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13 方寸殺
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陳哥再爲非正常人類研究協會壯大隊伍的行動殫精竭慮了，隨着系統倒計時的進行，他必須將注意力轉回到對方身上。
從這少年非同一般的表現觀之，陳哥知道，接下來戰鬥中自己恐怕不是那麼的好打。
“感動了就好，像你這個年紀的人，就該多聽一下前輩們的教誨，這樣，才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的更遠、更好。”
淡淡地總結了一番之前的發言後，陳汐第一次拿出了【巔峰交流會】按他要求打造發送的武器，一把加特林重機槍，子彈200發，並趁這最後一點的時間熟悉它的情況。
這足以證明了他對這位少年的重視，當然，激怒的話還是不能不說的，不然觀衆也會進行抗議。沒代入感怎麼讓他們感受到戰鬥的激烈和有趣呢。
“只是可惜一點，在這一次的【巔峰交流會】上，你無法繼續走下去了。”調整着槍管偏差的同時，陳汐一臉傲然的說道。
“看來大叔信心十足啊。”
張凡目光一縮，望着這出乎意料的武器，不由的也開始活動手腳，通過短距離內的快速往返跑，進行加速。
之前發生的戰鬥中，不是沒有人想過要求這類快速射擊的武器，打算憑藉射速和自身擁有的那些附魔類技能來佔近戰對手的便宜，只不過舉辦方不是蠢蛋，專門限定了每一場的子彈供應數量。200發，一旦打完，就跟重型的燒火棍沒什麼區別。因而，如何在近身之前，有效的避開子彈的攻擊就是他戰鬥中首要注意的重點。
而迎着涌動的氣流，從他嘴裡道出的聲音有些變形：“我看過大叔的戰鬥，不得不說，在硬實力上。大叔的確是超出我們這些人不少，屬性方面佔據明顯的優勢，簡直不像和我們同一期進入的人一樣。”
“那是僥倖，本來我也沒有這麼強的，就是上一場走了好運，碰到了一次強化的機會。”陳哥謙虛的說道，他越來越欣賞這位少年了，簡直是給他裝逼的機會，當然。他也不會忘了投桃報李，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會讓這位少年死的好看一點。
“大叔不用謙虛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說起來，能跟大叔站在同一塊擂臺上也是我的運氣，如果不是得到了我現在擁有的最強能力，也不能走到這裡，所以大叔放心，我會好好的跟你打上一場。用出全力。”
說話間，少年的速度已經被加速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急速運動的身體後面拖出一連串的殘像，恐怕倒計時一結束，就會猛衝過來。
“很聰明的舉措。在看到我拿出來的是機槍後，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看到這裡。陳汐在心中不由讚道。他要求這種武器，便是考慮遇到不懼怕風箏流的敵人時，能有效的進行快速打擊。
薩斯姆魔人具備的至尊魔能可以侵染萬物，將其改造成富含魔能屬性的附屬物，子彈當然也不例外。帶有吞噬屬性的魔能子彈，配合念力之手的阻敵能力，便可以對這種移動能力很快的刺客類型對手造成快速殺傷。
子彈少點沒關係，因爲他主攻的能力並不是這個，使用這項武器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果不其然，後一秒，等到倒計時剛結束，那個連續運動的身影便猛地一停，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往他這邊竄來。
“來得好。”
陳哥的動作也不慢，立刻便用上了精神力衝擊的技能。
一道在意識感知中呈現淡藍色的精神力之箭，飛速射向迎來的少年。
陳汐並不擔心射不中快速移動的張凡，因爲就算他的運動能力再快，也比不上思維的速度。何況比神經反應的速度，陳哥並不比張凡要低，26點的敏捷足夠他抓住張凡運動的間隙。
“所以，只要一擊即中，接下來你將只能陷入到苦戰當中，神經爆裂的痛苦必然會讓你的移動能力減弱，不得不連續捱過精神力衝擊的痛苦才能接近到我這邊，從而釋放你的那個技能，而這時候你還有多少戰力便是一個值得斟酌的問題了。”
張凡的那種能力並不是能憑空釋放，必須要接近到足夠的距離，才能對人進行釋放，然後對方纔無法逃出那個距離。
攻擊的結果沒有讓陳汐失望，不過片刻不到，精神力之箭便越過了中間的近百米距離，直接撞到了張凡的身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張凡的動作並沒有絲毫停頓，而且本該發揮攻擊作用的神經炸裂效果也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我並沒有發現張凡有任何防護技能保護的痕跡啊......”
陳汐疑惑道，可時間並不允許他耗在這個問題上多久，因爲依着張凡的速度，兩人之間的距離，只要不到2秒就會被越過，就算他同樣是處於移動狀態，也撐不過3秒，他總不可能跑到擂臺外邊去吧，圓形的空間就這麼大，總會被張凡拉到一個較近的距離。
所以未做停頓，陳汐緊接着便放出來下一道技能。
生命之手。
暗紅色看起來隱隱卓卓的通道在他前方的虛空中生成，然後鏈接到快速移動的張凡身上。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精神力衝擊沒有起到效果，但陳汐很謹慎的不再去試，而是使用這個攻擊力效果不強，主要用於消耗方面的技能。
這一次，攻擊終於有效果了。
一部分的生命力從張凡的體內被抽出，然後通過鏈接的通道傳遞到他的身上。
瞬間，陳哥便感覺到一股勃然而發的活力就從體內生成，立時間便腰不酸了。腿不軟了，身體也有勁了。不過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就跟前面說的內容一樣，這只是一個消耗性的技能，沒有那把吸血的匕首進行配合，簡單抽取生命力的效果並不明顯，只能緩慢的削弱敵人，補充恢復一下自己的生命力。
若放在一個地形複雜到可以無限制移動的環境中，就算面對的是刺客類型的敵人。陳汐倒也不用擔心什麼。達達伊爾人外號可是【幽暗樹海里的陰影行者】，最適合複雜的地形，他能夠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慢慢消耗死敵人。可在這處移動範圍受限的擂臺上，僅僅只有兩三秒的時限可記的移動距離，他卻絕對無法在張凡近身之前，給他造成足夠的殺傷。
接連的兩個生命之手只是讓張凡的皮膚顯得蒼老了幾十歲，看起來嚇人，但對身體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連速度都沒有多少下降。
而這時候。張凡距離他只有不到20米了......
對於不用一秒就能接近的對手，這位蒼老的少年終於笑了起來：“這是我引以爲傲的能力，爲了它。我付出了非常之多.......”
這一刻。張凡開始自己憶苦思甜的心路之旅，想到他當初獲得這項能力進行的死亡意志試煉。
正是靠這個艱難到讓進行試煉的數千名殺手最後淘汰只剩下兩個人的過程，他纔不怕陳汐釋放的精神力衝擊，因爲這對於他堅韌的神經來說，已經屬於可以承受的程度。至於之前的心靈打擊，若一個人歷經過混合着各類死法的無數次死亡記憶洗禮後。還會對這些讓普通少年惱羞成怒的概念在乎嗎？
事實上，張凡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在爲任何事情動心，因爲他就是冠以最強之名爲念的殺手。
咫尺天涯，斃於一刃。
方寸殺！
而在此刻，他已經無比接近目標。
陳汐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看着張凡顯露的情緒反應，他已經知曉對方要放那個限制敵人移動能力的技能了。
“看來只能是用上魔能侵染的能力了。有點小興奮啊，這下子暴露的底牌又要讓別人大吃一驚了。”陳汐心念一動，終於是扣下了早已蓄勢待發的加特林重機槍扳機。
子彈出膛的聲音瞬間便成爲擂臺內響起的唯一聲音，快速轉動的槍管帶着一道道火焰兇猛噴出。
在這之中，本該是銅色的子彈已經變成一種漆黑的色澤，上面的顏色好似有着生命力一般地向外蔓延吞噬，比如包覆在外的光焰便轉瞬間被吸食殆盡，只留下一道道深色的部分在視線中一掠而過。
雖然想過陳汐拿出來遠程快速射擊的武器就會有相應的附魔技能，不過張凡還是被這種附魔的效果嚇了一跳。
“居然消失了......”
躲子彈和擋子彈的要點，便在於判斷槍口的方向和子彈的光焰軌跡，而對於機槍這種因爲高射速導致子彈路線變動較大的武器，槍口的方向也只能是作爲一個大概的參考，主要還是子彈的光焰軌跡，可失去了後者辨別的能力後，他卻無法辨別自己該往哪個方向進行躲避。
畢竟，就算已經強化到普通人幾倍的程度，可與能達到800米每秒以上速度的重機槍子彈比起來，他絕對無法通過肉眼去觀察。
“只能是提前使用哪個能力了。”
未等槍管的方向對準這邊，張凡措不及手之下，立刻是使用了【方寸殺】職業所帶有的一項能力。
“咫尺天涯——內向！”
子彈及身的嘯聲幾乎是和張凡道出的話語疊加在一起。然後，陳汐便發現，帶有吞噬效果的魔能子彈居然打不中那位蒼老的少年了。
“納尼！”
陳汐驚訝的看到，那些好似消失了的子彈在射中張凡之前又猛地出現了，而且是成堆的出現，它們彷彿由運動的狀態中變爲靜止，一下從800米每秒以上的恐怖速度降爲1釐米每秒都不到的龜速，前後一窩蜂的都堆積在了離張凡身體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而兀然的，陳汐曾經在費舍爾身上感受過的那種規則氣息再一次的出現。不過跟費舍爾比較起來。這種能力在規則的效果上影響的更深一點，幾乎是自成一個世界一般。因爲陳汐發現，它影響的已經不是單一的規則，而是包括了很多。
“跟看錄像的認識完全不同，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居然不止是無法移動出這個範圍，而且就連聲音、光線、運動、乃至時間都會被這種效果影響到。”
只見張凡影像還在他以爲的那個位置時，旁邊陷入無比遲緩狀態的子彈羣。便紛紛脫離了蝸牛爬的狀態，再一次的恢復到原有的速度。後一刻，無數的子彈嘯音嗶的一聲集合在了一起，打在後面的擂臺上，簡直像放炮一樣。
“別告訴我，這種技能除了限制敵人，還是最好的防禦手段！”
剛認識到這個問題的陳汐便赫然升起了一種危險感，想來都知道，在這種連時間都能延遲的效果下。恐怕這位蒼老的少年已經是進入到合適的距離。
“說不定已經揮動着匕首對準了我的後面.......”
陳汐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是烏鴉嘴，簡直是想什麼來什麼，剛猜到張凡已經近身。他便發現外界的影像忽然有了片刻的停頓。坐在觀衆席上的數十萬人、圍在擂臺邊的那些高手們全部跟傻掉了一樣。呆在之前的一個動作上停住不動，然後一個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
“咫尺天涯——外向！”
當然，這還是延遲過的。
聲音傳入耳邊的時候，陳汐便赫然見到張凡從原本還有七八米的位置，已經出現到自己的身後，手中的那柄白板匕首正散發着一種讓人感到害怕的寒光。氣息跟他之前感覺到的類似。同樣附有某種規則能力在上面。
老實說，判斷的太準確也不好，總會嚇到自己啊！陳哥頭一次痛恨自己的智慧太高，觀察力太敏銳了。
然後就是驚訝於張凡的技能效果。
“這功能也太變態了吧，全方面影響別人的判斷。還不是幻術那種玩虛的，回射眼根本看不穿。讓一個刺客這麼叼，進化系統你知道嗎？”
而在吐槽的瞬間，陳哥已經是連滾帶爬地離開加特林重機槍那裡，因爲他已經聽到了那個延遲後的聲音。
“破盡萬物之刃！”
傻瓜都知道不能被叫這個名字的技能砍中啊！
“所以我討厭跟刺客類型的傢伙打鬥，出人意料的意外太多了，總是喜歡玩刺激。”
陳汐鬱悶地嘀咕道，等他連爬帶滾的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原本好好的加特林機槍已經徹底不能用了，從搶身到支架的部分直接被張凡一匕首削成了幾截。
看到這一幕，陳汐張大着嘴，把手指向掉落一地的裝備，一臉的無法置信：“這可是進化系統贈送的，號稱堅不可摧的極品白板武器，從初賽開始一直到複賽看過這麼多場戰鬥的我就沒見過有損壞的，你居然砍爛了！”
“怕了嗎，大叔？”張凡輕笑着說道。
這時候不比之前，他到顯得不急於追殺陳汐了。已經用咫尺天涯的能力將範圍內的區域包裹起來後，陳汐便再也逃不了了，張凡可以有足夠的閒心跟這位大叔好好的玩一玩：“所以千萬別被我這匕首削中啊，就算大叔你擁有其它防護技能也沒用，因爲沒有它削不斷的東西！”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想說，哎......”陳汐說道這裡，卻長嘆了一聲，臉上有種異常悲痛的神色，“.....少年，你完啦！”
“我完了？”張凡疑惑之後，就是好笑，“大叔你又打算跟我玩這種故弄玄虛的話語嗎，沒有用的，垃圾話已經對我無法造成效果，唯一能夠讓我驚訝動心的，大概就是之前【阿加雷斯的蛛網】所做的那件事情，那纔是對我來說無比震撼的事件，手法堪稱殺手中的極致，直擊要害、乾脆利索、不露痕跡，要不是爲了在世人心中造成恐懼，直接當面講明，恐怕沒人知道是誰下的手。”
“你又誤會我了，少年。”陳汐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恐怕賠不起弄壞這件裝備的代價，我見過進化系統上一種加固用的道具物品標價，叫做永恆之觸，要3000進化點，這個應該是差不多的效果，換算成信息點的話就是3000w。”
“什.....什麼？3.....3......3000w！”聽到最後那個3000w的數字，張凡的臉色霎時間就跨了。
跟其他人主要看中獎勵的武器裝備不同，擁有【破盡萬物之法】能力的他，根本不需要這些。他來參加【巔峰交流會】主要是爲了鉅額的信息點獎勵，現在知道破壞掉一件武器的代價居然是3000w後，他再看着手中的匕首眼神變了，除非是獲得前16名，不然拿到的錢根本賠不起這麼多。
“還有，崇拜一個邪惡的傢伙是一條不歸之路，像你這個年紀，最好不要去輕易嘗試，因爲那樣不止太危險，也太容易讓家人擔心。”看着一臉苦悶之色的張凡終於受到了影響，陳哥再次祭起戰鬥的無上法門——垃圾話。
“不過我們還是回到前一個問題吧，我認識一個好朋友，家裡很有錢，人也非常好，如果你不想欠什麼人情的話，可以加入到他的手下，這點錢對於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我做事，要你管？”張凡直接拒絕道，被陳汐這麼一提醒，他倒想起了還有一個途徑可以弄錢，就是加入其他的勢力。以他現在顯露出來的能力，年薪幾千萬估計是不成問題。
但張凡並不知道的是，陳汐其實是利用這個話題爲引子。他已經準備好了，等戰鬥結束後，就使用【阿加雷斯的蛛網】的身份來招攬自己。
因爲通過之前的對話，陳哥已經知道，張凡子居然是自己的粉絲之一，加上目前缺錢的困狀，招攬的成功率很大。
“看起來，非正常人類研究協會過不了多久就會多一個成員了。”
帶着這種開門紅的好心情，陳哥決定了，等下會讓張凡死的好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