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家安烏龍山 情篤白練溪(一)

從鳳凰縣城出來,中年人僱了輛馬車,朝遠方奔去。前兩天,若虛幾乎無話,悲痛和憤怒壓得他咬牙切齒,哪裡還想說話?中年人則睡在車中,似乎很疲勞,也不說話。後來,中年人睡足了,話就多起來了。他說自己叫薛如鬆,住在鄂東北的烏龍山,這些年一直行走江湖,路見不平,仗義相助,因此與不少江湖人結下樑子。

他見若虛精神不佳,就啓發他,做人要學大雪中的青松,挺拔、堅毅、頑強,不能萎靡不振,自暴自棄。這類話,父親也說了不少,但若虛總沒當一回事,此時聽了薛如鬆的話,卻十分入耳,自己應該振奮起來,報仇雪恨。漸漸地,他有了精神,話也多了一些。可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中年人爲什麼要收自己爲徒呢?他並沒有多想,還以爲這人是可憐自己。是啊!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哪裡能想得很周全?

但若虛始終有些擔心,如果這位薛伯伯再次問起項弢的事,我該怎樣答呢?薛伯伯說是來找項弢的,可始終沒有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自己雖然遷怒於項弢,可項弢已死,總不能不完成死人的心願吧!對,就算薛伯伯說得再好,我也不能把東西給他,我要信守諾言,不能言而無信,《論語》上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爲了表明自己與項弢的事無聯繫,若虛又主動問起項弢的事:“薛伯伯,你不是要找姓項的朋友嗎?”薛如鬆愣了一下,說道:“哦!他——他不是咱的朋友,他是咱朋友的朋友。姓項的不知出了什麼事,朋友讓咱照看一下。咱找了很長一段時間,蹤跡全無。這不!找到你們陳家莊,也無一點消息,咱對朋友也算有個交代了,是吧!嗯,況且咱出來已有很長時間了,萬一讓仇家查出行蹤,那就麻煩了。”

若虛點點頭:這麼說,薛伯伯不是項弢的朋友,更不是項弢所說的人,我不能把東西給他。見若虛精神好了些,薛如鬆很高興,說道:“若虛啊,你既拜咱爲師,就等於進入了江湖。對江湖上的大事不能一無所知,是吧!”

聽到薛伯伯說“是吧”,若虛總是配合着點點頭,後來才知道這是薛伯伯的口頭禪。他接過薛如鬆的話,說道:“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就是個井底之蛙。”

薛如鬆微微一笑,習慣性地摸着鬍鬚,說道:“這一路上也沒事,咱就跟你說說江湖上的事。——若虛,你知道當今江湖武藝最好的是哪幾家嗎?”若虛想了想,說道:“我聽人說過。對了!好像是青龍白虎洞庭湖。”薛如鬆點點頭,笑道:“你多少還知道一點。當今武林最強的就是這三家。”

若虛有了興趣,問道:“薛伯伯,這三家爲何成爲最強的呢?”薛如鬆一指若虛:“咱就知道你要問。好吧,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事了。”說着,他便慢條斯理地講起數百年前的往事。

大唐中葉,在秦嶺太白山下有一個很一般的寺院。裡邊住着兩個和尚:了因、了緣。這兩個和尚不知從哪裡學得很高的武藝。許多武林高手慕名而來,卻無人出其右,漸漸地他們在江湖上名氣變得很響。

有一天,唐朝皇帝的兒子忠王李潤狩獵來到此地,聽說了因、了緣功夫高,便讓自己的侍衛與了因和尚切磋切磋。這些侍衛哪裡把這兩個和尚放在眼裡?可是一交手,卻無人能接了因和尚十招。這一下把李潤驚得目瞪口呆,繼而主動上前問話,了因和尚對答如流。

李潤暗中點頭,喜在心中,懇請了因、了緣到長安府中一敘。了因和尚笑而不語,李潤再三懇求,了因就是不點頭。對這等奇人,李潤不敢強迫,只得失望而去。

三個月後,李潤又來,說他們若不到長安,自己便三顧茅廬。了因、了緣一商量:李王爺誠心邀請,再拒之,不禮;況自己怎能與諸葛孔明相提並論?於是兩人就到了長安,住進王府。

李潤想把他們收在府中,成爲自己的人,可是不好張口。一個師爺出計,把此二人長期留在府中,他們不就自然成了王爺的人呢?若府中有事,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李潤覺得有理,就採納了他的主意。

休息了幾天,李潤便讓他們整理當時江湖上的武術精華。了因、了緣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李潤命令手下人收集江湖各門派的武學精要。許多門派攝於李潤的威勢,不得不交上來,也有不少門派想巴結李潤,主動把本門的最好武功獻上來。了因、了緣如獲至寶,每天閱讀各門各派的武學精華,經常是焚膏繼晷,通宵達旦。

了因、了緣又憑藉李潤的權勢,進入太史令衙門,得以博覽皇家藏書中的武學精粹。回到府中,他們又把各方面武學加以整理,結合自己的實踐經驗,寫成《修身博覽》十六卷。這套書囊括了當時江湖最好、最厲害的武功套路。爲此了因、了緣也是耗盡心血,寫成此書後,二人已是耄耋老人了。

後來李潤死後,樹倒猢猻散,了因、了緣離開王府,回到太白山下,而寺院已然不在了。不得已,了緣往南化緣,後小住在洞庭湖君山島上。他又收了個弟子,這個弟子後來創建了洞庭湖派。

而了因只得結廬而居。後有一日,太白山上的“太白四義”前來拜見。了因也聽得此四人的威名,他們正直、豁達,崇尚江湖道義,爲人豪爽,既有綠林之豪,又有江湖之義。了因欣然收他們爲徒,並隨他們入住太白山中,一邊繼續鑽研武學,一邊把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們。

“太白四義”聰明好學,踏實勤懇,二十年後,他們都可以稱爲武學宗師了。時江湖紛爭不斷,永無寧日。了因讓他們下山,建立門派,以維護江湖太平爲宗旨。了因以抓鬮的形式,將《修身博覽》十六卷平分給四人,四人受命拜別師父而去。不久,了因和尚無疾而終。

老大丁吉去了東方,在泰山打敗了泰山派掌門人,後成立了青龍派;老二去了西邊,本想去華山,但華山劍派是個與世無爭的幫派,丁祥不忍。他到了崑崙山創建了白虎派;老三丁如在湖南衡山創建了朱雀門派;老四丁意在山西恆山創建了玄武門派。

此後三十多年,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一直相互聯繫,盡力維護江湖秩序,江湖一直太平無大事。後來,“太白四義”先後辭世,繼任者卻各有心志,好在四派力量均衡,也無大事發生。

再後來,朱雀門派、玄武門派落伍了,究其原因,可能是他們的弟子,或資質差,或勤奮不夠,總之,他們未能學會本門的最高武藝,所以在江湖競爭中落了下風。比如,朱雀門派有“一氣混元功”和“健脈功”,玄武門派有“五音魔簫”和“日月乾坤刀”,但他們只會其形,並沒有領悟其中的精粹,真打起來卻無甚威力,不知哪裡出了問題。而青龍派、白虎派卻後繼有人,蒸蒸日上,到如今成了江湖上東西兩霸,與之相抗衡的只有洞庭湖派了。

若虛靜靜地聽着出了神。若不是走出家鄉閉塞的山溝,哪裡知道這許多事?原先,跟着薛如鬆出來,他多少有些疑惑、害怕,薛如鬆畢竟只與自己有一面之緣,怎能一下子就信任他?現在,他想:不出去闖蕩一番,見見世面,永遠是井底之蛙,就算吃點苦、受點累,也是值得的。

薛如鬆和藹一笑,說道:“若虛,你還想知道更多,是吧!”若虛點點頭,說道:“嗯,青龍派、白虎派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薛如鬆說道:“這個嘛!以後再說了,來日方長!”若虛還是問道:“薛伯伯,您是屬哪一派的?”薛如鬆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嘛,哪一派也不是。你是不是懷疑咱的功夫不行?”

若虛連忙說道:“當然不是!我想跟着薛伯伯,學最好的武藝,爲我家人、爲陳家莊的人報仇!”薛如鬆滿意地點點頭。若虛的話也有奉承之意,他不瞭解薛如鬆,如何知道薛如鬆有最厲害的功夫?薛如鬆看看窗外,說道:“還有幾天就到了!”

薛如鬆住的烏龍山,地處鄂東北與豫皖交界處。遠遠望去,烏龍山像一條盤踞的虯龍,可走進山中一看,這裡溝壑遍佈,藤蘿倒掛,烏黑的大石塊突兀,奇形怪狀;不時從枯草叢中竄出一隻野兔,箭一般地鑽進更深的草中;松鼠從樹葉裡鑽了出來,好奇地看着遠方的來客。這些山景,若虛並不陌生,他住的陳家莊背靠着南華山,若虛和幾個小夥伴經常在山上砍柴、玩耍。可他們只是在山的邊緣地帶,母親從來不允許他進入深山,其實他們也不敢進去。可以說,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深山之中。

越往山深的地方走,若虛越感到緊張:不知名字的山鳥發出陣陣哀鳴,聽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前面的樹叢中忽然鑽出幾個火紅色的狐狸,它們機警地看了一會兒,就又隱身在樹林中了。

若虛心想,這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要不然還可能有更多的毒蛇猛獸。薛如鬆不時回頭看看若虛,他鎮定的神色讓若虛放下心來:薛伯伯武功很高,哪裡怕這些野獸?

兩個人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兩個多時辰,翻過了幾個山崗,若虛早就汗流浹背了。而薛如鬆也微微喘息,他站在一處高坡,指着前面的草廬笑着說:“這就是咱家了!”

在半山腰的一處絕壁,四五間草廬若隱若現,周圍有成片的青松環繞,使得草廬十分隱蔽。這要是在草木茂盛的夏秋季節,別說看到,就是想找到這幾間屋子都是很困難的。

若虛再仔細一看,在草屋的一邊,有一條小溪從高處蹦蹦跳跳地跑來,又唱着歌兒來到若虛和薛如鬆站的這個山坡下,接着又歡快而去。這淙淙的流水聲,使得山野顯得更加幽靜,靜得有些怕人:是啊!自從進入烏龍山後,若虛沒有遇到一個人,連個獵戶和樵夫都沒有見到,真正的人跡罕至。

薛如鬆又告訴他,自己給這條小溪取名叫“白練溪”。若虛細細一看,這條小溪還真像一條白練,薛伯伯的取名還是很貼切的。

若虛說道:“這兒比我們南華山還靜。”薛如鬆說道:“這兒生活苦啊,若虛!”若虛答道:“我什麼都不怕,我不是來享福的!”薛如鬆收斂笑容,說道:“這話不錯。若虛,從今以後,咱就是你的師父。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既然拜咱爲師,就要聽師父的話,否則,咱不會再對你客氣。咱還有三個弟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望着薛如鬆嚴肅的表情,若虛這才發現他既有和藹的一面,也有威嚴的一面。是啊!不聽師父的話,如何能學到高深的武功呢?他也學着大人的樣子拱手答應了師父的要求。“嗯!”薛如鬆點點頭,可仍然沒有笑容。

他們下了山坡,沿着小溪走向草廬。在接近草廬的一條小徑上,忽然走來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手中提着一個竹籃。只見她一個跨步,躍上一塊石頭,高聲說道:“師父,你回來啦!”

薛如鬆頓時滿臉笑容,快步上前,走到女孩的身邊,噓寒問暖。若虛落在後面,心想:從師父對她親切的態度來看,這個女孩一定是師父的女兒吧!師父叫她“凌霄”,看來她一定叫薛凌霄!可師父剛纔並沒有說自己還有個女兒啊!當然,他沒有聽清楚這個女孩對薛如鬆的稱呼。

這個叫凌霄的姑娘,身材瘦削,比若虛略高一些,梳着一根不長的辮子;橢圓形的臉,白皙的麪皮,似乎不像是山裡人;彎彎的秀眉下,是一雙顧盼含情的大眼睛,明亮、清澈,似乎裡面藏着千言萬語。

若虛心想:這姑娘不算國色天香,可說她是山中的林芝,幽谷中的蘭花,絕不爲過。她的身上自有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就是年歲不大的若虛一眼也能看得出來。

寒暄一陣之後,若虛也走到石頭的下面。凌霄隨便地看了一眼若虛,薛如鬆就把若虛介紹了一下,凌霄並沒有再看若虛,只是說道:“師父又收個徒弟啦?”

若虛這才聽清楚了,怎麼?這個凌霄不是師父的女兒?她是自己的師姐?他有心上前打聲招呼,可是人家臉都不向着自己,還怎麼說啊?他顯得有幾分尷尬,小孩子不被人待見也是常事,可是她這樣子,要是自己的師姐,我們以後還怎麼相處啊?

凌霄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紅柿子遞給薛如鬆。薛如鬆接在手中,又指指若虛,意思是拿一個給新來人。可是凌霄卻紅了臉,扭捏了一下,就徑直朝屋子走去。薛如鬆搖搖頭,把手中的紅柿子遞給若虛,若虛把薛如鬆的手推了回來,說道:“薛伯伯,哦,師父,您吃吧!”

到了草廬裡,若虛見到了兩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他們叫薛煒、薛燁,是薛如鬆哥哥的孩子,可是卻也一起叫薛如鬆爲“師父”,若虛感到很迷惑,估計是薛如鬆門規嚴格,不徇私情。這裡還有一位老家人,六十多歲,人稱賈大爺。

若虛上前和他們見禮,賈大爺還點點頭,可是薛煒、薛燁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若虛,似乎根本不懂禮節。但是若虛知道,他們是不待見自己,就像凌霄一樣,似乎自己一來就奪走了他們的飯碗似的。

晚飯之後,薛如鬆帶着薛煒、薛燁走到前面樹林中的空地上,檢查他們練功的情況。賈大爺則領着若虛到了東邊的一間破草屋裡,這裡陰冷潮溼,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陽光。

若虛皺着眉頭,躺在幾塊木板搭成的牀上,反覆勸解自己:我不是來享福的,我是來學武的,想練武就不能怕苦,這是磨鍊自己意志的機會。他又想起孟子說過的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若虛以爲師父來找自己,連忙下牀把門打開,可是門口無人,只有幾個紅柿子放在門口的一塊石頭上。若虛走出來,左右看看,仍然沒有看到一個人。

他看着紅柿子迷惑不解:是誰把紅柿子放在這裡的?師父去了樹林,是賈大爺?不是!是凌霄?不像!她直到現在也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可不是她,還能是誰?哎!你還別說,凌霄只是和師父說過幾句話,她和薛煒、薛燁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至少今天自己是沒有看到他們之間說過話,這姑娘就是不多話的人?可不管是誰送的,若虛總感到溫暖: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地方,還有人關心自己!

第二天,若虛在早飯的時候,向凌霄打聽,可是凌霄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搖搖頭就走了。若虛又去請教賈大爺,可是賈大爺也不知道。若虛想了一下,還是問他:師父是不是凌霄的父親?賈大爺搖搖頭說,凌霄是在兩年前由老爺(薛如鬆)帶到這兒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是誰。

若虛愕然了:凌霄不是師父的女兒,她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命運不是比自己更慘?這時候,若虛才似乎明白了許多人世間的道理,也對凌霄另眼相看了。

幾天後,薛如鬆也把若虛叫到樹林中,教了他一些基本功,比如衝拳、出掌、踢腿以及呼吸、吐納的方法,並叮囑他:只有打好基礎才能學更高一級的武功,必須要反覆練習,偷懶不得。

若虛哪敢偷懶?一有時間就練習這些基本功,甚至晚上在月光下也在練。有時候被薛煒、薛燁看到了,不免哈哈大笑,若虛態度恭敬地請求兩位師兄指點,可是這兩人不屑一顧,揚長而去。

若虛估計自己練功有誤,就想讓凌霄指點,可是凌霄從來不和自己說話,若虛不好啓口。這些天,若虛見到凌霄的時候,總是客氣地叫聲“師姐”,可凌霄還是不答話,只是看看他就轉身走了。

原來砍柴的任務是薛煒、薛燁的,可若虛來了之後,這任務就由若虛一個人承包了。若虛也沒有怨言,不做事,還能白吃飯?人家拜師學藝是要交銀子的。

而洗碗、洗鍋的任務就是凌霄的,若虛想幫助她,贏得她的好感,說不定她會指點自己的。一天吃飯後,若虛主動幫忙,可凌霄卻瞪他一眼,扭過身體,麻利地幹活,把若虛一個人晾在一邊。若虛只得怏怏而去,不知道凌霄爲什麼會瞪自己。

薛如鬆只在山上呆了十幾天就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有打,至少若虛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若虛感到空落落的:自己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是過了十幾天後,他終於找到說話的人了,這個人就是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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