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蘇婭一個人在酒吧喝下了有生以來最多的酒。
吳承軒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今天的蘇婭讓他覺得很奇怪,因爲擔心他一直跟着他,他看見她和樑歡之間發生的爭執,看見季一凡對樑歡的袒護。看着她在酒吧裡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她的瘋狂讓吳承軒的心莫名的痛了。
他不知道她和季一凡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可以肯定有樑歡的摻和肯定不是好事情,一個女人親眼看着自己的老公袒護另外一個女人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吧!他很想過去勸勸她,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
難道讓她放棄季一凡,從新開始生活,如果能放棄在季一凡前幾次傷害她的時候她就應該放棄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正是因爲無法放棄所以她這樣痛苦這樣迷茫。
吳承軒就這樣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心疼地看着她拼命的喝酒,在一口氣灌了無數杯酒後,蘇婭趴倒在吧檯上面,吳承軒走過去,把她抱着出了酒吧。
喝醉後的她安靜的蜷縮在寬大的座椅上沉沉的進入了夢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吳承軒猜測她一定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張臉,他一輩子也看不夠。他的手劃過她美麗的臉龐,“如果他不珍惜你,我來珍惜你!婭婭,要是你能忘記季一凡,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寵你愛你,我會爲你放棄仇恨,我會帶着你遠離塵囂,婭婭,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電話鈴聲打破了夜的沉靜,也打斷了他的表白,吳承軒拿起蘇婭的電話接通,“蘇婭喝醉了!”他淡淡地開口。
我警告你,別動我老婆!“季一凡聽清是他的聲音,馬上發出警告。
“你老婆?”吳承軒玩味地一笑,“我怎麼不知道她結婚了?”
“吳承軒!我已經對你做了最大的讓步,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傷害她的!”吳承軒伸手拂去蘇婭臉上的亂髮,“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如果你想和樑歡舊情復燃,我不反對,但是請你爺們一點,愛誰就痛快一點,不要兩邊猶豫,如果我再看見她傷心,我不會對你手軟的!”
半小時後季一凡的車出現在吳承軒的視線裡,他冷冷地站在吳承軒的車前,“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麼?你想對付我,不需要用女人作爲籌碼,那樣我會非常看不起你!”
吳承軒淡淡地一笑,“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是在把她當做籌碼?你難道沒有想過另外一種情形?”
“什麼意思?”季一凡聽出了他話裡的隱藏意思,心不由地一沉。
“我可能像你當初愛上樑歡一樣的愛上她了。”吳承軒直言不諱,這件事情一直折磨着他,今天終於可以說出來,而且是對着季一凡說出來,他覺得暢快淋漓。
“你想以牙還牙?”季一凡變了臉色,和他猜想一個樣,吳承軒的目的竟然是如此的卑鄙,他竟然還一直想這要想報當年的奪愛之仇,只是他不會輕易的讓他得逞。
“不!我從來不曾想過以牙還牙!”吳承軒打開下車,“我只是想保護她,許她一世無憂,替她遮風擋雨!”
“你好像忘記了她是我的妻子?”季一凡冷笑。吳承軒的話狠狠地刺激着他,他竟然不是因爲要報仇,他竟然敢承認是因爲愛她,“這些話好像只有我纔有資格說。”
“有資格說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吳承軒把蘇婭從車裡抱出來,“如果你有心,記住今天晚上的話,我只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我再看見她在酒吧買醉,如果我再看見她有一絲的不快樂,我會實現我今天晚上的話,許她一世無憂,替她遮風擋雨,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你放心!我決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婭婭是我的,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和她分開!你也別癡心妄想,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她的唯一,只有我!”季一凡控制住憤怒的心情從吳承軒手裡接過蘇婭。發動車子快速離開了。
看着他遠去的車子,吳承軒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季一凡你太自以爲是了,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是什麼傷了她的心嗎?你一定會輸得很慘很慘的。
睜開眼睛到現在,蘇婭一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季一凡溫柔的不知道和她說着什麼,她卻什麼也沒有聽進去,她的眼前一直晃動着他和樑歡赤裸裸的身子,耳朵裡清晰的聽見他的喘息聲和肉體的碰撞聲,還有滿足的呻吟。
昨天晚上她強裝着堅強和那個女人針鋒相對,只是圖了嘴上的痛快,心裡的痛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可是季一凡卻毫不留情的往她傷口上又惡狠狠的灑了把鹽,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很兇喝斥她,惡狠狠的奪下她手裡的酒瓶,手忙腳亂的爲樑歡擦拭她頭髮上的酒,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蘇婭看見樑歡眼睛裡的笑意。
看着季一凡扶着樑歡丟下她離開,蘇婭在那一刻心灰意冷。不是沒有想過放手,每一次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讓自己心軟了,不過在那一刻,蘇婭下定了決心!
季一凡!我再也不會爲你而活!再也不會!
咖啡廳。
季一凡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杯黑咖啡,端起送到了薄脣邊。
苦苦的液體一路蔓延,整個體|內都被那苦給吞噬了,濃眉一直緊蹙着,心事重重。
樑歡下了出租車推門走進來時,一眼便看到了他,看着他坐在那裡等待,總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似乎還是他們曾最美好的時光裡。
“一凡——”
語帶難掩的雀躍,樑歡脣角勾着柔柔的弧度快步走過去,在季一凡的對面坐下。
“喝什麼?”季一凡看向她。
“牛奶。”樑歡手放在小腹上,柔柔的開口。
見狀,季一凡眉頭又蹙緊了些,伸手按照她所說的叫了一杯牛奶。
服務生很快便把牛奶送了上來,樑歡沒有喝,而是將包裡的照片指着給他看,“一凡,這是我今天去產檢,管護士要的超聲波照片!你看,這裡有個小黑點,就是胎兒!”
季一凡眸光動了動,沒有出聲,像是她一樣,也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到桌上,推到了她面前。
“一凡……這、是什麼?”
樑歡嘴角的笑容有些僵,這樣的場景讓她心漏掉了一拍。不敢伸手,只是有些僵的坐在那裡,看着季一凡的眼神,雀躍的心情早被心中的當安取代,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擴張。
“歡歡,我在f城開了新公司,以後你就去那邊主持工作吧。”
f城,雖然是在國內,可是一南一北,距離那樣遙遠。
他這是打算把她送走,離他和蘇婭遠遠的?她真的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季一凡竟然會來這一手……
“一凡,我不要走,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和蘇婭,真的。” 那天季一凡在咖啡廳維護她後,她以爲自己有了希望,可沒想到,沒想到他……
“歡歡,你不要讓我爲難……”
“一凡,你……”樑歡脣瓣輕顫,握着杯子的手緊的指尖都泛白了。
Wωω⊙ Tтká n⊙ ¢O
“這幾天你收拾一下,機票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我會讓助理去送你。”打斷了樑歡的話,季一凡繼續交待着。他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情。
。”
“你要趕走我?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嗎?一凡,這是你的孩子,你真的打算不見他嗎?你真的忍心看他被人罵是野種嗎?一凡,這不是你真實想法對不對?這是蘇婭讓你來和我說的對不對?”樑歡眼眶紅了,一切都沒有按照她所期待的發展,而且偏差的太多,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季一凡聽後,卻輕輕搖頭,一字一句,“她還不知道,這是我的決定。”
一個女人推開們進入了咖啡廳,看見樑歡直直的衝了過去,“賤人!”樑歡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臉上捱了一記耳光。
“你爲什麼打人?”季一凡反應過來。
“這個賤人勾引我老公,我不打她打誰?”
“你胡說!”樑歡和季一凡同聲反駁。
“胡說,你們看看,這是這個賤人和我老公上牀的照片。”女子拉開包,拿出一把照片往地上一扔,照片上面是樑歡和男人光着身子糾纏的樣子。
季一凡眸光微沉,樑歡臉色煞白,咖啡廳裡的人開始指指點點,樑歡咬牙,“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污衊我?”
“我污衊你,你能解釋你肚子裡孽種是誰的嗎?”
“一凡!”樑歡眼睛裡淚光盈盈,季一凡目光掃過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瞬間明白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你的?你會要這樣的破鞋?”女子不依不饒。
“不允許你這樣說她,她在我心中是最純潔的,我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季一凡將樑歡虛攬在了懷裡,
蘇婭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的盯着季一凡,眼前的畫面 如同刀鋒一般,看一眼,便直直的扎進胸口。
他說,我們的孩子。
她看着他眉眼間的喜悅,心如刀絞。
咖啡廳一側是整面的落地窗戶,可夏日的陽光似乎徹底的斷絕在了那透明的玻璃上,蘇婭眉眼之間,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蒼白。
“一凡……”樑歡渾身都還抖着,似乎嚇壞了。
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停朝自己靠近,不肯善罷甘休的那個女人還在,季一凡只能保持着姿勢。
看見蘇婭出現,那個女人不在糾纏,嘴裡罵罵咧咧的離開 鬧劇到這裡停止,原本打罵的情節也不再上演,周圍圍上來的客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服務生開始上前來收拾着剛剛撕扯間的狼藉。
人羣散去,一個聲音響起,“婭婭,怎麼不走?“
這一聲,不大不小。
季一凡臉色驟變,順着方向擡起黑眸,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成冰。
向來只要有任何熱鬧,不管大的小的,都會引起圍觀,更別說是在公共場合。剛剛四周圍着的人多,加上他只專注於處理那個女人和樑歡之間的事,根本沒有顧忌到其他看熱鬧的人。
她什麼時候來的……多久了?
那雙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不管何時,哪怕不笑時裡面的光亮都是明豔四射的。而此時,像是被一層烏雲給籠罩住了,有着散不開的憂傷。
他看到她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的,但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然後,轉身只留有個俏薄的背影,腳步那樣快且亂。
“蘇婭。”季一凡猛然回神,啞聲喊着便要去追。
可手臂卻被人死死拽住,他蹙眉回頭看,樑歡痛苦的皺着一張臉,身子軟軟的往下滑,嘴裡逸出痛苦的聲音,“一凡,我肚子……我肚子好痛……”
季一凡見狀,只好伸手去攙扶她,再度擡眼時,那背影早已消失季一凡心中一沉,終於明白對方的目的不只是針對樑歡,而是一箭雙鵰。
快步出了咖啡廳,蘇婭看着哪裡都覺得是白白的一團霧,深一腳淺一腳的,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輛停下的出租車,直接跳了上去。
車門關上的那一瞬,她下意識的向着咖啡廳的方向望回去,還是有人在進進出出,並沒有那抹偉岸的身影追出來。
她其實沒有想過上演這種飛奔不聽解釋的戲碼,可惜,對方連配合都不願意。
醫院。
從電梯裡一路出來,季一凡薄脣微抿着沒有出聲,步伐邁的很大,濃眉之間有着深深的褶皺,側臉的線條卻又有些犀利。
樑歡跟在後面,咬了咬脣,讓呼吸平順了些纔開口,“一凡……”
季一凡眸光動了動,腳步沒停,也沒有看向她。
“樑歡,你確定不難受了,不需要住院嗎?”薄脣扯動,他問。
“不需要。”樑歡忙搖着頭,隨即眼神閃爍着又低聲說着,“剛剛醫生不也說,只是受了刺激的關係,而且已經打了保胎針,不會有什麼事了。”
“嗯。”季一凡應了句,腳步加快的往醫院外走。
樑歡看着他的側臉,雙手不由的緊緊攥在一起。
走出醫院的大門口時,季一凡打開車門, “歡歡,你收拾下,這幾天就去f市吧!”
“一凡,你真的……要讓我離開嗎?”樑歡腳步一頓,臉色白的同時也哽咽了。
“嗯。”季一凡像是剛剛那樣應,同時站發動車子。
已經說清楚的事情,沒必要再重複了,更何況多說一次也是傷人。
“我並沒有想讓你離婚,你爲什麼要做的這麼絕呢!我的奢望不多,能和你生活在一個城市裡,偶爾見你一面就可以了。一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樑歡雙手捂着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季一凡蹙眉, “你情緒不宜激動,不需要住院的話,就回去休息。”
“一凡,我不想走……?”樑歡咬着脣,幽怨的喊。
季一凡側過了臉,黑眸看了過來。
從剛剛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看向她,此時終於是正眼看了她,只是那雙黑眸裡的眼神……
樑歡一個激靈,忽然覺得驚慄。
目送季一凡離開,樑歡的雙手狠狠的攥在一起。
想到他今天對自己說的話以及發生的一切,加上他剛剛的那個眼神,雙手按了按肚子,心頭閃過了某種念頭,眼神逼出狠光來。
沒有將車入庫,直接停在了樓下,季一凡快步的穿過門廳上了電梯,等在密碼一個個按下去之後,開門的手又再度有些膽怯了。
在咖啡廳裡,看到她後是立即要追的,可卻被不舒服的樑歡絆住了,只好送去醫院。
過程裡,他一直在給她打電話,可沒有人接聽,打到最後乾脆關了機。
防盜門被打開,裡面的燈光搖曳出來,走進玄關就能看到客廳方向的身影,暗暗捏了捏拳,他忙低頭換着拖鞋。
戳了一下越發緊的喉嚨,季一凡朝着客廳方向走過去,腳步落在地板上,很沉的壓在心裡。
聽到動靜,蘇婭朝他看過來一眼,隨即沒等他走近,就起身拿過手裡的遙控器將正播放的熱火朝天的電視機關掉了,然後便想要離開。
“蘇婭。”見她從沙發的另一邊繞過自己,他忙上前。
被他抓住手腕的蘇婭停下腳步,然後轉過身來看他,淡淡的,平靜的。
“蘇婭,在咖啡廳的事,我可以解釋!”對上她的目光,季一凡有些笨拙的組織着語言。
她聞言,眉角微微挑了下,伸手將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拂開,向後退了一步,又後退了一步,直到兩人之間拉開了些距離。
“解釋什麼?怎麼解釋?”蘇婭蠕動着雙脣詢問。
“我……”季一凡喉結滾動的很慢。
“我來問你。”她沒有和他墨跡,直接打斷了他,然後眯了眯眼,“樑歡懷孕了?”
“嗯。”他點了點頭。
背在身後的雙手捏握在一起,蘇婭的背脊挺的更直了一些。
“是你們的孩子?”她再度問。
季一凡黑眸裡快速閃過什麼,可此時此刻,也只能從薄脣間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是。”
一口氣提上來,蘇婭覺得眼前都開始發黑了。
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再去受影響,就像是冬天河流會結冰,天會下雪,也許早在他曾對自己說他和樑歡在一起一整晚時,就是註定要發生的事情,何必一驚一乍。
張了張嘴,卻恨不得想要將胸腔內所有的悲傷都嘶喊出來,可是似乎因爲已經耗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開口時聲音只是沙啞,“好,我都清楚了,應該說早就清楚了。”
本來,早在咖啡廳裡她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了,怎麼就還抱着那一絲絲希望呢。明明早就聽到他親口所說了,爲何還要再聽上一遍呢。
“你打算怎麼辦?”她表情還是平靜的,只是聲音越來越啞了。
見他蹙着眉,她繼續追問着,“讓她生下來嗎?”
“這個孩子如果不生下來,樑歡她……”季一凡蹙眉,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她這個樣子,讓他覺得腦殼像是卡住了,心跳也紊亂了。
蘇婭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笑,早就不報期望了,可是爲什麼先還是會覺得難過。
季一凡看着她,黑眸的瞳孔不停緊縮着。
“蘇婭……”他聲音也低啞了。
蘇婭轉身,沒有理會他。 看着她上樓,季一凡擡腿去追,想要再次從後面去抓她的手腕,試圖解釋。
“蘇婭,你聽我說,再給我些時間,樑歡她……”他扯着薄脣急急的說着。
“我不想聽!”蘇婭再度揚聲打斷,聲音拔高了。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季一凡無力的都有些暴躁。
燈光下,她冷冷的笑,語氣很刺,“還是留着去說給你的樑歡聽吧,我沒心情!”
“蘇婭!”
“別碰我!”
眼看着她跑上了樓,季一凡緊跟在後面,才伸手過去就又被她甩開,聲音那樣淡漠。
蘇婭抵着門板,咬牙說着,“別跟進來,我要睡覺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折磨人,我現在真的一個字都不想聽你說!一個字也不想!”
www ●тTk an ●c o
夜,寂靜。
窗邊的沙發上,季一凡雙腿放平着仰靠在上面,一隻手的手掌心朝上遮在了黑眸上,緊抿的薄脣是下垂的角度。
他從來沒有想過,樑歡懷孕的這件事會用這樣的方式讓蘇婭知道,她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漠,讓他覺得很是焦躁。
白天在咖啡廳裡發生的事充斥在大腦裡,這會兒平靜下來,之前被擱置下來有些東西就又竄了出來。
手掌心放下,猶豫間,黑眸逐漸薄眯了起來,這事情透着蹊蹺。
他穩定下情緒,撥通了電話,“你去查一下……”
文化公園。
蘇婭將車子停在園內專有的泊車位上,滅掉引擎時,她下意識的伸手按了按小腹。
待那股一陣陣抽緊和眼前有些發黑的感覺退卻後,她纔將車鑰匙拔了下來,推開車門下來,看了眼一旁立在草叢上的木板方位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某個明顯的建築物後,朝着方向走過去。
這裡是c市最早建立的遊樂園,她很小的時候就有來過,而且每年夏季只要有時間時,她也會帶小傢伙來這邊,玩一些兒童能玩的遊樂項目,都是很溫馨的記憶。
當每個遊樂園都最有標誌性的摩天輪完整暴露在眼前時,蘇婭也同樣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樑歡。
“你主動約我,要和我說什麼,都醞釀好了?”蘇婭走過去,揚着脣輕輕笑着說。
樑歡暗暗攥起手指,努力讓面上也像是她一樣保持着笑容。
展開脣角,樑歡伸手指着正運轉着的摩天輪,“你坐過那個摩天輪嗎?”
“嗯。”蘇婭看過去,淡淡的應了句。
摩天輪幾乎是每個來到遊樂園的人必須要坐上一次的,不過今天不是週末的關係,幾乎沒有什麼人在。
心下已經猜到樑歡接下來會說什麼,果不其然。
“我也坐過!和一凡一起!”
見蘇婭沒有什麼反應,樑歡繼續說,“我最喜歡坐摩天輪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每週都會陪我來坐,俯覽着整個城市,既浪漫又幸福!而且你知道嗎,一凡就是在摩天輪下跟我求婚的!”
“他包下了整個摩天輪,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而且還放了一整夜的煙火,就在那裡面,他拿着鑽戒跪在我面前,向我求婚,說一輩子只愛我一個,讓我嫁給他,讓我給他生兒育女……”
樑歡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當中,眼裡臉上都有着沉醉的表情,聲音也是那樣動|情。
周圍草木很多,空氣很新鮮,蘇婭深深的呼吸。 “說完了?”蘇婭看向她,然後淡淡的總結,“挺不錯的。”
“他沒對你這樣做過吧,沒有求婚,更沒有給你婚禮!”樑歡帶着勝利的笑。
嘴角微動,她剛要出聲回,手機響了起來,她掏出來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那三個字像是根刺一樣扎過來,她還是接了起來,“喂。”
“蘇婭,你在哪!我有事要跟你說,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得聽我說了!”那邊,低沉的男音如舊,只是裡面夾雜着一絲輕快,似是有什麼值得慶幸的事一樣。
見她沉默不語,也是立即感覺到了異樣,忙凝了聲音,“蘇婭?”
“我正在聽你和舊情|人間的浪漫求婚史,恐怕沒工夫聽你說事了。”看着正在浪漫轉動着的摩天輪,蘇婭笑彎了眼角,陰冷如海水。
不理會那邊男人呼吸變促,說完後就直接掛斷電話,她轉向一旁的樑歡,擡起帶着婚戒的手,“我早就說過了,那又有什麼用。”
樑歡表情瞬間變了,憤憤的瞪着她,想起上次和她見面,自己說了那樣一大堆她也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宣告着,她是明媒正娶的季太太。
“ 她咬牙,撫着自己的小腹,眼裡竄上了一絲快意,“你知道的現在,我也已經有了一凡的孩子!”
“嗯,你是懷孕了。”蘇婭目光從她的小腹上掃過,清冷着笑着說,“可惜也只能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
“它不會是私生子,一凡沒有讓我打掉,他讓我生下來!”樑歡咬牙,違心的喊着,此時此刻,只希望自己無論在語言還是氣勢上都能佔得上風。
“對,你也應該生下來。到時看看會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罵是私生子。”蘇婭贊同的點頭,露出很耐人尋味的表情,噙着譏笑的語氣。
“我不准你這麼說,我肚子裡的是我和一凡愛情的結晶!”樑歡雙手攥拳,咬牙切齒的說着。
“你知道爲什麼和一凡這麼久不懷孕嗎,因爲一凡不想讓你懷孕,他說你不配爲他生孩子。”
“給我閉上你的嘴!”
怒氣頂着嗓子,蘇婭揚起了手,朝着她的臉上就摑過去,想要讓她閉上嘴。
清脆的巴掌響起時,牙齒磨着牙根,蘇婭怒極,季一凡和樑歡這麼快就懷上,而她和季一凡這麼久卻音信全無,儘管她不願意這樣想,可是還是不得不信了。
也許的確季一凡不願意自己生孩子。
樑歡還在惡毒的攻擊她,蘇婭想也沒有想就一耳光甩過去。
臉上火辣辣的疼起來,樑歡呲牙咧嘴的撲上去,也揚起了手想要打回去。
蘇婭當然不會讓她得逞,伸手抓住,撕扯間也是顧忌着她是孕婦,帶着幾分小心。
卻不知她忽然看到了什麼,眼裡光亮一閃,還未來得及分辨時,聽見的是她拔尖的痛呼聲,再看過去時,她蜷縮成一團,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
驚怔間,有道熟悉的男人身形,赫然出現……
季一凡抱了樑歡直奔醫院,蘇婭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不已,心像撕裂般的疼痛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眼前模糊一片。
爲什麼要哭?我是打不死的小強,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她喃喃自語,只是這過去一直安慰自己的支撐自己的話此刻卻沒有帶來絲毫的用處,她發覺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力氣,心疼得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