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傳來的暖意讓陳子云精神一振。這一回,他的觸覺小心翼翼地適應着寒潭那近乎絕對零度的溫度,也非常緩慢地感知着寒潭裡的一切,進度非常的慢。但效果很好,寒意依舊濃盛,但足夠小心和準備充足的陳子云,已經能夠適應這種差不多能夠把靈魂都能夠凍成實體的寒意。
隨着觸覺的延伸,陳子云悚然發現,寒潭之下,竟然別有洞天。初進入地宮之時,他以爲寒潭不過是一方作用不明的水池而已,但到了此刻,他對自己最初的草率判定汗顏不已。
寒潭很深,而且構造很奇怪,就像一個葫蘆,從表面看,並不大,但下方腹部,卻有着巨大的空間,高度至少已經超過了二十米。
潭壁也是灰色的金屬製作而成的,但是當陳子云的觸感掃描而過的時候,卻發現潭壁邊緣,隆起着一個個巨大的蛋形物體,作用不明。而這些蛋形物體,似乎並不是灰色金屬質地的。之時陳子云的觸感也還沒法子精細到可以確定那是什麼物質的地步。
只是意識掃過那些蛋形物質的時候,陳子云意識裡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覺得這些蛋形的物質裡面,是有着生命的存在的。
陳子云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荒謬。他試圖從傳承記憶裡尋找出推翻這種荒謬感知的證據,但卻意外發現,記憶里根本沒有關於這些蛋形物質的任何記錄。是隻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情愫在其中。
這種情愫是什麼,陳子云也弄不明白。他只知道,這種情感極其複雜,幾乎囊括了人類所有的情感,甚至細分到了極致的情況,都能夠從中感覺得到,除此之外,陳子云還感覺到了淡淡的蒼涼。
但從這些情感當中,陳子云並沒有找到恐懼,或者憤怒。這讓陳子云放心不少,至少從守護者的記憶當中,側面證明了這些蛋形物質是無害的。
當然,也還有另外的解釋,那就是,守護者們對這些蛋形物質也是一無所知。讓陳子云確定這些蛋形物質是無害的,是那種淡然的情愫。通過對這情愫的解析,他發現,這種情愫比許多守護者傳承下來的記憶還要古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陳子云的觸覺繼續往下延伸着。他仔細計算着自己意識覆蓋的範圍,也逐漸發現,自己的能力已經無法繼續往下感觸,意識的觸覺最終停留在了二十三米深度之上。
不過陳子云的數學也不賴。從感知到的寒潭空間的信息裡,他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數據,可以計算出剩餘部分還有多少。經過計算,他得出了一個相當精確的結果,寒潭的深度只有二十九米。
當然,這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高度。探索出這一切的時候,陳子云驚喜地發現,在潭壁上,是有着一條狹窄的,類似玉城玉階的小徑存在,沿着這一條小徑,可以一路盤旋着走下到底部。
但是,陳子云也通過自己的感知,再一次證實了禪十七的預測,寒潭裡的液體,正是液態氣體,而且很不幸,這液化的氣體,正是液氦。保持氦氣液體化的溫度,是接近絕對零度的,陳子云很清楚,這種低溫之下,瞬間可以把一個人類凍成什麼樣子。
陳子云在感知的過程當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將液氦排空的安全方法。所以他很清楚,有液氦存在的寒潭,他和禪十七根本無法邁進去。這時候,陳子云已經不去考慮禪十七那一件功能強大的火浣布袍子了,在絕對的寒冷麪前,那袍子的作用有限。
而就在陳子云感到一陣失望,準備把感知收回的時候,潭底忽然發生了一陣異樣。
一道紫色的光芒從陳子云感知不到的幽深之處閃現,並且迅速連接上了陳子云的感知!
當這光芒接觸到了陳子云的感知之時,禪十七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感覺到陳子云的胸口的溫度陡然增加,溫度達到了一個連她都無法承受的地步。她知道這不是陳子云的體溫在增加,而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把她和陳子云連接上的感知截開!
禪十七後退了一步,眼中浮現了一抹訝然的神色,瞬間之後,她便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迅速扭頭望向寒潭的位置!
“果然……如此!”禪十七的聲音微微發顫。
寒氣繚繞的寒潭,池底深處綻放出了一道紫金色的光芒,光芒透過深邃的潭底,光華瞬間把整座地宮都照亮!
“果然是紫色的玄鳥!”禪十七低聲呢喃着,神色複雜。她回頭看了看陳子云,似乎在猶豫着什麼,輕咬着蒼白無血的嘴脣,好一會,呼出一口濁氣,說道:“好吧,便宜你了……我,我會拿到更好的……”後面那一句話,卻沒多少底氣。
陳子云並不知道身邊的禪十七的內心掙扎,他只是驚訝地發現,就在他準備把觸感收回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的觸覺連接到了一塊。他陡然發現,自己的感知不由自主地往之前無法觸碰的地方延伸下去。而且感知也在迅速地發生着變化。
陳子云發現,自己的感知能力除了正在增強之外,而且所感知到的東西,也出現了全新的變化。感觸到的東西,竟然在意識裡形成了視覺效果,彷彿潭底某股神秘力量,把寒潭的影像傳遞到陳子云的意識裡面似的。
陳子云無暇於驚訝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觸感不到的寒潭底部,此時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言。
也因如此,陳子云纔會自動地忽略了這一股牽引他意識的力量,而是專注留意着觸感所反饋回來的信息。
潭底平坦開闊。中間位置,卻是安置着一個方形的物體,寬約三米左右,長近六米。方形物體上面,卻是放置着三個同樣密封的匣子,不知裡面安置着什麼。而最中間的一個匣子,卻散發着強烈的紫金色光芒。
陳子云相信,自己的觸覺能夠延伸下來,跟這散發着紫金光芒的匣子脫離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