不說現在活不過來了,就算這輩子,那也是活不過來的。
馮春生說道:那你打算?
“劉老六畢竟是我師叔……凡是不做絕。”我說道:不寫勾牒——讓他活。
馮春生說道:你這話說的……如果劉老六活過來了,搗亂怎麼辦?
“那就把他軟禁起來!”我說道。
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劉老六復活過來的前幾天,只要露出一些要搗亂的苗頭,我就軟禁他!
陰行上下一心的時候,我不容許任何人搗亂。
“你小子現在脾氣是真硬了。”馮春生笑着說:你能表這態,我就放心了。
嘿!
我乾笑一聲,拆開了裝了人皮的包裹。
果然……一共是三張人臉皮。
人臉皮的背後,寫了三個人的名字——鍾鑫、北忽、易繼峰。
同時,名字之下,還寫了地址——北越山加油站後山頭……
三張人臉,記錄了三個地址。
除去了這個……在包裹裡,還有一章紙條——紙條上面寫着這些人臉皮的使用方法。
原來,我們只要到那些山上,尋找到曾經失落門派後人跟沉睡着喊話的拳頭大小的坑——蒙上那三張臉皮,就能夠開啓沉睡者的山廟,然後,再用我的血液,喚醒沉睡者,便好。
我當即和龍二、馮春生一起出了門,去尋找這三枚刺青。
這三枚刺青,倒是順利拿到手了,只是,我面對這三名沉睡者,卻十分內疚。
因爲失落門派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可是到了這三人,他們都死了——也就是說,失落門派,到了鍾鑫、北忽和易繼峰這一代,徹底絕門了。
那些沉睡者心裡,當然十分難受。
但是他們還是按照曾經的約定,給我做上了妖刀刺青的一部分。
我的妖刀刺青,只差最後一部分了。
此時,妖刀刺青的模樣,也差不多出現了。
妖刀的身上,盡是古怪的紋路,一把刀,是黑玉和白玉打造而成,在我的背後,栩栩如生,似乎要躍背而出了。
不過……整把刀的表層,似乎還是蒙了一層霧——這層霧的顏色很淺,但不代筆沒有。
也許做完了最後一道刺青,整個妖刀的那層霧,就會徹底散去了吧?
這天,弄完了這三個刺青後,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但我等不及了,只能深夜給李龜窯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帶我去尋找最後一個沉睡者。
李龜窯說沒問題——他還說——最後一把妖刀的刺青,還就適合在晚上去找?
我問李龜窯:爲什麼?
“因爲……最後一個失落門派的後人,是一個酒吧的歌手,工作時間都是在晚上。”李龜窯如此說道。
我說這就巧了,啥也別說了,找人去吧。
“行!”
李龜窯跟我們約定好了一個地方,讓我們等着他。
我們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見到了李龜窯,然後,我們四個,一起出門,去尋找最後一個失落門派的後人。
這個後人,我們找尋到,也沒花什麼功夫,十分順利的說服了他——陪着我們去尋找沉睡者。
很快,沉睡者找尋到了。
妖刀刺青差的最後一個紋身,也補齊了,只是——這一次,妖刀刺青上,依然還是蒙着一層霧。
不過,我已經感受到了那妖刀刺青的活力了。
馮春生喜出望外的說道:妖刀刺青大成,明日,就去那海墓之中,斬了雙頭蛇!
我也說是——妖刀刺青,就是爲了阻擋巫族之亂的,明天先拿雙頭黑蛇祭刀。
“你們大可以去海墓裡,斬殺那雙頭蛇妖,如果你們能活着回來,算我輸。”在我們幾個都志氣高昂的時候,我們身邊傳出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