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云也相信,潭底的方形物體,很可能就是薩羅婆訶蒂本體封印的地方。可以算是一副棺槨了。棺槨上面安置了三個匣子,裡面的東西,很可能就是禪十七和葉芽所需要的。
發現了薩羅婆訶蒂本體所在的位置後,陳子云略鬆了一口氣。但想到液氦的厲害,他不由發愁,即使已經洞察了寒潭下面的一切,卻依舊找不到方法下去。
然而意念一動,陳子云發現,那一片紫金色光芒,卻緩緩凝聚起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開始旋動着。漩渦一動,陳子云便忽然感覺到,潭壁底部,一些邊角的地方,驟然出現了無數只有手指大小,但卻數量衆多的密孔。在漩渦的旋動之下,液氦受到漩渦的壓力,便從這些孔洞之中排出。
初時液氦流出的速度並不算快,但漩渦卻越來越大,對周圍液氦的壓迫擠壓力量也就越大,寒潭的水位便開始往下降落。
陳子云有些發懵。他可沒想到,這一團神秘的光芒,竟然還有這種作用。
只是陳子云難以理解,薩羅婆訶蒂鄭重安置在棺槨之上的東西,怎麼會如此沒有節操,竟然給敵人放水?
“醒醒……”禪十七一巴掌打在了陳子云的臉上。她見陳子云進入冥思的狀態已經有些時候,又看到寒潭水位的降落,便知道陳子云已經把事情辦妥了,趕緊把陳子云搖醒。薩羅婆訶蒂自然能夠發現本體的藏身之所已經不安全,分身必然會迅速趕來,陳子云現在還坐在薩羅婆訶蒂的位置上,絕對是在找死。
臉上一陣痛楚,陳子云險些跳了起來,還以爲薩羅婆訶蒂已經回來。眼中帶着三分驚恐,七分警惕。看到是禪十七,他才鬆了一口氣。“十七,我看到了……”陳子云一臉興奮,就想和禪十七分享他所感知到的一切。
“待會再說,趕緊走。”禪十七拉着陳子云,迫不及待地離開王座的位置。
當兩人來到了寒潭邊緣,寒潭水位已經下降了一半。而那蛋形物質,陳子云也終於直觀地看到了。
潭壁之上,一個個半徑超過一米,露出部分的長度約兩米的青白色“蛋殼”,密密麻麻地鑲嵌在潭壁之上。數量恐怕有數千枚。
看到這一幕,陳子云的頭皮隱隱發麻。他有一種感覺,寒潭裡的液氦,便是用來冷凍這些“蛋”的。
“這些是什麼?”陳子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已經有些發顫。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面具之下的禪十七看不出喜怒。好一會,她才緩緩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應該是薩羅婆訶蒂的同族。”
同族二字,禪十七咬音很重。但陳子云卻無法判斷,這種語氣的禪十七,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態。
“薩羅婆訶蒂……它,它是外星人吧?”陳子云悚然問道。一路所發現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已經嚴重偏離了正常人類文明所能夠發生的範疇,陳子云的內心深處,已經不是第一次浮現這個念頭,只是身爲一個嚴謹的考古工作者,他不會輕易把這種話放在嘴邊。
“外星人?”禪十七的頭輕輕歪向一邊,微諷道,“要是薩羅婆訶蒂是外星人就好了,但是事情哪會這麼簡單?”禪十七忽然眉頭一動,指着臨近一處的繭殼說道:“你看,這些繭殼下方都遭到了破壞,如果裡面有生命,也一定被寒潭裡面的液氣凍死了。”
陳子云眉頭一皺,經由禪十七提醒,他才猛然發現,潭壁上的繭殼,幾乎都遭到了破損。這種破損,不像是生物破繭而出時候,由內到外的損壞,而是被外力強行破壞掉的。
這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可以說,如果這些繭殼裡面的生物,是薩羅婆訶蒂的同族,那麼它們應該是玉城裡面,最爲寶貴的東西。不說曾經玉城的森嚴守衛,就算是隻有薩羅婆訶蒂一人捍衛,也無人能夠將其毀壞。陳子云也清楚,無數年以來,和薩羅婆訶蒂爲敵的守護者們,根本無力踏足這個地方。
但是基於這個事實,要推斷出最合情理的答案,也是非常容易的。
既然外力無法威脅的了繭殼的安全,那麼只有一個存在能夠毀滅得了這些繭殼。
那就是薩羅婆訶蒂自己。
可是,薩羅婆訶蒂爲什麼要這樣子做?
陳子云無解,禪十七也一樣無法解釋清楚。兩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潭底露出來了。”陳子云忽然說道。他俯下身子,試探了一下潭壁的溫度,,手像觸電一般迅速彈了回來,苦笑了一下說道:“還是可以凍死人的。”潭底棺槨上的紫金光芒,此時也隨着液氦的排空,漸漸淡卻。
“再過一會再下去。”禪十七心中雖然有些焦慮,但也清楚,在液氦裡浸泡許久的金屬,恐怕連每一個原子都凍僵了,此時想從中下去,碰到金屬絕對比被烈火焚燒還要嚴重多了。
“奇怪,薩羅婆訶蒂怎麼還沒出現?”禪十七焦慮的同時,也有些難以置信。按道理,潭底發生瞭如此變故,薩羅婆訶蒂的分身竟然還能夠如此沉得住氣,竟然沒有跑出來和兩人拼命?薩羅婆訶蒂的脾氣,也變得太好了些吧?
……
“我的信徒,我將賜予你足夠的力量,去消滅褻瀆我的光輝和力量的瀆神者。”薩羅婆訶蒂往前邁出了一步,便出現在葉芽的面前。在葉芽面前,薩羅婆訶蒂不再是那個猙獰醜陋的怪物形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神態威儀的中年男子,身上披着一件古樸的袍子,不斷飄逸出來的黑氣,也變成了潔白的光華,看上去還真有着幾分神聖的感覺。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看起來是玉質的利刃,利刃不及兩尺長,但一出現,葉芽便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是神聖月華,它所有的力量和鋒利程度,就算是神軀也能夠使之受到重創。”男人的身軀稍稍前傾,把被稱之爲神聖月華的玉刃往葉芽面前一遞。“它的力量,你還能夠使用三次,三次之後,就會耗盡其中的力量,但儘管如此,它也還能夠作爲一把鋒利的武器使用……”
男人仔細地解說着神聖月華的作用。而且從他那鄭重的語氣裡,足以說明了他對這一把武器的重視……甚至是畏懼。
葉芽臉上的狂熱更甚。她明顯是知道這把神聖月華的作用。也明白爲何男人會把這把神聖月華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