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申綜昊走在羚的邊上，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一路言笑晏晏，注視彼此的視線，宛若一對情侶。
顧少清轉出角落，視線追隨着兩人的背影，暗沉，深邃。
兩人走了十分鐘，回家，晚上依舊是羚照顧咚咚，在喂完牛奶和換過紙尿褲後，羚打着哈欠躺到牀上，隨意地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一條未接電話。
正自狐疑，電話又打了過來，接通，那邊有個好聽的聲音靜靜開口：“羚——”熟稔的語氣，彷彿他們之間無比熟悉。
微頓，接着說：“這大半年你過得好嗎？”
羚莫名其妙地看看手機，問：“誰呀？”
那邊瞬地安靜五秒鐘，“譚子維。”
羚秀眉一蹙，譚子維？
這名字似乎在哪兒聽說過，好像蠻熟的。
腦裡閃過一道靈光，失聲道：“原來是你，你不是被女朋友甩了，成天要死要活的嗎？怎麼給我打電話了？我都不認識你。”
蘇橙說譚子維是她一個朋友，以前從未聽她提起過，想來就是個無足輕重的朋友。
把電話打到她手機上，不是很奇怪嗎？
這時，譚子維正在自己的公寓，乍然聽到羚清清朗朗地說她不認識他，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想到陶柔說她精神有問題，語氣，不由小心起來：“你真的不認識我？”
“不認識！”羚斬釘截鐵，“你沒事的話我掛了哈，要睡覺了。”
不等譚子維說話，她就掐斷了通話，放下手機，習慣性地打開微信，看到朋友圈有更新，點進去，看到蘇橙發了三個字：心情，霾！
下面有人點贊，是清。
蘇橙不爽，大罵：姐心情不好，你點個毛。
清沒有回覆。
“橙橙，怎麼了？”感覺到蘇橙霧霾沉沉的心情，趕緊發個信息過去問一下。
“還不是徐長風鬧騰的。”蘇橙很快回了信息。
“怎麼回事？”羚問着，上次兩人離開時，看起來還不錯呀。
元明小區這邊。
wωω＿тTk án＿￠〇 蘇橙剛想回信息，徐長風就奪了她的手機扔到一邊，她怒目瞪向他，竟看到他在脫衣服，獨屬於青春少年的陽剛身材，每一寸肌-膚都透着緊緻和蓬勃朝氣。
“你想幹嘛？”蘇橙雙腿一挪，站到了牀的另一邊，她剛洗過澡，穿着長到膝蓋的T恤，捲髮溼漉漉的，一雙大眼蒙了一層水汽，像是盛了一彎月色朦朧。
整個人看起來嫵媚，誘惑。
徐長風睨眼看向逃跑的她，挑眉邪笑：“你說呢？”
蘇橙沉下臉。
上次，她拒絕他一起野炊的提議，他變着花樣折騰她，她寧死不屈，但偶爾見他不開心地站到陽臺上抽菸，心裡竟莫名地覺得不忍。
野炊那天，她偷偷地去了。
不去還好，這一去，徒惹自己的不快。
她居然在小樹林裡看到他跟一個女生在接-吻，兩人抱成一團，親的難捨難分，她也是氣壞了，當時想也沒想衝上去拉開兩人，毫不留情就扇了徐長風一耳光，之後怒氣衝衝地離開。
“去跟你的同學做去。”
她一板一眼地說着，全身繃成了防禦的姿勢，高度提防着徐長風。
徐長風狹長勾人的丹鳳眼斜斜往上一挑，“我不是解釋過了嗎？我只是想確定一下，除了你，我對別的女生還有沒有感覺。”
他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彷彿這件事，無比重要。
可是，蘇橙不想聽。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你以後別再想碰我，我們到此爲止。”蘇橙臉色冷凝，她說的是真的，從一開始，她就不看好自己和徐長風，一路上跌跌撞撞，自己那麼的被動。
想到他還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而自己已經步入社會，卻被他吃的死死的，心裡，憋屈。
徐長風赤着上半身，牛仔褲鬆鬆垮垮地掛在髖關節處，聽到蘇橙的話，跟着冷了臉，冷冷瞅着她，說：“我剛確定我只對你一個人有感覺，你就要跟我鬧分手？”
蘇橙失笑，“我們什麼時候成了男女朋友關係？”
徐長風眼神一寒，隔着一張牀，狠瞪着蘇橙，“我們不是？”
蘇橙咬脣，一臉否認。
徐長風譏笑，“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蘇橙還是咬脣，一臉無地自容的糾結。
“性伴侶？炮友？你看看你合格嗎？有一次對我主動嗎？哪一次不是抗拒的嗷嗷叫？你把自己放在這樣的位置，不嫌賤嗎？”他平淡如水地說着，彷彿這些話是日常生活的常見話題，用不着含混不清。
蘇橙睜大眼，眼底已有壓抑不住的眼淚積聚而出。
從徐長風嘴裡說出來的話，她只覺得無比的刻薄，好像毫不留情地揭了她一層皮，讓她的血肉暴露於空氣中，羞恥，疼痛，爬滿全身。
“出去，滾出去！”她忍無可忍地指着房門，衝他大吼，全身都恨得顫抖起來。
徐長風陰陰地看她一眼，長胳膊一撈，拿着她的手機出了臥室，蘇橙追出來，“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徐長風低頭打開屏保，恰這時有了來電，是等不到信息的羚打來的，他沉着臉接通，乾巴巴地喂了一聲。
羚聽出些不同尋常之處，開口說：“徐長風，蘇橙就是表面嘻嘻哈哈愛講葷段子，骨子裡其實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子，又心地善良爲人仗義，你可別欺負她。”
聽到這些話時，徐長風斜眼去看不敢發出聲音的蘇橙，薄厚適中的脣角微微一翹，“我知道了，謝謝羚姐告訴我。”
“還有……蘇橙看着神經大條愛吃喝玩樂，心思卻是細膩敏感，她連一場真正的戀愛都沒談過，有時候又有點大小姐脾氣，你要真想跟她在一起，就得耐心點，多擔待點。”
徐長風聽着，俊臉上慢慢沉澱出認真之色，重重地回了羚一個字，“好！”
蘇橙早在一旁急的百爪撓心，見徐長風結束了通話，忙衝上前搶過手機，狐疑地瞪着他，“羚跟你說了什麼？”
徐長風脣角一彎，“問我跟你分手後，能不能跟她交往？”
蘇橙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徐長風自我誇讚地低頭看一眼自己的好身材，“她說我長得帥，又手腳伶俐會做事，更難得燒的一手好菜，你不要，她要。”
蘇橙哈笑，“算了吧，羚現在心裡只有申學長，你就別做春秋大夢了。”
見她笑，徐長風乘機一把抱住了她。
蘇橙不可置信地掙扎，經驗告訴她，必敗無疑，停了白用功，怒目對上，“你滾出去的呢？”
徐長風一把打橫抱起她，重新走回了臥室，噗通一聲，雙雙倒進被褥裡，他懸在她的臉上方，語氣蠻橫的說：“我不離開，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們好好交往，好好相處。”
話落，技巧嫺熟的吻落在了蘇橙臉上，胸口，肚臍，腿間，她用力抓住他的頭髮，憤而出口：“說，你是不是經常和那些女生……”
要不然，他的經驗從何而來？
徐長風訕笑，“學姐，你真是老古董，我的室友們同時都有好幾個女友，他們私下裡經常臥牀交流，還有各種片子……我整天耳濡目染，沉浸其中，你說我能不會嗎？”
靈巧的手指捻住嬌嬌顫顫的花蕊，擊敗她最後一絲理智，他笑她是醋罈子，她想反擊，卻全身使不出力氣。
“嗯，羚姐說的沒錯。”
“什麼？”
“她說你很敏感……”
“徐長風……”
“嗯？要我快點？”
“你去死！”
……
不知道是徐長風無意還是故意，他們的通話居然沒有中斷，所以當兩人徹骨纏綿時，她聽到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慌忙摁斷。
那些激烈的聲音在腦袋裡縈繞不斷，她用力閉了閉眼想要驅逐，還是無法清除。
煩惱地起身，看到咚咚睡的香甜，不想吵醒他，便走出了臥室。
客廳已經關燈了，唯有申綜昊的臥室房門下透出淡淡的光暈，她鬼使神差的敲響了他的房門，沒一會兒，他來開門了，見到是她，問：“咚咚睡了嗎？”
她點了點頭，朝裡張望一下，看到書桌上攤開了一本書，不由走過去看，厚厚的一大本《美國育兒大全》。
他已經看了兩百多頁。
心裡，忽地有點兒自嘲，轉過身，笑着開口：“申學長，你白天在醫院夠累了，還是早點睡吧。”
申綜昊眸光坦然地看着她，輕一點頭。
走出房門時，她忍不住擡腳親了他一下，他渾身明顯一震，想要伸手抓住她，她卻一溜煙跑了。
爲了呼吸更加通暢，羚開了臥室的窗戶，回到牀上沒過多久卻聞到一股隱隱約約的煙味，她懷疑自己聞錯了，起身看看，感覺到煙就是從窗戶外傳來的。
站在陽臺上，往上張望，有黯淡的光線傾瀉而下，她衝着上面喊：“7樓的，大半夜的請不要站在陽臺上抽菸，好嗎？”
上面無人應答。
但過了片刻後，完全沒有煙味傳了過來。
她這纔回到牀上重新躺下，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忍不住拿起手機，發信息給清，“還在看書嗎？”
“沒有！”清很快回復。
“我想到樓下走一走。”她想出去吹吹風。
“要我陪你？”
“好啊。”
……
羚磨磨蹭蹭地穿戴好下樓，經過申綜昊的臥室時，見安安靜靜的，還以爲他已經下樓去了。
戴好口罩，很快走向電梯，這時已經十一點多，大多數人都已睡下。
樓下，地燈關了，唯有路燈在清冷的天氣裡散發着橘黃的光芒。
雙目遊弋，尋找申綜昊的身影，可並未見着，麗容浮現不解，朝着暗處走去，輕喊，“申學長……”
一道強有力的手臂，忽地攬住了她的細腰，整個人被帶着撞到了牆角，她嚇了一大跳，“申學長？”
定睛去看，他與她一樣，戴着口罩，不由失笑。
他忽地擡手，溫暖的指尖落在她的眉心，而後移到她的眼睛上，俯身靠近她的耳邊，用氣流低語，“閉上眼睛。”
她乖巧地閉上眼睛。
口罩被揭下，一股陌生的氣息兜頭籠罩住她，淡淡的薄荷味，飄上鼻端，她感覺到有熱氣撲面而來。
意料之中的，脣，被他封住。
他頓了幾秒鐘，而後小心翼翼地探進，戰戰兢兢地觸碰，明明是那麼輕，那麼柔，她卻渾身戰慄起來。
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這一抱，令他渾身猛烈一顫，而後彷彿是她不小心觸到了什麼機關，他陡然兇猛起來，舌，化作力道狂猛的野獸，前後左右地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