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朵拉的小提琴拉得很不錯的!”厲媽媽說道。
樑朵拉只是點了點頭,顯得很謙虛,心下也在疑惑,厲天鐸呢?剛纔電話裡還聽到他的聲音的,怎麼這會兒不見人了?
厲天鐸的爸爸走了過來,他是一個長相相當俊朗的中年人,沒有樑朵拉見的尋常老闆的大腹便便和膘肥體壯,不過也難怪,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生不出樑天鐸和厲宇澄這樣帥氣的孩子來?
“這位就是樑朵拉?”厲爸爸說道。
“是啊,爸爸,我常常向您提起的!”厲宇澄還在拉着樑朵拉的手,雖然很不自在,可是這種場合下,樑朵拉沒有勇氣抽出來。
“小子眼光不錯麼!”看起來厲爸爸很滿意樑朵拉。
“那是當然!”受到爸爸的鼓舞,厲宇澄當然很高興,有些得意忘形地說道。
厲家的暖氣非常的熱,樑朵拉剛進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冒汗開了,她有些燥熱,手從厲宇澄的手裡抽出來,“我脫一下衣服,太熱了!”
脫下了她的紅色羽絨服,裡面只穿一件薄薄的羊絨衫,掛衣服的時候,聽到旁邊的樓梯上有響聲,“宇澄,你要不要去市裡?”
是厲天鐸,她等了好久好久的聲音,她的手竟然有些顫抖了,衣服怎麼也掛不到衣服架子上去。
她仰着頭,手伸得有些酸了。
衣服被人託了起來,輕鬆地掛到衣服架子上,她歪頭一看,竟然是厲總。
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襯衣,雙手插在口袋裡,似乎不經意地走過她的身邊,繼續對這厲宇澄說道,“你今晚要不要去?”
“哥,今天是大年三十哎,我去市裡幹嘛?”厲宇澄顯然有些不滿。
“去我公司一下,我常用的U盤忘在公司了!”厲天鐸說道,那個U盤上有着他過年做的很多賀卡,是送給家裡各位親人的,要在家裡電腦上放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哥,你不是常常這麼教育我麼,怎麼,今晚宜杉姐在,你都不捨得走了麼?”厲宇澄打趣着。
厲天鐸笑笑,他對陸宜杉,哪能有這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他現在不捨得離開,因爲——她來了!
她就在那裡,卻讓他離開,實在有些殘忍!
“還是你自己去吧,朵拉,過來,坐我身邊!”厲宇澄命令樑朵拉,在大庭廣衆之下,樑朵拉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乖乖地坐到了厲宇澄的身邊,厲宇澄斜靠在沙發上,沒有個坐的樣子,身子歪歪斜斜的,他的父母還在身邊。
樑朵拉看不過去,“你坐正一點啊,在家裡也不能這樣啊!”她是學小提琴的,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所以對於厲宇澄這樣的人,她應該是有一些強迫症的,不說出來心裡實在膈應。
厲宇澄有些吃驚,他在家裡向來這樣坐的,也沒有人說過他,現在樑朵拉竟然來說開他了。
他不自覺地坐正了身子。
樑朵拉說了這句話以後,家裡一時間靜極了,厲天鐸正準備出門,陸宜杉還在他樓上的房間裡看照片,她還不知道樑朵拉來了,他的心裡隱隱地有一些痛感,現在,她已經開始命令開他的弟弟了,有一些嚴厲,更多的還是親熱。
她的心,終於還是給了厲宇澄了!
“朵拉,你這話說得很對啊!”厲爸爸開始表揚氣樑朵拉來,“家裡人一直在說他的吊兒郎當,不過似乎他從來不放在心上,不怕朵拉你笑話,幸虧他生在有錢人的家裡,如果生在尋常人家裡,肯定被父母打得皮開肉綻了!”
厲母也笑了起來,反而讓樑朵拉更加不好意思了。
厲天鐸站在邊上,一時間覺得他纔是那個多餘的人,他們一家四口在暖意融融地嘮着家常,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邊上,很不搭邊。
“我去公司了!”他說了一句,便從衣架上拿起衣服,順便拿起了車鑰匙,走出了門。
隨着門的響動,樑朵拉的心竟然開始失落。
“朵拉,學了多久的小提琴了?”厲母開始和她聊起來,她的手上削着一個蘋果,割開了,遞給厲爸爸一塊,厲宇澄一塊,然後樑朵拉一塊。
四個人吃了起來。
隨着樑朵拉話的增多,她在這個家的不自然才略略放鬆,慢慢變得熟識起來,講她學小提琴的一些趣事,因爲厲母也是學小提琴的,所以兩個人有很多的共同語言,聊起某一首怎麼也拉不好的曲子,聊到手拉得冒出了血泡,總之,樑朵拉找到了知音,平時同學中學琴的就少,很少能夠有在這方面談的來的同學。
“媽媽,朵拉是我請來的,你怎麼喧賓奪主了!”厲宇澄不滿意了。
厲媽媽笑了笑,“看起來有人吃醋了,幸虧我不是男的!”
樑朵拉只是笑笑,不知道那個人何時會回來呢?
厲天鐸的車在開往公司的路上,他的手撫着下巴在沉思,本來以爲他會很高興的,可是經過了剛纔的一幕,他的心裡酸極了,這種情緒生平第一次在他的心中迴盪,他——居然也有吃醋的時候?而且是因爲自己的親弟弟!
有一種無望的情緒緊緊地攫住他,就像這個深冬,再也觸不到春天的溫暖一樣!
心緒低沉。
去了公司,整個公司是漆黑一片,大家都回家過年了,走到了“厲氏”的大堂,驀然間又想起了那次見到她的情況,也是這麼漆黑一片,她從電梯裡出來,電梯門在她的身後合上,然後,她撞到了他的身上,再然後----,再然後,她和他有了許多的交集,以至於今天她成了他的下屬,他因爲她付出了很多的錢財。
只是有時候,錢財易得,人心卻難!
她終究還是成了厲宇澄的人了!
頓時站在原地,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席捲了他!
走到辦公室,“啪”地一下打開燈,坐在辦公桌前面,從抽屜裡拿出了U盤,插在電腦上看了起來,原本不知道她會去自己家,既然她去了,那就也送給她一件禮物吧。
送給她什麼呢?他在想着。
這個光盤裡面的內容是他送給自己家人的禮物,都是用FLASH做成的,他本來就是學這個的,做這個是他的強項,首先出場的是媽媽,她年輕時候拉小提琴的影片,媽媽的音容笑貌還是那般年輕,她在臺上拉小提琴,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送給爸爸的禮物其實也和媽媽差不多,爸爸在臺下看媽媽拉小提琴,衆人都起身歡呼,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地坐着,心裡卻熱烈地起伏,媽媽下了臺,爸爸在臺下等着,有一種愛,總是驀然無聲的,卻是深入骨髓。
其實這是當年爸媽談戀愛的真實寫照,厲天鐸只是把這段影像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出來而已,細雨濛濛中,爸爸撐着傘,和媽媽一起漫步在十字接頭。
這段影像是連接在一起的,然後厲天鐸出生,然後厲宇澄出生,因爲這個片子是送給別人的禮物,所以厲天鐸出生的事情輕描淡寫,而厲宇澄卻是濃墨重彩,爸爸媽媽怎樣撫養他,希望他成才,即使他後來的成就沒有那麼大,可是在爸爸媽媽的眼裡,他仍然是一個好孩子,然後,又有了一個女孩,叫做陸宜杉,她默默地站在厲天鐸的身後,其實本來不想放上陸宜杉這個人的,可是知道陸宜杉過年會來他家,所以爲了禮貌,還是放上了。
現在,樑朵拉來了,卻沒有她的影子,想必她會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