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凌霄背對着狗熊,她的注意力都在若虛的身上,哪裡料想到身後還有野獸?若虛大喊一聲:“師姐!”同時用手一指。凌霄這才發覺身後的狗熊,頓時嚇得臉都白了,竟忘了跑。
若虛一見,連忙撿起幾塊小石頭,朝大狗熊狠狠地砸去。若虛在懸崖前,離大狗熊較遠,大狗熊是朝着凌霄去的。若虛的石頭砸在大狗熊的身上,疼得它“嗷嗷”直叫。它放棄凌霄,朝若虛“呼呼”撲來。凌霄這才清醒過來,也大喊道:“若虛,快走!”聲音都變腔調了。
這時候的若虛本可以攀着野藤上去,可是師姐怎麼辦?必須解決掉大狗熊。他拔出劍來,等大狗熊撲來的時候,猛地抓住野藤,身體騰空而起,同時手中劍向下一刺,可是大狗熊皮糙肉厚,若虛的這一劍竟沒有刺中它的要害。
大狗熊被激怒了,身體竟站立起來,一掌拍向若虛。若虛本想一劍結果大狗熊,可是那樣的話,自己也會被熊掌拍死。他只得放棄計劃,在熊掌拍在身上之前,縱身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面。
他收起劍,撿起一塊大小適中的石塊,等大狗熊撲來的時候,猛地把石塊擲向它。若虛身上有三十多年的功力,這塊石頭要是砸在大狗熊的頭上,一定會讓大狗熊腦漿迸裂的,可是正巧這隻大狗熊偏了一下頭,石頭砸在它的身上。
雖然沒有砸在要害部位,可是若虛身上的內功起了作用。這塊石頭把大狗熊砸得滾了下去,重重地落在深溝中。只見大狗熊翻了幾個滾,又掙扎着站立起來,朝着上面吼叫,可是卻不敢再往上爬。
凌霄嚇得也往若虛這邊移動,若虛縱身把凌霄抱到自己的身邊,然後轉身躍到懸崖前的野藤前。他把凌霄背在身上,讓凌霄緊緊抱住自己的脖子,然後試了試野藤,就攀着野藤朝懸崖上爬去。
凌霄又朝下面看了幾眼,只見深溝裡又出現了兩頭大狗熊,這要是不及時上去,就完了!可是她忽然聽到“嘎吱”一聲響,不好,野藤禁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已經斷了一根了。
若虛停了停,然後小心地攀着,同時輕聲安慰凌霄:不要急,沒事!凌霄在緊張一陣後,忽然就清醒了:我先跳下去,等若虛上去後再拉我上去。——這時候,下面那三頭張牙舞爪的大狗熊也不可怕了,凌霄的心中只有若虛。
可是凌霄的手一鬆,就讓若虛察覺到了。他大聲喊叫:“師姐,別動!”他騰出一隻手,護着凌霄,又說道:“你要是跳下去,我也下去。我們就死在一起吧!”這麼一吼叫,徹底讓凌霄放棄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傢伙還真會幹到的。她只得抱緊若虛的脖子,表明自己不會跳下去。
若虛這才雙手抓住野藤,更加小心地往上爬着。可是爬着,爬着,野藤的根部不斷地落下碎石和土塊,凌霄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緊張地幾乎忘了呼吸。
眼看着就要到懸崖的上面了,可是野藤卻忽然連根脫落了,若虛只感到身體猛地往下一沉,他扔掉野藤,一把抓住剛纔就看好的一塊突出的石頭棱角,可是由於用力過猛,尖尖的石頭刺破了他的手掌。若虛疼得一咬牙,可是卻一點也不敢放鬆。凌霄又是一聲驚叫,可是她沒有再說什麼,這時候她知道若虛該怎麼辦。
若虛穩穩心神,感覺師姐還是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脖子,這才奮力往上爬着。等腳踏在這塊突出的棱角上,若虛發現上面正好有個溝壑,順着溝壑就可以爬上去。凌霄也看到了,興奮地喊道:“若虛,我們有救了!”若虛揶揄地說道:“你這人,還要跳下去!你跳呀!”
凌霄笑得很開心,歪着頭說道:“我就要跳下去。”說着鬆開了手,這把若虛嚇了一跳,可又一想:師姐是聰明人,不會做傻事的。果然凌霄從若虛的背上下來,也站在棱角上。
若虛身體一輕,馬上就爬到溝中,接着又想把凌霄也拉上來,可是凌霄卻渾身乏力。若虛只得上前把凌霄抱了上來。這時候的凌霄也不再臉紅了,似乎若虛抱自己是天經地義之事。
若虛喘息了一會兒,看着下面,打趣說:“李先生反覆強調蜀道之難,他是沒到過神龍架。”凌霄也輕鬆許多了,她應道:“大詩人若虛來過啊!他也可以盡情揮毫潑墨,寫神龍架之難,難於上青天呀!”
若虛指點着凌霄,說道:“你這人,還不想來!沒準,我寫的東西也能流傳千古呢!”凌霄說道:“拉倒吧!說你胖,你就喘上了!”若虛故意裝作大聲喘息的樣子,惹得凌霄笑聲不斷。在笑聲中,凌霄又看看若虛的手,見只是擦傷,並不嚴重。
休息一會兒之後,若虛揹着凌霄爬到懸崖上,累得若虛氣喘吁吁。他們站在懸崖上一望,又是一遍茫然:神龍教在哪裡呢?凌霄把乾糧拿出來,兩個人吃了,此時太陽已經偏西,必須要找個人家,至少也要找個山洞,總不能露宿山林吧!
還好,在傍晚的時候,他們找到一處山民的房子。主人是一對老夫妻,他們熱情地招待了若虛、凌霄。可是他們也是把若虛和凌霄當做夫妻了,凌霄不再紅臉,若虛也只是略感尷尬。
第二天,若虛、凌霄循着老人指的方向,再次踏上了行程。經過一上午的長途跋涉,兩人碰到一個採藥人,確定前面就是神龍教。不過採藥人警告他們:去神龍教的路不再難走,但很危險,不少人都死在途中。這是神龍教故意設計的,爲的是不受外界打擾,有護教的意思,附近的採藥人、獵戶都得到警告。若虛解釋來此地的緣由,採藥人搖搖頭走了。
若虛、凌霄到達一個山口,估計裡邊就是神龍教了。凌霄掙扎着下來,若虛見這裡路並不難走,就放下了凌霄。進入山口後,凌霄緊緊地跟在若虛的身後,還不時提醒若虛。若虛一看,這裡與外邊沒什麼兩樣,危險又在何處呢?又走了有三里路的樣子,前面有個木牌。
若虛走近一看,上面寫着:此地系私人領地,禁止進入,否則後果自負!若虛一想:這個木牌的內容和剛纔那個採藥人說的一樣,可自己是來求醫的,怎麼好就此回去?師姐的傷怎麼辦?刀山火海也得闖,這裡不至於有刀山火海吧!
過了木牌,走過不多久,若虛、凌霄便發現了不同之處:只見有一條小溝,溝面不寬,但很深,不見水流,卻是一溝死水,而水的顏色是黑色的,深溝的兩岸約數丈的地方是寸草不生。憑感覺,若虛知道,深溝裡的水一定有劇毒。擡眼一看,在深溝狹窄之處架有一根窄窄的樹幹,這就是橋了。
若虛扶着凌霄在一塊大石上坐下,然後站在橋邊,試探了幾次。樹幹只是架在溝上,沒有固定好,弄不好就會滑進深溝。若虛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固定樹幹的東西,看來只能硬衝過去了。凌霄也走了過來,若虛以爲她要阻攔自己,可是她卻說:“若虛,要快速通過,害怕、猶豫反而有危險。”若虛點點頭:師姐想的和自己一樣。
凌霄又建議,若虛先過去,自己後走。若虛看看這樹幹可以承受兩人的重量,就又背起凌霄,說道:“師姐,要死也死一塊!”凌霄伏在若虛的背上,使勁點點頭,口中卻說:“胡說!這有什麼呢?”
若虛一想:也是!這條深溝又算什麼呢?他來到樹幹橋旁邊,調整好呼吸,猛地快速衝向對岸。走到中間的時候,樹幹便開始滑動,若虛腳不停步,看看差不多了,就縱身一躍,腳剛剛踏在岸邊,樹幹就滑了下去,落在河中。
若虛、凌霄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河中冒起一陣煙霧,再仔細一看,在煙霧中,那根樹幹似乎正在溶解,就像雪團落入水中一樣。兩人大駭,不由得一陣後怕:這要是遲一步落在深溝中,哪還有命在?
他們不再遲疑,若虛又揹着凌霄繼續上路,只走了半里地,發現路邊、樹上、草叢,到處都有“五毒。”哪五毒?蠍、蛇、蜈蚣、壁虎、蟾蜍。在烏龍山的時候,若虛、凌霄經常遇到,可這麼多五毒之物聚在一起,還是第一次碰到。
若虛、凌霄拔出劍來,邊跑邊砍。若虛雖然很累,可是他哪敢停步?時快時慢,時蹦時跳,有時直線走,有時曲線跑。跑了有一里多路,終於通過了這五毒之處。
此時,若虛早已是汗流浹背了:這不僅是累了,更多的還是怕的,誰一下見過這麼多的毒物?這要是被它們盯上一口,還能跑嗎?要是跑不出這個區域,還能活命?不僅是死路一條,恐怕連——他不敢多想,朝四周一看,把凌霄放在安全之處。凌霄忍住疼痛,裝着沒事的樣子,爲若虛擦擦汗。
見若虛一臉疲倦的樣子,凌霄說道:“若虛,你不該來這兒!”若虛惱了,不高興地說道:“師姐,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凌霄反駁道:“你也說過多少次了!”她揹着身體,不看若虛。若虛也背對着她。
兩人休息了好長一會兒,若虛走來要背凌霄,可是凌霄卻瞪着他,不肯上來。若虛搖搖頭,忽然指着凌霄坐的石頭下,說道:“哎呀!這是什麼?”凌霄連忙站起來,若虛趁機把凌霄背到自己的身上,向前走去。本以爲師姐還要說上一通,可凌霄只是捶了他一下,並沒有再說什麼。若虛得意地走着,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把凌霄背上,就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橫在前面的是一條大溝,大概有十丈寬。若虛估計一下深度約有三十丈,探頭下去,懸崖峭壁,根本無法攀援,看看對面也是這樣,這如何下去呢?凌霄一指對面,說道:“若虛,你看,有房子!”果然,在重重疊疊的樹林中,有幾幢房子的屋檐露了出來。
若虛興奮地說道:“師姐,過了這個溝,就是神龍教了。”凌霄點點頭,指着大溝說道:“這條大溝,是神龍教防範敵人的吧?”若虛說道:“是啊!縱有千軍萬馬也難過這條大溝。”凌霄說道:“該怎麼下去?我們功夫都不夠。”若虛說道:“我們走走看看。”他又放下了凌霄。
兩人在周圍查看了許久,若虛收集了許多藤蔓,又把他們編成兩條長繩。若虛試了一下,繩子都很結實。他把繩子的一端系在凌霄的腰上,另一端系在一棵大樹上,然後小心地把凌霄放到溝底。凌霄在溝底往前幾步,向他揮揮手。若虛把另一條長繩跨在肩頭,然後順着繩子緩緩下到溝底。
兩人來到對面,望着三十丈高的懸崖,又傻眼了!峭壁上原先是有一些雜樹的,估計是神龍教的人把它們砍了,防止外人上來。若虛四下尋找,終於找了一處稍微好攀援的地方,就朝上爬去。凌霄雖然擔心,卻也無計可施,只是說道:“小心啊,若虛!”
若虛答應着,眼睛盯着上面的懸崖看:有的地方好爬,但上去後卻無法再爬,不得不回到原處重來。這也就好比下棋,不能只看眼前的這一步,還得看後幾步。
他先觀察好了線路,然後再爬。照說練武之人,爬這樣的懸崖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是一路上,若虛揹着凌霄,歷經許多艱辛,早已筋疲力盡了,所以爬起來就顯得十分吃力。費了半個多時辰,若虛終於爬了上去,可也累得躺在地上。
若虛眼睛不敢離開凌霄,大聲回答着凌霄的問話,躺着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放下繩子。他探出頭來,讓凌霄把繩子繫好,自己又試了幾次,這才小心地把凌霄也拽了上來。
凌霄臉色難看,神情疲憊,可是一見若虛,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出來:若虛的膝蓋碰開幾個口子,血跡凝結在傷口周圍,手上也是血跡斑斑,手臂上還有一處傷口正在流血。
凌霄抹着眼淚、忍住傷疼,趕緊爲他包紮傷口,若虛一笑,說道:“這些小傷沒什麼!”可是凌霄不依,細心地爲若虛處理好。之後,她轉身揹着若虛直流淚。若虛安慰道:“師姐,這不是到了嗎?快走吧!”
正是:踏遍千山爲求醫,跨過三關能得福?
若虛和凌霄雖歷經艱辛,可還是到了神龍教的山門。那麼,他們在神龍教求醫會一帆風順嗎?欲知後事如何,下一回接着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