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正問道:“青龍派已到揚州了?”麻婆插話說道:“據屬下得到的消息,青龍派的人早就在揚州活動,他們一定在策劃什麼陰謀。最近泰山龍脊曲二胡一直在江湖上走動,屬下大膽推測,曲二胡一定就在揚州城內!”
雷天龍說道:“這個情況至關重要。有他在,我們在揚州城就不佔優勢,想捉住一個高級別的青龍派弟子,就會很困難。”
他的話,讓在座的人馬上就想到了慕容岫。宇文泰正點點頭,問道:“慕容師弟,你大伯可有消息?”慕容谷走了過來,便走邊說:“掌門讓我出來尋找大伯,我找了大伯可能去了幾個地方,可是至今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
長老徐臘喜放下茶碗,吐出嘴中的一片茶葉,說道:“慕容兄雖看淡名利,可事關白虎派的大計,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雷天龍說道:“是啊!慕容兄表面糊塗,可是內心卻明鏡似水啊!他如果知道我白虎派當前的處境,是絕不會置身事外的。”平步雲說道:“慕容谷,你再多打聽打聽。慕容師伯是制衡曲二胡的關鍵。”
——白虎派是在一起學藝的,稱慕容岫爲師伯,是對他的尊稱。慕容谷點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可我大伯這人——”
雷天龍又問道:“車軾還問到小燕子,你們誰有駱燕的消息?”宇文泰正一笑,又把遇到駱燕以及在漢口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雷天龍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也有所耳聞,駱燕移情別戀了。看來這是真的了。”徐臘喜問道:“這事,車軾知道嗎?”雷天龍說道:“人們私下裡都傳開了,可是沒有人告訴車軾,但車軾肯定知道,只不過他顧及顏面或者愛之深切,不願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徐臘喜惋惜地說:“只可惜車軾對她的一片深情!”宇文泰正說道:“年輕人的事,我們就不搞不清楚了。”徐臘喜說道:“女大十八變嘛!”雷天龍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車軾與駱燕的事,掌門一直不贊成。”
平步雲說道:“宇文師弟,那個男的是誰啊?駱燕這個丫頭也是眼光很高的人,她看上的人,不會是平庸之輩!”
宇文泰正把自己知道的若虛情況又說了一下。平步雲點點頭,說道:“萬祿義軍中的大將!還是江湖刑部的判官!這人恐怕還真有兩把刷子!”徐臘喜說道:“這麼說,桓若虛還算是我們陣營中的人?”
宇文泰正點點頭,說道:“我看,這個年輕人很可能會成爲江湖刑部的中堅力量!”雷天龍說道:“於我們有利的人,我們就要利用起來。哎呀,我們說這些閒事幹什麼?言歸正傳,我們要做好有關事項,這可是我們和青龍派交手的第一個回合。”
平步雲接着說:“也是青龍白虎爭霸的序幕!”雷天龍鄭重地點點頭,說道:“麻婆,你先說說你的想法!”麻婆拱手答應,開始講了起來……
宇文泰正暗中點頭:這個麻婆得到了不少青龍派的消息,而且她的分析、推斷也很獨到,這確實是個能人!
青龍派、白虎派這兩個當今江湖上最大的門派已經在暗中較上勁了,可是剛剛來到揚州的若虛、駱燕哪裡知曉?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若虛、駱燕牽着馬離開了菱塘客棧。可是到了碼頭一問,這才知道所有的船隻兩天內都不得離開揚州,這是揚州官府剛剛發下的公文,而且在碼頭還出現了不少捕快和公差。
若虛、駱燕莫名其妙,怎麼有這麼巧的事?這又是爲什麼呢?駱燕左右看看,見一個捕快正在巡查,就拉着若虛走了過來,問道:“這位大哥,請留步!”
捕快見有位漂亮的姑娘問話,就停了下來。駱燕說道:“我們有事要離開揚州,爲什麼不讓開船啊?”捕快說道:“這是官府的命令!馬上就要貼告示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揚州城裡出了人命案!知府大人連夜下了告示,禁止任何船隻、馬車以及任何人員離開揚州。”
駱燕問道:“這是要查找兇手?”捕快點點頭。若虛問道:“捕快大哥,什麼人命案,值得這麼大動干戈?”捕快看看左右,似乎怕被人聽到,壓低聲音說道:“你們知道揚州鏢局吧!”若虛、駱燕都點點頭。
捕快小聲說道:“昨天夜裡或許就是今天凌晨,揚州鏢局慘遭滅門之禍,全家三十多口全完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駱燕吃驚地問:“死了這麼多人?”
捕快神秘地點點頭,表情嚴肅,“這是揚州城前所未有的大案!知府老爺大人十分震驚,這要是破不了案子,老爺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所以老爺這才下了全城禁出令。”
若虛一愣:揚州鏢局出事了?駱燕問道:“是不是揚州鏢局的仇人乾的?”捕快搖搖頭,說道:“誰與揚州鏢局有這麼大的仇?”另一個官差湊了過來,說道:“聽說是三個古里古怪的人乾的。”
捕快問道:“你聽誰說的?”官差說道:“好多人都曉得了!他們叫什麼雪域三魔。大人吩咐重點就是要查這三個人!”
駱燕問道:“雪域三魔爲什麼要殺揚州鏢局的人?”官差反問道:“這誰知道?等抓住了兇手,一問就知道了。”捕快說道:“有目標就好辦多了!”
若虛說道:“揚州鏢局的鏢主是不是叫莫等閒?”捕快用手一點,說道:“就是這人!去年他被一個蒙面人打傷,回家後不治身亡。真是禍不單行啊!”他對若虛、駱燕揮揮手,說道:“你們也先住店吧!不查到兇手,你們是走不成的了!”若虛對着兩個人拱拱手,與駱燕一起往回走。
駱燕注視着周圍,說道:“我們還是換一家客棧吧!我總感覺那家客棧怪怪的。”若虛說道:“那就換一家吧!”駱燕看了一眼若虛,問道:“你還在想揚州鏢局的事?”
若虛止住腳步,看着遠處,說道:“雪域三魔爲什麼要殺光揚州鏢局的人?”駱燕說道:“雪域三魔行事乖張,他們殺人隨隨便便,恐怕不需要什麼理由。”
若虛搖搖頭,說道:“滅門,這是有目的的行動,這不是他們一貫的做法。”駱燕笑道:“若虛,遇事的時候你總是喜歡多問幾個爲什麼,這是你一貫的做法!”若虛嚴肅地說道:“如果莫等閒不是江湖刑部的判官,我就沒有這麼多疑問了。”
駱燕明白了,忙問道:“哦,你是擔心雪域三魔受青龍派的指使?”若虛沉吟了一下,說道:“可是莫等閒已死,他們爲什麼還要斬盡殺絕呢?”
駱燕一笑,學着官差的語調,說道:“等抓住了兇手一問不就知道了?”這次若虛也笑了,他用手指指駱燕,說道:“鸚鵡學舌!”駱燕又是一笑,指着前面,說道:“若虛,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去看看。”
若虛搖搖頭,說道:“換一家吧!這一家的位置太招搖了。”駱燕點點頭,她知道若虛總是喜歡小點、僻靜的客棧,那裡不招惹人注意。
兩個人走過這家客棧的門口,這時從客棧的裡面走出來幾個人,有兩個人急匆匆地騎馬離開了。另兩個人看到若虛、駱燕後,目光就停在他們的身上,似乎有話要說。
駱燕一拉若虛,正要走開,可是這兩個人卻快走幾步,擋在若虛、駱燕的前面,很客氣地拱手問道:“閣下是桓若虛桓將軍吧!”若虛一看,這兩個人是中年人,沒有見過。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兩位是——”
兩個人說道:“我等是上官大人的屬下週墨、李稗!”駱燕往前一站,說道:“你們認錯人吧!”周墨一笑說道:“我等跟隨上官大人在潛山合圍李順的時候,有幸認識你們兩位!”
若虛一想:人家認識自己,再說假話已經沒有意思,他問道:“你們二位有何見教?”周墨說道:“情況緊急!桓將軍,我等發現了李順的行蹤,希望桓將軍幫忙擒住李順!”
駱燕故意說道:“李順不是讓你們帶走了嗎?”周墨說道:“那個不是李順!上官大人已經調查清楚了。李順用了個金蟬脫殼之計。”
駱燕說道:“你們爲何不去找上官大人?”李稗說道:“我等剛剛派了人去通知,可是上官大人還在金陵,不能即刻趕到。”周墨接着說:“可李順馬上就要離開揚州,據說他要去泰安,一旦到了青龍派的地盤,就很難抓了。”若虛知道,李順與青龍派有密切的關係,這種可能性很大。
駱燕機警地說:“這你不用擔心。今天官府已經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揚州。李順是走不了的!”周墨說道:“姑娘,那些個告示是針對平常百姓的。李順花些銀子就可以順利出城。”
李稗上前說道:“當然,這事與桓將軍關係不大。如果桓將軍不願幫忙,我等也不勉強!”話雖這麼說,可是兩個人並沒有馬上離開。駱燕問道:“就憑我們幾個?”
周墨說道:“這次李順身邊的人不多,我們手下還有幾個兄弟!”李稗說道:“我們想打個突然襲擊,如果鬥不過他們,我們就撤。”駱燕見對方說得毫無破綻,疑慮減少了許多。
若虛想到崔太平爲了追殺李順,已經死了師弟水思源,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怎能丟掉?他看着駱燕,駱燕略一思考,還是微微點點頭:先去看看再說!
若虛、駱燕騎上馬,在周墨、李稗的引領下,來到揚州的城北,正好看到李順從一個客棧走了出來,上了一輛馬車,童立裡、藍柯人正在指揮裝着貨物。若虛看得一清二楚,這人真的是李順,這時他才完全相信了周墨、李稗的話,駱燕又仔細查看周圍的情況,李順的人果然沒有幾個,更沒有斑竹劍客,看來這確是一個殺李順的好機會。
周墨、李稗也沒有徵得若虛的同意,就直接衝殺過去。若虛、駱燕覺得這兩個人太魯莽了,也只得跟着追了上來。
這時只見李順從車窗探出頭來,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旋即他乘坐的馬車就啓動了,朝城北奔去。童立裡一勒馬繮繩,騎馬趕到前面,護在李順車子的旁邊,藍柯人驚得目瞪口呆,沒有來得及騎上馬。
李順的馬車很快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口也確有一些捕快阻攔。可是誰聽他們的?不一會,馬車就衝出了城門,接着周墨、李稗在前,若虛、駱燕跟着,也先後出城,緊追着前面的馬車不放。雙方展開了一場追逐比賽。
本來馬車的速度要慢一些,可是李順的馬車是兩匹高頭大馬拉着的,而若虛他們的馬平常得很,總也追不上李順的馬車。駱燕見離城遠了,就勸說若虛回去,若虛說,離城越遠,抓住李順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李順只有一個童立裡,我們有四個人,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駱燕也覺得有理,就步步緊跟。
就這樣也不知追了多長時間,李順的車子進入一座山中,速度放緩。在前面的周墨、李稗已經氣喘吁吁了,見李順的車子慢了,又鼓足精神,衝向馬車。若虛、駱燕跟在後面,只一會兒的功夫,雙方就已經完全進入了山中。
又跑了一刻鐘的時間,若虛一驚,環視左右,見山勢險峻,連忙勒住了馬。駱燕說道:“若虛,情況蹊蹺,不能再追了!”若虛一指前面,說道:“兩邊高坡,中間狹道,這是個打伏擊的地方!”
他想招呼周墨、李稗,可是這兩個人卻圈馬回來了,問道:“桓將軍,不追了?”駱燕說道:“李順有埋伏,我們快退出去!”她又補充一句,“怪不得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