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昭……”楚雲霓但只喃喃的叫喚着這個名字,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眼中,在此時不覺有淚流了下來,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是那樣的滾燙,灼燒了心。
她是恨着的,但是……在冰河上面的時候,本來可以心一狠的就此殺了他的,但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如今,被上官景林這麼一問,楚雲霓卻語塞了,她回答不出來。
見到楚雲霓這副模樣,上官景林的心裡也有一個底,他也陷入了沉默當中去,想了許久,隨後只道:“你好好歇息吧,幫我保護好兄長在疆蠱國的安危。”
言罷,上官景林朝着營帳外面走去,營帳外的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他卻是沒有急着離去,只是站在這營帳的面前,擡首看着頂上的天,默然不語。
或許,在這裡更能爲上官家做點什麼,他被迫從一個涉世不深的人,一下子陷在這種境地之中,和他們斡旋。
也不知道上官景林在這前面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營帳之內,楚雲霓知道,上官景林最後說的那些話,是同意了自己剛纔的話,有時候,敵人不一定就是敵人,在形勢的面前,上官景林懂得如何抉擇。
楚雲霓躺在這榻上,閉着眼睛,心如止水的感覺,深埋着心裡的怨和恨,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是曲玲瓏端着藥碗進來。
“太子妃殿下……”曲玲瓏居然是對她這樣的稱呼,或許說,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楚雲霓的身份,她選擇了以獨孤翊宸的妻子叫她。
楚雲霓擡眸起來,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知道曲玲瓏是誰的人,她並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繼續閉上了眼睛,慘白的臉色斜倚在這榻上,彷彿死一般的難受。
“我知道你現在難受,但是無論如何請保重自己的身體,君上讓我好好照顧你。”曲玲瓏將手上的藥碗放在了桌面上,在楚雲霓的身邊坐下,“青冥之中沒有其他的女子,只能讓我來照顧你。”
楚雲霓還是沒有理會她。
曲玲瓏有些尷尬,“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也是即將當孃的人,我知道你的心裡痛苦……”
聽着曲玲瓏的這些話,楚雲霓的眼睛才睜開了,打斷了她的話,“你有孕了?”她詫異的開口,這個孩子,是皇叔的。
曲玲瓏頷首,但是,一旦觸及到楚雲霓此刻冰涼的眸子對準了自己的時候,曲玲瓏忽然心中一驚,她驟然起身,朝着身後退了幾步,竟然是朝着楚雲霓跪了下去。
“太子妃,我知道你心裡恨皇叔,皇叔也真的曾經想過對你的孩子下手,但是……終究最後我不忍心,何況……這一次你孩子的事情,真的和皇叔無關,最起碼……玲瓏不曾害過公主,求公主大發慈悲。”她此刻才豁然發現,自己和孩子的存在,和楚雲霓是有衝突的。
楚雲霓冷眼看着曲玲瓏跪在自己的面前,神色依舊一副慘然的模樣,但是眼眸之中卻是有一剎那的動容,“你可知道,在我分娩那夜,皇叔都還派人追殺我至山腳下,那時候生死一線,真是心驚膽戰……”
聽着楚雲霓的話,曲玲瓏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但是,眼淚卻是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我知道,太子妃和皇叔之間積怨已深,但是……求您念在當初我對孩子留了一線生機,沒有下手殺了他,讓玲瓏保住這個孩子吧!”
楚雲霓看着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心裡卻是不置可否,也不予置評,她只是依舊閉上了眼睛,“你今天美其名來照料我,終究還是有目的吧!”
聽着楚雲霓的話,曲玲瓏詫異的擡首起來,淚眼婆娑的看着她,隨後沉吟了一下,才道:“是的,皇叔讓我接近您,打探山河佩的用途。”
聞言,楚雲霓緊閉着的眼眸一動,她的心裡也是一驚。
曲玲瓏不來提起,楚雲霓甚至都差點忘記了,楚雲昭能回來,必定是薛韋霆找到了另外的一半山河佩,纔會有這樣的結果。
但是,現在曲玲瓏這麼一說,看樣皇叔得到了這兩方山河佩,應該是也實發開啓那九重天的空間纔是,回想當初,自己是用血和山河佩融爲一體,纔打開了那九重天的空間,叢冠也說了,這個空間等到了自己的主人。
這麼一來的話,皇叔得到了山河佩,也是無法得到裡面那些沉睡的兵馬的,楚雲霓的心裡,算是暫時一塊大石放了下來了。
“山河佩在他身邊,形同兩方石頭,皇叔殫精竭慮做了這麼多,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楚雲霓不禁感慨。
只要皇叔得不到那裡面的兵馬,一切就都好說了,否則的話,就是連獨孤翊宸恐怕也制不住他了吧?整個天下,還不是被皇叔盡收囊中?
她起身來,看着曲玲瓏,“你起來吧,終究我和皇叔之間的恩怨,是我和他的事,我和他之間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到底我和他還是不一樣,我不會牽涉到孩子去……”
一聽到楚雲霓說的這話,曲玲瓏這下高興得連連磕頭,“謝太子妃殿下,謝殿下!”
“接下來呢?”楚雲霓卻是在曲玲瓏起身來的時候,再問了一句,“皇叔和翊宸怎麼打算?”到底是直接回靖國,還是回青冥?
曲玲瓏搖了搖頭,“還不知道,但是聽皇叔的意思是,他想回胥國,將胥都最後一仗打下來。”
楚雲霓聞言,心裡也徹底有底了,隨後轉身過去,將放在桌面上的藥碗端了起來,她聞着這藥裡面的味道,確定沒有放其他的東西之後,楚雲霓才放心將這碗藥喝下。
她知道,頹廢只是一時的,她必須頑強起來,孩子……傷害過你的人,我發誓……要將他們一個個爲你付出代價。
曲玲瓏被楚雲霓遣出了營帳外,心裡也有些忐忑,難怪皇叔這麼忌憚楚雲霓,在受了這樣大的打擊,身體也已經到達了支撐不住的邊緣了。
可是,還是強撐起來,她心裡蘊藏着的仇恨,讓曲玲瓏有些害怕。
她回到了皇叔的營帳內,卻見皇叔早在裡面等着了,他問曲玲瓏,“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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