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山早就有防備,身邊僱傭的竟是些專業的保鏢,看這些人的身形架勢,可能還有從部隊退役下來的士兵。
就在那些打手魚貫而入的時候,我大致估算過,應該有四個人。劉年雖說正值壯年,但是誰還能指望這個形同枯槁的大學畢業生能派上什麼用場呢。如此算計一下,我和冷柯兩個人要面對這訓練有素的五個打手,同時還要照顧劉年的安全。
如果不是我手頭的戰術手電,恐怕今晚真要折在這了!
就在林程山語音剛落,我已經先發制人,打開手電筒把強光投向對面。那些人在黑夜裡全神貫注的注視着我,卻沒料到我會出這麼一手,一時間沒有防備全被強光閃的爆盲,和瞎子無異。
可就是這樣,他們還是眯着眼向着光源處撲過來。
我一個低鞭腿踢向第一個向我衝來的人的小腿脛骨。對手狠話已經撩下,若不全力迎戰,恐怕今晚上便性命堪憂。所以這一腿帶出了我九分的力道,那個彪形大漢猝不及防,吃了我一記低鞭腿,整個人失去重心,笨拙的摔倒在地。
一擊得手,我立刻後退半步,手中的戰術強光手電筒在黑夜中甩出刺眼的光鞭,讓他們完全莫不清楚我的動向。就這樣,第二個直踹正中另一個壯漢的襠部,他痛苦的蹲了下去。
兵貴神速,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速戰速決解決掉剩下的雜兵們的時候,他們卻反應了過來,紛紛掏出墨鏡戴上。
之所以能瞬間擊傷兩人,全是仗着手中的手電剝奪了對方的眼線。而現在對方戴上了護目的墨鏡,我唯一的優勢便消失了,只能實打實的肉搏血戰。於是我又把左手別向腰後,準備掏出我的甩棍。
可是就在我還沒掏出甩棍迎敵,冷柯已經一個閃身,晃入到戰場之中。
糟了,這個精瘦精瘦的男人,能敵得過對面的那三個虎狼之軀嗎?
我得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我還沒上前,先前被我踹倒的保鏢又站了起來。一個捂着下體一瘸一拐的扶着牆,另一個傷的輕點,已經拿出彈簧刀,臉盤子上也戴上了蛤蟆鏡。
這個被我擊倒的男人,內心肯定帶着憤憤不甘的情緒,這一點從他咬牙切齒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來。面對這樣一個危險分子,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留意旁邊冷柯的情形。
千鈞一髮之間,那把滿載着復仇火焰的彈簧刀向我的胸口直刺而來。人在這樣的時候在心理上總會本能的設想自己中刀後的後果,這種錯誤的心理行爲對眼前的危險毫無幫助。我還來不及掏出甩棍,左手向上一搭,右手向下一夾,擠住持刀的那隻手臂,向身體後方拉去。
感應到我的意圖,對方沒有順着我的力向前方倒過來,而是站穩在原地,腰背疾旋,那把刀由刺變成了劃,又向回收了去。這一招若我不妥善應對,恐怕我的左手就要隨着他的回撤而徹底報廢。
好在我反應力也不在此之下,左手已經早就鬆了開來,堪堪閃過刀鋒。我的右手拇指與掌心仍然夾着那支手電,我順着他向回收的力道,手電猛的向他眼鏡砸過去。他沒料到我也是個職業警察,能閃過他那陰險的一招,所以對我的這一擊顯得措手不及,用他的左手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我豈能讓他緩過勁,氣沉丹田,我周身的氣力墜向腳底,踩到他的腳背處免得他後退,倖免於難的左手格擋在胸前以控制住他的刀鋒,右手便不要命的猛攻他的要害。讓我暗自心驚的是,這一通看似胡追亂打實則步步緊逼的打法卻被對方一一化解。
上失下取,無影追中。既然上路吃不進去,只能靠下路取勝。我的右腿已經鎖住對方腳面不給他退路,無法再收招踹他下盤,這一瞬間的間隙很有可能讓對方鑽了空子。可是這時候,我想起冷柯與我模擬對打的時候對付我的一招來。
卻見我腳步未動,依然穩穩的鎖住對方,可是膝蓋卻向內微微一收,隨即渾身發勁,膝蓋旋即又向前一別。這一別正好鉗住對方的膝蓋,他措手不及,被我的膝蓋別住,向內側彎曲……
他嚎叫一身,痛苦的跪了下去。剛剛本來就被我踢中脛骨還沒緩解的疼痛讓我這麼一別,這下子他半月板肯定撕裂了。
宜將殘勇追窮寇,我向他補了一腳,然後又給方纔被我踢中襠部扶着牆還沒緩解過來的人也補了一拳頭,便拔出甩棍打算回身支援冷柯。
可是我發現我完全多慮了,我回身望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冷柯與一個漢子交手。
那個漢子看似完全佔據主動權,一拳拳狠狠的揍向冷柯。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冷柯雖然被動防守,可是總能後發先至。在保鏢的拳頭打到的時候也射出一拳,貼着那保鏢的拳頭,打向他的下巴。
這一拳看似隨意而出,可是其中大有學問。貼着保鏢的手臂,不僅能撥開來人的進攻,同時又能迅猛的撕裂對方的防線擊中目標。
果然,那保鏢遭了殃,結結實實的吃了冷柯一下。
拳速雖快,但是力道頗輕。不要緊,冷柯又搶身上步,雙拳如同機關槍一樣交替爆射,一下又一下,招招命中對方的下顎!
我特同情他,真的。
這個身材高大的保鏢失去了意識,一座大山,轟然倒下。
再看地上,冷柯的腳邊上還躺着另外兩個保鏢。
“唉,何必自討苦吃?”冷柯嘆息一聲,緩緩的向林程山逼近。
這個男人作威作福慣了,卻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保鏢居然能被兩個人赤手空拳的解決。他向後退了兩步,不難看出步法中帶着的那股無法掩喻的慌亂。
我嘲諷的用腿撥開躺在地上的保鏢,和冷柯形成一條口袋,向着林程山慢慢收攏。別的不說,兵戰爲下心戰爲上,先在心理上給對方壓迫感纔是王道。
“你還想說什麼,嗯?”我沒有好氣的跟林程山說。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控告你們!”林程山氣急敗壞,也不知道剛纔頤指氣使揚言要我們性命的那個大佬去哪了。
“那隨便你好了,如果你還想要找到那些寶藏,我勸你凡事三思後行,用腦袋而不是拳頭思考。”冷柯淡淡的迴應,掏出兜裡的溼巾擦乾淨手指背的血跡。
說起寶藏,林程山的語氣中透出一股殺氣:“你以爲少了你,我就找不到那些寶藏嗎?”
我想我有必要插一句話了:“按照你現在尋找寶藏的方法,你不僅無法如願,說不定還會發生些什麼別的不詳的事情。兄弟,咱們走吧。”
我沒有提冷柯的姓名,是爲了防止林程山循着名字再來找麻煩。
“別以爲事情就這麼完了!”林程山惡狠狠的恐嚇我們,但是誰都聽得出來他這是外強中乾。
經歷這麼一場變故,劉年已經嚇癱在地,他哪見過這些世面。我架着全身癱軟的劉年,和跟着冷柯的身後,向外走去。走到林程山面前的時候,他還向後縮了兩步。
回城的車還是那個司機,冷柯已經多給了他不少好處,有這等賺錢的機會他自然不能推卻。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回到寢室,已經是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