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曄被獨孤凱劫持在手中,衆人皆不敢上前反抗。獨孤雲若是和沐春陽聯手,想要跟敵方制衡應該問題不大。可是獨孤曄如今在對方手中,若是有一個閃失,傷着了那新即位的獨孤曄,豈不是讓犀草國又損失了新國主?
“獨孤凱,你……你一定是瘋!了!”獨孤曄面如死灰。
原本他的算盤打得響亮,讓愣頭愣腦的獨孤凱充當自己的爪牙,放任他去對付獨孤雲。沒想到這獨孤凱是狼子野心,居然想將自己逼退位,好自己當這犀草國國主。獨孤曄只怪自己太過於低估自己一向有勇無聞的弟弟,纔會此時被他乖乖攥在手心裡。
“哼,我若是瘋了,也是被你這利令智昏的大哥給逼瘋的!你坐這儲君之位也夠久了,該是換你弟弟坐的時候了!”獨孤凱朝手下的士兵吩咐下去,“把他們全部關在天牢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可以放人!”
命令一出,獨孤曄、獨孤雲、沐春陽以及參加葬禮的衆人都被那些士兵帶走。
當一個士兵要帶走沐春陽時,沐春陽掙扎了一下,怒道:“獨孤凱,你好大的膽子呀!我可是東信國的王爺王妃,你竟敢把我也給軟禁起來?莫不是想東信國說你個虐待來使的罪名?”沐春陽信誓旦旦的威脅道,想通過這種方法讓獨孤凱回心轉意,放了自己。
哪料獨孤凱卻不以爲然,“我的沐大來使,你不說我還真把你忘了呢?”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戲謔,“你是東信國來使不假,可你和獨孤雲來往密切也是真。若把你放了,我豈不是讓你通風報信,到東信國找人來對付我?”
沐春陽心中冷笑,原來這個獨孤凱倒還不傻。“我保證,若是能夠順利回到東信國,一定不多犀草國之事。而且,我與獨孤雲也只是泛泛之交,談不上有多麼深厚的情誼。你大可放心!”
“哈哈哈……”獨孤凱大笑起來,“我的王妃大人,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守住秘密,那就是死人!要我相信你和那個野種是泛泛之交,恐怕就算我行,整個犀草國都不信!沐春陽,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呆在牢房中吧!”
獨孤凱給旁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兩個士兵立即把沐人陽拉走。沐春陽本來可以抵抗,可是看到獨孤雲沒有動手,她也便想暫時不動。她不相信獨孤雲是個坐以待斃之人,此時不行動或許心中另有安排。她不想因爲自己而破壞獨孤雲的計劃。
這裡的整個計劃都是獨孤雲和他那個寶貝女兒阿思想出來的詭計。上次阿思被獨孤曄囚禁,阿思不服氣,想着若是自己的爹爹當上犀草國的國主,怎麼能讓別人囚禁自己?而且,等自己成了名符其實的犀草國公主,就可以正式讓獨孤雲成爲自己的乘龍快婿。所以,兩人才會連夜設計出這個參加葬禮的人員名單,而且千叮萬囑不準其他人蔘加。怕其他人破壞他們完美的計劃。
“爹爹,你怎麼把雲哥哥也給抓起來了?”阿思不滿的質問道。
“哼,那個小子手上說不定握有你爺爺給的詔書,如何能輕易放過他?”獨孤凱冷言道。
嬌生慣養的阿思生氣道:“我不管,我就要你放掉他。將來我還要嫁給他!”
“你,你,你還真看上那小子了?”
獨孤凱頓時氣憤,“他……他可是你堂哥呀!”
阿思卻不以爲然的說道:“你不是常管他叫野種嗎?他到底算不算是我堂哥還不知道,反正就算他正是,我也一定要嫁給他!”
阿思是獨孤凱的獨女,平常也秉承了她父親囂張跋扈的個性。凡事認準了是屬於自己的,就算是搶也要把東西搶到手。
“阿思,算你爹求你了!其他的事情你爹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件事情萬萬不可!那獨孤雲有什麼好的,明天你爹就給你找個比他好千倍萬倍的!”獨孤凱用盡好話哄着自己這個寶貝女兒。
可阿思卻是個倔脾氣。“不嘛!我就要我的雲哥哥,我就要我的雲哥哥!”
獨孤凱無奈,只有橫下心來,一臉怒氣對着阿思說:“哼,你不願意也要願意!反正你就是不能和那獨孤雲成親,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要想!”
獨孤凱憤怒的摔門而去,只留下阿思獨自在房中抽泣。半晌,阿思自言自語說道:“哼!雲哥哥是我的,誰都搶不走。你不讓我放出雲哥哥,我偏要!”
……
天牢的牢房之中,犀草國的皇親國戚和朝中大臣被分別關在不同的牢房內。這裡光線昏暗,空氣潮溼,整個牢房裡到處瀰漫着發黴和腐臭的味道,時不時還傳來獄卒們審問犯人所傳出來的痛哭和尖叫聲,讓人聽到不寒而慄。
這些皇親國戚和朝中大臣多半是獨孤凱和阿思精心挑選了一番,平常與自己作對或者不站在自己一邊的人員。他們被關進來,大多都是怨聲載道,咒罵獨孤凱大逆不道、謀朝篡位、罪該萬死等等。而一些大臣則被進來的景象所嚇到,躲在牢房角落裡偷偷哭泣。牢房內罵聲連連,連獄卒都不能讓他們安靜。時間一久,他們罵累了,牢房之中也就安靜了。
好巧不巧的是獨孤曄、獨孤雲還有沐春陽就關在隔壁牢房,大家離得倒是不太遠。
獨孤曄滿面愁容、神情落寞的癱坐在地上,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一天。本以爲自己那個傻頭傻腦的弟弟會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當着衆人面逼獨孤雲交出老國主的遺物。沒想到鋒迴路轉,自己倒成了被算計的那個人,而且算計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平常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的傻二弟。
昨天還做着成爲犀草國真正國君的美夢,今天卻淪爲階下囚。獨孤曄悵然若失,還在回想自己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
“舅父,你到今時今日還沒有看清楚犀草國的現狀嗎?”獨孤雲看着關在對面牢房裡的獨孤曄,忍不住開口道。
“獨孤雲,你是在嘲笑本王的無能嗎?”獨孤曄冷冷道。
“舅父,你平常只關心朝中的一些內部事情,在紛繁複雜的朝中關係中撈取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卻沒有認清身邊最親近的人。你不關心犀草國之外的事情,以致於國土日漸被人蠶食,國力日漸衰退,犀草國還得仰仗他人鼻息。每年都要向東信國進貢,才能保得不被他國侵犯!”獨孤雲眉間緊皺,語氣沉痛道,“這一些舅父可曾想過,可曾爲犀草國的百姓而想過?你只是懷疑我懷有異心,卻不知我也是在犀草國長大。就算我有一半琉璃的血液,也不會做了絲毫對犀草國不利的事情
!可你爲何要懷疑外公,懷疑我?”
“你,你是在怨我嗎?”獨孤曄也有一些憤怒,從地上慢慢爬起,抓住牢房的木欄便大聲說道,“你怨我,可我怨誰?你以爲我喜歡被人關在牢裡?你以爲我知道那獨孤凱會背叛本王?你天生命好,無父無母卻得王爺垂憐。而我呢,從小到大就被你那個死去的孃親壓在頭上。時至今日,提到犀草國都會說起當年那個能文善武的犀草國公主,有誰會知道我這個堂堂的犀草國儲君?
你什麼都不做,父王也對你疼愛有加。而我就算殫精竭慮、費盡心思也討不得父王半分歡心!我不明白爲什麼父王那樣嫌棄我,無論我做什麼,他都是不滿意。反倒是對你這個身份不明,一無所有的小子關愛有加。
你說我不關心犀草國,不關心百姓。可是我的關心有用嗎?如今大勢已趨,犀草國國力早已不如從前。我就算盡我一人之全力,也無法改變犀草國這命運。你難道想把這一切都算到我頭上?”
獨孤曄的話讓獨孤雲一時語塞。原以爲自己這個舅父什麼也不關心,卻原來對當今天下,對犀草國的國情還是有其獨到的看法。或許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獨孤曄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昏庸。若是獨孤曄都被認爲是個昏君,那剛愎自用的獨孤凱若任犀草國國主,豈不是個要被遺臭萬年的國主?
獨孤雲在心中猶豫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雲哥哥,我來放你出去!”
獨孤雲擡眼一看,竟然是阿思。
“你來做什麼?”獨孤雲看到她,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
“我來救你出去呀!”阿思笑着說道,臉上還露出少女般的青澀,“雲哥哥,我知道你在生我爹爹的氣。可是,這也不能怨他,他被大伯父欺侮太久了!”
獨孤曄聽到阿思的聲音,趕忙呼喊道:“阿思,阿思,我是你大伯父呀!你小時候我不經常帶你去玩嗎?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的話,我一定不會怪你爹爹!”
阿思轉過冰冷的臉,一幅看着陌生人的樣子看着獨孤曄。道:“獨孤曄,你仗着自己是犀草國儲君,天天驅使我爹,欺侮我爹。你有什麼本事,不就是比我爹年長几歲嗎?憑什麼你就能當犀草國國主,而我爹卻不能。你小時候對我好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只記得你前不久還把我軟禁在冷宮。你還是不要在這裡大聲喧譁了,否則我叫人賞你皮鞭!”
阿思的樣子果然和他那老爹一模一樣。一樣的仗勢欺人,一樣的忘恩負義,也一樣的無法無天。
她轉過身來,又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對獨孤雲道:“雲哥哥,我這就叫人把你放了!你快跟我走吧,從此之後就是我們兩個人過着逍遙日子了!”
“多謝郡主擡愛,獨孤雲受不起!”獨孤雲卻坐牢房一邊,連眼皮子都不願意看阿思一眼。
阿思吃了這要的冷遇,如何受得了。她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道:“雲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不是因爲那個女人?”
阿思用手指了指旁邊牢房中關着的沐春陽。
沐春陽心裡面咯噔一沉,心道:不好!大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