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斐瀅,哪怕泰山崩於頂也能面不改色,曾有多少想要加害於她的人不擇手段的將精心訓練過的小倌兒送到她的牀上,她依然能做到不動聲色的一個個送往黃泉路。
如今,大清早的起來看見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坐在牀邊,眉眼間寫滿的全是昨晚上的一夜荒唐,按照她的規矩,這個人只有死路一條。
席宸不以爲意的擡起手,拿起牀頭處昨夜放涼的水杯,呡了一口冷水,依舊沉默不語的注視着舉步維艱的女人。
金嘉意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讓她以一副弱不禁風的身軀去殺了席宸?
光是想想他那雙如同眼鏡蛇一樣猩紅中透着死亡氣息的眸子,金嘉意便覺得如芒在背。
“昨天晚上——”
“我們都是成年人,發生那種事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事罷了,我今天還有事,先離開了。”言罷,金嘉意抓起地毯上的皮包,不帶遲疑的轉身跑出套房。
席宸放下水杯,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些許,他擡手掀開被子一角,白淨的牀單上殘留着幾滴紅豔如火的血玫瑰……
金嘉意靠着電梯滑坐在地上,身體很痛,腦袋很痛,整個人就像是昨晚上被人拆掉了骨頭然後重新拼裝了一樣,她揉着腰,喘着氣,仰頭望着如鏡子一樣反射着自己面容的電梯牆。
虧得她一世英名,滿腹詭計,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被人欺壓的連反抗都心有餘悸。
公寓前,保姆車一如平常停靠在停車位上。
陳藝見到計程車內走出的身影,忙不迭的迎面上前,“小金,你昨晚上沒回來?”
金嘉意擡頭望了望說話的女人,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
陳藝不便多問,繼續道:“我來是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你的第一部劇《一代佞臣》已經殺青了,廣電局也通過了審覈,電視臺方面確定了上星時間,明年元旦兩家衛視同時播出。”
“嗯,我知道了。”金嘉意按下電梯。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的下一部劇劇本你看過了吧。”陳藝再道。
金嘉意輕咳一聲,尷尬道:“這兩日忙着趕劇,沒來得及看。”
陳藝似是早已料到了,點頭道:“沒看過就算了,我告訴你,劇裡你扮演的是一個聾啞人,所以公司在開拍前給你安排了一名手語師傅,這一週你就好好的休息,順便跟師傅好好的學。”
金嘉意眉頭一擰,苦笑道:“聾啞人?”
“是,是一部較爲悲情的故事,你演的是一個姐姐,與弟弟相依爲命,弟弟小時候生過一場病,智力出現了問題。”
電梯敞開,而金嘉意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方小盒子中,她哭笑不得的盯着自己的經紀人,想了想,這部劇好像是席宸那滾犢子給自己安排的。
“別看它是一部悲情劇,是明年角逐金影獎最佳影片的有力競爭者,徐宏總編劇說過,只要你能演好姐姐,金影獎最佳影后絕對是你的囊中之物,他沒有誇大其詞,他的所有劇本都是拿過最佳劇本,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獎項,進軍大熒幕,你比誰都需要這部劇打開那扇門。”
金嘉意推開自家公寓大門,輕嘆一聲,“成吧,反正我願不願意都得按照公司安排。”
陳藝面色一僵,視線一轉,正好落在金嘉意較爲彆扭的行動姿勢上,她不明道:“你的腳受傷了?”
金嘉意心口一滯,靠在門欄上,吞吞吐吐道:“不小心扭到了,陳姐還有事要說嗎?”
“沒有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開始給你安排手語師傅授課。”
房門輕闔,金嘉意忍不住的抓扯住自己的長髮,剛一蹲下,又不得不站起來,有什麼東西溼了她的褲子?
她窘迫的跑進洗手間,瞠目結舌般瞪着丟進垃圾桶內的裙子,面頰燙了燙。
“叮……”手機打破詭異的沉寂。
金嘉意盯着屏幕中彈出的電話號碼,未曾猶豫的直接關機。
躺回牀上,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着,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穴位,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
夜幕漸深,城市的霓虹燈絢爛的閃爍着。
金嘉意穿着灰色的運動服走在大馬路上,手裡提着打包回來的快餐,她注意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急忙的加快腳程。
附近一帶是高級公寓,雖說安保系統比普通小區嚴密,但夜間卻是人煙稀少,整條馬路上,除卻她之外,空無一人。
“金嘉意!”男人的聲音帶着震懾性的穿透寒風襲擊到她的耳膜。
金嘉意腳下一停,透過昏黃的路燈斜睨了一眼身後多出來的一道身影。
同樣是那一身剪裁得體到一絲不苟的西裝,男人的五官在月夜下恍若被蒙上了一層淺淺的薄紗,透着一種不識真面目不敢觸碰的朦朧威嚴感。
金嘉意瞪着他由遠及近的身影,出乎對危險本能的反應,她轉過身,拔腿就跑,只是她忽略了自己被拆骨過後的身體,剛一跑動,自己便順着馬路牙子以面朝地摔得極其狼狽。
“你跑什麼?”席宸蹲下身,下意識的想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別,別動。”金嘉意咬了咬脣,“腳扭到了。”
席宸警覺的脫下她的鞋子,腳踝處紅腫一片,他擡起頭,目光凝重的看着她,“爲什麼要跑?怕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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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委屈的對對手指:這不科學啊,我好歹也是一國丞相,怎可如此窩囊?
席宸面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這是二十一世紀,這裡我席宸說了算!
丞相大人拍桌而起:誰說了算?
席大爺……卒!