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孩子不在冰下,你看清楚……”獨孤翊宸拉過楚雲霓的雙肩,強迫她此刻與自己四目相對,“你不要這樣好嗎,我看着好害怕,你看……”
他指着那冰下,“那裡只有孩子的衣服,並沒有見到孩子,我們先回去,我讓人把冰河給砸開,也要把孩子找到,好嗎?”
楚雲霓這個模樣,精神已經瀕臨了崩潰的地步,獨孤翊宸深怕她真的出事,孩子不可能找回來了,獨孤翊宸有這樣的預感,但是……他不想楚雲霓也因此而喪命,他承受不起。
“沒有,怎麼會沒有?”楚雲霓哭着,拼命的想要掙開獨孤翊宸的手,“明明在那裡,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看着楚雲霓這麼執着的模樣,獨孤翊宸無奈,只好從自己的錦靴裡抽出一把匕首,放開了楚雲霓,徑自朝着那冰凍住了的冰層上走去。
匕首的尖銳,敲砸在那衣物上面,被封住的冰層並不深厚,很快的出現了裂縫,獨孤翊宸從那裂縫裡面給撬開,將納那些衣物拽拉出來。
只見冰穿透着這些衣物,再往下去的冰層,卻是空空如也了。
楚雲霓看着這些東西,步伐搖晃的朝着那堆東西走過去,彎下身去,用手顫抖的捧起來,也顧不上冰涼,將這些衣物捂在自己的心口處。
這心上的冰,寒入了骨髓裡面去,痛得她幾乎難以呼吸。
“沒有孩子,只剩下這些衣服,雲霓,你想開一些,或許……孩子是被人救走了。”獨孤翊宸來到楚雲霓的身邊,伸出手去想要扯開這些衣服。
楚雲霓的身體現在太虛,她受不了這樣的冰冷。
可是,獨孤翊宸要去拉開她的時候,楚雲霓卻是死命的保住了那些衣衫,“冰河連綿千里,夜晚又有狼羣出沒,哪還有人肯經過,哪還有?”她哭着說道。
獨孤翊宸的眼角也帶着溼潤,誰的骨肉,誰的心同滴着血。
“找,無論如何也要找,你跟我回去,好嗎?”獨孤翊宸將她綣抱着的身子摟在懷中,即便,她的心上都是冰,他也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生要同生,死要同死。
可是,她的哭聲卻是在依舊。
不遠處,楚雲昭的身影也姍姍來遲,孤立的身影映在這冰上,上下相連,致使得此刻看上去,楚雲昭的身形特別的袖長。
當他的身影纔剛到達他們不遠處的時候,楚雲霓遠遠的就看到了他,絕望的下一刻,她如同洪荒猛獸一般,豁然朝着楚雲昭的身前跑了過去。
“楚雲昭,你還有臉來見我……”楚雲霓嘶聲怒吼着,可是,卻是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她的整個人卻是一下子癱軟了起來,在起身奔過去的那一剎那,又是跌倒在地。
獨孤翊宸忙將楚雲霓扶起,他望着楚雲昭,“回你的邑城,我不想在雲霓的面前殺你,但是,我獨孤翊宸從此後和你勢不兩立。”
他的恫嚇,致使得楚雲昭的腳步不再朝着前面走去,“早在你們靖國攻破邑城的那一刻,我們早就勢不兩立了,不是嗎?”
“姐姐,跟我回去,放下一切,逐鹿臺還是你的,但是邑國你得還我……”楚雲昭說着,他低低的垂下了頭,沉思着,俊逸的臉龐上,早有被風霜洗禮過後的滄桑,只是一直以來,他將這份滄桑掩飾得很好而已。
“跟他回靖國的話,那裡也不適合你的,這裡纔是我們的家。”楚雲昭說道。
楚雲霓擡起頭來,看着楚雲昭,她忽然苦笑了出來,“雲昭,爲了這個邑國,我付出了這麼多,難道連你也要變得這麼冷血無情,冷卻到……你連一個剛出生還不滿月的孩子都不肯放過嗎?”楚雲霓的聲音越說越大聲。
在這聲音嘶鳴到最後的那一刻的時候,竟然是一口血劍從嘴裡噴薄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這一片冰川,像是開了一道頹靡的花一般,鮮豔奪目,和着楚雲霓那蒼白的脣色,更也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姐姐,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帝王乎?”楚雲昭說着,眼光卻是放在她噴灑在冰面上的鮮血,“這一點,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的纔對。”
“我只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姐姐,怪只怪你想了一些不該是屬於你的東西。”楚雲昭說着,隨後看着獨孤翊宸,“姐姐跟你回去,也不會有好歸宿的,把她留在邑國……”
這是楚雲昭的理想國度,姐姐長留在逐鹿臺之中,不再幹涉任何的朝政。
“你覺得可能嗎?”獨孤翊宸緊緊的將楚雲霓給扶起來,她此時的模樣很是孱弱,獨孤翊宸不敢將她放開,深怕這一放開的話,她會就此一蹶不振。
否則的話,獨孤翊宸真的很想此時就結束了楚雲昭的性命。
“有何不可能?”楚雲昭卻是依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們是姐弟,我們同樣爲了邑國殫精竭慮,拋棄一切,說句心底話,沒有姐姐,就沒有我楚雲昭,我不想她裡開我。”
“你是不想我離開你的控制範疇吧!”楚雲霓冷嘲的一笑,聲音孱弱得彷彿風中凋零之花一般,“將我困在逐鹿臺內,你爲皇,從此後,你再無憂了,是不?”
聽着楚雲霓的話,楚雲昭卻是沉默了下去,他這一次追過來,就是爲了挽留住楚雲霓的。因爲他知道楚雲霓爲了邑國付出了多少,她即便有再大的恨,也不可能將邑國給毀了的。
“其中,也有真情在。”楚雲昭沒有否認楚雲霓的話,卻是這般說話,“姐姐,你和皇叔更是勢不兩立,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君上,你孤身一人,落在皇叔手上的話,比在逐鹿臺還難受。”
說着,楚雲昭一步步的再次朝着後楚雲霓走了過去,“姐姐,忘記了這個孩子的事情,這個孩子身上流的不是我們邑國的血,留着他……終有一日,他也要回靖國去的,現在這樣,不是更好?”
“死了,就死了吧!”楚雲昭說道。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