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回 望有功

傅天瑜自知周紀比不過周繹,於爲人處世及才能用途上,怕是連庶出的周綽和才九歲的周紹都比周紀強些。然而周紀畢竟是她夫君,即便傅天瑜心中再怎麼清明,她也還是忍不住替周紀謀劃。

她知道,無論最終如何,周家都不會虧待於她,尤其是自己生下女兒後,這份安全愈發牢固,可這裡頭沒有周紀的未來。看着眼前貌合心離的幾人,傅天瑜心中忽然激動了起來,竟微微有些興奮。

若她真能成功,今後的日子纔算得上是有盼頭,總比一個人苟且偷安得強。

傅天瑜想着心事,朝周繹夫婦又望了過去。

周繹面上倒還好,對沈青英雖無溫柔體貼,態度卻沒明顯異常,只是不大正眼去瞧沈青英。偶爾對視,周繹臉上笑容雖然不變,眼神卻要冷上三分。

沈青英則分明不敢挨近周繹。她不時露出怯生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與周繹四目相對時,沈青英眼裡既有渴望,也有難掩的慌張。

哪有這麼奇怪的?

傅天瑜幾不可見地揚了揚嘴角。

這倆人果然有嫌隙,究其起因,怕還是爲了那個陽筠。

說起來陽筠倒是個人物,人沒嫁到魏國來,卻攪得周家多少人不得安寧,且不說當初就要與之訂親的周繹,便是自己的夫君周紀,直到現在怕也還沒忘了她。

傅天瑜咬着牙,緩緩搓了幾下手爐,強迫着自己收了心思。

沈青英一臉的唯唯諾諾,看着倒有幾分可憐。只不知她那般柔弱順服的一個人,究竟做了些什麼,竟能得周繹如此不痛快。

傅天瑜正猜測着,卻見周綽朝周繹走了過去。

不出所料,沈青英見周綽過來,似乎心虛一般略低了頭,連招呼也不與周綽打,竟十分自覺地走開了幾步,站在離他二人不遠不近的地方,假裝觀起燈來。

沈夫人顯然是怕沈青英落單,忙教人過去請沈青英到自己身邊說笑,指着掛着的燈不知說些什麼。

沈青英跟着一笑,笑容卻有些勉強。

周繹只瞥了沈夫人與沈青英一眼,便和周綽走到一邊,尋了個人少的位置說着話。

周道昭遠遠看着周繹那邊,眼神深邃難懂。

傅天瑜抿了抿嘴,抱着手爐的手緊了一緊——她心中實在害怕周道昭。

她把視線移到周道昭的幾位娘子身上。

三娘子果然一臉爲難,也不往周道昭身邊湊,也不敢去看周綽。她與五娘子作伴,不知五娘子指了個什麼燈謎,三娘子作勢猜了一會兒,目光卻一直在周道昭和周綽之前遊移,且隱隱透着擔憂。

五娘子卻只顧看燈火,常爲了解一個燈謎思忖半天,似乎全沒看出三娘子心不在焉。

二娘子和四娘子均湊到周道昭身邊。

四娘子做出許多媚態,只差沒去拉周道昭的衣袖。

二娘子倒端莊得很,與人說話時不卑不亢,對四娘子的言行,也不見她面露鄙夷神色,若非她眼神偶爾瞟向周家幾位公子,傅天瑜還真要把她當成無慾無求的好人了。

“你這看來看去的,在看什麼呢?”見妻子不看燈,周紀忍不住問道。

“難得如此熱鬧,自然要好好瞧一瞧。”傅天瑜一語雙關。

周紀雖不太懂,但也知道她在觀察衆人。

自傅天瑜跟他說了些推心置腹的話,周紀也恍惚起來,後見周繹、周綽都有些反常,他自然難免動搖,只是偶爾還會反覆,不知如此懷疑父親兄弟是不是錯。

然而如今才說要爭,似乎晚了一點。

從前他還不覺得,總以爲自己是十分優秀的一個,自動念起,周紀留心觀察了幾個兄弟,卻發現幾人都比他沉穩、有謀略,獨他一個人滿足於已到手的世子之位。至於父親的謀劃,則更加明顯了。

“可是有什麼不妥麼?”周紀十分關心。

傅天瑜心中微喜。

若周紀能打起精神,成事的把握便又多了兩成。

可是如今正在外頭,最是人多口雜,她有哪裡能把話跟周紀說個明白?

傅天瑜微微搖頭,笑容十分柔和,但眼睛卻閃着光亮,一副喜形於色的模樣。

畢竟做了許久的夫妻,周紀猜出一二。他不再追問,轉身往周繹、周綽那邊去了。

見他忽然過來,周繹兩人卻似乎

周紀走近一聽,見他二人說的是周綽隨軍的事。

“如今魏國周邊最是太平,你少有機會歷練,燕國那邊雖有戰事,你卻不好去湊那個熱鬧。”周繹正色道,“當下還是熟讀兵書,牢記一些陣法、策略爲要。”

“又不是要靠進士,整日只悶在書房苦讀,未免無趣。”周綽說着,重重嘆了口氣,“怕真到了用武之地,我也只是個紙上談兵的小兒罷了,根本立不了什麼功。”

二人又聊了兩句,周紀只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聽,並不打算插言,不料周繹主動問起他的態度,似乎要他幫忙安慰周綽。周紀無法,只得說了兩句。

“不少大將不過上了幾次戰場,便能得赫赫軍功。”周紀一本正經道,“你看漢冠軍侯,首戰即獲大捷。”

“冠軍侯不拘古法,講究因地制宜,戰法往往出乎敵人所料,自然打得贏。”周綽皺着眉,緩緩搖了搖頭,“我如今做的卻是相反的事,每日讀得都是現成的陣法、兵書,真要打起仗來,怕沒有十年出不了頭。”

“放着好好的公子不做,總惦記着軍功做什麼?”周紀不會勸,只能笑着拍拍周綽的肩,丟下週繹、周綽兩人,又回到妻子身邊了。

傅天瑜笑着迎上前去。

“兄弟幾個說些什麼,這麼熱鬧?”她問得十分坦然,心中卻有些不安。丈夫過去片刻就回來,也不知那兩個是不是早站成一夥兒,有事議論但瞞着丈夫。

周紀把方纔的話說了,傅天瑜覺得倒是合理,也便不再縈懷。

殊不知周紀過去之前,二人說的並不是周綽的軍功,而是周繹的宏圖大業。

周繹覺得周綽有天分,確實用冠軍侯比過周綽,周綽卻直接拿了前朝太宗皇帝來比周繹。

太宗皇帝做了什麼無人不知,見周紀忽然過去,二人竟心照不宣,十分自然地換了話題,不約而同說起周綽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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