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陰沉的男聲開口,“琉璃聖女,長公主也是關心你纔會如此說。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還要誣衊公主呢?”
沐春陽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帶着幾分疑惑與憤怒望着語音剛落的東魁。
“司徒王爺中的是春藥,若不再及時救治,只怕性命堪憂!長公主不命人立即救治,反倒說這些有的沒的,聽大將軍之言,怎的成了春陽的不是?”沐春陽剛剛遇襲,驚魂未定。雖然早就知道是司徒月設下的詭計,只是沒有想到他們計謀未成功,竟又上演新的戲碼,自然心中氣結,所以對東魁說話的語氣也未必友善。
東魁迎上前來,輕輕一笑。道:“聖女也不必生氣,長公主也是爲聖女的婚姻大事發愁!聽聞琉璃聖女也已經過了及笈之年,還未許配婚事。今天又發生那樣的事情,長公主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沐春陽這才明白,昨天東魁和司徒月好像還水火不溶,轉瞬間像又是合好了,看樣子他們是把自己的婚事當做交換條件,要逼婚呀!
沐春陽眉間一彎,冷冷一笑,“都說護國大將軍爲國事操心,怎又關心起春陽的婚姻大事來了?春陽身份卑微,犯不着大將軍爲此操心!”
關係一度僵化,沐春陽此時都覺得三人面前,氣氛就要凝固成冰!還是東魁哈哈一笑,打破了這個僵局。“琉璃聖女還是小孩心性,倒是與那司徒輝挺登對!”
站在沐春陽身側的獨孤雲此時早就火冒三丈,聽到司徒月和東魁向沐春陽逼婚,真恨不得衝上前去好好教訓二人。大聲的對他們說:“春春是我的!是我的!”
只可惜他現在身份只不過是沐春陽身邊的貼身侍衛,如何能輕易開口。只怕一個不小心,反而給沐春陽惹來麻煩。所以,他只有忍着。雙拳緊緊捏在手心,竟然裡面都有粘糊糊的汗液。眉間一皺,視線從未離開過三人。
“聖女,不如到偏殿書房和我一敘。我有要事和你商量!”東魁深遂的眼眸望着沐春陽,沐春陽竟從他眼神裡感受到了一絲詭異。
獨孤雲這時走上前,像是想攔在沐春陽身前。護國大將軍有請,沐春陽怎麼能不去?她給獨孤雲使了個眼色,獨孤雲雖不情願,也只好退下。
如今身也在東信,是刀山也好,是火海也罷,自己怎麼也要闖一闖!沐春陽倒要看看這東魁究竟耍什麼鬼花招?
沐春陽跟在東魁身後,兩人一走進書房之後,東魁便立刻把門關上。沐春陽心中一顫,心道這個東魁想耍什麼鬼花招?
東魁往房內的太師椅上一坐,向沐春陽示意:“聖女請坐!”
沐春陽倒不和這東魁客氣,坐在旁邊的一個椅子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短短几天不見,我的身體好得如此迅速?”東魁眼神狡詐,脣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爲什麼?”沐春陽倒也不僞裝,直接問道。
“若我告訴你,我是上天選定之人,擁有九天麒麟之命,你相信嗎?”東魁嘴
角帶着幾分得意的神情,笑道。
九天麒麟?沐春陽好像在一本古書上看過,說世上有一種人是九天麒麟之命,不會死,亦能逆天重生。這種人有一種天然的生命力,能和上天相抗衡。他的心臟比世上任何人的心臟更加強健,是世上無以倫比的生命。沐春陽一度以爲只是傳說而言,或者是江湖術師的信口開河。沒想到今天聽東魁講起,自己真是半信半疑。
東魁似是察覺出沐春陽的心意,反問道:“怎麼,不信?若我不是九天麒麟,你如何解釋我竟然能在這短短几天內身體康復?你可是對我的病情,什麼也沒有做!”
沐春陽語塞。自己確實對東魁的病什麼也沒做,可他卻真得奇蹟般的好起來。
東魁的雙眼冷冷打量沐春陽一眼,“我是上天安排的統一空靈大陸之人,不會輕易殞命!在沒有完成我的夙願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沐春陽心裡面震驚了一下。雖然早就知道東魁野心勃勃,可沒想到東魁竟然這樣大言不慚,一點都沒有在自己面前掩飾。
東魁拍拍自己所坐椅子的兩側,輕聲道:“這個椅子在你們琉璃被稱之爲‘太師椅’,在我們東信宮裡也可以稱之爲‘龍椅’。整個東信宮,除我之外,還沒有第二人敢坐!”
經過剛剛一番話,沐春陽總算看出東魁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胸懷大志,野心勃勃,放眼天下並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篤定自己是天下第一神人。
“春陽知道護國將軍非凡尋常,胸中裝有天下!實在讓春陽佩服!”沐春陽曲意讚賞道。
東魁倒並不在意沐春陽話的真僞。繼續說道:“我雖有鴻鵠大志,可惜天不遂我意。我自認天命所歸,卻讓我中了什麼幽冥還魂草之毒。”東魁陰森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沐春陽,“不過,好在我遇上了琉璃聖女,此毒遲早可以化解!”
沐春陽不禁害怕起來,她並不知道這幽冥還魂草之毒如何能解,上回在東魁的府中自己只是爲保命信口胡說,就連所中之毒的名字還是從一本古書上看來的。可如今東魁向自己提起此事,自己要如何做答纔好。
東魁的眼神盯着自己,竟讓沐春陽有些毛骨悚然。“你不必害怕,我也不是叫你一時半會替我解毒,我也不會一時半會就性命不保。老天爺留着我這條命還有用,不會輕易就要我命的!”東魁居然長嘆一口氣,“只是……這東信宮內奸險小人衆多,只怕不等我完成宏願,就要被這些卑鄙小人給害死!”
沐春陽心道,原來東魁早就知道下面這幫人的伎倆,只是在和他們演戲,下着自己心中的一盤棋。她假裝安慰道:“大將軍乃是天命所歸,一般的小人如何害得了?將軍總會和償所願的!”
東魁看着沐春陽思量片記得,“沐春陽,我知道你並不願意呆在東信國。我可以答應你,你若是幫我,我可以讓你回到琉璃,甚至還可以讓你掌控部分琉璃大權。”
沐春陽暗道,原來東魁是想暗中收買自己。這樣也好,不和虎
穴,焉得虎子。與其跟東魁眼皮底下的小僂僂玩着心眼,還不如先假意討好他,先取得他的信任再說。
所以,沐春陽裝做萬分驚喜的樣子。“謝大將軍賞識,春陽一定爲將軍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呵呵,我倒不要你死,只是要你嫁給司徒輝!”東魁不動聲色的說道。
沐春陽心中一冷,想不到東魁向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將軍爲何一定要我嫁給他?”
對於沐春陽的疑問,東魁倒是覺得在情理之中。他緩緩解釋道:“我知道你心中極不願意,可是這司徒輝雖然癡傻,卻有個地位顯赫、身份特殊且又精明跋扈的姐姐。此女仗着自己東信長公主的身份,一直暗中與我做對。我雖不把這個女人當回事,可是卻擔心她暗中使壞。若你嫁過去,對他們司徒一族內部之事一定一清二楚。”
沐春陽立刻明白,東魁原來是想要自己做他在司徒月身邊的奸細。好如意的算盤,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只爲了成爲他的霸業。原來這東魁也和當初的司徒明一樣,把自己當作棋子和籌碼。
沐春陽脣間冷冷一笑,道:“計倒是妙計!可惜那司徒月一向視我爲敵,如何輕易會把消息告訴我?恐怕大將軍所託非人!”
東魁輕笑一聲,“若是你不能擔此重任,我看全天下便沒有人能夠做到!司徒月是看你不順眼,可是那司徒輝卻對你死心踏地。他本就是個癡兒,你若是在他的身上花點心思,還怕不知道司徒月那點招數?況且他那個胞弟司徒明對司徒月也懷有不滿,你嫁過去,只會助我一臂之力!”
沐春陽一驚,聽東魁的意思,似乎知道他和司徒明的關係,也知道司徒月因爲自己而與司徒明爲敵。想不到這個人半死不活的呆在東信,卻對琉璃的情況知道得這麼多!東魁是想利用自己一箭三雕,徹底把司徒一族給打垮。他倒是心計深厚,可卻要把自己當成犧牲品,嫁給那樣一個癡兒。
“將軍,若是我不答應呢?”沐春陽冷冷問道。
“哼,你覺得自己有條件反對嗎?”東魁眼神不善的望着沐春陽,“你雖是琉璃聖女,卻在東信的境內。若是我一個不高興,說你圖謀不軌,欲行刺本將軍,再發兵攻打你琉璃,你覺得區區一個琉璃能抵抗幾天?”
沐春陽忽然覺得心口發涼,全身冰冷。“將軍是否小瞧我琉璃兒女?我琉璃雖然沒有東信那樣地大物博,也沒有東信那樣精銳的兵馬與兵器,但也是鐵骨錚錚的好兒郎,怎會屈服於外族?”
“呵呵,說到好兒郎,倒讓我想起兩個人來。”東魁的眼中散發出令人恐懼的光芒,“你身邊的杜師叔,還有那獨孤將軍倒都不是庸才。只是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命離開東信?聖女大人,可否願和我打這個賭?”
東魁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冷冷的望着沐春陽,帶着幾分嘲笑,更帶着幾分諷刺。
沐春陽的身體一顫。她這次才切切實實的感到了眼前人的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