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轉了半天,夏半黎越來越沒了底氣,她果然就是魔礙了,作得這叫什麼蠢事。夏半黎深吸一口氣,決定回自己的房音裡去,好好把自己的腦袋紮上一針清醒了一下,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一聲呼叫,接着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落到地上。
夏半黎心裡一跳,臉上立時像火燒一樣爆紅起來,帶着夜露溼氣的晚風吹到她早己溼透身上,夏半黎冷得瑟瑟發抖,心裡和貓抓一樣,不知不覺的仔細聽着屋裡的動靜。
“這麼久了,還沒好呀,我累死了!”從裡面傳來女人嬌嗔着抱怨聲。
夏半黎眼皮狂跳,這聲音……絕對就是趙晚然那個賤人!
“快好了吧,時間越長,味道越好,再等一會。”男人沙啞的聲音,帶着慵懶說。
簡太清!夏半黎握緊了拳,冷下了眼,這聲音純對是簡太清!
“可是我不行了,你來吧,我弄不了了,你動一動呀!”女人撒嬌着說。
“好像是,卡住了,你轉一下,換一個位置試試。”
“啊,好熱!不行了,我快熱死了。你別動,我太大了,進不去那麼小的洞,還是你來吧。”女人叫得更大聲。
“啊——”男人悶哼。
夏半黎腦子裡的那道理智的線立時斷了,熱血直衝上腦,女漢子揮着拳頭,高吼:衝!
夏半黎擡腳就踹門,一臉鐵青,威風凜凜衝進去,火大的喊:“姦夫淫婦,給老孃滾出來!等老孃掐死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時,你們就知道,什麼是熱,什麼是冷了!”
喊完這一句,等到看清楚室內的情形,夏半黎張大的嘴張得跟鹹鴨蛋一樣,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指着他們說不出話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呀,她怎麼蒙眩了呢?
房內的情形一目瞭然,簡太清站在會議桌前,手中拿着一隻咖啡壺,趙晚然站在他身邊,緊緊靠着他,白皙纖長的手指,還在咖啡壺內的過濾網上,面前二隻茶子裡,熱氣騰騰散發着誘人香味的茶香。
簡太清緊皺着眉頭,死盯着夏半黎,低氣壓釋放着,一字一字的說:“你再說一次,什麼姦夫淫婦?!”
“那個,我隨口亂說的,呵呵——”夏半黎一步步後退,指了指他們,艱難的說:“你們在煮茶?”
“嗯,是啊。開會太累了,喝沏茶提提神,可是,茶壺突然不出水了,”趙晚然溫雅的笑了笑,低頭又看了一眼茶壺,圓潤的身子向着簡太清微微傾斜着,挑畔一樣的對着夏半黎笑:“半黎,你要不要也來一杯?是剛沏的上等毛尖。”
夏半黎狠白了趙晚然一眼,她又在她面前耍花招,還真是不怕死!
“夏半黎,你給我滾出去!”簡太清冷着聲音,壓制着怒火。
夏半黎冷下臉,看了一眼趙晚然,說:“不了,我喝茶過敏,你別客氣,自己全喝光了吧。我就是來看看,天這麼晚了,王爺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他的碰到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夏半黎!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侯成了我母妃了?現在,城門樓的宵禁也是十點吧?現在才九點不到!”簡太清鐵青着臉,咬着牙,冒火地瞪視着她。
“是嗎?呵呵,前幾天傷了腿,這視力還看不太清楚。”夏半黎看也不看他。
“你傷得是腿,關眼睛什麼事!”簡太清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被夏半黎踹壞的門,“門都踢壞了,這還是腿不好?”
“哦,這門怎麼壞了?”夏半黎漫不經心的說,無所謂的眼神瞟到門框上。
“我再說一次,滾出去!”簡太清冷哼一聲。
夏半黎看看趙晚然在一旁默不作聲,置身事外看戲的表情,火氣也上來了,“我受傷了,你不聞不問,連續幾天不露面,反倒是跟這個女人日夜不分耗在一起。到底你們纔是一家人,裡外就是一家親呀!”
她也是有脾氣的!平時,簡太清可以對她招之即來,各種陷害,但絕不對在趙晚然這個女人面前!四歲的奶娃娃都是有自尊心的!她的自尊心絕不對容忍簡太清在趙晚然面前這麼給她沒臉!“簡太清,我重要,還是她重要!”
趙晚然在一邊看看夏半黎又看看簡太清,着急的說:“半黎,你別誤會了。我與王爺真的沒有什麼,我這一次不過是不想外公錯得太遠,所以誠心誠意的想幫你們,你千萬不要誤會。”
“你閉嘴!我在跟簡太清說話,你個肥婆滾一邊去!”夏半黎冷着眼。
“你到底是想說什麼?”簡太清忍耐的挑高了眉。
“我在說,你現在要不跟你那正牌王妃滾回你的房間親親我我!要不,你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再說最後一次,夏半黎,滾出去!”簡太清眼瞳騰然一縮,低吼。
夏半黎倔強的仰起頭,眼睛中寫着傲氣,擡着下巴看向趙晚然,冷笑着說:“趙晚然這種貨色配你正好。我太高貴了,你高攀不起!”
“滾——!”一隻茶杯,連着茶水帶着碎片落在夏半黎的腳邊,濺溼了她的褲角,怒火狂燃着簡太清深邃的雙眼。
“滾就滾!我就是滾,也滾得漂亮!”夏半黎傲然的別過頭,妖豔一笑。
夏半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最後看了一眼她剛剛翻滾出來的房間,心跳還在呯呯的跳着,五味陣雜,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夏半黎一扭頭,不辨方向快步向着院外跑去,一口氣跑出一大段,真跑得再也看不到那院落的門,夏半黎才停下來,拍着胸脯,喘着粗氣,露出一道苦笑。她還是犯了傻了,算到了開始,卻沒算到這個結局!她與簡太清之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吧。趙晚然出賣着溫之初來投誠,簡太清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收下這份大禮。呵呵,說到底,她就是犯了二了。
夏半黎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四周,她這是跑到哪來了?周圍黑呼呼的,不見人煙,偏僻的鄉鎮裡,遠遠的山頂上,揹着月亮的餘輝,幾隻搖搖晃晃的魔族嚎叫着,透着一片蕭瑟的味道。
“別哭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抱入懷裡,長長嘆息的聲音。
“誰哭了——我纔不會爲了那顆狼心狗肺的老狐狸哭——”夏半黎噎嚥着,一抽一抽,靠在身邊人的懷裡。
“好,你沒哭,是夜露太重,把我的衣服都打溼了。”楚屠蘇好脾氣的摸摸她的頭髮。
“爲什麼追着我來的人是你?”夏半黎從他懷裡擡起頭,紅着眼睛,一臉的淚水晶瑩如露珠,沿着白皙的面龐向下淌着,她倔強的看着楚屠蘇,有一刻,真的有一刻,她希望,這個追過來的人,是那個人只會利用她的人。夏半黎苦笑,女人說到底就是個傻的!
她與楚屠蘇是訂了親的未婚夫妻,楚屠蘇對她也是一心一意的信任維護,可是,她爲什麼就沒有辦法,把楚屠蘇放在心上呢。說到底,她與簡太清是同一類人,簡太清利用她,她何嘗不是一直在利用楚屠蘇。
“你希望是誰?”楚屠蘇清亮的眼睛,比月亮還明亮乾淨,溫柔包容的看着她。
“楚屠蘇,我不是個好女人。你有權利退婚。”夏半黎一眨不眨看着他。
“不管你做了什麼,從見到你那一天起,我從來沒想過再娶別的女人。”楚屠蘇說。
夏半黎怔怔的看着他:“待到長髮及腰,將軍娶我可好?”楚屠蘇是個好丈夫人選,溫柔體貼、癡情專一、英俊帥氣、有權有勢,她想在這個世上過她的自由自在,富貴逍遙的日子,理智告訴她,她該選擇的就是楚屠蘇。
楚屠蘇是個千載難逢的對象,知道你窮,他會往你腰包裡塞錢,知道你不在乎他,他也會忠誠的守在你身邊,你生病了,他細心地照顧你,你想要自由,他放飛你的夢想。你吵架了,受傷了,生病了,被欺負了,陪在你身邊的永遠是他。
夏半黎嘆息一聲,側着頭看着他:“別理我,我說的是胡話。”
“我娶你!你說的是胡話也罷,是氣話也罷,我想娶的唯一一個人都是你。”楚屠蘇年輕英俊的臉上,寫着包容縱容,笑起來一口白亮亮的白牙。
“其實,這門親事,是簡太清用我來利用你。”夏半黎仔細想了想,實話實說,楚屠蘇出現在這裡,她就知道,簡太清那計劃是起作用了,鎮國公府和楚大將軍,朝中兩大兵權,他都抓在手中,溫之初敗北是早晚的事罷了。
“我知道。”楚屠蘇坦然地點了點頭,面不改色。
“你這麼傻,是不是缺心眼呀——”夏半黎嘆了口氣,靜靜的看着他,這個男人是她遇上最好的一個了吧?她也許沒有辦法爲他動心,卻不能不爲他感動。
“你何嘗不是呢?”
“噗——”兩個人四目相對,同時笑出聲來。
“現在,心情好多了。”夏半黎伸伸胳膊,活動活動有些冷的四腳,笑着眉眼看向楚屠蘇,這一番談話,不知不覺着,拉近了與他的關係,楚屠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